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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殺與破局

2024-06-06 01:19:35 作者: 劉不白

  手電照射下的手術台血污密布,徐長生直挺挺地躺在上面,身上的輸血管子依舊在緩慢地流淌著。

  之所以能夠看見血液的流動趨向,完全是因為血液裡面的金色銘文正在汩汩而流,金屬色澤的字跡,有點像紅棗茶裡面翻滾的泡騰片。

  「怎麼會這樣,他還是人嗎?」

  佘小春有些驚愕地盯著徐長生的血液,一時間有些口無遮攔,下一秒就被胡銃子用膿瘡大手給糊了個嚴實。

  「怎麼會血裡面有字?」

  

  槍膛子悄悄地趴在胡銃子耳朵邊上嘀咕了一句,胡銃子不去理會他,手上緊緊地攥著三棱軍刺,通紅的雙眼死死地盯著手術台的下面。

  按照之前的推理,下面應該是有一個人......或者說至少一個人。

  「別冒失,我來......」

  鄒先生這時輕輕地拍了拍胡銃子的肩膀,手上已經多了一股登山繩子。

  胡銃子信得過他的本事,再者說如今他的身體狀況也不大好,貿然衝過去只有挨宰的份。

  鄒先生依舊是將軍刺綁在登山繩子上,借著手電的光線丈量了一下距離,一個巧勁兒抖手便拋了出去,和之前拋挪威鉤子是一般路數。

  其餘的人都沒有說話,屋子裡面靜的嚇人。

  三棱軍刺像是打在沾血棉花上一般刺破而入,在手術台的腿肚子上砸出幾聲脆生生的爆響,又被一股巧勁兒給拽了回來。

  鄒先生這回沒有將軍刺接回手裡,他的臉色白得更加瘮人可怖,連咳嗽的力氣似乎都顯得有些奢侈,能把這手藝施展出來已經算實屬不易了。

  「沒......沒人,裡面沒人。」

  鄒先生虛弱地喘著濃重的粗氣,身子一軟又癱在了佘小春的懷裡。

  「咋可能,他娘的沒有人誰打的槍?還他娘的打的那麼准?鄒前輩俺書讀的少,你可別在這節骨眼上騙俺!」

  胡銃子一邊喘著粗氣一邊小聲說著,鄒先生的話還真的把他驚著了。

  鄒先生似乎是不願多說,忍著身子骨的酸軟又擲了一次,這一次直接刮在了手術台的布帘子上,硬生生將這塊沾滿血污的白布給豁出來一個碩大裂口.

  胡銃子立馬提了手電照過去,裡面空空蕩蕩,沒有半顆喘氣的傢伙。

  「是不是爬出去了,給俺揪出來!」

  胡銃子有些不信,狂躁地揮舞著手裡的手電.

  蘇騰龍和佘小春沒膽子,只有槍膛子一個提了開山刀沖了出去,關公斬將一般耍了一通,結果面色煞白沮喪的回來說了聲:「胡爺,真他娘的沒人啊!」

  胡銃子聽了這話也是有些哆嗦,心眼子嚼在嘴巴裡頭不住地翻騰。

  他身子恢復得很快,掙扎著坐了起來提了手電,又仔仔細細地瞧了個徹底,最後也是一臉茫然地坐了回來,臉上的膿瘡似乎都成了天然提取的苦瓜汁了。

  「這樣一來,又都解釋不了了,到底是誰能操縱弓弩那麼精準,還有這個儀器怎麼會自己轉起來,難不成真的是有......鬼?」

  槍膛子艱澀地說出來這句話,他一直都是在以無神論者自居的,這下子有些顛覆三觀了。

  「只能這麼解釋了,這地方陰氣這麼重,死的人攢到現在,估計想留宿都沒地兒打地鋪,大中國人口這麼多,閻王估計上冥界戶口都得搖號,上邊兒那麼多人腦袋,孤魂野鬼黑戶頭肯定多的是,長生小爺可能是占了人家的地兒,結果一幫小鬼想要給他放血拽他下來說道說道......」

  蘇騰龍信口開河的一頓胡說,胡銃子都懶得去理會他了,沒好氣的推搡了他幾下:「別跟爺們在這扯犢子,麻溜的給長生娃子弄下來!」

  蘇騰龍聞言喏了一聲,但他膽子小,一個人不敢靠過去,就硬生生拽著槍膛子陪著,倆人跟攻受組合似的迤邐而行,不過不是曖昧,完全是因為蘇騰龍的孬性子。

  「等會......和尚小友的管子,誰都不准拔!」

  鄒先生的聲音突然幽幽傳來,他吩咐佘小春把自己攙起,一瘸一拐地朝著手術台走過去,蘇騰龍和槍膛子不敢怠慢,唯唯諾諾地在一旁恭候著。

  老學究走到徐長生身旁,撿起地上的輸血管子,像是吸鴉片一般放到嘴裡嘬了一口,神情愉悅,似乎骨頭渣子都舒泰得痒痒!

  蘇騰龍望著他這副癮君子的模樣,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什麼才好,畢竟拿著別人的血當自來水喝的人,逼格不是自己這種檔次的人可以比擬的。

  鄒先生一連著喝了幾大口,最後不情願地吧唧了一下嘴巴,有些意猶未盡地將管子交給了身後的蘇騰龍,不過效果是十分明顯的,如今他的氣色竟然已經好了不少。

  他朝胡銃子要了手電,將整個手術台仔細地端詳了半晌,又坐在了一邊的牆角仔細地打量起房間來。

  沒過一會兒,他又自己眉頭緊鎖地唉聲嘆氣,反覆在屋子裡到處摸索,似乎是在進行著縝密的思考。

  沒有人打攪他,胡銃子也走過去拿起管子喝了幾口血,果然精神頭兒也好了不少。

  其他的人望著這一老一少吸血鬼組合,除了驚異以外倒還真的不敢多說什麼。

  「放心,和尚小友的血只要還有一口,都不會輕易死掉,理論上來說,他是我們中最命硬的人了。」

  鄒先生若有所指地說了一句,蘇騰龍等人自然是沒有聽明白,不過胡銃子卻附和地磕了下腦袋,一副瞭然於胸的樣子,這更加搞得其他人摸不著頭腦。

  「你們就甭瞎打聽了,長生娃子命根子犟,我們令狐選中的人准不是凡人。」

  胡銃子有些誇耀地說道了一句,身旁蘇騰龍仔細瞄了一眼徐長生血液里的燙金銘文,一時間也若有所思的不再多言。

  「這台設備不是血漿分離機,幾年前還沒有這種設備,這只不過是簡單的洗血機器罷了,具體是什麼我不曉得,但是能夠運轉確實不是因為下邊有人。」

  又過了一會,鄒先生似乎是想明白了一些什麼,招呼著眾人往手術台下看去。

  「什麼東西,磁鐵?」

  槍膛子有些驚愕地喊了出來。

  的確,在手術台子的正下方,緊貼著桌子的地方吸附著一塊巨大的磁鐵,只不過不趴在地上仰視是看不出來的。

  「這設備是靠磁力發電的,也正是因為磁力發電的微弱,剛好足夠維持血液的運轉速度,不然若動力過強,這會兒光流血就流死了。」鄒先生拍了拍手說道。

  「這個我懂。」

  槍膛子是炸彈專家,對於電路有一定的研究:「這下面的磁鐵比普通的U型磁鐵要複雜的多,對於一般的情況來說,有金屬做切割磁感線的運動就會產生電流,但是一般來說必須要有一個類似於馬達的東西來提供切割能量,這我就想不明白了。」

  「是心臟。」

  鄒先生接了一嘴:「我不是搞這東西的,但是很顯然,這塊磁鐵應該是和心臟連綴在了一起,雖然我不懂得其中的醫理,但是眼睛還算不瞎。」

  鄒先生說完用手電照了一下輸血的管子,眾人驚訝發現,上面金色銘文的流動呈現出一種有規律的趨勢,仔細一比照果然和徐長生的呼吸心跳頻率完全吻合!

  「他奶奶的,那豈不是這玩意兒長在了長生娃子的心眼子上了?」胡銃子有些煩躁的問了一句,鄒先生點了點頭,不過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運用心臟的跳動,帶動切割磁感線的運作產生微弱電流,電流帶動設備進行運轉進行洗血活動,應該就是這樣。」槍膛子說完仔細打量了一下那台洗血設備,果然發現是小功率的標配。

  「鄒前輩,您還沒和大家說,到底是不是鳩羅剎的人幹的?」槍膛子忽的想起來這回事情,馬上動嘴發問。

  「不清楚,我進來了發現和尚小友,就想把他救下來,結果剛拔下幾根管子的功夫就被人拿弓弩射了,之後倒在地上開始發病,老飯勺進來找我,我吩咐他先去救長生娃子,結果你們知道,老飯勺也中了針,而且發病致死。」

  「那怎麼你沒有發病?」

  蘇騰龍有些疑惑的問了一句,問完才覺著自己似乎是多嘴了,嚇得忙捂緊了下巴。

  「這也沒什麼,老飯勺中針之後我難受的受不了,已經開始了發病的徵兆,老飯勺過來照看我,我已經渾渾噩噩,當下搶過他的軍刀就刺在了腿動脈上,放了好多的血總算是冷靜了下來。」

  鄒先生說著給大家看了自己的傷勢,果然是軍刀扎傷的血口子。

  「我和和尚小友都是被那伙人給哄過去的,我擔心那婆娘趁機起歹意,便先吩咐老飯勺反鎖了門,本想著先給他放點血,哪知這老小子忒不情願,最後發了病,我也沒法子。」鄒先生說完了話,有些陰翳地瞪了蘇騰龍一眼。

  胡銃子氣不打一處來,當時便要就地結果了他,鄒先生忙搶過了他的刀子,說道了句:「留著他還有用處,以後遇著了最起碼還算個籌碼,殺了也是白殺,姑且先湊合著。」

  蘇騰龍又在鬼門關上走了一回,一下子癱軟坐到了地上,褲襠已經一片濕漉漉的冰涼。

  「他們裡面的人一定有精通這玩意的,陳三秋和老韓瞧著不像,那個枸杞老五估摸著差不多,不過這設計當真是窮盡心思算計之能事,我這回還真的是著了道了。」

  鄒先生衝著手術台誇耀了一番,面色陰沉得仿若能夠滴出水來。

  「鄒前輩,長生娃子在上面躺著,那血出來逛一圈就給送進去了,雖說有些不凡但是鳩羅剎不像是想要的意思,搞這麼多陣仗究竟是圖個啥?」

  槍膛子疑惑地問了一句,他現在滿肚子的疑點,多的都快成虱子了。

  「這話說的在理,鄒前輩就給俺們說道說道,他娘的這些破玩意究竟是怎麼回事,這些弩箭為啥能打著咱爺們?還有長生娃子究竟咋個整?」

  胡銃子也氣急敗壞地幫了一腔,屋子裡的氣氛變得更加壓抑起來。

  鄒先生拿著手電照了一下徐長生,面色凝重的說了一句:「我們都犯了一個同樣的錯誤,老飯勺已經為這個錯誤送了性命。」

  眾人聽了這話都有些心裡打鼓,鄒先生接著說出了一句話,徹底讓在場人的下巴掉到了地上。

  「我們所有人,都已經陷入了一個大殺局之中,要結束這個遊戲就必須要死人!而且徐長生是最大的殺器,若是我愚鈍一些,他已經殺光了我們所有人!」

  「我們的心在想著怎麼救助徐長生,徐長生的心則在盤算著怎麼殺死你!他才是真正的兇手!」(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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