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國降頭術
2024-06-06 01:25:24
作者: 劉不白
「怎麼會死了?」徐長生望著柳飛揚身邊的僱傭兵,神色木然的呆立在原地。
被印堂點血的僱傭兵長大了嘴巴,印堂處開始熨燙出不規則的黑色印記,漸漸地一蓬蓬膠著的膿水從裡面鼓冒出來,整個人開始像充了氣的皮球一般不斷地鼓包,還未等徐長生看清楚,又一下子像是泄了氣一般變成了一個乾癟的骨架子。
點血化膿,死無全屍!
柳飛揚很顯然也沒有料到這種狀況,當即衝著吳潤濤問道:「吳先生,這是怎麼著了?」
「讓我看看,你們看好其他人。」吳潤濤不敢怠慢,一邊瞧看一邊嘴上不停。
「我的想法其實沒什麼錯誤的,現在場面上只剩下我們幾個沒有事情,胡銃子吃了死人肉陰氣過重,不易受同源邪氣侵襲,我是土夫子和柳飛揚這個奇門遁甲師一般道理,而且柳飛揚之前說過他在秦庸城執掌刑罰,戾氣過重也是實屬常事,蘇騰龍喝了太多徐長生的血,也會有著不懼邪念的作用。」
「至於徐長生和莊凝凝,莊凝凝由於腦子還未恢復所以天真無邪,這也因禍得福不會有那麼多的煩憂,降頭術是絕對不會在這種人的身上起效果的,徐長生雖說中了降頭但是自己的血脈強勁,因而最終也是有驚無險的醒轉了過來,所以我才會認為血脈會有作用。」吳潤濤解釋道。
「那麼看起來,現如今我們完完全全是想錯了。」柳飛揚從旁說道。
吳潤濤點點頭道:「我之前沒有和降頭術交過手,因此並不清楚,現在看起來,降頭術應當是遇血化膿,見血封喉,絕對不能用血脈來克制!」
「確定嗎?」柳飛揚詢問道。
「最起碼不應該是人血,我覺得是。」吳潤濤也無法篤定的說。
「那他們現在該怎麼辦?」蘇騰龍有些擔憂的說道。
「不清楚,我真的不懂這個,我真的不懂......」吳潤濤有些挫敗的喘著粗氣道。
「我想先問一句,到底啥是降頭術啊?」徐長生白著臉問道。
吳潤濤說道:「泰國的一種咒術,雖然沒有多少人相信,但是卻真實存在,就像是沒有人相信中國道術會得道成仙,但是羽化登仙的傳說一直縈繞不散,你在入行之前是不是也根本不相信粽子殭屍這回事情?」
徐長生聞言利落的點了點頭,接著說道:「那現在我們是不是可以用道術來克制降頭術?」
「不知道,但即便是可以的話,請問你會道術嘛?」吳潤濤苦笑著反問他道。
徐長生聞言立時間啞口莫辯,的確自己這問題問的有些太傻了。
就在此時,蘇騰龍突然緊張了起來,他死死的拽著胡銃子的胳膊不住的搖晃,嘴巴里喃喃說道:「霧隱雷藏吐沫子啦......」
王四聞言立時間跑了過去,之前他也中了降頭,但是被蘇騰龍及時給打醒了,現如今兩邊臉蛋上還有火燎燎的痕跡,當然這完全是因為蘇騰龍不明道理,根本不曉得降頭的解法就胡亂打人,王四雖說被喚醒了,但現如今還是嘴角有淤血,很明顯臟腑受到了嚴重的傷勢。
霧隱雷藏此時在地上翻翻亂滾,不住的吐著白色的沫子並且渾身抽搐,眾人跑到了他的身前幫他制住手腳,但是此時的他依舊是癲狂無比,整個人看起來紅的像一隻烤熟的河蟹。
「他是不是中毒了?還是去了煙館子?」胡銃子一邊賣力的給他按腿一邊說道。
「不行,他的心跳太快了,這麼下去遲早會產生缺氧窒息,必須趕快把他弄醒!」蘇騰龍焦急的說道。
眾人七手八腳的晃動著他的身子,但霧隱雷藏依舊是抽搐的揮舞著刀子,整個人似乎是極為怨毒的不斷嚎叫,但每嚎叫一聲都會有大量的沫子進入肺臟,沒過多久整個喉嚨裡面都鼓脹的像是囊腫了一般。
「怎麼辦,弄不醒他!」徐長生使勁的掐拽霧隱雷藏,但是一切都好似於事無補,因為霧隱雷藏此時的狀態根本就不是夢魘,而是恐怖的降頭!
「他現在陷入自己的降頭裡面出不來,我們就算是把他殺了他都不會知道!」吳潤濤說道。
「那怎麼辦,看著他自己憋死?」王四急的都快哭了。
徐長生此時突然不再拖拽霧隱雷藏,而是將目標放到了他手裡面的猛鬼丸上,柳飛揚見狀也好似明白了一些似的,跟著他一起抓住猛鬼丸的刀柄不住的拖拽,想要將太刀從霧隱雷藏手裡面脫離出來。
「他之前的身世經歷就是為了這把刀,這把刀寄託了他的血仇,拔刀他就能醒!」柳飛揚衝著四周的眾人吼叫道。
王四聽聞的反應最為強烈,他像是發瘋了一般撕咬霧隱雷藏的手臂,一邊咬一邊含著淚水呼喝道:「醒過來......醒過來......你給我醒過來......」
雙拳難敵四手,霧隱雷藏太刀脫手,整個人立竿見影的安分了下來,呼吸逐漸平穩,血壓降低,蘇騰龍將他翻轉過來排出肺部的淤積,柳飛揚和徐長生的推理猜想正確!
「我貌似是明白一些事情了......」柳飛揚喃喃道。
「快說快說......」王四累得夠嗆,一邊喘息著一邊說道。
「我覺得,這降頭術應該是直指人心底裡面的恐懼,所以說我們越恐懼什麼就會越經歷什麼!」柳飛揚鄭重的說道。
「怎麼解釋?」王四問道。
「我幫小哥解釋!」徐長生一下子就搶過了話頭舉手發言起來,他看了看柳飛揚,又看了看四周像粽子一般遊蕩的精神病僱傭兵,在這種詭異的氣氛之下開口說道起來。
「我之前膽小怕事,我怕黑,所以我的降頭給我安排了黑暗的環境;我怕獨處,降頭便讓我獨處在地宮裡面;我怕死物和殭屍,降頭便讓我見到死物和棺材;我怕死,降頭便讓我自己給自己下葬;我怕令狐小哥,降頭便讓我見到了令狐狩在我心裏面最為恐懼的地方,你們明白了吧!」徐長生說完後重重的咽了一口口水。
身邊眾人除了莊凝凝腦子受傷,其他人都默默地點了點頭。
「也就是說,被施加降頭術的人會分不清現實與夢境,而且會被心裏面的恐懼之源所不斷侵襲,我們越怕什麼就越來什麼,越怕經歷什麼就會經歷什麼!」柳飛揚道。
「僅僅是這麼簡單嗎?」吳潤濤此時突然開口說了這麼一嘴道。
「這很簡單嗎?」柳飛揚反問了他一句,但吳潤濤搖了搖頭沒有多說什麼,很明顯他現在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你先別亂想,先和我們說說,你對泰國的這種降頭術到底了解多少?」柳飛揚問道。
吳潤濤聞言並不答話,而是緊緊地盯著身後的僱傭兵們瞧看了半晌,隨後說道:「他們這個樣子多久了?」
「不清楚,差不多一個多時辰了吧,你問這個幹嗎?」柳飛揚又問他。
吳潤濤此時的面容越來越僵硬,眾人見他這般也緊張起來,徐長生用手電打在吳潤濤的臉上,發現他此時的臉流著大滴大滴的冷汗,而且似乎是在進行著非常激烈的思想掙扎。
「你到底想到什麼了,為什麼不說出來?」柳飛揚很不喜歡這種感受,當即催促他快些將心裡話坦白出來。
「他們不能醒過來......只不過是沒到時候罷了......」吳潤濤突兀的說了一嘴。
「什麼?」柳飛揚疑惑的追問。
「他們會自己醒過來的......一定會自己再次醒過來的......但是絕對不能......絕對不能!」吳潤濤又神色驚恐地喃喃道。
「絕對不能啥子?你這先生端的是沒趣磨嘰!」胡銃子有些聽不下去的抱怨道,但是此時的吳潤濤倒是激靈了起來,一驚一乍的抓住柳飛揚的手臂吼叫道:「不能讓剩下的人再醒過來了!」
「為什麼?」柳飛揚被這話嚇到了,身邊的王四也面色憤怒的瞪視著他。
「不叫醒怎麼辦,看著他們一個個就這般死掉?」王四職責道:「你沒有當過兵,不會理解我們的戰友情分,我不管你怎麼想,我必須保證我的隊友的安全。」
「你那才是真的傻!」吳潤濤像是突然發瘋一般吼叫的更甚,他抓著王四的衣領說道:「如果剩下的僱傭兵醒過來了,我們這裡所有的人都會死,而且會死的異常慘烈,你口口聲聲說保著隊友,這一路上你的兄弟也沒見留下幾個!你這才是真的傻啊!」
王四聽聞此話立時間就不願起來,當即便用拳頭施以回禮,吳潤濤身子較弱,當即便被打倒在地,但手上還死死的拽住王四的衣領,二人互相之間都是不依不饒,扭打著在地上不住的翻滾,徐長生想要將他們分開,但是很顯然並不是這麼容易。
「呼————」便在這時,一陣冷風從王四二人腦袋上呼嚕刮過,徐長生還沒看明白怎麼回事,就被一個黑乎乎的球體咣的一下撞翻在地了。
地上的二人都停止了打鬥,紛紛緊張兮兮的看著飛過去的東西,徐長生也不解的回身望了一眼,但就是這麼一看,緊接著便哇的一聲大吐了起來!
吳潤濤眼神驚愕的盯著徐長生的背後,此時的神情跟死了全家沒任何分別,喃喃道:「他們......它們......醒過來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