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謝聯合搞事業

  也許連謝義自己都沒想到，謝家竟然會有一天和蘇家聯手。

  用蘇綰寧的話來說，他們是各取所需。

  謝家作為京都的老牌商戶，有著紮實的地位和名聲，客源也多為達官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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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樣，風格保守，樣式傳統也成為了他們的一大詬病。謝家需要湧入新鮮的血液，而蘇家需要更多的客源。所以在發生偷盜事件以後，雙方便達成了共識，一同抓到偷盜者。

  畢竟偷盜者損壞了兩方的利益，謝家的口碑，還有蘇家的利益。

  所以，在事情了結以後，蘇綰寧來到謝家衣坊，就合作的具體事宜進行協商。

  蘇綰寧本是準備了一套說辭，將自家成衣鋪的利益最大化。可是見了謝義，所有說辭都被拋入了腦後。

  謝義不緊不慢地喝著茶，聽著協議里的具體內容。看著管事還想據理力爭一番，揮揮手，表示莫急，隨後大氣的在上面摁了手印。

  「少爺，慎重！」管事想阻止，但為時已晚。

  這番操作著實讓蘇綰寧有些措不及防。

  「這就，成了？」哈祁兒亦是一臉的不可思議。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謝義拿著手絹，仔細地將上面的紅色顏料擦拭掉，「權當交個朋友，以後合作的機會有很多。」

  他向來都是如此隨性的。

  但熟悉謝義的人都知道，他從不計較眼前的得失，而是放眼將來。他篤定，和蘇家合作，不，準確的說是和蘇綰寧合作，絕對是益於謝家的。

  而他的這種先見之明，的確在未來得到了證實。很長的一段時間，因為蘇家的緣故，謝家獲得了不小的收益。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蘇綰寧在拿到協議後，心情大好。

  「老爺如果看到小姐這樣爭氣，定會很欣慰的。」回程的馬車上，綠裳挑著香爐，讓香氣瀰漫整個車廂。

  談起蘇大老爺，算算日子，也快回來了。

  思及於此，綰寧的嘴邊不自覺露出一絲微笑。這一次，定要那個老頭子對自己刮目相看。

  況且，乞巧節馬上就要到了，沉勉也答應了同游，這對蘇綰寧來說，無異於喜上加喜。

  正想著，馬車裡香味逐漸濃烈起來。蘇綰寧鼻子一皺，隨後猛咳了兩聲。

  「綠裳！」綠裳聽到呼喚，才後知後覺，自己沒能把握好分寸，薰香的味道重了許多。

  「對不起小姐，我剛剛走神了。」綠裳拿起手絹，在車廂了揮了揮，試圖驅散掉部分氣味。

  蘇綰寧自小便嗅覺敏感，所以受不了濃重的香味。綠裳熟知這個習慣，卻依舊出了差錯，這讓蘇綰寧不覺皺了眉。

  這不是綠裳第一次出錯，似乎從受罰回來以後，便總是心不在焉的。只是之前，蘇綰寧一直忙於生意，並未留意。

  可是現在再看綠裳，除了做事心不在焉，就連打扮上，也有了很大的不同。頭上戴的身上穿的，雖不如之前華美，但處處都透露著小心機，將自己的優勢放大，顯得更加楚楚動人。

  尤其是綠裳的那個手絹，眼尖的蘇綰寧發現上面繡著的，是鴛鴦。

  「綠裳，你可是有心儀之人了？」

  綠裳的眼睛驀然睜大：「小姐，你可不要拿奴婢開玩笑呀。」

  蘇綰寧還想再說什麼，卻被綠裳接二連三的咳嗦聲打斷。她知道綠裳是害羞了，便掀開馬車帘子，讓香味跑出去。

  「若是你真的有了心儀之人，我定會給你準備一份豐厚的嫁妝。」

  綠裳沒有回話，只是揮動手絹的動作不自覺停了下來。她背過身去，臉頰通紅。

  蘇綰寧也不再逼問，盯著馬車外，看著一棟棟家宅從眼前閃過，直到馬車忽然一晃，停在了一側。

  「怎麼了？」

  「好像是有人家剛上香回來，把路堵了。」哈祁兒在馬車外回復著，「看樣子一時半會兒還讓不開，我們還是繞路吧。」

  蘇綰寧探出身子，果然，前方有著數輛馬車堵在道路中間，家僕隨從正匆忙的搬運物品。

  看那搬運的東西，的確是上香所用。蘇綰寧仔細瞧著，那來來往往的丫鬟正是從莫府出來的。

  「你前些日子去送嫁衣，管家可說他家小姐為何不在府中？」

  綠裳沒想到小姐這突然一問，稍加思索以後回答道：「好像是說和未來姑爺去慈雲寺燒香了。」

  「那便對了。」蘇綰寧掀開車簾，囑咐道，「哈祁兒在這兒等著，我去會會這莫小姐。」

  說著，蘇綰寧不等綠裳攙扶，便一躍跳下馬車。

  雖說莫雪央已經將錢付清，但也不想自己的成衣鋪被人當猴兒耍。

  蘇綰寧在奴僕雜役中穿梭，尋找著莫雪央的身影。影子沒看到，倒是撞到了一個男人。

  男人扶住綰寧，隨即立馬撒開手。看這姑娘的衣著，不像莫府中人，更不是尋常人家，便輕輕作揖：「抱歉，人多雜亂，不小心撞到了姑娘。」

  蘇綰寧這才抬眼看向男人。這男人長相端正，說話謙遜有禮，想必這人就是莫雪央的未婚夫衛鈞恣了。

  「無礙，是我自己不小心了。」

  「看姑娘像是在找人，看我能否幫忙？」

  「哦，對……」綰寧說著，忽見衛公子身後走過一人，正是莫雪央。

  莫雪央見到蘇綰寧，臉色大變，還不等對方打招呼，立馬湊上前去，挽著綰寧的胳膊說道：「你怎麼過來也不打聲招呼？」

  蘇綰寧想要說的話卡在喉嚨里，只好禮貌地微笑：「我也是路過。」

  「鈞恣，我和綰寧有些體己話要說，不如你……」

  衛鈞恣瞬間心領神會：「哦，哦，對，我也有事情要做，就不打擾你們了。」

  莫雪央微笑著目送衛鈞恣離開，拉著蘇綰寧走到一處隱蔽的地方，長舒一口氣：「蘇二小姐，你今日怎麼來了？」

  蘇綰寧知道莫雪央這是明知故問，剛剛故意支開未婚夫，就是為了不讓他知道嫁衣的事情。但嫁衣已經做成了，無論如何，也是要有個結果的。

  「我家丫鬟前幾日來送嫁衣，可是管家說莫府並未去外面定製喜服。」

  「許是管家記錯了吧。」莫雪央的眼神有些慌亂，「畢竟最近府里喜事較多，過些日子我便會去取，蘇二小姐不必擔憂。」

  「我自不會擔憂。」畢竟已經付完全款了。

  她知道莫雪央在撒謊，但也自知與莫雪央的關係並未好到會相互吐露心事的地步，既然知道她會去取，便不準備繼續糾纏。

  可是在蘇綰寧準備離開時，一個刺耳的聲音從街道的另一側傳來。

  「我道是姐姐什麼時候多了一個朋友，原來是蘇家的蘇二小姐呀。」

  莫雪央只有一個妹妹，名叫莫雨琴。雖是庶出，卻因生母得寵，而處處壓了莫雪央一頭，是故在京都城裡，這莫雨琴也是個風雨人物。

  此時莫雨琴正穿著鮮艷的服飾，在丫鬟的攙扶下，緩緩走過來。她是與莫雪央一同燒香回來的，但看這模樣，沒看到絲誠意。那派頭，可比嫡出大小姐更盛。

  身邊的丫鬟不過是走慢了兩步，便被她狠狠打了一巴掌，並咒罵道：「沒用的東西！」

  莫雪央想要阻止，可那畢竟是妹妹房裡的人，她不能輕易染指，只能輕聲道：「妹妹來了？」

  莫雨琴用手絹擦擦手，立定站在二人身前，上下打量著蘇綰寧，絲毫不掩飾眼中的不屑：「我說姐姐，如今你是越發的墮落了，竟然和這種人混在一起。」

  「雨琴，不得無禮！」

  「敢問莫二小姐，我這種人，是那種人呀？」

  莫雨琴冷哼一聲，嘲諷道：「刁蠻任性，粗鄙無禮，目無尊長，京都城裡誰人不知你的名聲？」

  「哦？這名聲不好嗎？」蘇綰寧好奇道。

  「蠢不自知。」

  「那莫二小姐怎麼還處處像我學呢？」

  「你在胡說什麼？」莫雨琴雙眉一皺，滿臉的不悅。

  「隨意打罵僕從，可是刁蠻任性？燒香穿著艷麗，可是粗鄙無禮？出言教訓嫡長姐，可是目無尊長？」

  「你算個什麼東西？敢教訓我？」莫雨琴在家中一向驕縱慣了，如此被一個自己瞧不起的人教訓一通，心裡自是不舒服。

  蘇綰寧冷眼瞧著，從未見過這種蠢笨的人：「那你又算個什麼東西？不過是樂姬生得庶女，若是老老實實本本分分的便也罷了，但你偏要跳出來像個小丑一樣的尋存在感，難道不知道全京都城都在看你笑話嗎？」

  她與莫雨琴算得上往日無冤，但今日算是結了仇。

  見莫雨琴還想反擊，蘇綰寧繼續罵道：「我看你這模樣也不想莫老爺呀，難不成是你那娘親忘記你的生父是誰？這也難怪，畢竟你娘見過的人太多，忘記是誰也不足為怪。」

  莫雪央被蘇綰寧這一套套說辭震驚在原地，她萬萬沒想到自己平日裡對莫雨琴母女積下的怨氣竟然被蘇綰寧一口氣的吐了出來。

  平日所學的教養告訴她此刻應該拉架，護住自己的妹妹。可是見到莫雨琴被氣得語無倫次，私心裡卻想讓蘇綰寧再多罵兩句。

  莫雨琴也覺得自己冤，本來不過是想藉此羞辱莫雪央一番，嘲笑她只能交到商人之女這種貨色，卻不想自己招惹到了一個潑婦，雖然沒能破口大罵，卻讓她面子全無。

  生母是樂姬怎麼了？不是照樣得到父親的寵愛嗎？但是蘇綰寧暗諷自己的身世，讓她惱羞成怒，似乎讓自己的心理建設轟然倒塌。

  「蘇！綰！寧！」莫雨琴咬著牙，伸出手來便朝著蘇綰寧扇過去。

  這一幕太過突然，以至於莫雪央都沒反應過來，那隻手便已經停留在了半空中。

  蘇綰寧一把抓住莫雨琴的手，隨後向身前一拉，在她耳邊輕聲說道：「莫二小姐，你可不要搞錯了，我不是你們莫府的丫鬟，你打我，我是會還手的。」

  莫雨琴想將手掙脫出來，幾次嘗試卻沒有成功。只能通紅著雙眼盯著蘇綰寧，看著她的嘴唇一張一合，似乎是在威脅道：「而且，會十倍百倍的還回去。」

  她打了個冷顫，深知這句話絕對不是玩笑。

  而蘇綰寧卻在此時突然鬆開了她的手，臉上恢復了一貫的吊兒郎當：「你用的是什麼香粉？」

  莫雨琴一臉詫異但依舊自豪地說道：「這可是獨家秘方，你想要的都沒地方買呢。」

  可蘇綰寧嫌棄地在鼻子前扇了扇：「怎麼一股騷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