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神疑鬼(求月票)
2024-06-06 01:23:02
作者: 劉不白
蘇騰龍說出這個設想後,徐長生立時便頭皮發炸的發起懵來。
他慌張地往甲板下面奔走,不成想剛到入口處,便和自下而上的胡銃子撞了個滿懷。
「咋個回事,長生娃子?」
胡銃子等人都是在下甲板裡面休息的,畢竟現如今的狀況如果長時間缺乏睡眠,沒有幾個人能撐得住。現如今甲板上面已經嘶吼亂成了一鍋粥,由不得不驚動下面的睡客。
「胡爺,你們沒事?莊凝凝哪?」
徐長生焦急地拽著他的膀子晃蕩,渾然不覺綠油油的汁水噴濺四溢。
「都在後邊綴著,在俺屁股下邊兒準備上來哪,你先說怎麼著了?」
胡銃子扯著破鑼嗓子往上面走,但用不著徐長生去提醒他,甲板上的場景已然很好的說明了一切。
徐長生的氣憤是呼之欲出的,畢竟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只有滴血葫蘆才能夠導致讓人血肉融化的現象。
之前在黃泉岸上就已經出現了秦雍公等王族的大批死亡,現如今又開始出現了將士的融化,很明顯都是滴血葫蘆在從中作祟。
而滴血葫蘆現如今的主人就是舔刀客,諸葛飛羽生死不明後,這玩意兒就流落到了他的手上!
甲板下面不斷有人涌冒出來,莊凝凝的身影也出現在了甲板上,隨後跟著的正是舔刀客和錢六拐等古七盟人。
徐長生也不曉得哪裡來的勇氣,上去招呼不打直接揮拳招呼。
舔刀客雖說是孟嘗食,但著實沒有預料到徐長生會出手,當即右臉重重挨了一拳,嘭的一聲悶哼被砸回了船艙裡面!
莊凝凝等人被這一手驚得不輕巧,甲板上的融化詭異現象也著實讓他們手足無措。
胡銃子等人也都不是傻子,當即也都將懷疑對象轉移到了舔刀客身上,呼呼喝喝的便想要下甲板去活剮了他,但是徐長生的行動更快一步,已然竄進了甲板不知去向。
胡銃子心憂徐長生的安危,畢竟舔刀客做殺人行當已然是業內出名,徐長生這麼冒失的下去必然是往火坑裡跳。
蘇騰龍也沒什麼辦法,除了跳著腳在那裡拄拐瞎叫喚外根本插不上手,一時間一個徐長生牽動了一批人的心神。
嫌疑男子並未下到下面去休息,此時望見這一切也沒有什麼表情變化,似乎這個世界發生的事情跟他自身毫無關聯一般漠不關心,倒是徐長生這突然迸發的男子氣概讓他多瞧看了一眼,但也僅僅是渾不經意的一瞥罷了,到現在還真沒什麼東西值得他去駐足觀賞的。
胡銃子再一次衝進了甲板,但很快這位虎熊壯漢就又退了出來。
眾人還沒明白怎麼回事,便見到甲板下方黑漆漆的深邃里,突兀綻放出璀璨耀眼的豪光。
蘇騰龍乍一見到這束光亮立時間便激動起來,因為這光正是徐長生麒麟眼的瞳光!
許久未出江湖的長生主眼再一次被開啟,甲板下方的打鬥愈發激烈起來,咚咚鐺鐺的撞擊聲響沉悶又龐大。
莊凝凝擔心徐長生出事情,當即便要調動剩下的人手下去支援,卻被胡銃子悉數用瘤子胳膊生生阻攔了下來。
「他該有這麼一場男人的搏鬥了,婆娘家家的最好少跟著瞎摻和!」
胡銃子大馬金刀地堵在甲板門前,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顯露無疑,底氣十足的吼叫聲震四野,四周的將士紛紛退避三舍不敢纓鋒,著實是霸氣凜然的有些不講道理。
「俺不管咋著,誰敢去打攪長生娃子,俺就切了他的腦袋當球踢,剁了鼻子插菸蒂,屁股分八瓣餵烏龜,牙打碎了磨珠粉......」
這番猥瑣蠻橫的呼喝並未持續多久,胡銃子嘴癮還沒過足夠,一個黑色影子從他身後快速往上衝出來,直挺挺的跟他的後背來了個親密接觸。
二人還未曾有緣相見,便雙宿雙飛被撞出了甲板出口,連滾帶爬地翻了好幾個跟頭,最後才堪堪相擁著臥倒在了地上。
胡銃子罵咧著嘀咕了幾句晦氣,睜開銅鈴大眼仔細瞧看一番,赫然發覺身上的傢伙不是別人,正是被打的鼻青臉腫的舔刀客。
「奶奶個熊,胡爺俺還沒被婆娘摸過,倒先被你給抱了身子,俺這守身如玉豈能容你糟踐!你說吧俺吃了這麼大的虧,你好歹得給俺個痛快說法,你要是不給俺負責任,俺就作到你家去哭喪四十九天!」
胡銃子碰起瓷來順暢自如,這個可愛的大漢往往都能夠將猥瑣與無賴完美合為一體,加之又天賦異稟身懷絕味,因而效果著實是奏效。
舔刀客被方才這麼一折騰,現如今滿身滿臉都是膿瘡瘤子的膿水,著實是苦水往肚子裡咽也說不清楚了。
甲板下方傳來沉重的呼吸聲響,沒過多久暴走的徐長生已經重新走了上來。
他的雙眼此時正燃燒著熊熊火焰輝光,像是地獄死神一般君臨行走,遠遠看去像極了從陰間踱步而來的勾魂使者,蘇騰龍見著了,當即便又一頓口水吹捧誇讚了一番。
舔刀客叫苦連天卻無甚大用,徐長生本來是不應該對他構成威脅的,奈何此時的徐長生已然不同於往日。
燭陰體質根本打不死而且不怕挨刀子,且麒麟眼可以完全封鎖舔刀客的走位和動作伸展,徐長生每每都能夠看破招數並且後發先至,並且麒麟眼所帶來的巨大精神威壓也不是舔刀客的凡人體格能夠承受的了的,因而除了被動挨打以外,還真的沒什麼別的法子。
四周的人都開始懼怕起徐長生,徐長生來到甲板上依舊不依不饒,衝著舔刀客又是一頓拳打腳踢,之後手上一拋丟出一個物事,在地上骨碌碌地滾動了幾圈便停在了那裡。
眾人搭眼瞧看,赫然發覺正是那個滴血的殺人葫蘆!
舔刀客見著了自己的葫蘆,並未有絲毫的雀躍歡欣。
正相反的,他像是見到了惡鬼一般唯恐避之不及,又哭又嚎的想要儘量遠離那隻葫蘆,根本和之前的氣度模樣大相逕庭。
「都殺人了還這般畏首畏尾,你若是光明磊落的承認罪行,我就給你一個痛快的死法。」
徐長生言辭厲切的說道。
徐長生這回是動了真怒,畢竟之前就已經害死了不少人,這下子又眼睜睜的看著這麼多無辜將士為此而死,但凡有些良知和血性的男兒都會站出來振臂抗爭。
徐長生現如今已然有了抗爭的資本,自然順水推舟的充當了這個最正派的角色。
「我沒殺人......我殺他們幹嘛......我哪裡有這個本事......」
舔刀客已經虛弱不堪了,在那裡吐著濁血和膿水不住的泛著嘔吐。
錢六拐和吳敏有些看不下去,他們都是跟著舔刀客跑活計的古七盟人,這下子見大牽頭兒安危受損自然有些不悅,但奈何群情震怒實在是難以幫他出頭。
蘇騰龍此時正在和錢六拐大眼瞪小眼兒,兩個拄拐神將在那裡鬥智鬥勇,一時間不分伯仲難分高下。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剩下的將士群情憤然振臂高呼。
「不要放過,把他和葫蘆裝在一起丟進海里餵魚!」
「古七盟沒有這麼陰險毒辣的夥計,不除了他毀盡我們手藝人的英名!」
四周的搬山探海兒人也開始隨大流呼喊起來,討伐批鬥舔刀客的勢頭已然成風。
「我真的不是......我不是......我不是......」
舔刀客無力地辯解著,但很可惜他的話語在人聲鼎沸之下已然無人關注。
「人不是他殺的,他沒那個本事。」
便在這時,嫌疑男子突然開口說起話來。
雖然聲音不大,但是沸騰的場面立時間便安靜了下來。
這個男人身上的冰山氣質讓人如墜冰窖,一言一行似乎都有著難以抗拒的魔力一般牽動人心。
徐長生還沒有和這個人真正的說上話過,此時見他發話也不去寒暄,語氣平淡的說道:「你憑什麼這麼說,即便你真的是令狐,我也要證據說話。」
「我說的證據不一定讓所有人信服,所以我只和你說,我說他沒有罪,你信了便是信了,不信便是不信。」嫌疑男子依舊是霸道如常。
徐長生被這句話噎的有些生氣,奈何他看著那張再熟悉不過的面癱帥臉,實在是提不起半分反駁的話,當即讓莊凝凝告知大家收拾下現場的屍體碎屑,將舔刀客好生照顧著先別處決。
胡銃子一直將嫌疑男子當做令狐狩,因而對他的話也沒有半分懷疑,按他的話講,令狐說什麼就是什麼,閻王老子也更改不了的。
「我現在選擇相信你了,你把你說的不會讓人信服的證據說出來,不然大家的疑心病太重,我們不可能一起繼續走下去。」徐長生說道。
嫌疑男子見他執著發問,當即抿嘴一笑沉默了半晌,之後緩緩地吐出了一句讓人生氣的話來:「很簡單,我的判斷依據,就是直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