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裡逃生宋老大
2024-06-06 02:53:36
作者: 采依諾
蘇綰寧等了一夜,才等到了宋義的消息。
只是這個消息並不樂觀。宋義被抬回來的時候,渾身是傷,滿是淤青,想要是遭到一番毒打。
在此之前,宋爾等人將大哥送到醫館進行了簡單的包紮。宋義也算是死裡逃生了,見到蘇綰寧後,眼神里閃過一絲愧疚。
可是人與人之間的信任本就不是頃刻間鑄成的,而是慢慢積累。對於宋義的此行,蘇綰寧表示理解。
宋義簡單交代了一下事情的經過,與簡氏之間的事情也跟宋大嫂說的差不多。但關於玉佩送到以後的事情,還是要宋義自己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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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瘋子見到那半塊玉佩,眼神都清明了很多,當時我還想著,總算是找對人了。我本來想送徐瘋子和他婆娘見面,可是他拒絕了。」
一個瘸子,要和往日的情人見面,何其艱辛?
「我怕他中間出了意外,表面上我是離開了,但偷偷躲起來,跟著徐瘋子,看著他一瘸一拐的去到了一處竹林里。但竹林里並沒有那女人的模樣,倒是碰到了之前找茬的那個男人。」
「佐非?」
「對對對,就是他。我老宋雖然是個粗人,但也不傻,知道這徐瘋子是被騙了,就想去救他。」宋義撓了撓纏了若干圈紗布的腦袋,不好意思道,「這傢伙可太陰了,我,我沒打過。」
沈歡身邊第一壯漢,名不虛傳。
「那徐長洲呢?」
「被那佐非帶走了。」
「帶去哪裡了?」
當時的宋義已經被打昏了腦袋,迷迷糊糊地只見著佐非拖著徐長洲離開,至於他們去了哪裡,就不清楚了。
「不過。」宋義突然想起昏迷前他好像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我聽見徐瘋子說,『告訴蘇小姐,胡為那裡,有她想知道的一切。』胡為是誰?」
宋義成心發問,卻見蘇綰寧的臉色已經變得暗沉。
她只是安撫了宋義幾句,讓他好好養傷,回頭配合紅英完成招人的工作。對於出了如此大錯誤的人,還能予以信任,宋義滿腔的感動。
同時心底暗暗發誓,今後絕不對小姐瞞報絲毫事情。
徐長洲是被沈歡囚禁起來了。這件事幾乎是板上釘釘,只是萬萬沒想到,出賣他的人,竟然會是往日的情人。
南書怨懟道:「之前我還覺得她是個苦命人,現在看來,是我太天真。難怪別人常說,最毒婦人心。」
的確,蘇綰寧也無法接受這個事實。畢竟在他們看來,徐長洲為了保護簡氏,寧肯被打斷腿,裝瘋賣傻住在破廟裡。而簡氏卻輕輕鬆鬆的將他出賣掉。
「小姐,你說這女人到底為什麼這麼做?」當初在她生產之後喊出徐長洲的名字,南書還覺得她也是一個情根深種的人。
「為了地位吧。」蘇綰寧緩緩道,「她的目的性實在是太強烈了,為了證明孩子是沈歡的,故意鬧出動靜證明清白,就已經表明在她心裡,是想得到沈歡的認可。」
之所以在懷疑簡氏與徐長洲有關後卻保持緘默,也是因此。
蘇綰寧摸不清簡氏的底細,她本想再探探虛實,可沒成想讓天真的宋大哥上了當。
「小姐,我們現在怎麼辦?是不是應該去把那簡氏綁了?」
「沒用的。」一直坐在桌前看書的林昭彥聽了此話,頭也沒抬的將其否定,「這簡氏是個有主意的,你若是去綁了她,說不定正中了她的圈套。」
「那我們就吃這個虧嗎?」北苑也覺得委屈。
「徐長洲不是說了嗎?蘇小姐需要的東西,都在胡為那裡。」林昭彥合上書籍,笑看著蘇綰寧。
「佐非綁著徐長洲,胡為手裡有我要的東西。」蘇綰寧苦笑,「沈歡的左膀右臂啊。看來我真是與這沈爺八字不合。」
「那就斷其臂膀。」林昭彥不在意道,「反正你本來也沒準備留他不是嗎?」
蘇綰寧捏了捏眉心,覺得這個男人知道太多也不是什麼好事。本來準備徐徐圖之,如今看來,還是需要快刀斬亂麻。
蘇家的布莊最近被挖走了不少人,這似乎已經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畢竟,為了招攬人手,他們將目光鎖定在了難民之中。宋義和宋大嫂進行張羅,紅英坐鎮進行篩選,一上午過去,竟然也挑到了不少合適的人選。
蘇綰寧坐在斜對面的茶館中,看著紅英從一開始的不知所措,到後來的應付自如。一顆懸著的心也逐漸放了下來。
「看人的目光還不錯。」林昭彥坐在對面,清閒地喝著茶水。
「紅英只是缺乏鍛鍊。」
「就是看男人的眼光差了點。」他抬起手中的茶碗,熱氣遮住了他的眼眸,看不清神色。
但蘇綰寧知道他說的是沉勉。
「人生在世誰還不會遇到幾個爛坑啊?」蘇綰寧毫不避諱這個話題,「下次長記性便好。倒是誠王世子一表人才聰明絕頂,怎麼也沒見哪家姑娘往這麼好的坑裡跳。」
一口茶水嗆在林昭彥的嗓子裡。他猛咳了幾下,蘇綰寧正想再調笑幾句,就聽身後傳來了錢允禮的聲音。
「蘇二小姐,好巧。」
「是挺巧。」
大冷的天裡,錢允禮卻執意拿著一把羽扇,想要裝作文人的模樣。而他的身後,跟著以為姑娘,眉眼間全是清高。
在見到錢允禮與人打招呼,這姑娘眼神里分明流露出一絲不滿。
「看來錢公子是有故人要敘舊,那纖兒便不打擾了。」
錢允禮見姑娘要走,向前攔了一步:「不過是生意上的往來,我平日裡最不喜這些,但家業如此,還請纖兒姑娘見諒。」
那個被稱為纖兒姑娘的女人才微微點頭,但依舊冷傲道:「那下次有機會,再與錢公子吟詩作對。」
「這是自然,自然。」
蘇綰寧離得遠,但隱隱約約也聽到了些什麼。強忍著笑意將腦袋轉了過去。
這錢允禮分明肚子裡沒有幾兩墨水,與自己無異,偏偏還喜歡附庸風雅。難道這蘇城中的人都如此能裝?
那邊錢允禮送完了紅顏知己,這邊又回過頭來和蘇綰寧寒暄。
「聽說蘇小姐將我綢緞莊的掌柜挖走了?」
唐掌柜是個規矩人,既然要離開,定會提前告知錢家。但錢允禮這般裝痴的模樣,倒讓人有些看不懂。
「哦?錢少爺不願?」蘇綰寧大方道。
錢允禮連忙擺手:「這老唐能碰到賞識他的人,我高興還來不及呢。不過你看,如今蘇家的布莊人員空缺,讓老唐早日過去,不是更好?」
蘇綰寧皺眉。但很快便領會到了其中意思。這錢允禮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唐掌柜本著負責任的心思,想要為綢緞莊培養新人,可是錢允禮卻害怕這三個月中唐掌柜在綢緞莊中使絆子。
畢竟一個將走之人,他不會信任其真心的。
蘇綰寧隨即表示:「若是錢少爺肯割愛,我倒是感激不盡。」
這話卻是真心的。
錢允禮望著斜對面正在排著的長隊,不禁感嘆道:「看蘇家布莊都到了招收難民的地步了,我也不免有些痛心。」
這虛情假意的模樣,都差點讓蘇綰寧信以為真。這傢伙,不該做生意,該去唱大戲。
「也不知從我蘇家布莊出去的人,錢少爺用得可習慣?」
「還行。」錢允禮脫口而出,隨即反應過來說錯了話,「我也是最近才知道,近些日子招來的人,竟然都是蘇家布莊的。」
隨即補了一句:「你看看這事兒鬧得,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錢家故意挖人,掏空了蘇家呢。」
蘇綰寧瞧著錢允禮唱戲,看破卻不說破。心想,這傢伙,估計心裡開心的不得了,畢竟蘇家只是挖走了一個唐掌柜,而錢家卻挖走了大批骨幹。
「錢少爺正人君子,怎麼會有這種小人行徑呢?」蘇綰寧不慌不忙的喝著茶,看著錢允禮的臉色有些微微發紅。到底是自詡讀書人,臉皮子忒薄了些。
原本準備前來挖苦兩句的錢允禮,匆匆寒暄了幾句便離開了。
走到門口時,終於還是沒忍住怒罵道:「古人誠不欺我,果真是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
幾次在蘇綰寧這裡嘴上沒討到好處,他也不免惱怒。
身邊的小廝安慰道:「這蘇家也蹦躂不了幾天了,也就是嘴硬而已。」
的確,蘇家的能幹之人都被自己招攬來了,而這難民中魚龍混雜,她蘇綰寧能翻出什麼花兒來?
而且聽說蘇綰寧已經在物色店鋪,準備開一家成衣鋪,但依著蘇家布莊如今的資金,壓根支撐不了她們將店鋪開起來。
終究不過是個小丫頭片子罷了。
想到這裡,錢允禮的心情也舒暢了很多。
而茶樓之上,蘇綰寧看著一心喝茶的林昭彥說道:「你不蒙面嗎?」
畢竟在蘇城,他還是有一定辨識度的,尤其是面對錢允禮這種可能有過交集的人。
「你有見過哪家的世子穿成這般?」林昭彥指了指自己的粗布衣裳。蘇綰寧瞭然的點點頭。
可他終究還是太過自信,在走出茶樓後,身後一個姑娘好奇道:「剛剛離開的那人,長得好像昭彥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