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彥醉酒(補三更)
2024-06-06 02:49:53
作者: 蔡司
施彥走進後院時,只看見趙怡寧帶著丫鬟書雁在。而青川口中的另一位娘子卻並不在。
他壓下疑問,上前恭敬行禮。
「下官見過公主。」
趙怡寧多日不見施彥,這會子再見到他,只覺得快樂又滿足。
她拿眼睛細細描摹著他的一切,那俊朗的眉眼無論怎麼看,卻都是不夠。
書雁見自家主子又看痴了,連將人叫起來都忘了,忙上前提點。
「公主,施大人……」
趙怡寧這才反應過來,她忙上前彎腰,想將施彥扶起來:「快請起!」
「多謝公主。」察覺到趙怡寧的動作,施彥彎著腰向後退了一步,隨後才直起身子。
趙怡寧被施彥的抗拒弄得滿心失落:「施彥,我今日是來和你道別的!父皇派來接我的人,明日便到了,我就要回都城去了。」
「下官祝公主一路平安。」施彥都沒察覺到當趙怡寧說完這話時,自己鬆了一口氣。
但是對面的趙怡寧卻是看得明明白白,剎那間快樂和滿足都化作了苦澀。
「施彥,我知道自己先前做的事情不討你喜歡。我喜歡你的心卻是真的,你為什麼就不相信呢?」
施彥不知道怎麼接下這句話,只是木訥地說了一句:「下官惶恐!」
「呵!」趙怡寧苦澀一笑,「你不必避我如蛇蠍,我這些日子所做的一切還不夠說明一切嗎?」
「我心悅你,但也不會因此而逼迫於你。可你也知道,心裡的歡喜卻不是一日能戒掉的。」
「我今日來,是想懇請你,給我一場臨行踐別。我已備好酒菜,不知施大人可否賞臉?」
施彥終於抬頭看了她一眼,見她眉眼間都是懇求,似乎並沒有藏什么小心思。猶豫片刻,還有些於心不忍地點頭答應了。
趙怡寧見他答應,鬆了一口氣,又忍不住雀躍起來。
酒宴設在了施彥廂房的堂屋裡,他本覺得不妥,可趙怡寧卻堅持。身為公主,本就不該私會外臣。
她今日是趁著和安公主外出私自來的,若是被人瞧見,告知了和安公主。她必定是要被訓斥和議論的。
「怕什麼?難不成,我一個姑娘家,還能吃了你不成?」
這話一出,施彥倒有點為自己的小心眼兒感到羞恥了。
入座後,趙怡寧將書雁和青川都打發到了門外。自己則親自斟酒給了施彥,施彥接下卻是未喝。
倒是趙怡寧一飲而盡:「你為何不喝?」
「今日還得當值,朝中有規定,官員當值期間不得飲酒。這樣吧,我以茶代酒敬公主一杯。」
說著也不管趙怡寧如何反應,便對著外頭喊道:「青川,去沏一壺茶來。」
「我和你一起去吧!」書雁主動開口。
青川看了裡面一眼:「不好吧,都離開了,萬一需要伺候。」
「你傻呀,這明顯是把我們支開,有些話主子們要講。」書雁顯得有些著急。
青川一想,似乎是這麼個理。酒宴送別,喝茶做什麼?這樣想著青川便帶著書雁離開了。
兩人一走,趙怡寧便親自幫施彥布菜:「我擅自打聽了你的喜好,知道你喜歡吃魚,還望你不要介意。」
「公主費心了。」
施彥僵硬地道謝,趙怡寧此刻只是像一個老朋友一樣做著最後的告別,他若是一再拒絕,便顯得不識抬舉。
可這也不能叫他心安理得地享用,如此一來,真可謂如坐針氈。
「你喝一碗魚湯吧,這魚是我特地著人去買的稻花鯉。」
聽到是稻花鯉,施彥便有些意動,他接過湯碗和湯羹,細細品嘗了起來。絲毫沒看見趙怡寧眼底閃過的暗光。
「施彥,你才來情義鎮一年,便將這裡治理的僅僅有條。你是有大才的人,等我回了都城,定會向父皇舉薦你!」
這話趙怡寧倒不是刻意討好,而是內心最真實的想法。
施彥有些愣怔,趙怡寧這些時日,確實不曾騷擾過他,對他也是真心實意。想到這是兩人的最後一次相見,他也不自覺放下了戒備,對趙怡寧真誠說道。
「公主不必如此。得公主抬愛,施某十分惶恐。公主的真心,我也唯有辜負了。這些愧疚,我也不知掉如何彌補。除了真心祝福公主前程似錦,得遇良人。」
施彥突出起來的真心話讓趙怡寧一瞬間濕了眼眶,她忍不住問。
「施彥,若是世間本沒有姚沁這個人,你會喜歡上我嗎?又或者,你可以許我一個來世嗎?」
施彥不假思索:「公主,這世間沒有假設,遇見阿沁本就是上天的安排。」
「若我一定要你做這個假設呢?」
「我不知道,若是沒有阿沁,我也不知道會不會有這種可能。」施彥猶豫了片刻,「我也不能許你來生,來生我已經許給阿沁了。」
阿沁!阿沁!阿沁!
趙怡寧被這親昵地呼喚刺激地氣血亂沖,她咬牙忍住,將湧上來的眼淚逼退。這個人,連一個來生都不肯許她。
她帶著一絲決絕,將壺中的酒一杯又一杯的朝嘴裡灌。
施彥看不下去了,他試著制止:「公主,莫要貪杯,酒多傷身。」
「施彥,你怎麼這樣狠心,你騙一騙我都不可以嗎?」
趙怡寧明顯有些醉了,施彥怕傳出去閒話,乾脆將她手中的酒壺奪了下來。隨後朝著門外看了看。
這青川,泡個茶怎得這麼久!
倒不是青川泡茶久,而是泡完茶書雁非得要搶著去端茶盤,說不好意思麻煩他。
誰知交換茶盤時,茶壺竟然倒了。滾燙的水,一下子潑在了書雁端著茶盤的手上,書雁慘叫一聲便將手中的托盤都扔了。
青川打眼一看,書雁的手都紅了。廚房的人看見,忙呼喊:「快快快!快去找郎中,這要抹燙傷膏的,若是晚了就留疤了。」
青川一聽姑娘家的手要留疤,當即什麼也顧不得,帶著書雁就去了醫館。將施彥的事,忘得一乾二淨。
趙怡寧被施彥搶奪了酒杯,有些賭氣地說:「既然你什麼都不肯滿足我!若想我停下也可以,你自罰三杯!讓我出出氣!」
「這……」施彥有些為難,但看趙怡寧喝了這麼幾杯酒也沒什麼問題,便也不猶豫了。
他拿起酒杯灌滿,一言不發地一飲而盡。趙怡寧定定地望著他也不阻止,直到三杯都下了肚。
趙怡寧才晃晃悠悠地站起來:「施彥,我放過你了!」
說著就要往外走,施彥哪裡敢讓她走呀。忙上前勸阻,但是不知道為什麼,他一站起來便覺得有些頭暈目眩。
胸腔里仿佛藏了一團火,燒得他火熱。他只當是喝酒灌猛了,酒入腸腹燒得發熱而已。
但是當他試圖攔住趙怡寧時,一切都變得不一樣了。趙怡寧身上特有的馨香,總是似有如無地鑽進他的鼻腔里。
他的意識開始混沌,迷迷糊糊中他好像看見趙怡寧朝他撲來。柔軟的身子在他懷裡化作了一灘水。
房門好似被關上了,那影子模模糊糊什麼也看不清。
心裡的那團火越燒越旺,懷抱中的那團水帶給他冰涼和舒爽。他憑著本能褪去了自己和趙怡寧的衣衫,隨後便將那雪白的身子壓在衣衫之中,如野獸般開始行事。
秦芷蘭坐在一出茶館,心不在焉地看著過往的行人,直至一個廚師打扮的中年男子,隔街對她點頭示意,她懸著的心才放下。
青山別院裡,正在給施彥縫製夏衫的姚沁,突然被針尖刺破了。那血珠一瞬間,就隱沒在了青藍的布衫里。
她有些心慌地嘆了口氣,自昨日施彥那樣離開,到現在也不曾回來過。她突然拿捏不准,施彥的態度。
突然,阿杏跑進來,對著姚沁欣喜道:「姑娘,施大人著人來口信,說是找您去鎮上一趟。」
去鎮上?去哪裡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