擄劫
2024-06-06 01:13:46
作者: 靈追
而此時的永寧公主卻在路過秦方遠的屋子時,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眼底閃現的光亮只是一瞬,接著便垂下了眸子,繼續往前走著。待到了俞易的廂房前,永寧公主轉頭示意了一下,後面的丫鬟忙幫她推開了屋門。
俞易的屋內很明亮,不同於秦方遠那黑漆漆的屋子,明亮的有點讓人睜不開眼。永寧公主看著俞易那雙帶火的眸子,便突然想到了秦方遠的眼睛。
即便秦方遠的眼睛看不到,也比眼前這個俞易的雙眼要漂亮的多。
永寧公主揮退了眾人,微笑著坐到了俞易對面。
俞易的俊顏一冷,厭惡的道:「你來這裡做什麼?你還不放了我?我可是朝廷命官,聖上若知道了這件事,定饒不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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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為什麼每個人都會來跟我說一遍聖上饒不饒我的廢話?」永寧公主一把抓住了俞易的下巴,直直的看著他道:「你以為『他』是什麼賢德明君嗎?『他』就是個畜生!甚至連畜生都不如!!!」
「你怎麼敢......怎麼敢如此稱呼聖上?」
永寧公主聽了俞易的話大笑了起來,她捋著額前的長髮道:「我告訴你!這世上只有我最有資格叫『他』畜生!」永寧公主從衣袖中拿出了那個紅玉瓷瓶,她盯著俞易的臉,有些好奇的問道:「你果真不願意從了我?」
「我俞易堂堂七尺男兒,你把我當什麼了?!我的心裡只有我的妻子,你別妄想了!」
「我聽高嬤嬤說你很有毅力,她給你用了春藥,你都忍著沒碰旁邊的丫鬟?」
俞易有些羞憤的轉過了頭,並不回答。
永寧公主也不惱,她咬著唇道:「我看是那個丫鬟還不夠資格吧......若那個女子換成是我呢?」
永寧公主的紅唇貼近了俞易的耳垂,「我是聖上的金枝玉葉,是這京都最尊貴的女人之一......若你做了我的入幕之賓,以後榮華富貴信手拈來。而且你不用覺得對不起自己的妻子,我並不會搶了她的身份,你卻能坐享齊人之福,何樂而不為~」
俞易覺得耳邊不時的傳來幾絲熱氣,周圍不知不覺間浮起了一種特殊的香氣。這種香氣讓他想起了當初見到妻子時的驚艷與激動。
那時候花前月下,情意濃重,他忍不住回過了頭,燭光下的永寧公主是這樣的嫵媚惑人,他的心止不住的砰砰砰跳了起來。他的手掌逐漸發熱,頭腦也有些暈乎乎的。
俞易顫抖著伸出了手,撫上了永寧公主的側臉。永寧公主回以一個魅惑的笑顏。
不知是誰先擁抱了誰,兩人不過一會兒便糾纏在了一起。永寧公主悄悄的塞上了那個玉瓶的口子,嘴角泛起了一絲嘲諷。
「真不知是這香靈驗,還是這男人太好哄騙~」
第二日醒來的時候,永寧公主早已不在,但俞易卻木愣愣的跌坐在了床上。他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他連春藥都熬過了,卻沒熬過永寧公主的誘惑......
永寧公主此時已經坐到了窗戶前仔細端詳著這瓶『罌粟美人』。「那道士說這瓶香連得道高僧都不能倖免,也不知是真是假~真是有趣!真是有趣!」
永寧公主忽然想到了夕陽下,笑的明媚的邵顏和他那個叔叔邵長陵。一絲邪惡的念頭止不住的冒了上來......
她的心裡有一側在叫囂著憑什麼?憑什麼她能如此幸福的受著家人的寵愛,而自己卻不能。若她也遭遇了和自己一樣的事呢?她還能不能活的這麼快樂?她還能不能如此幸福?
試試吧...試試吧......沒道理只有她一個人不幸福......
「你們......你們所有人都陪我下地獄吧!呵呵呵~」
『罌粟美人』被永寧公主緊緊的握在手裡,紅色的玉瓶在陽光的照耀下並沒有變得透亮,反而泛起了一種詭異的鮮紅,如同鮮血一般......
——
這日,許久未見的范明突然造訪了邵府。
邵長恆已經從俞氏那裡知道了俞家有一位已出仕的子弟被永寧公主抓走的事。他親自出門迎了范明進府。
「范兄,許久未見了。」
「是啊,最近大理寺忙得很,我可是累的夠嗆。」
待范明和邵長恆進了前廳,早有伺候的丫鬟送了香茶上來。俞氏也陪著坐在了邊上。
范明朝俞氏點了點頭,便打開天窗說亮話。「前幾日,我夫人已經將俞易被抓走的事與我說了。他的妻子我也見過了......」
邵長恆急忙問道:「很棘手嗎?」
「恐怕是非常棘手。」范明嘆了一聲道:「我已將此事稟了寺卿大人,畢竟牽扯到我朝公主,而且還是陛下最寵愛的永寧公主。」說到這,范明頓了一頓,頗有些躊躇。
「范兄有事不妨直說。」
「這位永寧公主不是第一次做這種事了。往年間不過是抓了幾個未出仕的子弟,且後來大家各自相安,也就當風流韻事處置了。但今次這一件,她竟是當街搶人,恐怕就算是聖上,也不能包庇於她了......」
「即是當街搶人,那就該給個論斷啊。」
范明搖了搖頭,「沒有這麼簡單。我朝律法只言明當街強搶民女該如何處置,卻沒有當街強搶男子該如何處置啊。加之永寧公主是金枝玉葉,就算這次她受到了處罰,也重不到哪去......寺卿大人怕我們受理了這個案子,會吃力不討好,所以仍在猶豫。我尋思著實在不行,便明日早朝時上奏吧。」
邵長恆一驚,忙跟著道:「另一位少卿陸明忠陸大人呢?他可有什麼說法?」
「陸明忠一貫明哲保身,怎可能有什麼想法,他巴不得離這件事遠遠的。」
「這......若明日你果真要上奏,可需要我幫忙?」
「我來找你,正是為了此事!你雖就任戶部尚書,但你還有一層身份,便是俞家的女婿。於情於理也可以一起上奏。不過還是等到我今日再去拜訪一次寺卿大人吧......若寺卿大人能同意受理,由他出面更好。」
「好,我知道了。若要我幫忙,早點遣人送信過來,我也好早做準備。」
范明點了點頭,舒了一口氣。俞氏見兩人談的差不多了,便道:「一切就有勞姐夫和夫君了。」
「不敢。」
「你我夫妻之間何必客氣。」
三人又坐了一會兒,范明便告辭離去了。俞氏望著范明遠去的背影,不禁有些憂心。邵長恆見了,忙攬過她的肩頭道:「放心,我和范兄都會出力的。最差最差也能想辦法先把俞易給弄回來。」
「但願如此吧......我這心裡不知為何,總慌得很。」俞氏將頭靠在了邵長恆的肩上,眉宇間的憂色卻始終無法消散。
這廂,邵顏也聽說了前廳的事,她放下了手中的書冊,問道:「那......姨父已經走了嗎?」
墨香邊幫邵顏續著杯中的茶水,邊道:「走了有一會兒了。沒想到那個永寧公主這麼嚇人,當街強搶有婦之夫。」
「我也沒想到她會是這種人......不過我相信凡事有果必有因,她變成如今這般模樣,肯定有什麼不同尋常的遭遇吧。畢竟在我朝,女子的名聲如此重要,她這樣做,無異於斷了自己的名聲。」
「那皇家公主不是可以指婚嗎?反正無論怎麼樣,都會有人要。」
「墨香,慎言!」
墨香一驚,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自己說錯了話。忙有些不安的捂住了嘴。
「還好是在我們自己府上,若你出去也這樣說,會招致大禍的。」
「奴婢知錯了。」墨香低下了頭,左右看了一眼,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小姐,您上次在二老爺鋪子裡定的一對鏤空雕花白玉笄,今日可以去取了。是奴婢讓院子裡的小丫頭去,還是小姐您親自去取?」
邵顏眨了眨眼睛,忍不住看了一眼窗外,今天的日頭很好,倒並不算太冷。她咬了咬唇道:「我自己去取吧。正好跟娘去說一聲,上次她也定了一套紅寶石頭面呢。」
「那奴婢準備一下。」墨香說著便去邊上忙活了。邵顏轉頭看了一眼梳妝檯,不期然的拿起了那塊天藍色的雙魚佩。
「墨香,去拿那件淺藍色的長裙吧......」
「知道了,小姐!」
待一切準備妥當,俞氏拉著邵顏囑咐了幾句,便讓她上了馬車。馬車一路駛到了七玄大街上的玉如軒,夥計認出了邵顏,忙請她近了內室。
內室中,邵長陵一襲寬鬆的墨綠色長袍,正支著頭翻著桌上的一疊帳本,黑色的長髮隨著外袍的延展蜿蜒而下,如同濃墨重彩中的一抹深色,厚重的同時,又有著一種溫雅的質感。
邵顏愣了愣,並不出聲打擾,只是自己找了個位置安靜的坐了下來。邵長陵的手指在帳冊中敏捷的翻飛,她便托著腮饒有興味的看著他手指的動作。
小叔叔的手指真漂亮。
修長白皙,骨節分明。
邵顏忍不住伸出了自己的手,白倒是挺白,就是肉多了點,看著稚嫩的很。
待翻完了這本帳冊,邵長陵這才深呼了口氣。他抬起了頭,便看到邵顏琥珀色的眸子正專注的看著他......的手?
邵長陵笑了笑,道:「我的手好看嗎?」
「好看......」等話出了口,邵顏才驚覺自己說了什麼,臉上不禁一紅。
「來了多久了?」邵長陵站起了身,走到了邵顏邊上。
「沒多久。」邵顏也站起了身。她的頭剛剛夠到邵長陵的胸口。只能抬起頭,才看得見邵長陵的表情。
「小叔叔,很累嗎?」
「是有些。」邵長陵用手按了按眉間。
「來,您坐下。」
邵長陵有些疑惑,但他仍坐了下來。邵顏趁勢繞到了他背後,伸出手指放在了他的太陽穴邊上,輕輕的按了下去。
起初是很輕的力道,漸漸的手指均勻的用起力來,太陽穴上感到了一陣異樣的酸麻。等邵顏的手指離開了他的太陽穴,邵長陵覺得腦袋都輕了一點,有種很放鬆的感覺。他不禁開口道:「舒服多了。你是怎麼學會的?」
邵顏展顏笑道:「我爹還沒當上戶部尚書之前一直很忙,事情又多,常常頭疼;我娘便是這麼幫他按的。我只是學了點皮毛,您覺得有用就好。」
「真乖。」邵長陵利落的起了身,摸了摸邵顏的發頂道:「今日也差不多了,我們回去吧。」
「好啊。」
門外守著的夥計,見東家和東家小姐出來了,忙把一邊包好的頭面和玉笄遞了過去。邵長陵接過道:「你們忙,我先回去了。有事可來邵府找我。」
「是,老爺。」
邵顏隨著邵長陵出了玉如軒。墨香忙扶著邵顏上了馬車。邵顏猶豫了一下撩開車簾道:「小叔叔,別另外備馬車了吧。您不介意的話,可以與我一起。」
邵長陵有些累,便欣然同意了。他倆本就是至親,倒不用如此避忌。
邵長陵上了馬車後便閉目養神,邵顏則垂著頭,擺弄著腰間的雙魚佩。她不禁想起了當日買它的情景。三人一人一塊......
「吁——」
就在邵顏想的出神的時候,馬車毫無預兆的震了一下,接著便緩緩得停下了......
邵顏扶著車壁道:「出了什麼事!」
外面的車夫哆哆嗦嗦的道:「回......小姐...小姐的話,有...好多蒙面人......攔在了馬車前......他們手上...手上......拿著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