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被別人所替代

  高考那三天，簡生每天就像家長一樣送何慕笙到校門。

  最後他進校門那一刻，她還是忍不住會說一句加油。

  即便他可能不需要，但她想讓他知道，有人在支持著他，有人在陪著他。

  何慕笙笑，揮手，知道了，去奶茶店等我，考完我去找你。

  她點頭，然後像所有圍在校門口等待孩子的家長一樣，找了顆大樹底下等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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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緊張的三天高考結束後，何慕笙帶簡生去機場的路上。

  一個行李箱一個包，Y市之旅就要開始了。

  簡生這時本該要回去了，她是偷偷跑出來的，蘇雅已經打了很多電話催促她回去，可回頭，看到身旁的那個少年，什麼話都說不出口。

  說實話，其實連她自己此刻都還是懵的。

  想起高考結束後的那天夜晚。

  某少年從夢中醒來，一哭二鬧三上吊。

  簡生慌了神，便由著他說什麼是什麼。

  結果，結果就是現在正去往機場的路上。

  她總是無法忘記那天夜晚少年的話，簡生，要不要和我在一起試試，只要你願意，往後我這條命都給你。

  從那般少年口中說出的話，誘惑力確實是大。

  或許是那夜色很美，或許是少年模樣認真，她竟忍不住點了點頭。

  想來還是自己沒能抵住誘惑，何慕笙敢有多會撒嬌，她就敢有多大膽。

  而坐在車上的何慕笙，他此刻的想法是——早知道撒個嬌賣個慘就可以帶走心心念念的小姑娘，暗嘆，自己曾經早幹嘛去了。

  一路上各有各的心思，兩人誰都沒說話。

  到達了機場，去Y市的航班只剩了幾個一等艙的位置。

  何慕笙看著一旁還處於茫然狀態的簡生，開口再問了一遍要去嗎。

  她點頭說去。

  他便再也沒說話，直接買了兩張票。

  直到飛機離開地面衝上雲霄的那一瞬間，簡生仿佛感覺到整個人都輕快了起來。

  之前那些壓在心頭揮之不去的陰影，也隨之而去。

  「哥，出來走走其實不錯。」簡生看著窗外，眼裡滿是笑意。

  「嗯。」

  何慕笙看著她的側臉彎了彎唇，隨即對自己這突如其來的任性都有些無奈。

  他本來可以隨時改口說不去了，可到底是看不得她在電視上的模樣，滿眼疲憊，毫無生氣。

  以至於，連開口放她回去的勇氣都沒有。

  三個小時後，從H市的飛機在Y市落地。

  人聲鼎沸的機場，何慕笙輕輕抱住了簡生。

  總覺得虧欠了這姑娘什麼，總覺得應該再為她做些什麼。

  良久。

  何慕笙在她耳邊問：「真的跟我來，不害怕嗎？」

  怎麼不怕，她怕的要死。

  怕蘇雅生氣，卻更怕他難過，她啊，算是徹底栽在這對母子跟前了。

  她被他捂在懷裡，誠實的點了點頭：「怕啊。」

  怕也要跟來，這是個多傻的孩子啊。

  何慕笙笑了笑，鬆開她，抬手落在她的發上：「簡生，我待會我送你回去吧。」

  簡生驚訝，慢吞吞的問：「送我回去？那你也要回去了嗎？」

  何慕笙看著她，一時沒說話。

  他回去嗎？

  其實一個人的家和現在並無太大差別。

  似是猜到了什麼，簡生垂頭想了想，拉了拉他的衣角：「來都來了，我們不好好玩一趟就浪費了。」

  何慕笙怔了怔，笑，伸手在她臉頰捏了捏，笑道：「膽子大了？」

  「是啊是啊，膽子大了，我打個電話，你在這等我。」

  「好。」

  同他拉開一定的距離，她拿出手機給在另外一頭的蘇雅打了個電話。

  毫不意外，蘇雅讓她回去。

  『簡生，下個月的演出有多重要，你自己清楚嗎！』

  她很清楚，只要下個月的演出成功，她將會在國外的舞台上大放光彩。

  這是蘇雅一直以來的夢想，也是即將成功的夢想。

  她拿著電話回頭，彼時何慕笙拿著行李等在原地，遠遠望去，像是一整塊完美的和田白玉。

  她想起了以前書本上的話——言念君子，溫其如玉。在其板屋，亂我心曲。

  亂我心曲啊。

  那時她還不懂，如今回想起，她剛到嘴邊的話，突然沒了勇氣說出口。

  心都亂了，她還能怎麼辦。

  她垂眸，輕聲同那邊說道:「阿姨，請再給我一點時間，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

  最後一次，只是她從沒想到的是，原來，這真的是最後一次。

  『我只給你三天時間，簡生，你知道的，這世界上，並沒有非誰不可。』

  這世界上並沒有非誰不可，同樣，她也可以被別人所替代。

  她明白。

  她抬頭怔怔的看著那少年，溫聲向那頭回了句好。

  何慕笙拿著行李朝她走過來，清聲問：「現在走麼？」

  簡生點頭，收起手機:「我們走吧。」

  何慕笙伸手，自然的牽住她的手，穿過熙熙攘攘的人群，帶著她走出機場大廳。

  簡生任由他牽著，一路跟在他身邊。

  她想，她大約也是真的瘋了，瘋到無可救藥。

  她竟渴望，此刻她和他就這麼走下去，永遠都看不到路的盡頭。

  ——

  ——

  何慕笙沒有帶簡生住賓館，而是去了Y市的住宅區。

  錦尚小區在Y市算得上是難得的繁華地帶，環境優美，周邊設備齊全。

  「這是哪？」電梯裡，簡生問道。

  「大哥以前送給暖姐的房子，暖姐出國沒有收，後來成了我們來Y市落腳的地方。」

  「哦哦。」

  簡生跟著何慕笙進門時，有些意外，她以為沒人住的話會布滿灰塵，但意外的是整個家裡乾淨整潔的，像是有人住過的樣子。

  她不知，這是何慕笙早就事先讓人打掃好了。

  「我把行李給你放到房間，你在這裡休息一會。」

  「嗯。」

  何慕笙拿著包放回自己的房間時，何辰星的電話打了過來。

  「慕笙，你是不是帶著小姑娘回Y市了？」

  何慕笙倒是挺意外何辰星的消息來的如此之快。

  他捋了把頭髮，笑了笑:「你怎麼知道。」

  「你二哥說是你讓他叫人打掃衛生，我就猜到了，你是帶簡生去的？」

  「除了她還能有誰。」

  「慕笙，我跟你說啊，簡生現在還小，不該做的事不要做。」

  何慕笙扶額，他覺得這才是何辰星打電話來的重點。

  「我知道，我有分寸。」

  「你有個屁，雖說你成年了，但萬一你到時候腦袋一亂，什麼事你都敢做，晚上離人家小姑娘遠點。」

  何慕笙:「……」

  「如果你做了你就要做好措施。」

  何慕笙:「……」

  「你們年輕氣盛，我是過來人，都懂的。」

  懂什麼啊。

  何慕笙:「……大哥，你好煩。」

  「行了，不打擾你了，你們玩的開心，有什麼需要的找你二哥。」

  「嗯，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