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慘的棄徒
2024-06-06 01:24:36
作者: 劉不白
「這粽子會喘氣的,會喘氣啊!」
徐長生實在是經受不住了,粽子嘴巴里那口濁氣也不曉得憋了幾千年,直挺挺的噴到他滿是屍水的臉蛋上,徐長生一時間感覺到嗓子被水銀封住一般難以喘息,一股刺鼻的氣味直接麻痹了大腦迴路。
他三步並成兩步的踉蹌奔跑,王四倒是招呼周到,呼喝著眾人立刻進行火力射擊,但是柳飛揚否定了這條命令,他將徐長生接了過來,隨即衝著大家說道:「先別慌,看看再說。」
王四聞言也沒什麼異議,畢竟眾人都看見了裡面的場景,那粽子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因而也就暫且按兵不動了。
不過這種感覺也真的是詭異的很,試想在一個荒無人煙的古城池裡面,街道民房黑漆漆的,裡面擺滿了棺材,棺材裡面是濃郁的屍水以及一具新鮮的可以詐屍的粽子,這種感觸著實是足夠當做談資炫耀一番了。
「我的奇門遁甲可以圍困住它一時,如果它走不出來,那麼就表明這隻粽子並不足道。」柳飛揚鎮定的說著,現在的情形來看,貌似是主動權再次交到了這位柳家小哥的手裡。
徐長生哇哇大吐了一地的污穢,漸漸地面色才有了一些舒緩,憋得青紫的臉龐也逐漸舒展開來,他摳著嗓子眼兒問柳飛揚道:「那個小哥,粽子這玩意兒究竟是什麼原理?」
「我當兵這些年歲,真的沒有見過這種亡靈生物,索性給我也講講。」王四也似乎頗為好奇,但是身為久經沙場的軍人,他沒有絲毫的畏懼神色,不論是此刻還是以往的生死,因為這就是軍人情結。
僱傭兵這種東西向來不做搬山探海兒,這次應當是受僱於道上的組織了所以有所涉獵,但是按照常理來說,粽子這種東西他們還是不能夠理解的,因為沒有打過交道,所以根本也不丟人。
「哼,那是你見識短淺,俺們兄弟就知道哩!給它講講小狐狸!」胡銃子趾高氣昂的捧場。
自從知道了柳飛揚的身份之後,胡銃子一直對柳飛揚喜歡的緊,而且為了緬懷令狐狩,一直管他這般稱呼著,柳飛揚也理解他的心情,左右也就任他胡亂叫了。
「你懂得你就講講。」柳飛揚手托著槍一直在謹慎瞄準,隨意的打趣了胡銃子一嘴。
胡銃子哪裡懂得這些玄學道理,當即臉紅脖子粗的答不上來,大咧咧的拍了拍柳飛揚的肩膀,尷尬的說道:「讓小狐狸說,俺不說,你沒這個面子!」
徐長生被他這副憨相給直接逗樂了,他毫不介意的拍了拍胡銃子的身子,發自內心的喜歡騎這個五大三粗的銃子男來。
莊凝凝在一旁也忍著噁心拍了拍胡銃子的背部,隨後甩了甩手上的膿水,衝著徐長生說道:「夫唱婦隨,愛屋及烏。」
徐長生聽聞此話立時間不好意思起來,胸膛裡面一股暖意騰騰升起,微笑著沖莊凝凝做了一個鬼臉,他發現自己現在已經逐漸的接受現在的相公身份了,不管是不是好事情,最起碼應當不算是個壞事。
其實在內心深處,徐長生是真心的感謝莊凝凝的,他和莊凝凝並沒有什麼真正的交集,但是在她失憶之後,她忘記了全天下,卻唯獨單單沒有忘記了他這個孬小子,不管是愛是恨,最起碼就衝著這份惦念和記掛,就值得徐長生去感激涕零。
那具粽子依舊在直挺挺的做著,絲毫沒有其他的動作,並且也不會去理會四周的奇門遁甲。
粽子身上還有著人皮存在,只不過已經完全被泡的腐爛了些,雪白的骨頭大片大片的露在外面,它絲毫不去瞧看面前的眾人,雖然只剩下了兩個漆黑的大窟窿,但是窟窿對著的也僅僅是空氣罷了。
「這傢伙到底作什麼鬼?到底是不是起屍?」胡銃子大咧咧的問道。
柳飛揚仔細地觀察了一番後說道:「不確定,你們在這裡呆著,我去看看。」
王四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柳飛揚從不拖沓,當即便自己走進了屋子,不過這次沒有絲毫的危險,因為直到他出來,那具粽子依舊是安安穩穩地絲毫沒有亂動。
「這不是粽子,準確的來說,這是一個剛剛死掉的人!」柳飛揚說出了一個出乎所有人預料的結論。
「啥意思?人就張這樣兒?我讀書少小哥你千萬別騙我。」胡銃子當時就不幹了。
「絕對沒錯,長生,剛才他是不是沖你臉上噴了一口氣?」柳飛揚問徐長生道。
徐長生一聽問起這個,當即便面色帶苦的點了點頭道:「那酸臭不敢相信!」
「這就對了,那就是這個人生前積淤在脖子裡面的最後一口陽氣。」柳飛揚說道。
徐長生對這個方面還頗感興趣,當下眾人知曉了那不是粽子,都紛紛鬆懈下來放下了槍,能不發生衝突儘量還是不發生,畢竟和平與發展才是時代的主題。
「到底是啥意思,小哥這又是什麼原理?」徐長生依舊抓著之前的話題發問。
柳飛揚此時也逐漸鬆弛了下來,緩緩說道:「所謂死人分為兩種,一種是肌體死亡,這種死亡並不是真正的死亡,因為大腦還有短暫的思維和運轉,我們稱之為假死。」
「還有一種死亡叫做確認死亡,這種死亡叫做腦死亡,腦死亡才是最深度的死亡狀態,也就是說一個人如果想要達到假死狀態十分容易,但是想要達到腦死亡就需要很大的一段時間了。」柳飛揚接著道。
徐長生對這話是完全理解的,因為在早些時候跟著令狐狩便講過這種事情,當即繼續耐心聽下去,畢竟這些江湖經驗著實是珍貴而又不多得。
「每個人家裡面都會有人老死,想必在場眾人都有過披麻戴孝的經歷吧?」柳飛揚問了一嘴道。
「不錯,在這個方面我是行家,經驗豐富到可以當講師了。」徐長生樂於自黑自嘲。
柳飛揚聞言略微生澀的一笑,接著說道:「其實在人老死的時候,我們大家都會以是否斷氣來作為最後的判斷,其實不然,所有人的判斷都是錯誤的,因為那不是真正的死亡,而是假死也就是我們所說的肌體死亡。」
眾人聽了此話都有些面目精彩,王四有些感慨的說道:「那照你這麼說,我們豈不是在親人還沒死透的情況下就給他們判死刑了?我可真他嗎的不孝......」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是過錯不在我等。」柳飛揚簡單應和了一嘴,隨即指了指那個棺材繼續說了下去。
「我之所以說這裡面的是假死之人,是因為他的胸腹裡面還有僅剩下的一口濁氣沒有吐出去,而且我可以判斷出來,這屍水是真的,但是裡面的人卻是新放裡面去的!」柳飛揚語出驚人。
「啥意思,又是鬼面人幹的?」王四當即便想到了那些傢伙。
柳飛揚點了點頭道:「很有可能,這裡面的確是有屍體存在,但是有如此濃郁的屍水,屍體最起碼要有幾千年,但是幾千年來應該已經渣子都不剩下,所以當看到這具粽子保存的這般完好,我就已經開始有所懷疑了。」
「所以我認為這裡面的人是被活葬了,鬼面人下手把人硬塞入了進去,屍水快速的蠶食他的肌體,讓他在封閉的環境下快速進行細菌分解和腐爛發臭,但是往往因為是活葬,所以說都會留下最後一口氣,也就是說造成了假死狀況。」柳飛揚解釋道。
「他說的一點都不假。」便在這時,霧隱雷藏的聲音從遠處幽幽傳遞了過來。
這個傢伙似乎毫無組織紀律性,王四也不去過多過問他去了哪裡,黑衣武士持刀走到眾人身前,揮揮手說道:「給你們看看其他的人吧,應該會有老相識。」
此話一說,眾人立時間便反應過來,的確在這裡這麼多的屋子,肯定裡面也是這般狀況,照此說來被活葬的人應該還不在少數,當即便立刻跟隨著他去了另外的屋子查看,但是經過這麼一看,倒還真的是看出來一些惹人驚嘆的東西出來————
霧隱雷藏手段狠辣,不曉得用什麼方式撬開了幾十家屋子裡面的棺材,而且從裡面生生拖拽出來兩個滿是屍水的腐爛的人,與其他人不同的是,這兩個人都沒有死掉,而是完全還有氣息,看起來似乎是剛剛活葬不久的樣子,不過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他們的身份,竟然是舔刀客和老地仙吳敏!
這個發現不可謂不驚人,徐長生當即便知道了這些人是什麼人,看起來應當都是跟隨鬼面人的搬山探海兒走狗,只不過現如今應該是被當做了棄子拋棄在了此地,鬼面人的心思也確實是夠狠夠辣。
吳敏二人還在昏厥之中,柳飛揚讓蘇騰龍去救治他們的傷勢,王四表示激烈的反對意見,但是柳飛揚還是堅持施救,因為之後的旅途上還需要摸金校尉,而吳敏就是最好的土夫子,這般說道之後他也就不再堅持己見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