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惹不起
2024-06-06 01:24:50
作者: 劉不白
徐長生此話可謂是膽大包天,柳飛揚雖說明白他要做些什麼,但是面對烏泱泱如海潮一般的活死人軍隊,喉嚨里也不禁暗暗咽下了一口苦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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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紀不大,口氣倒是不小。」霧隱饒有興致的望著喪門少年喃喃說道。
「進軍,擊潰!」勘九郎賤賤的聲音在其後方傳來。
隨著一聲號令下達,漢白玉石橋上的秦庸城蠱術大軍盡皆動了起來,厚重的鐵甲相互磕碰交錯,鏗鏘直冒金星火花四濺,鐵靴踩踏在漢白玉地面上整齊劃一又氣勢卓然,發出一陣陣山呼海嘯般沉重的聲響。
葬城明月夜,寒光照鐵衣!
徐長生道貌岸然的端坐在陣法中央,但是此時的他卻像個混小子一般不住的壞笑,笑容裡面還隱隱蘊透著一股大男孩的羞澀與尷尬,不過裝模作樣的功夫倒是很到家。
徐長生將猛鬼丸繼續入土三分,隨後拿起一把軍刀胡亂比划起來,嘴巴里像是神棍一般呼呼喝喝,但是說來說去還是不曉得念叨個啥。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抓鬼驅邪去屑止癢,隔壁老王老乾媽,王三太爺我請你喝茶......」
柳飛揚在身後默默地捂上了臉,畢竟實在是丟不起這個人,莊凝凝在一旁抱著小手一陣歡欣雀躍,衝著滿臉煞白的蘇騰龍說道:「相公他好可愛哦!」
「嘿嘿,嘿嘿,嘿嘿,嗯......」蘇騰龍哭喪著臉跟她回應道。
「哐!哐!哐!哐!......」
軍隊整齊劃一的向外走來,徐長生面前已經沾滿了鋪天蓋地的秦庸城將士,手裡擎著破敗的武器朝他逼迫而來,踩踏聲響巨大如雷,一聲聲踐踏在其心口子上,著實是讓人心膽皆顫。
但是,徐長生依舊是按兵不動,他揮揮手示意眾人離開,王四等人自然不是傻子,當即快速的往後撤退,但是手裡面的弓弩和步槍卻不捨得再多打一下。
柳飛揚見徐長生這般也是有些猶豫,徐長生回過頭沖他說道了句「大局為重」,柳飛揚也就不再堅持而是帶著莊凝凝二人迅速退卻,一時間只剩下徐長生還停在原地,神色嚴謹的盯著大軍襲來而巋然不動。
「長生娃子,你作什麼作!給俺痛快的滾回去!別讓俺得著了空子罵你啊!」
胡銃子萬分焦慮的呼喝道,但是徐長生似乎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聞言也只是暖心笑笑,絲毫不去理睬。
軍隊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三百步,二百步,一百步,五十步......
勘九郎和霧隱一派看好戲的噁心嘴臉,在那裡冷漠的看著少年被大軍吞噬。
「這小子會不會直接被踩死?」霧隱詢問了一嘴身邊的勘九郎道。
勘九郎一邊給他扇著扇子,一邊點頭哈腰的恭敬回應道:「您就放心吧,這小子體質好得很,死是沒那麼容易死的,不過活著也不會太舒坦嘻嘻嘻嘻嘻嘻......」
勘九郎的賤笑並沒有傳遞出多遠,畢竟大軍的行進勢頭太過氣勢凜然,徐長生依舊端坐在陣法前,但此時他已經額頭布滿冷汗,畢竟是第一次應付這種毫無把握的局面,他根本就沒有什麼經驗可循,因而內心深處還是滲入骨髓的真切懼怕的。
大軍行進到了徐長生五步開外時,總算是有了些許的變化,至於說這個明顯的變化,那就是這些傢伙全都靜靜地停了下來,而徐長生此時腦門上的汗水則更加濃稠,不過嘴角的笑意也是愈發的濃重起來。
「什麼情況?給我踏過去!踏過去————!」
勘九郎的娘娘腔都有些破音了,他扭著腰杆子奔向後方尋找鬼面人的巫祝,想要問問到底是什麼原因讓軍隊停了下來,便在這時,整隻隊伍又有了新的動向。
「呼啦啦......呼喇呼喇......」
整隻隊伍竟然開始劇烈抖動起來,像是安裝了彈簧一般不住的嗡動,身上的甲冑也在不住的交錯摩擦,一時間整個場面詭異無比,浩蕩的千人軍隊竟然接連成片的開始癲癇,像是被人集體電擊了一般詭異又好笑。
「咋回事?怎麼一下子全都成了篩子?」胡銃子見狀立時沒心沒肺的樂呵起來。
蘇騰龍也覺得這些活死人的樣子頗為好玩,嘴裡喃喃道:「有點意思。」
「這是什麼呀眼鏡叔叔?」莊凝凝像個孩子似的好奇發問,眼鏡叔叔是她給蘇騰龍新起的別致名號。
蘇騰龍聞言無奈的笑了笑,回答道:「這個呀,叫做搖滾殭屍哦,你相公在扮演向日葵,他產出陽光了可以種豌豆射手,然後豌豆射手就會把殭屍統統打光的......」
「我怎麼聽著有些耳熟......」莊凝凝說道。
「嘻嘻,就是植物大戰殭屍啦。」蘇騰龍撓著腦袋嘿嘿傻笑道。
「我不是說這個眼鏡叔叔,我是指你的聲音很熟悉,我貌似是在哪裡聽到過似的......」莊凝凝陷入了深沉的回憶,柳飛揚聞言也笑笑望著她,然後跟蘇騰龍說道:「怎麼了,小郡主又把你當做他哪位相公了?」
「哪裡哪裡,我可沒那麼艷福無邊。」蘇騰龍抹著冷汗自嘲著笑笑,當即好生哄著莊凝凝讓她不要再說話,嘴裡嘟嘟道:「別瞎想了,其實我是你失散多年的親哥哥,從前呀有一座大山,山裡有一個破廟,廟裡有一個尼姑和老道,老道愛吃葷尼姑愛喝藥,最後他們兩個一起上吊吊......」
莊凝凝被他逗得歡欣雀躍,當下拽著他的手臂讓他多講幾個故事,蘇騰龍實在是編不出來,當下也就姑且有什麼說什麼了。
「這個上回書說到啊,你相公剛剛戰完長坂坡,又去守衛了襄陽城,後來得到了一隻神鵰,還娶了一個小龍女,哎不對講錯了這段掐掉......」
「小龍女是誰啊......」莊凝凝聽到這裡立時間眼眶微濕的發問道。
蘇騰龍一時語塞,望了望依舊在顫抖的軍隊,又看了看柳飛揚,滿面愁苦的向著柳飛揚求救,柳飛揚也是很夠意思,當即指了指他說道:「你還是不懂得講故事的精髓之處啊......」
柳飛揚將莊凝凝招呼過來,跟她說道:「你眼鏡哥哥講錯啦,其實事實並不是那個樣子的,其實呀,小龍女和你相公是失散多年的親兄妹......」
蘇騰龍聽聞此話立時間肅然起敬,比了個大拇指大聲說道:「行家!」
他們在這裡哄著莊凝凝看似溫和舒緩,實際上二人的心情都是沉痛萬分,因為早些時候蘇騰龍就已經發現了莊凝凝的智力在逐步退化,現在的莊凝凝貌似是只剩下了十二三歲的孩童的智慧,所以說二人才一直寵溺著她,但是這種事情還是瞞著點徐長生為好,畢竟又不是喜事,沒有必要分擔憂愁。
徐長生此刻的情況貌似是也不大明朗,他滿頭都是大滴大滴的冷汗,面前的衣衫和地面都已經被浸透完全,而那些秦庸城的將士卻依舊在打著哆嗦,而此時的勘九郎身邊已經多了一個人。
黑袍大巫祝,繼張老殘之後的第二位大巫祝!
此時的大巫祝正在高唱著苗疆族的冥歌,而眾人也正式的明白過來,之所以這些秦庸將士都在不住的顫抖,實際上是因為它們進退兩難,因為徐長生用喪門血駕馭的奇門遁甲和大巫祝的苗疆蠱術在進行大鬥法,二者難分高下於是乎陷入了僵局!
但是,持久戰總會有被打破的一天。
大巫祝貌似是逐漸占了上風,秦庸城的將士不再顫抖,而是以一個分外遲緩的頻率往前邁步,基本上邁出一步都要耗費幾分鐘的時間,給人的感覺像是在看慢放鏡頭,但是在徐長生的眼睛裡面,這種速度已經是致命的了!
原因很簡單,因為此時此刻那些秦庸城將士手裡的武器,已經紛紛對準了徐長生的腦袋,雖然速度很慢,但是徐長生此時必須不斷往陣法裡面注入喪門血,也就是說他是不能走開的,這麼一來,只要那些殭屍士兵繼續前進,那麼武器就有刺穿自己腦顱的一天!
「徐小爺,我來幫你!」
見王四等人袖手旁觀,柳飛揚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不過霧隱雷藏已經借刀給他,對於萍水相逢來說已經算是仁至義盡,因此柳飛揚除了自己頂上去也沒什麼抱怨的話說。
「不用,我自己來!我明白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便在這時,徐長生突然開始大聲笑了起來,笑聲充滿了霸氣凜然,只見他蹭的一下抬起腦袋,鱷眼再次打開,只不過此時的鱷眼已經不是單純的長生眼,而是燃燒著熊熊烈火的火眼金睛!
徐長生睜著這雙眼睛,兩行血淚自淚腺裡面徐徐流淌下來,他的眼睛燃燒的近乎透明見不到眼珠,完全的眼白看起來空洞而又恐怖,他站起身子,像是閻王爺一般抬起手臂,指著面前的活死人大軍緩緩地吐出一句渾厚的話語:「臣服!」
然後,面前近千人的活死人秦庸城大軍,在所有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之下,刷的一聲盡皆跪坐了下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