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4章永恆者

  高空之上，意氣風發的道尊，此時也注意到了姜凌天的甦醒。

  道尊臉上的愜意漸漸隱去，面色平淡的看向了姜凌天的方向。

  在道尊的目光中，姜凌天還是那個姜凌天。

  與感悟永恆之前，似乎並沒有什麼變化。

  道尊本以為姜凌天也會如同白骨大尊一樣，最起碼在永恆一路上有所進展才對。

  

  然而，事實卻是讓道尊失望了。

  道尊也毫不掩飾自己的失望之意，嘴角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目光變得有些複雜了起來。

  「可惜了。」

  「本尊原以為你才是最具有希望證道永恆者。」

  「但此刻看來，你卻是毫無進展。」

  「姜凌天，你讓本尊太失望了。」

  「當然了，你確實不凡，在成就永恆之前，實力堪稱是永恆之下第一人。」

  「似你這般人物，倒是配追隨本尊，永生永世。」

  「本尊可以給你一個機會，允諾你永世不朽，包括你的親人、朋友。」

  自我產生了蛻變，實力節節攀升之後的道尊，意氣風發，在面對姜凌天的時候，也不再隱忍。

  現在的他，自問成就了永恆境之後，即便是在面對姜凌天的時候，也能戰勝了姜凌天。

  當然了，這是實力帶給道尊的自信。

  現在的他，通體縈繞著永恆氣息，在旁人看來，分明就是永恆境的生靈在世。

  要知道，這可是與眾生截然不同的層次。

  說是天下無敵也不為過。

  能夠施捨給姜凌天一次機會，都是眾生夢寐以求的。

  所有人都下意識的看向了姜凌天，靜待著他的選擇。

  姜凌天只是饒有興致的打量了一番道尊，在聽到了道尊的招攬言語，向他拋來了橄欖枝時。

  姜凌天笑了。

  他搖了搖頭，感慨出聲。

  「夏蟲不可語冰。」

  此話一出，氛圍頓時凝重了起來。

  一股肅殺之氣，瘋狂蔓延。

  道尊的目光一凝，分明是動了殺心。

  要知道，姜凌天這話，就像是先前道尊說給那白骨大尊聽的。

  不同層次的生靈，多說都是無用，對牛彈琴。

  這是道尊對白骨大尊的一種諷刺。

  然而現在，卻被姜凌天原封不動的奉還給了他。

  這讓道尊如何能夠忍受得了。

  頃刻間，道尊的眼中爆閃殺機，面色冷漠無比。

  「狂妄自大。」

  「也罷，本尊雖然欣賞你，但你終歸是一卑賤的生靈。」

  「就讓屬於你姜凌天的傳說，伴隨你一生而逝去吧。」

  「留名青史，也算是你姜凌天的一生寫照了。」

  「本尊會記得你這位勁敵，天下眾生也不會遺忘你。」

  話音出口，字字天音浩渺。

  道尊的體內迸發出了無與倫比的大道氣息。

  恍惚中，他整個人似是被天地襯托著，裹挾著恐怖的天地大勢，向著姜凌天一步步走來。

  原始祖地內，雖然無法施展出神通奧妙，可道尊顯然已經不需要施展什麼神通奧妙了。

  他的肌膚上，每一道紋理都蘊含著無窮大道偉力。

  舉手投足間，都好似是大道嗡鳴。

  「本尊知曉你的底細。」

  「你雖會多種大道奧妙，可原始祖地內，卻有莫名規則，限制了神通。」

  「你姜凌天最強的手段，在這裡無法施展。」

  「唯一對本尊有所威脅的能力被壓制，說到底，你姜凌天的命數也就到此結束了。」

  道尊一步步向著姜凌天走來。

  他似是並不急著瞬間殺死姜凌天。

  他要當著所有人的面，將姜凌天輕鬆鎮壓至死！

  如此才能向著世人宣布他的強大。

  一戰而定鼎！

  「無法施展神通奧妙？」

  與此同時，祭壇之上的姜凌天，眸光掠動，定格在了道尊的身上。

  姜凌天的表情格外古怪，一時間竟是令人有些看不懂。

  這樣的目光，讓道尊的心境略微波動了一下。

  什麼意思？

  他一點都不慌張嘛？

  畢竟是存世悠久的大恐怖，敏銳察覺到了一些古怪意味。

  唰！！！

  毫無徵兆的，下一刻，一道劫光閃現！

  滅世劫光竟是當頭照下，沒有任何的出現徵兆，這璀璨的劫光，就打在了道尊的身上。

  「嗯？！」

  「神通？」

  「不可能，你……」

  道尊的反應不可謂不快，在被滅世劫光照耀在身的一瞬間，他心中的那股不祥預感就愈加濃郁了起來。

  道尊的臉色微變，正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

  目光中，只見姜凌天似是隨心所欲，隨手向著他的方向一指。

  然後……

  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眾目睽睽之下，不可思議的一幕上演。

  只見三千道域轟鳴鎮壓而下，一座座的道域，就好似是一座座的神山一般。

  瞬息不到的時間，就將道尊的身影淹沒在了道域之下。

  轟隆隆！轟隆隆！

  恐怖的波動撕裂了天穹，上蒼高原的上空，裂開了一道巨大的裂縫！

  伴隨著道域的轟鳴聲，不可思議的大道偉力，肆虐虛空，破碎一切。

  所有人都看呆了。

  木呆呆的愣怔在原地。

  不…不是說，在這原始祖地內，誰都無法施展出神通奧妙嘛？！

  先前的白骨大尊也好，道尊也罷，他們都沒有打出恢弘的神通奧妙。

  可，可姜凌天卻用出來了！！

  而且看起來還是那麼的輕鬆寫意，就是隨後一揮……

  「可惜了，本帝倒是沒有打算留著你。」

  「不然的話，你也算是一份戰力。」

  祭壇之上，隨手一揮的姜凌天緩緩收手。

  在他的身上，依舊沒有任何大道氣息的感覺散出。

  也沒有永恆的感覺。

  甚至就好似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凡人。

  可，可凡人又怎麼可能會施展出這等匪夷所思的手段？

  這種強烈的反差感，讓在場諸族強者們徹底傻眼了。

  在眾人木呆呆的注視下，隨著姜凌天收手，天穹上空的三千道域突兀出現，又毫無徵兆的消失了。

  與三千道域一起消失的，還有道尊！！

  天地間，屬於道尊的氣息消失的無影無蹤。

  仿佛道尊從來都沒有存在過一樣。

  這位疑似成就了永恆，更是以不可思議的偉力，斬殺了白骨大尊的偉大存在。

  竟……

  竟是死的這般莫名其妙，毫無聲息。

  「嘶~」

  短暫的沉靜之後，倒吸涼氣的聲音響徹周天。

  諸族強者們，齊刷刷的就扭頭看向了姜凌天的方向。

  那是滿心滿眼的震撼與難以置信。

  眾人已然是大腦一片空白，直至此刻，眾人才後知後覺，大腦中不約而同的產生了一個相同的念頭。

  永恆！！

  姜凌天才是真正證道永恆的存在。

  這一刻的他，成為了永恆！！

  因為只有永恆，才能隨手就抹殺了白骨大尊、道尊這一類的大恐怖！

  除了永恆以外，在場的諸多強者們，已經想像不出來還有什麼了。

  「凌天成就永恆了！」

  要說在場強者中，最為欣喜的莫過於龍象老祖與梵天大夢了。

  白骨林一邊，一眾妖魔瑟瑟發抖，甚至都忘記了逃跑，或者說根本就不敢逃跑。

  它們只是呆呆的注視著姜凌天，滿眼的茫然畏懼之色。

  畏懼著姜凌天的實力，茫然著自身的未來。

  帝釋天悚然一驚，那完美容顏上，浮現出了一抹絕望之色。

  帝釋天忽然踉蹌退後了幾步。

  這一刻的帝釋天，顯得有些頹喪與癲狂。

  「呵呵，呵呵。」

  「我好傻，我好傻。」

  「竟然以為自己在上一次浩劫時代無法證道，就能在這最後的時代證道。」

  「這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

  帝釋天的心境大崩，失魂落魄的呢喃著。

  在看到姜凌天之後，帝釋天就知道，自己的願望破滅了……

  與此同時，道尊的那兩位忠實弟子，則是驚懼又憤怒的直視著姜凌天。

  他們想要上前去與姜凌天拼命，可身體卻又不受控制。

  顫微微的，渾身發軟，在這一刻，竟是無法使出絲毫的氣力。

  仿佛在面對著姜凌天的時候，生靈的那一丁點惡意都難以產生了。

  「師尊，師尊……」

  「弟子。」

  兩位弟子本在呢喃出聲，似是在與自己的內心做著鬥爭。

  然而下一刻，肉眼可見的，這兩位道尊的親傳弟子，竟是七竅流出了汨汨血紅，瞬間就變成了一個血人兒！

  「啊！」

  兩人只感到通體酸痛，五臟六腑融化成汁水，不禁慘叫出聲，握著腦袋癱軟在地。

  那滿頭的烏髮，頃刻間就蛻變成了蒼白之色，仙肌道骨腐朽，肌膚變得皺巴巴的。

  整個人的精氣神與血氣，在這一刻，就像是被某種偉力抽走。

  僅僅是幾個呼吸的時間後，這兩位長生者中的佼佼者，連帶著自己體內的長生物質，徹底腐朽，化為了兩具面目猙獰的乾屍。

  死了！

  這一幕，讓在場的強者們驚恐看來。

  「死了？！毫無徵兆的死了？！」

  「老夫明白了。」

  「不，不能對姜凌天產生絲毫的褻瀆之念。」

  「在…在面對著永恆存在時，連心底里的殺念都會化為屠戮己身的戾氣！」

  「這，這才是真正的永恆啊！」

  法不可見，妙不可言，神威不可褻瀆！

  永恆者，眾生之巔，萬世輪迴，當頌其名。

  褻瀆者，天人五衰，生生世世，致殘敗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