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雙叒英雄救美
2024-06-06 02:53:08
作者: 采依諾
預想中的斧子遲遲沒有落下,蘇綰寧的眼睛睜開一道縫,看見擋在自己身前的林昭彥。
只見他手腕稍稍用力,便將農婦的力氣卸掉,斧子咚的一聲掉落在地。而另一側的男人,也已被北苑控制住。
南書見狀,立馬小跑著給蘇綰寧鬆綁,臉上的淚痕還在,聲音裡帶著哭腔:「我在路上,正巧碰見了這位公子。」
她未曾見過林昭彥,自然也不知道他就是在蘇府中被傳得沸沸揚揚的世子。
蘇綰寧小聲嘀咕:「這麼巧……」
「嗯?」林昭彥在將農婦交給北苑後,隱約聽見了蘇綰寧的話,不禁回頭。
他面帶著笑容,腦袋微微一側,像是在問有什麼問題嗎?
蘇綰寧掙脫開繩索,活動了一下身子。剛剛和這對夫婦對架,可是傷得不輕,只是剛才太過緊張,疼痛什麼的也沒在意。
如今這一動,疼得她齜牙咧嘴。一旁的紅英也是,渾身上下似乎沒有一處好的地方。
「我說,你每次來的時候,都像是掐好了時間,專門來救我的一樣。」跟話本子裡英雄救美出現的時間點一模一樣。
林昭彥敲打著手中的扇子,有些無奈:「我在京都述職結束,如今也是要回蘇城的。」
蘇綰寧猛然想起,誠王的封地便是蘇城。
「不過我們在路上碰見了蘇家的馬車,似乎被洗劫過,想著你們可能遭遇了不測,便在周圍巡視了一番。」
碰巧就遇見了慌慌張張的南書。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林昭彥的確是三番兩次的救了自己。蘇綰寧有些彆扭道:「多謝。」
只有北苑在院子裡,聽到世子輕描淡寫的幾句話,嘴巴都抽抽了。要知道,即便是碰到了馬車,但這座山這麼大,找個人簡直難於登天。
而他們愣是以馬車為原地,將附近翻了個底朝天。尤其是在遇到南書以後,世子更是甩掉了隨行人員,騎馬前行。
雖然世子嘴上不說,但北苑明顯的感覺到,許是蘇成文的關係,世子很在意蘇綰寧。
林昭彥簡單的檢查過蘇綰寧的傷勢,好在都是皮外傷,沒什麼大礙,就在他們準備將夫婦二人送到縣城衙門時,蘇綰寧突然抓住了林昭彥。
「怎麼了?」見蘇綰寧臉色不對,林昭彥也停下了腳步。
「血腥味。」她分明記得,醒來後,她聞到過一股血腥味。那味道,來自正屋。
蘇綰寧領著眾人,繞過正屋的幕簾,來到一處角落。那裡躺著一個六七歲的男孩,看模樣,像是病入膏肓。
而床邊,還放著一碗又黑又粘稠的湯藥。
北苑不明所以,將男人踢到在地,兇狠地問道:「說,這是不是你們拐來的?」
婦人在知道這兩人是當官的以後,早就嚇得瑟瑟發抖,不敢扯謊。她著急解釋道:「不是的大人,這是我兒子,真是我兒子。」
原來,這婦人的兒子自小便得了一種怪病,需要用鹿血為引,加入各種名貴藥材來吊命。鹿血倒還好說,男人本來就做打獵的買賣,可是這名貴藥材,是在是太燒錢了。
如今山上的獵物越來越難打,而家中的積蓄也是捉襟見肘。於是,愛子心切的婦人便起了邪念。
倒是可憐。
可是林昭彥卻並不吃這一套:「無論是因為什麼,靠傷害她人來謀取利益的行為,都是不可取的。」
婦人還想繼續求情,林昭彥卻並不給她機會:「北苑,連夜將他們送到官府,對於拐賣事宜,嚴懲不貸。」
隨即,夫婦二人被拉了下去,只聽院外鬼哭狼嚎,但林昭彥不為所動。等到隨行人員抵達後,他才順勢抱起了床上的男孩。
蘇綰寧拉著他的胳膊,問道:「做什麼?」
「稚子無辜。」林昭彥一邊走,一邊回答,「將他送到山下醫館。」
蘇綰寧一愣,隨即小碎步跟了上去。沒想到這男人還有點善心。
幾人蹭著林昭彥的馬車,將夫婦倆送到了官府,又將男孩交給了醫館,臨走前,給了醫館足夠的銀子。
這次逃難風波,便以蘇綰寧到達縣城而結束。
「接下來的路途遙遠,不如跟著我,能保你們平安到達蘇城。」
蘇綰寧搖搖頭,表示拒絕:「多謝好意。我有辦法安全到達蘇城的。」
她轉身走了兩步,然後調頭看向林昭彥。他依舊站在不遠處的位置,靜靜地看著她離開,如同那日送她回到蘇府。
蘇綰寧突然有些後悔,重新走到林昭彥的跟前:「看在我欠你這麼多次人情的份上,不如我還你一次?」
那語氣里充滿了試探,還有一絲小小的期待。
而林昭彥只是輕笑地答應道:「好啊,你準備怎麼報答?」
林昭彥萬萬沒想到,蘇綰寧所謂的報答,就是把他們一行人全都安排到船上,美其名曰:「水路更安全。」
那船頭之上,掛著一個大大的旗幟,上面寫著一個「孫」字。船王孫的運船。
要知道,能讓船王孫專門拉出一條船來護送一個人,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但蘇綰寧做到了。
林昭彥想起之前聽月黎說過莫府的事,心下也有了答案,這怕是孫家報恩用的。
果然,蘇綰寧說道:「若是走陸路,怕是還未到蘇城,我就以各種奇怪的死法曝屍荒野了。」
馬夫的事情,在遇到南書時,斷斷續續地聽她講了一些,但看蘇綰寧如今的神態,似乎早就料到了。
「原本想著,以後船王孫會幫助到蘇家擴大商業版圖,可是如今卻成了我逃命的法寶,你說可笑不可笑?」
蘇綰寧倚在欄杆上,偏頭看向林昭彥。她明明是在笑著,卻掩藏不住眼底的淒涼。
「當初你裝瘋賣傻,也是因為這個吧?」
蘇綰寧不得不承認,林昭彥很聰明,和他打交道,基本上幾句話便能猜透對方的心思。
「對啊,我無意間發現掉落在飯菜里的耳墜底部有些發黑。」那耳墜是銀質的,「我便偷偷倒掉,拿給大夫看。大夫說,裡面下了毒,不會立馬致死,但會讓我瘋掉,然後慢慢被自己折磨而死。」
好狠毒。
「為什麼不告訴官府?」
蘇綰寧搖搖頭:「查不出來的。我懷疑過管家,也懷疑過二叔,但下毒之人就像鬼魅一般,讓人抓不到任何把柄。所以我想,此次去蘇城,這個人一定會再下手的。」
但她千算萬算,沒想到第一個意外竟然是自己千挑萬選的馬夫身上。
「你很聰明,但也過分自負。有的時候,單打獨鬥,終究不如團隊合作。」
蘇綰寧低下頭,沒再言語。她也不想單打獨鬥啊,可是那時候的她,真的覺得自己孤立無援,被所有人所拋棄。
林昭彥無奈的嘆了口氣:「以後,你可以嘗試著信任我。」
這句話,並不是他第一次說。
但蘇綰寧第一次聽到了心裡。她問:「那你能告訴我,父親的死,是不是還有隱情?」
林昭彥沒有著急回答,反問道:「為什麼這麼問?」
「我爹不過是個商人,為何會和誠王世子結交?據我所知,在此之前,我們蘇家與誠王並未瓜葛,可是你卻屢屢幫我,我可不相信……」
「不相信什麼?」
蘇綰寧的臉有些發燙,她想說,我可不相信你是對我一見鍾情了。但話到嘴邊,卻突然有些羞澀。
「沒什麼,只是覺得蹊蹺,我爹的死,理應有大理寺審理,你不過是來述職的世子,負責審理此案,有些過於牽強。」
的確,蘇綰寧發現的問題全都在重點上。
林昭彥原本並不想讓她這麼早接觸到,但觸及到蘇綰寧的目光,他也只能乖乖投降:「沒錯,你爹的死,還有隱情,但是抱歉,具體的我暫時不方便透漏。」
見蘇綰寧皺眉,他又說道:「你們蘇家牽扯進了一件大事,你父親為了自證清白,才特意親自去走了一批貨。我原本收到了你父親的書信,特意帶人前去接應,沒想到被董大搶先一步,為了一己私慾,殺害了你爹。」
換句話說,就算沒有董大,蘇成文此次回城,也是危險重重。
蘇綰寧緊握雙拳,她知道,林昭彥能說的,只有這些。但她依舊沒忍住,繼續問道:「我爹證明自己的清白了嗎?」
林昭彥點點頭,隨即望向那一汪綠水:「此事與他無關。」
「我真的能夠相信你嗎?」
「能,我不會讓你爹白死的。」
蘇綰寧長舒一口氣,拳頭也慢慢鬆開。她望向林昭彥,神情堅定:「那我信你,如果需要我幫忙的,在所不辭。」
既然是父親不顧生死主動幫忙調查的事情,那她身為女兒定然也不肯落後。
「不過,的確有件事需要你的幫忙。」林昭彥見狀,從袖口掏出一個瓷瓶,輕聲說道,「這是藥膏,塗在傷口上,如果運氣好,說不定在去蘇城之前,你身上的傷就好了。」
【小劇場】
南書看著船頭這有愛的一幕,不禁流下了激動的淚水,她扯著北苑的胳膊說道:「你看我家小姐和世子多配呀?」
北苑扯了扯嘴角:「哪裡配了?」
南書不服氣道:「我家小姐溫柔善良,怎麼不配了?」
北苑揉了揉眼睛,的確不覺得溫柔善良這個詞和蘇綰寧有什麼關係,只聽南書說道:「當初如果不是小姐救了我,我可能早就被賣了,現在不知道在哪個青樓當頭牌。」
北苑認真的打量了南書:「頭牌?你這長得一般想得挺美,就算去了青樓,也只能是個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