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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到深處不堪言

2024-06-08 09:05:43 作者: 柴托夫司機

  誠如李稷所說,只需一眼萇離便可知他的用意。

  這個女子看上去比自己還要年長几歲,姿色倒是有幾分,只是放在後宮就成了完全找不到的那種,最為要緊的是,她還是個盲女,一雙暗沉的雙眸,又讓她失了幾分顏色。

  遠遠看著那女子,萇離竟然渾身發起抖來。

  「夫人!」肅庸和桑梓同時關切地道。

  「我有話問她。」儘管萇離努力維持著平靜,可她還是難掩顫抖。

  「是。」肅庸深深看了萇離一眼,立刻轉身去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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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萇離行至距那女子十餘步開外,她才發覺的有腳步聲,而在她身邊僅剩的一名侍婢早已無聲地跪地叩首了。

  「是陛下嗎?」女子茫然而空洞的眼神看向了萇離這邊。

  從她的一切動作來看,她應該並不熟悉如今這種黑暗的生活,可見她失明並不久。

  當真是自己想的那樣嗎?萇離淡淡回答。「不是。」

  那女子面上立刻露出一絲驚慌神色,「那你……」

  萇離自己落座的同時,示意趕緊扶她坐下。

  「我是宮中的尚儀。」萇離道。

  「宮中來的?尚儀?」

  女子的反應再次印證了萇離的猜測,她對宮中各局司,女官設置並不清楚。

  「就是宮中諸多女官中的一位。」萇離便多解釋了一句。

  「哦。」女子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是聖人要接我入宮了嗎?」

  萇離的指甲緊緊扣入掌心,道:「我是奉貴妃之命來探望你的,其他事情我並不清楚。」

  「貴妃娘娘?尋常人家掌事的都是當家主母,怎麼宮裡是貴妃?」

  「皇后娘娘體弱多病,不怎麼管事。」

  「也是,貴妃有一女二子,而皇后並無所出。早年我在真臘時就聽說過這位皇后,那真真是個不輸男子的人物。如今看來也不過如此,說到底,女人還是要有兒子傍身的,不然終究是個不會下蛋的雞。」說話的時候,女子撫上了自己的小腹。

  萇離沒有忽略這個動作,她果然是有身孕的,從她身形又完全看不出,可見還不滿三月,從時間來看的話,她腹中孩子必是李稷的了。

  桑梓還未想到這一層,而是對此人怒目而視,若不是萇離早有交代,她定要上去給此人幾個巴掌。

  萇離心中五味陳雜,暖意與悲涼在心中同時泛起,李稷他……努力使自己平靜下來後,又道:「想來聖人應該同貴妃娘娘提過一嘴,要接你入宮的事情,所以貴妃才打發我來探望你的。關於你入宮的事情,聖人是如何說的?若是方便的話,可告知於我,我回去跟貴妃娘娘回話,也好提前準備。」

  那女子滿面驕矜地道:「聖人說,待我生下孩子,就接我入宮。若是個男孩,便可給我個貴嬪。」

  此時,就連桑梓也意識到了什麼,因為至今關於這位的流言再多,卻沒有一條是關於她有身孕的。

  「那就提前恭喜貴嬪娘娘了。」萇離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一切如常。

  「哎呦,你客氣了。」那女子的笑容愈發得意。「想來我定能給聖人生個兒子的,從小旁人就說我有宜男相,我前面已經生了三個孩子了。」

  「你方才說你以前在真臘。既然你前面有三個兒子,你就是要拋棄他們入宮做娘娘了嗎?」

  「真臘是什麼地方,南海之上的小小島國而已,能跟中土這樣的天朝上國相提並論嗎?即便我家中是也是真臘島上的高門大戶。能有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機會,我為何不要?更何況聖人比之我夫君,那不知好上了多少。」

  這一刻萇離對她的憐憫多過了同情,於她而言愚蠢未嘗不是件好事。

  女子又道:「聽我爹爹說,我祖上也本來也是楚人,宣和之亂時,從海上逃難去了真臘。」

  「那你的眼睛是自幼就……」萇離隱約猜到她的眼盲應該是刻意安排的。

  「不是,從真臘上船時,我就感染了眼疾,登岸之後,因著水土不服又加重了。近來時好時壞,這幾日只能看到模模糊糊的人影,不過聖人一直安排人給我醫治。」說起此事,女子終於露出了惶恐不安之色。「聖人說他就是因為我這雙眼睛才喜歡我的。」

  「你的眼睛是有什麼特別之處嗎?」萇離的指節早已握得發白。

  「我可是異瞳呢,我祖上就有人是異瞳,不過已經好幾代都不曾有過了,直到我這裡才又有的。」

  「你的異瞳是什麼樣子?」

  「一黃一藍。」

  此時萇離顫抖得十分劇烈,以至於這位盲女都發現了異樣。「你怎麼了?」

  「我……身體不適。」萇離覺得每說出一個字都要用盡全身力氣。

  那女子立刻一臉嫌棄地起身,摸索著後退。「那你快離我遠些,我肚子裡的可是龍胎,金貴著呢。」

  這女子身邊的侍女都聽不下去了,正欲出言勸阻。

  萇離忙抬手制止她,道:「的確是我大意了,若是過了病氣給你,的確不好。」

  女子護住自己的肚子,道:「你走,你快走。」

  「我這就走。」萇離扶著桑梓才能勉強起身。「最後一個問題,你那幾個兒子,可也是異瞳?」

  「是呢,不過都與我不同,且都不如我一般明顯。」女子說完再也不看萇離,扶著侍婢的手轉身離開。

  那侍婢十分抱歉地對著萇離福了福身子,才攙扶女子離開。

  萇離一個趔趄,幾乎要跌倒。

  「夫人!」桑梓花了好大的力氣,才扶穩她。

  「他又逼我,他居然又逼我。這麼些年了,他還是要逼我如他所願。」萇離的淚滾滾而下。

  看那女子已經走遠,桑梓才道:「夫人,聖人如此全是為您著想,怎能說他逼您呢?」

  「別說你看不出,她已是待死之身,她全家上下早就無一活口了。就連她的雙目,也是聖人讓人弄瞎的。」萇離努力站直,可她怎樣努力卻只能靠著桑梓才能站穩。「眼下她有身孕的消息一絲不漏,而我在養病的事情卻人盡皆知。無論我對此事是何態度,只要聖人一句話,我近日是在安胎。來日這個孩子出生,他是不是我的,那都是我的!待他把這個孩子抱至我面前,我若不要,他便不會留著這個孩子,因為這世上只有我才可以生下雙目異色的孩子!」

  「夫人!」這時肅庸趕來同桑梓一起扶住萇離。

  「我無力阻止他將此女已視作死人,可我能做到眼睜睜看著一個無辜稚子去死嗎?更何況我能給他的不僅是永生平安,還有嫡長子的身份,以及未來的儲君之位。」萇離雙目通紅地道:「你說,我有得選嗎?!」

  「夫人,你怨也好,恨也罷。聖人從未負過您吶。」肅庸明白萇離的苦,她那樣高傲的性子根本就不恥去做這種殺母奪子的事情。他更明白聖人的苦心,聖人不會讓任何人有機會議論昭獻皇后的不是,更何況是無子這樣大的過失你。「自您失了孩子的那日起,他就命人去尋異瞳的女子了。」

  「若是沒有,他預備如何?」萇離緊盯著肅庸,一字一頓地問。

  「若是都沒有,聖人便預備著讓一位出身不高的女子誕育孩兒,作為您的養子。現如今的宮中妃嬪各個出身不俗,您收養他們的孩子麻煩太多。」肅庸如實答道。

  萇離露出一個慘笑。「比之眼前一切,這的確是下下策。只要孩子的生母有個三長兩短,我就要背上一個永遠都說不清的,殺母奪子的罪名。」

  「夫人,如今您已知曉真相,就別再同聖人置氣了,所有一切都是為了您。」肅庸苦口婆心地道。

  「是啊,他都是為了我。不願讓我背上殺母奪子的罵名,所以他自己把這事做了。怪不得我失子之時,他安慰我說我們還會有孩子的,他真是一如既往地深謀遠慮。」

  萇離總算是站直了身子,踉蹌著往回走去,若非肅庸和桑梓一路攙扶,她根本就走不上牆外停著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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