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個當代燭陰人
2024-06-06 01:23:08
作者: 劉不白
那個披著瀝青氈子的人影......是一位燭陰人?
這是在場眾人心目中的想法。
畢竟到目前為止,徒手擎著那隻滴血葫蘆而不死的只有徐長生一人,現如今那個人也可以做到這點,那麼結論貌似是顯而易見。
徐長生和柳飛揚,現在的心緒可謂是驚濤駭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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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之前已經說道過,這種命數的人著實是難得一見,沒成想算上塗山老人到現在,已經足足有了三個樣本體,這還不算胡銃子這位吃了燭陰血肉的殭屍悍將,著實是讓人有些捉摸不透。
「小哥這是怎麼回事,難不成燭陰人也能批發代購?」
徐長生問了一嘴柳飛揚。
柳飛揚也是有些暈乎,聞言愣了半晌喃喃道:「現在還不清楚,但若是屬實的話,你未來的人生將會無比艱難。」
「為何這般說,他喪他的門,我走我的路,井水不犯河水,又有什麼可糾心的?」
徐長生不解的回應道。
柳飛揚依舊在那裡暗自神傷,雖然被遮擋了容貌,但黯然神傷的氣度已經顯露無遺。
「這是一個亂世,燭陰人輩出的亂世,之前的數代燭陰人都是孑然一人空留世間,但這次不同於往日,你很有可能會和其他的同類者角逐末路,大浪淘沙宿命相剋,除了踩踏其他的喪門者競相而上外別無他法!」
柳飛揚說到這裡看向徐長生:「你或許還沒有意識到什麼,等到你砍下第一位同類者的腦袋時,你就會明白一個道理,只有用同類者的枯骨壘築的萬丈高台,才能夠讓你苟延殘喘著登上血腥的白銀王座,欲戴王冠,必承其重!」
徐長生被他這話嚇的不輕巧,當即擺了擺手不再和他說話。
麒麟眼綻放豪光往前奔走,柳飛揚重重嘆了一口氣也不再絮叨,繼續操控著古船,朝著巴祖葬城進發。
甲板上的捉賊行動還在如火如荼的展開,徐長生也加入了緝捕大隊。
那個身影圓滑敏捷的超乎常人,眾人都是搬山探海兒的老手,但是絲毫無法企及那人的速度。
徐長生跑了半天依舊毫無所獲,當即不再用蠻勁站定下來,開始用長生主眼指揮眾人進行圍追堵截。
這麼一來還算是奏效,那個人影貌似也有些體力不支,過了沒多久總算是被人團團圍住。
但是,沒有人敢上前將他按倒,因為那個人影蜷縮在地上,手裡的滴血葫蘆顯眼又令人生厭,著實讓平凡人不敢造次。
「長生娃子,上去把葫蘆搶回來!」
胡銃子呼喝著沖徐長生吼叫道,徐長生也曉得不是矯情的時候,當即唱了聲喏便扎猛子竄了出去。
那人影絲毫沒有預料到徐長生這般生猛,當即有些許的慌亂手腳,但還是不卑不亢的跟徐長生扭打在了一團。
場面立時間由獵人圍獵變成了觀看鬥雞,當然說成古羅馬鬥獸場的角鬥士廝殺更為好聽一些。
徐長生和葫蘆小偷在地上滾來滾去,互相抓著葫蘆的一端不住往自己身上拽。
眾看客本來還覺著緊張兮兮,望著望著便都開始鬆懈下來,在那裡呼呼喝喝的,反倒是喝起彩來。
「長生娃子,掏他的襠,偷桃!偷桃!」
「後生,別讓人家脫褲子,抓他的氈子塞他的嘴!」
「拿葫蘆餵他喝螞蟻,抓頭!後生你抓頭啊!」
一時間,諸如此類的叫喊聲此起彼伏。
嫌疑男子朝這邊望了一眼便興致寥寥,自顧自的走到另一邊觀賞海景去了。
徐長生的廝殺搏鬥並沒有持續太長時間,沒過多久二人就已經分開,葫蘆骨碌碌的滾到了地上,在二人之間不住打著圈圈。
「咋個著?愣著幹啥拿葫蘆!」
胡銃子焦急地喝罵了一嘴,當即有些忍不住自己去拿。
徐長生望見了立時有些害怕,畢竟胡銃子不是真正的燭陰人,他擔心葫蘆裡面的物事他會對付不了,當即眼疾手快先一步將葫蘆抱在了手裡頭。
「他奶奶的,長生娃子,這傢伙也忒滑溜了些,跟泥鰍似的就是夠不著邊兒,哎,你臉這麼紅幹嘛?」
胡銃子說到一半才發覺,徐長生此時的臉蛋已經漲得通紅,鄰家大男孩的害羞神色顯露無遺。
「她......她是個女孩子......」
徐長生不好意思地低著腦袋,麒麟眼也乖乖的收了回去,但這句話的信息量卻著實是新鮮可人。
「啥東西?女娃子?女小偷?」
胡銃子一連換了三個稱謂,眾人也都聽見了他所說的話,當即都開始好奇打量起那個披著瀝青氈子的女孩子來。
經過方才的激烈碰撞,此時的盜賊已經褪下了瀝青氈子,瞧看其身形還真的是個皎好的女娃子。
但是她的臉被瀝青塗抹的漆黑如炭,只有一雙水汪汪的靈動大眼和潔白的牙齒露在外面分外顯眼,不過此時的她呲著虎牙眼如惡獸,著實是跟可愛嬌媚等詞彙沾不上邊。
「好端端的姑娘家,非要做偷雞摸狗的勾當,還造的著實埋汰,俺都有些瞧不上眼了,說說吧姑娘,誰派你來的?」
胡銃子向來對美色完全免疫,更遑論眼下這個連容貌都看不出來的女子了,當即開門見山的做起拷問官來。
地上的女孩毫不理睬胡銃子的問話,一雙眼睛惡狠狠地掃視著四周的人群,眼神裡面滿是怨毒和嗜殺。
她的嘴角流著細細的涎水,塗滿瀝青的鼻子不斷聳動著,環顧一周之後眼神落在了徐長生的身上,嘴角含混著嘶吼了幾嗓子。
徐長生本來對女孩子就沒什麼法子,當下見她這般憤恨自己也覺得手足無措,嘿嘿著傻笑幾下,扭過頭不去看她,衝著胡銃子問該怎麼辦才是。
胡銃子現如今的心情還算是不糟不壞,當即打趣道:「看俺干甚?你都和人家滾過瀝青床單了,自己負責任俺可不過問!」
這話一出口,四周眾人立時間便哄堂大笑起來。
古七盟的人大多都有濃重的江湖氣,因而像胡銃子這種極具流氓氣質的傢伙著實不在少數,因而一時間都開始紛紛效仿調戲起徐長生來。
「有艷福啊少年,黑妹你都要!」
「老馮頭別這麼說,人家明明是兩情相悅打情罵俏,這不剛剛還你儂我儂的膩歪了半天嗎,你懂不懂欣賞?」
「孫老六此言差矣,人家明明是玩膩了大白饅頭,開始喜歡重口風格了,我看這位小妹妹就蠻有異域風情的嘛,你看看她方才那般身法輾轉,足見腰力發達動感十足,小子你若是收了她,晚上恐怕要吃不消啦......」
徐長生的臉越來越紅,但又偏偏性子怯懦不敢去觸怒眾人,因而也只好強忍住不去發話。
倒是那個女孩子愛憎分明,嘶吼著沖身邊的眾人又抓又撓,但這次她沒有了葫蘆在手,眾人都有兩把刷子自然不再怕她,因而三下五除二便將其制住了。
女孩依舊在掙扎撕咬,眼神怨毒嘴角嗚嗚,聽不清楚她究竟在說些什麼。
那個擎著他的漢子沒過多久便被抓花了手臂,吃痛不已忍不住鬆了手,罵咧的直往後退不敢再往上去。
女孩悍不畏死一般又咬又撕,有的傢伙動了真怒,直接動了刀子,但是女孩依舊渾然不懼,拼的兩敗俱傷依舊不依不饒,沒過幾回合便沒有人敢再次上前了。
「她傷口癒合了,果然是燭陰人!」
徐長生仔細地觀察了她的刀傷,見血小板結痂的迅速程度,立時間便確認了女孩的身份。
「奶奶的,這是個瘋婆娘,惹不得惹不得,誰有弓箭直接一下子崩了去,爺們不伺候了!」
眾人罵罵咧咧的抱怨聲響不絕於耳,畢竟這個女孩是燭陰人,絕對是打不死的物種,和她肉搏最後受傷的只能是自己。
「等會,你們覺不覺得她長得像一個東西?」
便在此時,莊凝凝突然說了這麼一句話。
「啥意思?不就是個女娃子?」
胡銃子不解地問了一嘴。
「我的意思是,你看看她的舉止行為還有攻擊方式,還有她走路的姿勢和臉上的瀝青,合起來瞧瞧看,像是什麼東西?」
莊凝凝眉目流轉的解釋道。
眾人按照她所說的瞧看過去,沒過多久便有人驚呼了出來:「鬼面山魈!」
這麼一喊,所有人立即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的確這個少女塗抹了滿臉的瀝青,跟山魈的獸臉一般無二,加之兇殘暴戾,行為舉止皆獸性凜然,活脫脫是一個人面獸心的山魈少女。
「怎麼回事,這傢伙是山魈養大的?」
蘇騰龍有些驚愕地喃喃,他的醫學怪癖又開始犯了,當即便一臉好奇,想要研究一下少女的身體狀況。
「不能放任她這般肆意,眼下還要從她嘴巴裡面挖出有用的東西,所以最好還是找個人看著她為好,我現在就找人在甲板下面尋個結實的屋子。」
莊凝凝說著便開始吩咐起身邊的將士,將士應和了一聲,恭敬的執行命令不提。
「那麼,找誰比較合適哪?」
蘇騰龍問了一嘴,但隨即便開了竅。
不光是他,所有人的目光此時都轉向了一個面色漲紅的少年,嘴角都流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