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鬥法

2024-06-08 09:04:02 作者: 柴托夫司機

  鑑於這次萇離老實得很,李稷也就沒有同上次一樣,把她弄得渾身是傷。剛被放到榻上,萇離就轉過身去,留給李稷一片雪背。

  李稷由得她去,抬手為她蓋上薄被。隨手扯過一件寢衣給自己披上,然後喚人進來。

  

  自被李稷知曉真實的身體狀況後,萇離三日一次的鹿血就再未斷過。可她受不了這東西的血腥氣,其他人又不能給她強灌,所以若非李稷盯著,她是絕對不喝的。兩人關係緩和之後,李稷倒是很樂意盯著她喝鹿血,因為綰綰會變著法的逃過此事,而自己則如哄孩子一般,想盡辦法讓她喝完。

  今日又是萇離該喝鹿血的日子,所以此時入內的采葛就是來送鹿血的。

  鑑於聖人與夫人剛剛鬧了彆扭,所以采葛呈上鹿血後,就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在采葛還未完全退出時,李稷一把將綰綰連人帶被抱起,在自己腿上安置好後,將那盞鹿血送到她嘴邊。「若是還想我哄著你喝,我照舊哄你就是,若是不想就自己喝了。跟我鬧脾氣可以,但別在此事上跟我鬧。」

  萇離身子一歪縮進李稷懷中,低語道:「是我惹十郎生氣了,十郎應該不理我才對。」

  此時此刻,這樣的一句話只讓李稷覺得自己這副心腸都要化了去,立刻把鹿血置於一旁,雙手將綰綰擁入懷中。「這偌大的宮裡,你只有我,我怎麼捨得不理你?」

  萇離也知此事全是自己在任性,聽到李稷如此說,也是酸了鼻子,徹底將臉埋在李稷溫暖的懷抱里。

  李稷將她抱得更緊了些,道:「你不乖,自然是要收拾你的,可我始終都把綰綰捧在手心裡,都說阿寧是我的掌上明珠,其實綰綰才是。」

  見綰綰仍是縮在自己懷裡,一動不動,李稷仍是抱著她,時不時地親一親她的發頂。

  少頃,萇離自己端起那盞鹿血,一氣喝完,然後一言不發地縮回李稷懷裡。

  「這幾日你都沒有睡好,這就睡覺好不好?」李稷拍著萇離的背問道。

  「好。」

  在把綰綰安頓好後,李稷便側臥在她身邊,靜靜地看著她。「睡吧,我看著你睡。」

  萇離一言不發,翻過身背對李稷睡下了。

  一夜無話,兩人各自入睡。

  李稷醒來時,發現綰綰居然正抱著自己睡呢,這使得李稷臉上露出些許笑意。「這樣捨不得我,還要跟我鬧脾氣。」終是不忍打擾她好眠,李稷小心翼翼的從那雙玉臂中掙脫出來。

  萇離醒來時天色已然大亮,進來伺候她梳洗的人是采葛。

  「桑梓呢?」

  采葛語氣恭敬。「回夫人,聖人體恤桑梓,放她出宮休息幾日。」

  萇離對此不置可否,轉而道:「聖人還有別的吩咐吧?」

  采葛如實答道:「夫人,聖人走時囑咐,您這幾日安心補眠就是,其他事情不必您操心。」

  李稷果然在防著自己,萇離心中冷笑。「聖人說的幾日是幾日?」

  「這個奴婢不知,想來不會太久。」采葛如實答道。

  「出去吧,我還未睡醒,想要再眠一眠。」萇離放下洗漱之物。

  事實上萇離剛剛洗漱到一半,采葛愣了一下後,立刻照吩咐辦事,帶著一眾宮婢退下。

  萇離真就睡了一日,直至李稷回來。

  李稷已經知道萇離睡了整整一日,水米未盡。倒不是采葛她們侍奉不周,而是她們偷偷進來看過,夫人是真的在睡,猶豫再三她們終是不敢打擾。

  李稷一回來,就立刻把人弄起來,用膳喝藥。萇離倒是配合,只是她沒有與說過一句話,但李稷無論是要抱她,還是親吻她,她都絕不掙扎,也不躲避,任由李稷擺弄。

  想起晨起時的場景,李稷只以為綰綰是在跟自己鬧脾氣,如此就不再跟她一般見識,只抱著她安靜睡去。次日晨起時,看到綰綰仍在自己懷中,李稷也依然是悄然離去。

  接下來的一日,萇離還是一言不發,但她去也不能睡上整整一日了。因有李稷的吩咐,采葛她們到了時辰也就進來,伺候她用膳喝藥,除此之外她們也不來打擾萇離。

  接下來,萇離就仿佛自己是個啞巴一般。李稷面對她時一切如常,還是會把她抱在懷中,和顏悅色地同她說話,並不強迫她開口。

  沉默終究是在兩日後被打破了。

  李稷是暴怒而來,以至於寢殿的大門是被他一腳踹開的。

  在連續睡了整整幾日之後,就是睡神也該睡醒了,所以當時萇離只是清醒躺在榻上,沒有被李稷弄出的驚天響動給驚著,聽到動靜緩緩起身。

  當萇離剛剛在地上跪好,李稷就已經行至她的面前,二話不說,上來就把一份奏摺扔在地上。

  萇離當然知道這是讓她自己看的意思,所以撿起奏摺,緩緩打開看了起來。申食其果然用的是六百里加急,裡面說的事情自己早就知道,只不過就比飛鴿傳書說的很詳細些罷了。

  不過萇離還是裝模作樣地看完了,緩緩合上後,道:「陛下,臣看完了。」

  若不是顧忌著她的病體,李稷現在就想給這婆娘一頓鞭子,靠著幾次深呼吸,李稷強壓下怒火。「你可有什麼要說的?」

  「釣魚城發生兵變,於我朝來說,絕對是件好事,恭喜陛下,賀喜陛下。」萇離一臉正色地道。

  李稷指節發出的聲音,在安靜寢殿內聽來異常清晰。「還有呢?」

  「西夏經常拖欠軍餉,所以難免軍心不穩,加之主帥章晗在押解途中被人所救,至今下落不明。此事定是弄得人心惶惶,愈發令軍心不穩。如此一來,發生兵變就不奇怪了。」

  「這些事情發生已有段時日了,可偏偏在兩國即將議和之時發生,你覺得是為何?」李稷的暴怒已在面上徹底顯現。

  「回陛下,臣不知。」萇離仍是一臉的從容淡定。

  「你再說一遍!」李稷怒不可遏。

  「回陛下,臣不知。」

  這下李稷再也壓抑不住的怒火了,上前一步,一把將萇離從地上提起。「你根本就是想把此次議和給攪了!」

  萇離根本不為所動,而是淡淡一笑道:「陛下此言差矣,實力相當的兩國那才叫議和。西夏若派重兵圍剿釣魚城內譁變將士,那咱們在上黨的駐軍不會眼睜睜看著能載入史冊的軍功,如煮熟的鴨子一般飛了。他們若是打算招撫,此事也不容易。畢竟前任主帥為國盡忠多年,最後竟落得一個被誅三族的下場,更不說還有此前靖東王府的下場,只要還有腦子的人,是不會接受招撫的。落得這般境地,咱們與西夏可不能說是議和了。」

  李稷已是怒極反笑。「我悉心調教你,沒想到真養了只狼出來!」

  「陛下您這麼說就是冤枉臣了,臣有隻狼眼不假,可從未咬過您,倒是臣身上時常有您留下的齒痕。」萇離的笑容十分恭順。

  即便知道這婆娘是在故意挑釁,李稷還是壓抑不住滔天的怒火,眼中的熊熊怒火似要把眼前人燒得灰飛煙滅。

  曾幾何時,萇離期盼著這一天,期盼著自己能夠報復李稷。然而現在這一日來了,她卻體會不到絲毫的快意,心中只有愧疚和哀傷。

  肅庸的聲音此時在外響起。「陛下,幾位相爺已等候多時,請您移駕紫宸殿議事。」

  萇離輕巧一笑,繼續挑釁。「陛下,要攪黃此次議和的可不是臣,而是諸位相爺。臣區區一個正五品,實在沒有這個本事。」

  李稷在一瞬間緩和了神色,朗聲大笑。「綰綰說得很對,你的確沒這個本事。但朕早已不是吳下阿蒙,幾個參知政事而已,朕還沒放在眼裡!」 言畢,鬆開萇離,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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