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氣的棺材
2024-06-06 01:24:34
作者: 劉不白
起屍言語一出,所有人立時間便不再淡定起來,畢竟攸關生死,絕非兒戲的事情萬萬不可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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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長生著實是被這話嚇了一跳,轉身再看棺材裡面那個巧克力般的人影輪廓,突然感覺不再那麼圓潤舒坦,反而是脊背發寒的深深打了幾個哆嗦,一股它會突然咬自己一口的詭異感覺一直縈繞不散起來。
「先別慌亂,繼續開棺。」柳飛揚說著吩咐眾人繼續排除屍水,又吩咐起其他人去把霧隱雷藏尋找回來。
「我和兩個兄長不同,諸葛飛羽陰險毒辣善於殺人,我是重文輕武善於誅心,而我的令狐狩小哥則是二者兼備,此時若有他在,我便會完全心安。」柳飛揚突然感慨了一嘴道。
徐長生是完全明白他話裡面的意思的,的確柳飛揚的長處依舊是權謀和奇門遁甲,此刻召喚霧隱雷藏也是補全武力的不足,畢竟單單靠著胡銃子是萬萬不夠看的,雖然所有人都承認銃子男猛到爆炸,但是他天生有一個重大的缺陷限制了他的發揮,那就是沒腦子。
屍水越來越少,棺材裡面的人影越來越清晰,臉上的黑色水膜逐漸稀薄,已經有了隨時破裂呼之欲出的臨界狀態,而徐長生現如今清晰地感覺到,這應當也是一具乾屍,最起碼還應當剩下一層基本的皮,因為根據輪廓來看並不像骷髏那般稜角分明,反而是有著些許的圓潤感觸。
嚴格意義上說,這還是他第一次見證這種心跳時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但是只有徐長生可以聞到屍水散發出來的陣陣臭氣,腐爛的氣息濃郁熏天,他雖說不會中毒但也不想再遭受這份罪孽,當即便朝外面的僱傭兵又要了一份防毒面具自行帶上了。
這都是人之常情,百毒不侵的段譽也沒見他見毒藥就吃,什麼都吃的貝爺也沒見他吃地上的狗屎,可以但不代表情願,就是這般道理。
外面的僱傭兵都在原地戒備,莊凝凝也焦急的搓著小手兒不停往裡面瞧看,她們此時也已經戴上了防毒面具,因為屍水的氣味已經覆蓋的足夠廣泛,沒有人能夠逃離它的有效範圍。
不過說實在的,這種氣味絕對是比長沙臭乾子韻味十足。
「戒備————火力掩護!」
便在這時,就在所有人都靜靜地等待的時候,原本古井無波的棺材似乎發生了什麼問題,屋子裡面的人快速的退了出來,在房子外面形成了一個緊密的包圍圈,柳飛揚神色鄭重的站在棺材旁邊又寫又畫,王四、徐長生、蘇騰龍和胡銃子緊張的盯著他的動作瞧看,一時間所有人的神經都緊繃到了極點。
「怎麼回事,裡邊兒?」
「不大清楚,方才那個棺材裡頭貌似是動了一小下......」
僱傭兵們窸窸窣窣的小聲討論著,槍上的紅外線像是蛛網一般覆蓋住整間屋子,散亂的射線像是博物館的重點文物安保措施一般密集,每一條紅色射線都像蝰蛇一般吐露著危險的信號,每一條射線都連綴著一把火力壓抑的步槍。
這是必須要有的火力掩護,因為會有許多不確定的因素存在,因而必須確保在意外發生時,火力可以第一時間轟塌這整間屋子。
柳飛揚像是個遊方道士一般不斷地刻劃,整個棺材四周盡皆都是用屍水畫出來的古怪字符,他沒有跟徐長生解釋太多,忙活完畢後拍了拍手,將刻劃用的軍刀狠狠地刺扎在棺材的邊緣上,隱約間一股低吟韻律的嗡鳴聲從刀鋒處傳遞出來,一圈一圈水波蕩漾一般不斷地擴散,聲音清冽如泉水一般好聽。
「小哥,這是奇門遁甲?還是違背科學的神術?」徐長生實在是看不懂,當即衝著柳飛揚問嘴道。
「奇門遁甲不是偽科學,是咱們祖宗先人的卓然智慧,跟那些騙人的道士不同,畫符驅鬼什麼的都是假的,我這東西也不一定會有效果。」柳飛揚誠實的說道。
徐長生一聽又有些緊張,批評他道:「小哥,我不准許你這般沒有自信。」
「我說真的,不是玩鬧話,所有人全部退出去,只留下四太公一個在這裡就可以了,跟我走。」柳飛揚道。
這話又把徐長生嚇了一跳,當即眼巴巴的望著大家紛紛出門,他抓著柳飛揚問這是為何,柳飛揚滿懷悲憫的沖他說道:「沒有辦法,誰叫你是打不死的哪,我們都命軟,這裡還得有人看著,你就姑且先受受累吧!」
這話說的冠冕堂皇,徐長生本來就性子綿軟,這下子也著實是不好回絕,當即便乖乖的一個人留在了屋子裡面,莊凝凝見狀立時間頗為緊張,但是經過柳飛揚的好生勸慰之後也定下了心思,這時間徐長生已經獨自在屋子裡有好一陣子了。
雖然知道自己身後的後台很硬,但是眼下並不明媚的屋子裡面自己孤身一人,面對著眼前這個厚重的棺材,棺材四周全都是噁心的屍水,而且還有一些像爬蟲一般的畫符字跡,給人的感覺像是祭祀場景一般難受異常。
「有動靜了記得匯報,留下幾個人,剩下的跟我去找霧隱雷藏。」王四說了一嘴,隨即便帶走了一些僱傭兵往街道深處走了。
徐長生好生的應和了一聲,他回過頭望了望,發現柳飛揚和莊凝凝等人依舊在外面候著自己,當即心裡安穩了一些,面具裡面的嘴巴咧開憨憨的笑,便在這時,對面戴著面具的柳飛揚等人忽然集體顫抖了一下,一下子把徐長生嚇的也緊緊哆嗦了幾分。
他現在扭著脖子回望眾人,此時渾身打哆嗦根本不敢動彈,柳飛揚等人盡皆伸出手指瞧瞧指了指他的身後,莊凝凝緊張的將防毒面具取下,眼神慌張驚恐的往他的身後面指,剩下的僱傭兵全神戒備,步槍上膛無數的紅外射線瞄準了徐長生身體輪廓的外圍。
這麼一來,徐長生就更加不敢回頭了。
而讓他更加緊張的事情是,他在極度緊張的狀態下,聽到了背後的棺材,貌似是有一股窸窸窣窣的聲音!
他的冷汗一下子就涌冒下來了,瘋狂的流淌打濕了衣衫,這種感覺太過刺激驚悚,脖子還在扭曲彆扭的回著頭,整個人近乎僵直感受萬分不好。
「長生,長生,清醒一些,你不會有事情,慢慢回頭去看究竟怎麼了!」柳飛揚在給徐長生打定心針。
徐長生哼唧了一聲,聲音裡面已經隱隱間有了哭腔,他機械的扭轉著自己的脖子,這過程漫長到似乎天長地久,冷汗往出涌冒的速度好似噴泉,他感覺自己的心臟快要爆炸般咚咚作響,聲聲重如擂鼓般轟撞在自己的心口子上,就差從嘴巴裡面一口噴吐出來了!
他口乾舌燥的近乎脫水,心裏面不斷的安慰著自己的內心,其實他是做好了看到粽子的準備了的,但是往往有時候,沒有見到的物事更加的令人心膽皆寒。
終於,徐長生將頭扭了回來,在窸窸窣窣的聲響愈發濃重的時候扭了回來。
但是,他除了看到屍水緩慢的鼓冒流淌之外,根本看不到其他的異樣狀況。
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笑罵自己神經太過緊張,也想笑罵柳飛揚他們過於驚弓之鳥,他脫下面具抹擦了一把臉上細密的冷汗,但還沒等放下手臂,面前的棺材突然咣的一聲巨響,屍水飛濺起碩大的水花直挺挺的糊在了他的臉上!
這一下子來的突兀又猝不及防,徐長生滿嘴都是噁心的屍臭,連呼喊都沒辦法發出聲響,他感覺自己的喉嚨快要被烤化了,緊緊地扼住咽喉往後急退,眼前一片模糊的黑色,他不再猶豫,麒麟眼豪光萬丈,立時間洞穿了眼前的陰霾。
然後,面前傳來了一聲難聽至極的嚎叫!
這聲音著實是難聽的緊,好似是幾千年沒有說過話的人一般閉塞又嘶啞,似乎是每吐出一個字都要耗損喉嚨和聲帶一般,當然形容成聲帶被銼刀狠剌會更加貼切一些。
徐長生將眼睛睜得很大很大,露出空洞的碩大眼白,面前的屍水已經完全攪渾,一句乾屍粽子從裡面直挺挺的坐了起來,此時正離他的鼻尖兒不到一個拳頭的距離,正和他同樣面目猙獰的互相瞧看起來!
「救......救命......小哥救命......」
徐長生嚇的不住往後蹭著身子,柳飛揚大聲吼叫道:「別慌亂,他出不來的,你把燭陰血弄出來,滴在棺材上的刀刃上!」
徐長生已經完全被嚇傻了,當即按照吩咐去割腕放血,那暴起的粽子似乎對此頗為芥蒂,愣愣的坐在棺材裡面並沒有進一步的動作,還未等徐長生完成放血,它突然扭曲著脖子發出嘎吱嘎吱的響動,聲音艱澀難聽幾乎讓人作嘔。
徐長生更加顯得慌亂了,他放血之後便想往後退,柳飛揚吩咐眾人準備好火力支援,而就在此時,那個粽子竟然好似是打了一個飽嗝一般,咕嚕一聲在胸腔處出現一陣鼓盪,隨即骷髏般的嘴巴一張一合,竟幽幽的吐出一口濁氣出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