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覺
2024-06-06 01:23:04
作者: 劉不白
「直覺?那是啥玩意?能吃嗎?」
胡銃子聽聞此話當即便不樂意了,雖說他一直篤信令狐狩,但在這種大局上還是明辨是非的。再者說徐長生對他來說也是自家兄弟,因而這次他站到了徐長生那邊,第一次將他嘴巴里的令狐狩孤立起來。
嫌疑男子見眾人均怒目相向,不慌不忙地直起身子,修長柔和的身材在曦光裡面分外妖嬈,但那副冰山面容,依舊在散發著不容抗拒的冷艷氣度。
「我說他沒有罪過便沒有罪過,不管他之前多麼的十惡不赦,最起碼在這件事情上,所有人都冤枉了他,你們若是執意處決我也無甚話說,畢竟他的生死與我無關,權當做屠豬殺狗罷了。」
嫌疑男子的語調依舊無情霸道。
此話說完,免不得又是一陣群情激奮,各種罵咧聲響此起彼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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舔刀客處在輿論風暴中也是頗為難受,此時的他窘迫至極,但是依舊沒有過多慌亂,畢竟是老江湖,世面見的多了,自然能夠做到處變不驚。
徐長生還是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江湖經驗虧欠的厲害,他知道眼下眾人之所以任其發揮,完全是因為自己燭陰人的敏感身份,還有就是這對麒麟眼的精神威壓。如果他沒有這些倚仗的話,那麼所有人都會當他是一個沒味道的屁,連皺眉都不捨得擠弄一下。
畢竟這也是江湖,江湖是要用真把式來划槳前行的。
「你看著我,如果你敢違抗,我馬上就殺了你,你若真的清白,那麼也可以大白於天下,用不著在這裡受我的窩囊氣。」
徐長生說道。
舔刀客知曉他要做些什麼,當即不慌不亂地應和了。
徐長生跟他四目相對,麒麟眼凜冽的瞳光直插心脈。
舔刀客的冷汗汩汩涌冒出來,沒過多久就已經喘著粗氣有些體力不支了。
徐長生深切感受過他的痛楚,當下也不耽擱,開門見山的發問起來。
「人是不是你殺的?」
「不是。」
舔刀客的回答艱澀又難聽,著實是在承受著巨大的痛楚。
「再問你一句,是不是那個葫蘆殺的人?」
徐長生問道。
「......我不清楚,我無法使用那玩意,平日裡頭也是小心保管不敢妄動的,我知道的真的不多,真的......」
舔刀客說到最後已然是氣若遊絲,眼角不自然的迷離起來,最後咣鐺一聲便倒地不起了。
徐長生萬萬沒想到麒麟眼這般霸道,當即有些發懵地站在原地。
嫌疑男子上前解釋道:「你的眼睛剛剛移植時還跟你的體質有排斥,隨著你的體質增強以及眼睛的血肉融合,現在的威勢效果已然不可同日而語。」
徐長生聞言心中竊喜,但眼下的證據分外明顯,沒有人能夠在長生主眼的威壓之下撒謊哄騙。
舔刀客方才的回答毫無破綻,已然證實了他的清白身份,徐長生現在反倒是有些不好意思起來,畢竟方才不由分說的給了人家一頓拳腳,讓舔刀客當了冤大頭不說還要聚眾批鬥,著實是比竇娥還要冤枉一些。
「他沒說謊,我的直覺不會有錯誤。」
嫌疑男子此時又說了一句,這次徐長生態度急轉匆忙點頭應和,一張白皙的臉蛋此時已經羞得通紅。
嫌疑男子又開始耍起了老本行,用犯罪心理學和微表情來解釋了舔刀客回答問題時的分解動作,以及在思慮中的神態流轉捕捉。
早在之前,令狐狩就用這種方式來探測過蘇騰龍,現在故技重施來確認舔刀客,反倒是讓徐長生和蘇騰龍感受到了一絲溫存的回憶。
「所以說現在殺人者並不是舔刀客,應該也不是這個滴血葫蘆,那麼事情就有蹊蹺了,到底是誰殺的人,怎麼殺的人,為什麼人會融化?」
嫌疑男子一連串拋出了三個問題,整個場面一下子又冷卻下來。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俱都沒有什麼有價值的線索和頭緒。
場面一下子又人心惶惶,現如今眾人已經退卻了熱血與激情,現如今想要思考的事情是,如何能夠在這艘船上繼續活下去!
徐長生也明白事態的嚴重性,很明顯幕後黑手很有可能便是那些鬼面人,但是那些人毫無根據可查,也不能夠順藤摸瓜找到源頭。
一群將自己的容顏都忍心捨棄的殺人犯,其狠心程度完全可以做出眼下的種種事情。
「接下來怎麼辦,誰能夠保證我們的生命安全?我不相信他們會就此收手,殺掉守衛軍士很有可能只是一種警告,萬一我們執意繼續向前,他們會不會繼續展開殺伐?」
莊凝凝憂心忡忡的替秦庸將士出頭髮話,此時的甲板上已經有不少頹廢聲音,眾人都紛紛想要就這般返回秦庸城,等待潮水退卻後回歸故鄉。
「不可能,無緣無故的殺伐沒有任何意義。」
此時,一直在計算航向的柳飛揚總算開始插話了。
徐長生現在已經沒了主心骨,聞言立時間喜上眉梢,想要聽聽他會怎麼說。
「他們肯定想要抵達巴祖葬城,畢竟他們的狙殺對象太過敏感,甚至於說完全打亂了秦庸城的計劃,這個勢力貌似獨立於古七盟之外獨自行事,因此他們想要儘可能的,在抵達之前儘量削弱我們的力量,只有這般他們才有可能勝算多些。」
柳飛揚道。
嫌疑男子也贊同這般說法:「很有道理,那些人的殺戮,大多是依靠訓練有素的鯊魚以及鬼面山魈,但是一旦抵達了巴祖葬城,便不能再驅使褶鰓鯊,而且鬼面山魈的數量在這幾次行動里也損失慘重,因此單從人數上來說我們還是很多,由不得他們不去忌憚。」
眾人聽了此話都紛紛表示贊同,莊凝凝接著問道:「那他們是通過什麼導致將士們融化的?」
「不清楚,一開始以為是那個葫蘆作祟,但剛才已經證實葫蘆由舔刀客悉心保管,而舔刀客又是被冤枉的根本沒有使用,再者說他又不是燭陰人,體質是不准許觸碰使用葫蘆的,因此葫蘆的嫌疑可以排除。」
嫌疑男子回應道。
柳飛揚聞言接著做出推斷:「那麼按照這個思路想下去,很有可能就是鬼面人掌握了類似葫蘆的物事,也能夠導致人類血肉融化,畢竟當初他們在船上搞人體實驗,諸位也都清楚明白,這葫蘆沒準只是他們的實驗一部分,他們很有可能掌握著真正核心的殺人技術!」
「那我們現如今該怎麼辦,坐以待斃?」
徐長生苦著臉問道。
畢竟誰都清楚,眼下實在是沒什麼好的辦法來克制滴血葫蘆。
「不清楚,方才有這麼多的執勤將士,毫無徵兆便突然融化起來,也就是說我們根本不清楚他們的死亡原因,所以根本無從下手,獸醫,你去找幾灘膿水仔細瞧看瞧看,試試能不能確認出什麼有用的信息。」
柳飛揚吩咐了一聲。
蘇騰龍聞言不敢怠慢,做了些準備工作,便開始做起法醫鑑定來。
船上的氛圍越來越凝重,眾人根本不清楚何時自己會突然化掉,這種感覺實在是讓人有些脊背發寒。
蘇騰龍檢查了半晌後依舊毫無所獲,眾人略微失望地盯著他苦悶的面頰,有些難以言喻地紛紛嘆了一口氣。
但就在這時,蘇騰龍突然又警覺起來。
他拿起一副夾子,小心翼翼的將一個小黑點從膿水裡面夾了起來,衝著眾人略帶驚訝的說道了一句。
「你們瞧瞧,這究竟是個什麼東西?」(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