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30 送她的遊輪
2024-06-06 00:49:06
作者: 眉予
知意什麼場面沒見過?她壓根不在乎這些,反手和他交握,笑得開懷:「夠了夠了。」
你能平安和我一起度過餘生,就是足夠。
但許則勻再次拉近兩人的距離,鼻息騷動她的耳垂:「不夠。」
他始終覺得,給知意的,好像再多都不夠。
話音一落,這座小島的半圈礁石山後面,緩緩駛出一艘郵輪。
甲板之上有五層,燈火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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泳池,滑梯,酒吧,餐廳都清晰可見。
典型的娛樂遊輪。
『半島淺野』這幫人都亢奮起來,遊輪常見,求愛時這麼大張旗鼓的少見。
陸旌久不開口,這會兒悠悠地說:「追女人,還得是則勻啊。」
馬上有人問:「陸大師,那求婚戒指恐怕是你親手打造的吧?難怪久不出山,今晚能現身啊。」
陸旌搖搖頭,有一種長衫之氣,笑意倒藏不住:「小徒弟的手藝。」
紀斯年倒好奇了,眼神晲著:「阿旌,你又收徒弟了?」
天才的手藝,祖師爺賞飯。當初不是說,第一個徒弟,同時也是關門弟子嗎?
這『又』字用的,恰到好處的陰陽。
周圍有人窸窸窣窣的笑起來,小聲說:「陸大師,又是女徒弟吧?」
陸旌倒沒想到,一開口招來這麼多『閒話』,乾脆脫離人群,往前方走。
大家的目光追隨過去,看到遊輪緩緩靠岸,放下舷梯。
知意拉著許則勻的手,小跑著過去。她興奮。
因為多年的暗戀不僅得到了回應,還被許則勻如此坦坦蕩蕩的,轟轟烈烈地,在人前宣告愛意。
她不管不顧,毫無負擔,牽著年少時便悸動的人,往前。
但小手,被拉著。
被反方向的力,暫停。
知意停下步伐,回頭。
她今天真的美極了。
頭髮在腦後綰成優雅的髮髻,額前的劉海是精緻的微卷,帶著三分凌亂感。
讓她像完美的芭比娃娃。
黑色的抹胸裙裝,胸前的上襟是一圈金色的蕾絲手工壓花,點綴著頗有質感的純金扣子。
胸前,連接著恰到好處的腰身,寸寸恰到好處地貼合身材,金色絲線勾畫著繁花。
在她瓷白肌膚的相映襯之下,美好,又優雅。
下身,是幾層和胸前顏色相呼應的金色流蘇。
獨特復古的劉金泉,描繪出婀娜曲線。搖曳間,宛如流動的金色瀑布。
早晨,他親手為她戴上的後背式珍珠項鍊。
顯得知意脖頸細長,勾勒出攝人心魄的背部線條。
她的大眼睛,卷翹睫毛,又一次忽閃。明亮的眸光,有疑問,有不解。
許則勻險些失去思考,他喉結滾動一遭,開口:「腓腓,這艘船,是屬於你的。」
知意驚訝了,張開嘴巴。
屬於她的?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許則勻,為了求婚,買了一艘遊輪,送她??
所有人物和景物都是靜止的,像被定格。
只有許則勻緩緩點頭:「你是它的主人。現在,請邀請大家,狂歡吧!」
……
這一晚的後來,是瘋狂的。
年輕的男男女女,在絢爛彩燈的搖擺光束中,一個接一個跳進泳池。又坐著水滑梯,到酒吧。
有生命力,有腔調的樂隊。
頂級的調酒師,冠軍DJ,準備就緒。
在他們這個階層,每享受多一分金錢,身份所帶來的束縛就會呈指數型增加。
大概也都覺得許則勻這個『養子』的地位原本就尷尬,他卻能闖出『中保特衛』的一片天,為自己提神壯氣。
再然後,求愛知意。
要面對養父養母,要面對眾人。
誰能不佩服這一步一步所需要的勇氣?
生意上浮沉籌謀,業務中算計防備。可褪去那一套套私人訂製,拋掉被都市文明賦予的身份,誰不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籠中之鳥?
這籠上,枷鎖太多。
一杯一杯的人頭馬、路易十三和皇家禮炮灌下去,女孩兒們最先醉倒。
知意繃著神經。
今晚是許則勻和她的主場,可不能出亂子。
一個個交代服務生送進房間。
姜昭昭攬著她的脖子,酒氣衝天:「知意啊,這你就不地道了。你守著那麼個人中極品,不知道姐妹的苦啊……」
知意不客氣地回懟:「苦?你苦嗎?追你的弟弟從申城排到了巴黎……」
姜昭昭狡黠一笑:「嘿嘿,那倒是。」
然後倒在床上,不省人事。
她再出來時,男士們都還有七分清醒,紀斯年打了招呼先離開。
然後傅言來了。
傅言是現在最有人氣的男歌手,又不單單是歌手,和許則勻、陸旌關係都不錯。
開始有人起鬨,讓傅言來一首。
傅言是來放鬆的,一手捏著酒杯,一手擺著拒絕。
坐在吧椅上,長腿支著地面。
有人不依不饒的來玩鬧,把樂隊的話筒搶了放在傅言臉前。
傅言是來捧場的,也不是非要不唱,接過話筒:「則勻,一起來。」
許則勻大搖大擺走過來,蠻橫地掰著知意的頭,「吧唧」印上一聲響亮的吻,引得眾人哄堂大笑。
他和傅言站上舞台。
對著樂隊說了些什麼,知意看到鍵盤手眼中露出一絲遲疑,然後點頭,前奏起。
喧鬧的環境,安靜下來。
「這世界有那麼多人,
人群里敞著一扇門。
我迷濛的眼睛裡長存,
初見你的藍色清晨。
這世界有那麼多人,
多幸運我有個我們。
這悠長命運中的晨昏,
常讓我望遠方出神……」
許則勻就這麼,把浮躁的場子,帶動得像有漂洋過海的深度。
他今天,穿了西裝。
是透露著斯文敗類氣質的,矜貴。
因為飲酒,面色和脖子暈著不尋常的紅。
白色襯衣的領口,鬆開兩顆。
知意在台下站著,光束轉動之時,能看到他性感的鎖骨。
他唱歌時,一隻手虛搭在話筒架上,一瞬不瞬地望著她。
知意有一種,許則勻愛了很久的錯覺。
他的歌聲里,有遺憾,有悲傷,有一種讓她心碎的情愫。
知意的手指,捻著右手無名指的戒指,抬頭,回望。
「看飛機轟的一聲去遠方,
光陰的長廊,
腳步聲叫嚷,
燈一亮,
無人的空蕩……」
不知道為什麼,她像從許則勻的歌聲里,看到他幼時的影子。
爸爸在遠方,媽媽在忙碌,然後突然有一天,混亂過後,他失去他們……
凌遠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了她身邊,也被他的歌聲感染,感嘆著:「則勻不容易啊。」
知意沉浸在許則勻營造的有些哀涼的世界裡,被凌遠嚇了一跳,手一抖,戒指掉落在地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