冬眠

2024-06-06 03:07:47 作者: 秦一方

  何慕笙帶著陳望逛了一天。

  從醫大的校園到後巷,到他曾經去過的地方。

  陳望回到家的時候,累的窩在沙發里,說了句果然有些事還是得和你一起做才算好。

  「餓了吧,我去給你煮飯。」

  她立馬從沙發上蹦起來:「不餓,吃的太撐了還沒消化,衣服應該幹了,我去把它收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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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家庭里有很多事,何慕笙都全一手攬了。

  饒是陳望有時想做,何慕笙也不給她這個機會。

  何慕笙看著她麻溜的背影,笑了笑,手插著兜,抬腳去衛生間洗澡。

  等他洗完澡回來時,陳望正低頭疊著衣服。

  長發微微落下,柔和的眉眼,那一瞬間,何慕笙恍然回到了當年在何家。

  小小的姑娘,疊著衣服,笑著說,哥,我給你放柜子里哦。

  清清脆脆,眉眼溫柔。

  她察覺到他的目光,收起疊好的衣服放到柜子里,走到他面前,抬頭與他的眼睛對視上。

  這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在比誰眨眼誰先輸的遊戲。

  有些幼稚。

  然後,陳望自顧自玩了一會,輸了,她揉了揉眼:「你看什麼?」

  他說,阿望,我餓了。

  「餓了?那我去給你煮麵。」她轉身,準備打開臥室的門去廚房給他煮麵。

  還沒走半步,何慕笙一隻手臂勾住她的腰,把她抱去了床上。

  「何慕笙,你不是餓了嗎。」

  「是啊。」

  陳望:「……」

  觸及到何慕笙眼裡的光,陳望才意識到他說的餓了是什麼意思。

  她還來不及拒絕,他的手就伸進她衣服里,三兩下就褪了她的衣服。

  他低頭輕輕吻上她的脖子,陳望伸手捂住他的嘴。

  「脖子上會被看到,我過幾天要拍照。」

  「可是我忍不住。」

  「……隨便你吧,看見就看見吧。」

  陳望十分敢肯定,她真的是給身上這男人慣壞了。

  他笑,低頭,吻上她的唇。

  何慕笙看著冷淡,但他的吻卻總是溫柔的,帶著小心翼翼的呵護帶著小心翼翼的占有。

  「唔……我還沒洗澡。」

  「我帶你去。」

  她伸手,摟著他的脖子,輕聲道:「何慕笙,我們要個孩子吧。」

  「好。」何慕笙微微笑了笑,迷亂的眼中透著微亮:「我喜歡像你這樣的。」

  ……

  ……

  「慕笙,今年我去陳家過年可以嗎。」

  她似半夢半醒間,忽然開口。

  身上的男人突然停了下來:「那我呢?」

  「你回你家啊。」

  「陳望。」他看著她,下身頂了頂她:「你是要氣死我嗎。」

  「我不想去你家過年,但我不能攔你去,他們是你的父母,你可以原諒他們。」

  何慕笙真的是被她氣死了,這麼聽話懂事,他還真要謝謝她的啊。

  「陳望,你就是我的家。」他傾身又繼續動起來,就像是懲罰,在她意亂情迷的時候他突然停住。

  「懂嗎?」

  陳望面色羞紅,點了點頭,懂。

  「乖。」

  「嗯……」

  ……

  清晨,天還蒙蒙亮。

  昨夜窗戶未關暫時,陣陣冷風透進屋子裡。

  何慕笙是被窗外的大風吵醒了,起身套了件衣服去關窗,觸及到外面,白的晃了眼。

  「阿望,下雪了。」

  從前她便喜歡看雪,像個孩子。

  他坐在床邊,陳望便醒來,迷迷糊糊睜開眼:「嗯,下雪了嗎。」

  「嗯。」

  他幫她套了件外套,帶著她到窗台看著小區里積了厚厚的一層雪,白茫茫的一片。

  天空中,是大片大片的雪花,還在飛舞著。

  她靠在他的懷裡:「真美。」

  她的發滑掠過他的肌膚,他覺得有些癢。

  彎了彎嘴角,抬手輕輕捧著她的臉,低頭在她額頭落下一吻。

  「阿望。」

  「嗯?」她抬頭,「怎麼了?」

  他摟著她,柔聲道:「過完年我們去W市吧,我請好了假。」

  之前因為他出了事,後來陳望不知是忘了,還是擔心他的傷,就沒再提起過。

  「真的嗎,這次不騙我。」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不都是每次你騙我。」

  「嘿嘿,我那叫對你的愛。」

  「好好好,那以後還是少用那種方式表達,你知道的,我更喜歡什麼樣的。」

  陳望掐他:「何慕笙。」

  「我在。」

  陳望:「……」

  她覺得何慕笙的臉皮也在與日俱增。

  「今年過年我們一起去陳家,之後我再回去一趟。」知道她肯定會有其他想法,他補了一句:「這件事沒的商量。」

  她縮在他懷裡,點點頭:「知道了,聽你的。」

  耳邊是他強有力的心跳搏動聲,她又有些想睡了。

  最近這段時間,她覺得自己真的有點像豬。

  他把她抱回床上:「你再去睡會,我給你去煮早餐,待會你醒了直接熱一下,今天晚上我可能會加班,別等我,你先睡。」

  「嗯,好。」

  ……

  何慕笙去上班後,陳望在睡夢中恍恍惚惚接了個電話,然後也慢悠悠的起了床。

  「阿望,等會我來接你。」

  「好。」

  不過一個小時,門鈴響起。

  陳望起身去開門:「來的真快。」

  「我這還算慢的。」陳婭笑:「你家何醫生呢。」

  「上班去了。」

  「讓你獨守空房,何醫生不地道啊,要是換我,我保准讓你三天下不了床。」

  陳望:「………你這傢伙還真敢說…」

  半小時後,陳望坐上陳婭的車。

  陳婭回頭看了她一眼:「先去拍GG,之後做造型,今晚有個宴會。」

  「宴會?」

  「你就負責在場露個臉。」

  陳望哦了聲,就沒說話了。

  許是還沒睡夠,不一會兒,靠在椅背緩緩的睡去。

  陳婭開車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回頭伸手捏了捏她的臉。

  「阿望,到了,醒醒。」

  「到了嗎。」她揉了揉眼:「好。」

  「你昨晚到底是跟何醫生奮戰到多晚啊。」

  陳望楞了楞,搖了搖頭笑:「不是,是我最近感覺挺困的,總想睡。」

  「冬眠?」

  「可能是。」

  「好吧好吧,先去拍吧,等會拍完讓你好好睡會。」

  「嗯。」

  ……

  ……

  夜晚。

  陳望一身長裙走進宴會廳,隨意挽了發,化著淡妝,眉眼動人。

  參加宴會的不乏有藝人導演還有商人,而陳望往那一站就能吸引賓客的目光。

  她本身耀眼,自然奪目。

  她跟曾經幾位相熟的導演聊了幾句,柯敬仰就端著酒杯朝她走來。

  柯敬仰,三十歲,已婚,長相儒雅,他導演的電影和電視劇,評分基本在九分左右,但凡他的電影,都不需要大做宣傳,眾多影迷就會奔著柯敬仰三個人而去。

  而大部分參加過他導演的電影電視劇,基本上都是大火,比如,通過他的一部緝毒片大火的顧繁城,曾經也只是個不知名的十八線小演員。

  圈內大多藝人都想同他合作,可惜,他眼光太挑,挑演技,挑樣貌,挑感覺。

  「阿望,我說怎麼找不到你呢,剛看到阿衡,你們沒一起。」柯敬仰笑。

  陳望拿著酒杯笑了笑:「沒一起,我拍完GG過來的,剛剛來,碰到熟人聊了幾句,這不,你就來了。」

  柯敬仰看著周圍散去的導演們,笑:「我來的剛剛是時候啊。」

  「嗯,剛好。」

  「《千言》那部電影我覺得你很合適女主角的位置。」

  陳望笑:「能被你看中,是我的榮幸。」

  「怎麼樣,之前你考慮,現在呢?」

  「柯導你這麼直接那我也不繞圈子,說實話,想參演你的電影是我很多年錢就想做的事,但是現在,我準備暫時先停停了。」

  柯敬仰是驚訝的,陳望這幾年勢頭強勁,雖說黑她的也有,但這些年她的粉絲數量太過龐大,饒是她當初宣布結了婚,也並未影響什麼,喜歡她的反而越來越多。

  這個時候準備停一下,說實話,這年頭演技好,顏值高,為人處世還如此隨性的,真是少有了,他覺得挺可惜的。

  陳望撇頭,正好跟不遠處同她招手的顧微陽目光相觸。

  「老——望姐望姐。」顧微陽同自己老闆江白一同參加宴會,瞧見陳望,忍不住迷妹屬性,連忙招手。

  若不是身旁有江白,估計她就奔著陳望去了。

  江白抬手一個手刀落在她的頭頂,老什麼?

  顧微陽嘿嘿笑,老公,她是我老公。

  江白一個眼神掃去,她才乖乖閉嘴。

  陳望朝她微微笑了笑,兩人短暫地對視了幾秒,陳望先移開了視線。

  「我覺得顧微陽不錯。」

  柯敬仰回頭看了看,顧微陽是新人,他對她不太了解,但陳望這麼說,他也不由的放在了心上。

  「顧微陽嗎?」

  陳望想了想,慢慢道:「嗯,我覺得她有潛力,拍戲也敬業,挺努力的一姑娘。」

  柯敬仰笑:「你還真是不忘給新人出路啊。」

  「哪裡,出路這種輪不上我來做,我頂多就是實話實說罷了。」

  「對了,我有一好友的妻子特別喜歡你,正好過段時候是她的生日,可否請你幫我簽個名。」

  陳望笑:「可以啊沒問題。」

  柯敬仰朝不遠處的助理招了招手,半晌助理拿來嶄新的本子和鋼筆。

  這模樣,似乎是早就預謀好的了。

  他接過遞給陳望,也不客氣了:「阿望,那就麻煩請你寫上蘇青城生日快樂這幾個字就好了。」

  「好的。」陳望看著嶄新的本子,拿著筆寫好還給他。

  兩人又聊了一會,有其他商人來找柯敬仰,陳望說了句不打擾了,就端著酒杯走到一旁。

  沒一會兒,陸衡就端著酒杯跟過來了。

  他拿過她手中的酒,笑道:「最近要見你不容易啊,後面的《千言》有興趣嗎。」

  陳望對他的舉動似乎是早已習慣,彎了彎唇,笑了笑:「最近比較宅,至於拍戲,我最近想停一停,你在這,阿鋮也來了嗎。」

  陸衡淡聲道:「他沒來,我今天來是因為《千言》這個項目。」

  確實,柯敬仰的《千言》鐵定是個穩賺不賠的肥肉,陸衡想要自然也不奇怪。

  陸衡雖然對陳望好,但是陳望知道,他和陳鋮兩人就是個赤果果的商人,精明狠厲,不然五簡和陳氏集團也不能到現在。

  她突然就想起了陸衡起初創立五簡時候的樣子,放著大好的家業不去,非要做什麼娛樂傳媒。

  那時陸家不支持,也是陸衡靠著自己的能力一步步做起來的,只是那時年輕,很多事需要應酬,他雖喝酒,但出去後才知,那豈止是喝酒,簡直就是去了半條命。

  陳望挺心疼他的,曾經原本是個肆意張揚的少年,因為生活,也遭了不少罪。

  那時候他們都是住在一起,他回來就是滿身酒氣,一頭倒在床上喊著頭疼,是陳望照顧他的。

  只是那時陳望都不明白他到底一根筋是在想著什麼。

  累嗎?累。

  喜歡嗎?不喜歡。

  那到底是在堅持些什麼,又有什麼好值得如此,陳望不懂……

  她回神,笑:「挺好的啊,需要我做什麼你就說。」

  他拍了拍她的頭,一副兄長做派:「《千言》的女主角怎麼樣,你挺合適的。」

  陳望淡笑:「阿衡你高看我了,柯導的電影我還差遠了。」

  陸衡大笑,猛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還裝,我知道柯敬仰找你演女主角,他跟我說了,你還在考慮。」

  「嘿嘿,我剛剛已經回絕他了。」

  「傻不傻,你不是一直想要參演他的電影嗎。」

  「已經不重要了,我還有其他重要的事要做,不說這些了,陪我去吃點東西吧,餓了。」

  說著,抬腳往外走。

  陸衡無奈,把酒杯遞給服務員,跟上她:「婭婭是虐待你了。」

  陳望笑,那可不,婭婭是一天照三頓打我。

  陸衡懶得理她,脫下外套搭在她的身上:「你可算了,就婭婭那樣,別的不敢說,她寶貝你都來不及,還揍你。」

  「嘿嘿。」

  「阿望,怎麼越來越傻了。」

  「有嗎,我覺得還好…………」

  宴會廳里。

  周易同幾個導演寒暄了一番,再回頭時,已沒了那個人的身影。

  「周總,你看什麼呢?」

  任飛笑著拍了拍周易的肩。

  周易今天是以周氏集團的老闆身份而來,他回了頭,笑:「沒什麼,只是剛剛看到望仔來了,一沒注意,人就不見了。」

  「望仔啊,她跟著五簡的陸總一起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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