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瘋賣傻徐長洲
2024-06-06 02:53:25
作者: 采依諾
蘇綰寧初見林昭彥下棋時,好奇地想要跟著學一手。
林昭彥見她初學,便簡單的講解了一番,隨後擺了幾個子,問道:「你知道如何為白子解圍嗎?」
蘇綰寧瞪著棋盤半天,恍然大悟:「本小姐聰明才智,這哪能難倒我呀!」
隨即,在林昭彥的注視下,她緩緩地移動了棋盤上的一顆黑子。然後驕傲的看向對方。
林昭彥摸摸鼻子,臉色變幻莫名,最後緩緩地從牙縫裡蹦出幾個字來:「這不是象棋。」
蘇綰寧卻不以為然,努努鼻子:「管它是什麼棋,能贏不就行了嗎?」這風格很像她。
可是林昭彥已經不想再讓她碰棋了。所以,當季染出現時,他很驚奇。這孩子雖然棋藝不佳,但貴在有靈性,稍一點撥,便有進步。比這不識黑白棋的蘇綰寧強多了。
季染見蘇綰寧回來,臉色似乎不太好,很識趣地便離開了。林昭彥一邊收拾著殘局,一邊問道:「怎麼了?」
她也不藏著,直言道:「雖然我原本就知道布莊裡不少是沈歡的親信,但沒想到會這麼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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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次事件中,她暗自觀察著各領域人員的動向,尤其是最後指認的環節,更是讓她得以確認。
林昭彥看著那用朱紅筆墨圈出來的人名,問道:「你準備怎麼辦?」
「這些都是布莊的毒瘤,我肯定不能留啊。」
「一刀切?」
蘇綰寧沉默了。想必她也知道一刀切的風險,人數太多,同時被趕走難免不會造成暴亂,到時候想要壓制,可是很難。
林昭彥笑了笑,繼續問道:「那這次你除了發現沈歡的親信,還有其他的嗎?」
蘇綰寧歪頭不解,他又解釋道:「比如,對布莊忠心耿耿的有嗎?這些親信中難道都是不可用的嗎?有發現別的地方派來的奸細有嗎?」
「這樣說來,倒是有些發現。」她指著名單上的幾個人說道,「這些人在布莊出現危機時第一時間出現,撲火、趕工、提建議。中間不乏有沈歡的親信。對於他們,我原本也準備留下重用的。」
他們在意布莊,也許出於多年的感情,也許出於養家餬口,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們是真心實意為布莊做事。
見林昭彥點頭,她又繼續說道:「布莊肯定是有錢家的細作在裡面,只是目前我還沒揪出來。不然錢允禮即便再蠢笨,也不會輕易聽信了沈歡的話。」
「不急,狐狸尾巴總會有露出來的一天。想必你心裡已經有了想法。」
「只是這中間錯綜複雜,我一時也難理出頭緒。」她是個暴脾氣,發現問題便針對問題,可是當出現問題的人多了,蘇綰寧便有些無從下手。
「無礙。」林昭彥建議道,「既然枝子太多,就先從樹杈開始清理,最後留下沈歡這個樹幹不就簡單得多嗎?」
他理解蘇綰寧想要讓布莊立馬出業績的心情,可是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蘇城布莊註定是場持久戰。
「我明白。現在我不僅要排除異己,還要培養自己的心腹。」否則不知何時,布莊又要被人賤賣。
她突然想起林昭彥的身份,如今身體好的七七八八,還留在自己的閨房著實有些不合適:「林昭彥,你不回去的嗎?」
一聽這話,林昭彥耍賴似的躺回了貴妃榻:「回王府太危險,不知什麼時候就突然沒命了呢。」
蘇綰寧咧了咧嘴,表示不信。堂堂誠王世子被人在王府內暗殺,說出去誰信啊?
但看林昭彥的樣子,絲毫不像是要離開。想到之前他三番幾次的救了自己,蘇綰寧也只好投降:「好吧好吧,既然你想呆著就呆著吧,不過布莊不養閒人,對外就說你是我新招的侍衛,一會兒我讓南書給你準備一個房間。」
「其實,這兒也不錯。」寬敞、明亮,衣食都有人伺候,林昭彥對此很是滿意。
可是這話從一本正經的林昭彥口中說出,蘇綰寧總覺得有些怪異。
「睡這兒肯定不行,讓北苑知道了,指不定又說我占你便宜呢!」
話音剛落,門口傳來敲門的聲音:「蘇小姐,在嗎?」
說曹操曹操就到。北苑風風火火的進屋,看他眼睛周邊的烏青,也知道這幾日並未睡好。他回來的比較趕,口渴的厲害,幾杯茶水下肚後,他才說道:「找到徐長洲的蹤跡了。」
這是蘇綰寧一直很在意的:「在哪兒?」
「有人在一座破廟裡見到他,不過,情況比較糟糕。」蘇綰寧以為他說得糟糕是指境遇,卻聽北苑繼續說道,「他被人打斷了雙腿,精神也有些不正常,問他什麼也都說不出來。」
是真瘋了?
蘇綰寧還置身於迷茫中無法相信,便聽屏風後林昭彥說道:「聽說北苑工作做得不錯,都有人來挖你了?」
北苑一怔。他紅著眼眶繞過屏風,看到世子穿著一身素衣,披著外套,幾欲開口,卻又有些不敢相信。
他一直在外打聽徐長洲的消息,還不知道世子已經醒過來了。
直到林昭彥半開玩笑道:「難不成跟在蘇小姐身邊久了,不認識舊主了?」
北苑這才反應過來,一把跪在林昭彥面前:「屬下無能,沒保護好世子,願受責罰!」
這些日子裡他一直很自責,若是世子受傷的那天,他早一點出現,或許世子就不會受到這麼重的傷。
林昭彥並未責怪北苑,他暗中調查不想事情敗露,能逃出來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只能說是自己考慮不周全,與他人無關。
主僕二人又閒敘近日發生的事情,當聽說世子要在蘇綰寧身邊當侍衛,北苑當即著急:「世、世子,你怎麼可以做侍衛呢?」
他又看了看蘇綰寧,想說是不是被這女人脅迫的,但話到嘴邊,他終究還是咽下去了。既然是世子答應的,想必有世子自己的考量,不能再因為自己固有的偏見而揣測他人。
但蘇綰寧已經從他的眼神中看出他在想什麼。趕緊澄清道:「這次可是你們世子死皮賴臉留在這兒的。」
見北苑不說話,蘇綰寧繼續說道:「我還是想見見這個徐長洲。」
無論如何,她都不能相信一個好端端的人,在布莊裡幹著幹著就瘋了。
林昭彥對此也表示相同的意見:「既然我已是蘇小姐的護衛,那此行,我定會陪同左右。」
北苑:「世子你的傷還未痊癒。」
蘇綰寧:「你這樣能行嗎?」
二人同時出口,難得的統一戰線都不想讓林昭彥帶傷上陣。可是林昭彥是打定主意的,不顧二人反對,說道:「趕早不如趕巧,收拾一下我們出發吧。」
北苑所說的破廟位於隔壁縣城的郊外,那裡本來供奉著的是一位不知名的神仙,因為上奉的人少,所以慢慢的便破落了。
蘇綰寧趕到時,還是有些震驚。
小小的破廟裡,被劃分成了好幾個區域,裡面住了很多乞丐。他們以家庭為單位,或者以幫眾為單位,各自為營,互不打擾。
而這個破廟裡,岌岌可危的神像,不遮雨的屋檐,不擋風的門窗,無一不訴說著這並不是一個完美的避風港。
可這對於流浪者來說,已經是最好的住處。
而自蘇綰寧等人踏入這破廟中,就有不少目光在打量著他們。畢竟,這種地方,並不會有富貴人家前來的。
更多的,可能是這裡有人招惹上了麻煩。
果然,流浪漢們看到蘇綰寧在眾人中搜索了一圈,最終目光鎖定在了最角落裡的一個男人。
即便從未見過面,但蘇綰寧能感覺到他身周獨特的氣場——冷漠。這與周遭或虎視眈眈、或驚奇不已的流浪者們很不相同。
她走上前去,詢問道:「你是徐長洲嗎?」
沒得到回應。但蘇綰寧明顯的感覺到他的身子有些僵硬。看來是沒找錯人。
旁邊一個抱著孩子的婦人上前道:「這位小姐,他是個瘋子。」
婦人眼裡有幾分懼意,但還是壯著膽子繼續說道:「如果他有什麼得罪你們的地方,還請你們不要計較。」
「你放心,我只是想問他幾句話。」
婦人見這位小姐不像是來找茬的,也不敢開罪,只好奇說了句:「瘋子嘴裡能問出什麼話來?」就默默地退到了一邊。
蘇綰寧蹲在徐長洲身側,輕聲問道:「據我所知,你是個帳房先生,就算再不濟,也不會淪落到這個地步吧?」
徐長洲沒有回應,反而雙手撐地,慢慢的向牆角移動。蘇綰寧這才注意到,他的一條褲腿打了結,顯然是斷了一條腿。可是據說徐長洲離開布莊的時候,只是瘋了,並未斷腿。想必離開布莊後,還發生了不少事情。
她繼續說道:「當年蘇家布莊到底發生了什麼?你究竟知道些什麼?」
當聽到蘇家布莊這幾個字時,徐長洲後退的身子一怔,瞳孔慢慢放大。像是觸及到了什麼恐怖的事情,他用滿是污漬的雙手遮住耳朵,大喊道:「滾!滾!我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不知道!」
蘇綰寧掰開他的手,直覺告訴她徐長洲絕對有所隱瞞:「是不是沈歡對你做了什麼?我可以幫你的!」
但是話音剛落,徐長洲猛地將其一推,指甲划過蘇綰寧的皮膚,留下幾道抓痕。
幸虧林昭彥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即將倒地的蘇綰寧,這才不至於摔倒。
可是此時,破廟門口來了幾個男人,他們手中拿著棍子,穿著破爛卻一臉堅毅。衝著蘇綰寧大吼:「你們是誰?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