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凶1
2024-06-06 02:49:13
作者: 蔡司
趙顯允得知趙怡寧醒來時,懸著的心放下了大半,但隨即又想起郎中的話,剛放鬆的心不免又凝重了起來。
姚沁此時也得到了消息,她一點兒也不敢耽擱。和阿杏兩人,拿著藥和飯菜就趕去了。到二院時,恰好與趙顯允迎面相遇。
「趙郎君。」
「姚娘子。」
兩人相互見了禮,趙顯允對著姚沁先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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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匆忙,還未來得及跟姚娘子道謝,感謝您救了家妹。如今又收留我兄妹二人在家裡,實在是不勝感激。」
「趙郎君說得是哪裡話?」姚沁沒有應下這感謝,「令妹受傷,說不得就是受了我二人的牽連,我心裡實在愧疚。」
「姚娘子不必自責,世事哪料。你們好心搭家妹一程,並非有意。我怎會怪罪於你們呢?」
趙顯允很是通情達理,這讓姚沁鬆了一大口氣。
她對著趙顯允大方一笑:「謝郎君體諒。」
「只是家妹的病情,還請姚娘子莫要先告知她。郎中雖說的眼中,但都城名醫眾多,也不是沒有救治的可能。」趙顯允報以坦然的笑容。
「郎君只管放心。」姚沁點頭承諾,「我是半點也不會說出去的。」
趙顯允對姚沁的好感不禁又多了幾分。當然,此好感並非是男女之情,而是因為姚沁比傳聞中還要好一些,也比他想像中的更好,他不免欣賞讚嘆。
先不說姚沁姣好的容貌,就是待人接物也很沉穩大氣。遇事比一般的女子,甚至男子還要冷靜。他從書雁口中已經得知,今日遇險,姚沁一直將趙怡寧護在懷中。
且落水時,也是先讓施彥救的趙怡寧。更是在趙怡寧嗆水昏厥時,用從江湖散人那裡學到的奇招救活了趙怡寧。
他私心以為,這樣的姚沁完全配得上樑開濟,就是做正夫人也是夠格的。只是他不曾想到,他這表兄,明明人在行伍,卻比一般文人還要迂腐。
竟因為姚沁的身份而給她和離書,還是在姚家父女都救了他的情況下。他理解梁開濟的選擇,如今世人無論結交還是婚嫁,多以門第為前提。
梁開濟這樣做也無可厚非,但這種行為在江湖間卻和背信棄義、忘恩負義差不多。他也知道梁開濟屬意秦芷蘭做夫人。
可那秦芷蘭比一般的大家閨秀還要假模假樣。也不知道梁開濟到底看中了她哪般?
姚沁顯然不知道在她看不見的暗處,趙顯允已為她報了許久的不平了。
「阿寧!」見到趙怡寧精神尚好地坐在床上,趙顯允說不出的高興。
趙怡寧死裡逃生,見到趙顯允顯然也是親切:「太……哥哥!」
趙怡寧本欲喊太子哥哥,但看到緊隨其後進來的姚沁,立馬改了口。
姚沁心裡明鏡似的,也不揭穿這些,只當一般人對待:「阿寧姑娘,這裡有郎中開的藥,你今日受了寒氣,須得好好驅驅寒。」
一聽說要吃藥,趙怡寧的臉登時便皺巴了起來,撇著嘴做苦情狀,但還不等她抱怨。
姚沁就擺出了一碟一碟的蜜餞:「阿寧姑娘,這都是我們自己作坊里產的蜜餞,你看看合不合胃口。」
書雁極有眼色,她端起一碟子糖漬梅子。走到床邊讓趙怡寧拈了一顆嘗嘗,這果然很對趙怡寧的胃口。
她接二連三吃了好幾個,等嘴巴里有了滋味,才不情願地端起藥碗,將又黑又苦的湯藥灌了下去。
這下趙顯允和姚沁總算都鬆了一口氣。
這裡其樂融融,而此刻的縣衙卻一派肅穆。
「大人,宵夜送來了。」青川和幾個衙役將食盒提了進來。
施彥也收了聲,站起身來:「先吃飯,墊墊肚子。」
巡檢司的幾位辦案人員也不拘束,一邊吃飯一邊部署和分析。
「今日已經著人前去查看了。路一側的樹林裡有凌亂的腳印,從腳印大小可見,並非一人所為。其中也有狗的腳印。」
多虧了近日雨水多,尤其山林里更是泥土鬆軟,但凡走過必定留下又深又明顯的腳印。
又有一人開口:「我前去詢問了附近村子裡的獵戶,那人常年在山裡打獵,今日也去了。說是很明顯聽見狗叫,他只當是有帶狗的獵戶,便沒放在心上。」
「這獵戶可與那幾個人遇見?」施彥忙追問。
那人搖搖頭:「不曾見過。但是他瞥見那狗了,那狗好像是他們村兒里一戶人家的。」
這可是個重大線索,施彥飯也不吃了,擱下碗:「那戶人家可去詢問了?狗為什麼發狂,又為什麼突然出現在那裡?」
「去倒是去了,可是那戶人家根本沒人。聽鄰居講,說是去走親戚了。」
「走親戚?」施彥顯然不相信,「這當口突然走親戚,未免太巧合了。」
「有沒有問那家的親戚在哪裡?」
「說回臨縣娘家了。大人放心,我已經派人跟上去了。另外也交代他家鄰居,一旦這人回來,定要及時通報。」
「嗯。」施彥點點頭,「可有問問他家鄰居,這人怎麼樣?或者最近有什麼不同?他家可有父母兄弟在本村?」
「都問了,說是兩口子都是好吃懶做,只不過前幾日突然闊綽了起來,頓頓酒肉。至於父母兄弟,都和他斷絕了來往了。」
一個好吃懶做的人突然闊綽了起來,必是得了一筆橫財。至於這筆橫財的來源,必定和這次意外有著莫大的干係。
「死盯住這家人,找到他再順藤摸瓜,一切就迎刃而解。在此之前,切莫聲張,以免打草驚蛇。」
「大人放心,我等省得。」
「另外,放出消息去,說我乘馬車出意外翻了車,如今重病在床。這幾日,衙門裡的事,還要勞煩蔡兄了。」
蔡義德作為縣丞,一直盡職盡責,施彥很放心將事情都交由他來做。蔡義德聞言連連應承,叫施彥只管放心。
「大人這麼做是想讓背後的密謀者自投羅網?」
蔡義德的話讓施彥會心一笑:「知我者,義德兄也。有人想害死我,結果我沒死,只是重傷。這些人心裡一定是忐忑不安的,生怕我傷好了再追究這件事。」
「到時候一定會有人來打探消息,確定我傷得是否嚴重,能不能活下來。」
「大人此計神妙啊!到時候,只需記住是那些人前來詢問,到時候派人盯著。這些人早晚會露出馬腳來的。」
施彥笑而不語,他打的就是這個算盤。
第二日一早,衙門裡就傳出來消息,稱縣太爺施彥乘坐的馬車,馬兒受驚翻到了。這會子受了重傷,正在躺在床上生死未知呢。
參與這件事的幾個大戶,聽到這話心裡甭提多緊張了。為了確定施彥是否還活著,便趁著衙門後廚里的人,出來採買時裝作不經意地詢問。
「聽說縣太爺受傷了,可是真的?」
那採買面色凝重地搖了搖頭:「怕是不大好了,今日送去的飯,又原模原樣地送回來了。一天不知道來了多少郎中,沒有一個是笑著走的。」
「我看啊,凶多吉少嘍。難得攤上這麼一個好官,誰知道天老爺不許啊……」
這話很快就傳到了田員外的耳朵里,得到這個消息的其他人也都鬆了一口氣。唯有田員外半天無話,甚至隱隱有些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