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燭陰血
2024-06-06 01:19:33
作者: 劉不白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不成真的有鬼?」
蘇騰龍望著冰冷骯髒的手術台,有些不安地說道。
「別瞎說,自己嚇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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槍膛子堵了他一句,不過很顯然自己的心裏面也沒有什麼底子。
「還沒問完,你是怎麼好的?之前發病沒有這麼快恢復吧?」
蘇騰龍想起佘小春來,一邊說著一邊快速地走到門口,將老飯勺的散碎屍體踢到走廊裡面,接著便輕輕地把房間的門反鎖上了:「再多問一句,這次你也沒吃我給你的藥吧?」
槍膛子有些心裡打鼓,趴在門口聽了一會,走廊裡面依舊是死一般的寂靜,沒有任何鮮活的氣息。
「我也不曉得,就是突然之間就不難受了,還覺著渾身上下舒坦了不少。」佘小春撓了撓頭髮,鴨舌帽在方才已經不知甩到哪裡去了。
「不應該啊,你之前有沒有吃過別的藥?」蘇騰龍不死心地又問了一嘴。
佘小春又憨憨的撓了撓頭髮,有些不情願地回憶道:「沒有啊,我已經好久都沒吃過東西了,剛才嚼了半條老飯勺的舌頭,還吞了一隻半眼珠子,感覺噎得慌就在地上捧了點血喝了幾口......」
蘇騰龍這種擁有變態醫學嗜好的人都有些聽不下去了,立時做手勢打住了他的話:「那就奇怪了了,你吃的這些玩意兒按理說都是老飯勺的,可老飯勺分明是身上也攜帶著這種成纖維FGF病毒啊?」
佘小春也不曉得究竟是怎麼回事,一旁的槍膛子聽到這裡忽的望了胡銃子一眼,喃喃道:「胡爺方才朝著手術台子看了一眼,似乎是想到了些什麼......」
他一邊思索一邊打著手電,朝著手術台子上仔細地照了幾下,不過還是看不出什麼所以然來。
剛要放棄,身旁的蘇騰龍一聲怪叫,推搡著他將手電光游移到了手術台的地上。
隨著手電光線的照射,三個人發覺徐長生的情況並不樂觀,身上的管子並沒有全部插在身上,有幾根竟然脫落到了地上,應該是胡銃子方才的莽撞之舉導致。
如今,那幾根輸液管子已經耷拉在了地上,血水淌了一地。
蘇騰龍怕徐長生失血過多,急忙跑過去想把管子插回去,槍膛子卻伸手制止了他,小聲喝叫了一聲:「先等等!」
一邊說著,他手上的手電不住的游移,沿著徐長生流淌到地上的血流一路看去,發現徐長生的血液像是支流一般最終匯入了另外一股血道中,這道血流是方才鄒先生腿部動脈受傷流出來的。
兩股血流一直匯合著流出了門縫,和門口老飯勺的屍體碎屑融合在了一起。
槍膛子在門口蹲下身子,思索了半晌之後問了一句佘小春:「你是不是之前說過,喝了這地上的血?」
「嗯,一股鐵鏽味,還有點腥,跟沒洗淨的三道鱗魚似的,不好喝。」佘小春吧唧了一下嘴巴,似乎是有些回味一般小聲念叨著。
槍膛子不想聽他繼續說下去,當時便打住了他,站起身子把蘇騰龍叫了過來:「給長生小爺身上的血取出來些,餵給胡爺和鄒前輩喝一點。」
蘇騰龍聽了這話當時就一愣,槍膛子拍了拍手電解釋道:
「大家肯定身上都有病毒,但是從佘小春的表現上來看就能知道,他肯定是攝入了某種物質所以有所好轉的,老飯勺的舌頭肯定不是,那隻剩下長生小爺的血了。之前在對抗屍蟲的時候就覺著他的血有些不凡,姑且也就死馬當活馬醫。」
蘇騰龍也沒什麼反駁的話,畢竟眼下的情況明眼人都看得明白,單靠槍膛子出去都成問題,若是有了鄒先生,倒還有幾分生還的可能。
蘇騰龍扶著他們坐起身子,將嘴巴全都撬開,沒過多久二者都相繼灌下了徐長生的血液,過了一刻鐘左右,竟然真的不再發燒了,不過咳嗽卻更加的劇烈。
「怎麼跟喝了76度的衡水老白乾似的,是不是吃錯藥了?」蘇騰龍有些不安地嘀咕了一聲。
「那個我沒喝過,我在英國喜歡喝波蘭精餾伏特加。」槍膛子簡單的應付了一句,又幫著胡銃子喝了一點血下肚。
鄒先生似乎是有了一些力氣,但是失血過多的狀況還是很嚴重。
槍膛子興奮地趴在他的耳朵上嘀咕著,把他昏迷後發生的事情簡單絮叨了一遍,鄒先生聽完依舊是聲音嘶啞,嗚嗚了兩嗓子便又開始咳嗽起來。
「二位爺爺,我們可就指望著你們了,究竟是不是鳩羅剎的人幹的,她們現在在哪?」槍膛子小聲問了一句。
鄒先生老眼微睜,有氣無力的抬起一根手指,衝著空氣里指了指,又轉到手術台子上指了一下說道:「扳機......線......小心......」
這話說的槍膛子毫無頭緒,蘇騰龍也是一頭霧水:「要不先去想想辦法,把長生小爺弄下來吧,那設備雖說在洗血,時候長了也是很傷身體的。」
槍膛子剛想點頭,胡銃子便掙動著開了口,由於他沒有缺血的情況,加上身子硬朗,因而這一會已經不再咳嗽可以說話了:「先......別去,有點不......對勁。」
胡銃子說的非常小心謹慎,他輕聲喚了三人坐到跟前,用近乎耳語的音量小聲說道:「鄒前輩的話......俺明白......啥意思!」
這下子眾人都來了精神,紛紛把耳朵豎起來仔細聽著。
「方才你們不是說......那些管子......沒有電能自己動......嗎,俺覺著......和有沒有電......沒關係。」
胡銃子掙扎著坐起身子,把自己的氣喘的勻了一些,接著說道:「你們見著那門上的......東西了沒?鄒先生說的......就是那上邊的......金絲線......」
胡銃子這麼一說,槍膛子一下子便想了起來,方才用手電照那弓弩的時候,確實見著了有一條拉扯扳機的金絲線,但是已經斷裂,所以說不知道是如何操控的了。
「俺......一開始尋思不明白......但是俺以前在打仗的時候......在沼澤裡頭就用過這......勞什子來陰人,所以俺......懂這伍子物事。」
胡銃子斷斷續續地說著:「這玩意兒一次打一發......因為要放得隱蔽些......用線頭子拉扯著......就能......一下子把一頭......毛鼻水獺......給釘成咸干。」
「胡爺,你說這有什麼用?」
槍膛子小聲的回了一句,胡銃子聽了一個虎目圓瞪,硬生生嚇得他把後邊的話給咽下去當屁放了。
「這玩意......一次只能放一炮......鄒先生和俺......還有老飯勺......全都挨了針扎......俺們還不在一個地兒貓著......」
胡銃子說完這句話,槍膛子立時間就覺著脊背發涼,冷汗不住的往下冒,連擦都不敢輕易扭過頭去。
「怎麼了?」
蘇騰龍和佘小春猶自沒有反應過來,還在那裡天真爛漫的沒心沒肺著。
槍膛子不等胡銃子開口,有些發顫地解釋道:「胡爺的意思是,這玩意一次只能打一槍,但是有三個人在不同方位中槍了,只能說明一個道理,那就是這屋子裡頭不止一個弓弩!沒準咱們背後的牆上就有!」
這下子輪到天真爛漫兄弟洗冷汗浴了,這種芒刺在背的感覺非常的不好受,胡銃子也是喘著粗氣,不過似乎是徐長生的血液療效非凡,這會兒說話已經利索多了。
「俺覺著不可能是咱們踩到啥玩意觸發了機關,應該是這屋子裡頭有別的喘氣兒的腦袋!就是咱們他娘的沒發現!」
這話說完,身旁的鄒先生也在不住地點著頭,但依舊由於失血過多而沒有力氣說話。
眾人的氣氛更加壓抑沉悶,方才槍膛子已經用手電照過了,可能隱藏的弓弩會不現蹤跡,但是活生生的人怎麼可能在這個不大的實驗室裡面遁形?
蘇騰龍緊張地瞥了一眼身後的手術台子,小聲嘀咕了一句:「該不會是長生小爺突然詐屍......之後自個開的槍吧?」
「爛舌根子!長生娃子活的好好地,白白地說話寒磣!」胡銃子最是護短,耳朵里容不下沙子,聽了這話當時便喝罵了一嗓子。
「話是沒錯,可哪裡有人流這麼多血還不死的......咦?」蘇騰龍望著身後徐長生流淌出來的血液,一邊說著一邊小聲嘀咕,忽的,發出了一聲輕咦。
「胡爺,我見著了那些......那些金絲線!」
胡銃子正在一旁不待見他,聽了這話也免不得有些慌亂。
眾人迅速抽出刀子,順著蘇騰龍的手指頭打開手電,一路照過去,果然發現空氣里飄蕩著三根金絲線,在手電的映照下反射著微弱的冷峻光芒。
「我怎麼覺著......這些金屬絲線都在朝著手術台子的方向......飄呢?」
槍膛子有些驚異地嘀咕了一句,胡銃子等人仔細一打量,果然發現三根金屬絲線都在朝著徐長生所在的手術台子方向靠攏,有點像三條衝著徐長生吐信子的雞冠蛇。
「喂,各位,鄒前輩和我說了句話。」
佘小春突兀的冒出來這麼一句,他方才一直趴在鄒先生嘴邊,聽了好久才聽出些玩意來,只不過聽完後絲毫沒有喜悅的神情,反而是多了幾分煞白的恐懼。
「別賣關子,有屁就放!」
胡銃子不耐煩的嘀咕了一句,這個老兵已經徹徹底底得膩煩了起來。
「鄒前輩說,他也沒有看清楚,但是這應該不像死板的機關觸發,因為沒有機關可以精準的捕捉我們的方位,並且全都命中!」
胡銃子聽了這話似乎有了些眉目,蘇騰龍立馬小聲的嘀咕了一句:「那鄒前輩有沒有說,這設備為什麼不用電就能運行?」
佘小春聽了這話,面色更加沒有血色:「鄒前輩說的不多,只說了和擠奶差不了多少,剩下的支支吾吾,我聽不清了。」
「擠奶?」
槍膛子聽了這話忙轉過身子,朝著手術台的方向仔細地瞧了幾眼,忽得一拍大腿,額頭上的冷汗一下子又冒出來一層:「我明白了......」
「試問什麼能夠像擠奶一般控制設備的運行,什麼又能夠熟悉我們的位置一般精確命中我們?很明顯了!就是我們之前說過的,他媽的就是活人!咱們屋子裡有他娘的別人!」
「不可能啊,手電都照過了,沒有外人呢?你別嚇我,有鬼你就直說,給個痛快話。」蘇騰龍哆哆嗦嗦地抱著膀子,很顯然又被嚇得不輕。
槍膛子把嗓子儘量壓低,用類似公鴨一般的男低音腔調說道:「手電照過去是沒有人,但是如果是手電沒有照過的地方呢......」
他說著伸出一根細長的手指,指尖正好對準了黑暗的手術台下面。
手電照射過去,白色的桌布上面全都是血,反射著刺眼的光暈,至於白布裡面的地域,卻一直都未有人知曉!
而且,借著微弱的手電光斑,那些在徐長生身邊的透明輸液管子裡,那些殷紅色的血液正在汩汩流淌著,而且血液裡面,似乎夾雜著一絲絲肉眼難辨的金色銘文!
「桌下有人,血里有字,這下有意思了!」(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