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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77 他回來了

2024-06-06 00:47:29 作者: 眉予

  是許則勻。

  是許則勻?!

  知意飛快跑過去,可憐的巴塞羅小熊被撞在地板上,滾動兩圈。

  大半個月時間,衣帽間已經被知意補充得更加豐富。

  有一面大柜子被她騰空給了許則勻,品牌送來的服裝、首飾和知意本人購買的配貨快要將其填滿。

  知意跑得太快,有些跌跌撞撞。

  恰好看見高大欣長的身影,眉目之間帶著翻山越嶺的疲憊,衛衣翻捲起袖扣,露出一截柔和又結實的小臂肌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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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則勻掀起眼皮,看見知意的一瞬間,喉頭乾澀發緊,不自覺地喉結滑動。

  她沒有休息後,眼下泛著烏青。頭髮不似平時精心養護的滋潤光澤,毛蓬蓬的張牙舞爪,更添了十分的可愛。

  她消瘦了。

  圓潤的兩腮不如他離開時豐滿,成了嬌弱的瓜子臉。原本明媚紅潤,嬌養的牡丹花一般的笑臉上,變得蒼白,有了愁容。

  比星光璀璨的杏眸,有驚懼,擔憂。

  許則勻深深嘆氣,玉南的腥風血雨之後,這間華麗舒適的公寓,讓他覺得自責。

  所有的負面情緒,都是因為他,都是他帶給她的。

  眉頭漸漸相蹙,僵硬的胸膛中撲入一個軟香暖玉般的小身軀。

  她又香又軟,臉頰貼在他胸前的布料上。

  知意雙手穿過許則勻的臂彎,在他背後死死打結。

  她不氣他突然離開,不氣他不回消息,他回來就好。

  『報復』、『困獸』、『眼線』,那些刀鋒般的字眼在知意腦中盤旋了一夜,然後許則勻猶如蓋世英雄,從天而降。

  知意踮起腳,額頭磕在他嶙峋的鎖骨上。

  許則勻壯碩的肩膀、堅硬的小腹肌肉,極富荷爾蒙氣息的大臂,都是她熟悉的。

  小腦袋往許則勻的臂彎里又蹭又鑽,帶著濃重的鼻音:「哥,抱抱。」

  她哭了。

  許則勻聽不得她哭。

  返回申城前,他下了天大的決心,手機里也收到了滿噹噹的日程表。

  問了岳澤,人在『灣流匯』。

  她一個人,在他準備的,原本應該屬於他們兩個人的家。

  孤零零的,許則勻光是想到就心疼到痛。

  還是忍不住回來看她一眼,結果看見的她,是許則勻從來沒有見到過憔悴模樣。

  現在她像沒有骨頭的小貓,也像讓他手足無措的綿軟雲朵,窩在他懷裡,說抱抱。

  許則勻的人生,大概是沒有『拒絕知意』這個出廠設置。

  僵硬的雙臂抬起來,覆上她的脊背。單薄、輕盈、像蝴蝶翅膀的漂亮脊背。

  他抱到不夠緊,懷裡的人仍不滿意。曼妙玲瓏的身體膩膩歪歪摩擦,把他見過刀槍的堅硬心臟點燃,融化。

  許則勻想擁她入懷,還不夠,要緊緊地抱著她,和她的呼吸一同起伏,想要貼近她脈搏的跳動,想要大快朵頤她口中的甘甜。

  衝動,像燎原的火苗往大腦涌。

  但,他咬著後槽牙沉氣,萬般情緒化為在她後腦的輕輕一揉。

  他聲音沙啞,是很疲憊的那種底氣不足。

  他說:「腓腓,我先洗澡。」

  然後知意緊緊環住的雙手,被他粗糙的大掌輕易挑開,拉遠。

  熾熱又結韌的直肩勁腰後退,漆黑的眼眸只是瞥了她一眼,又吐出幾個字:「你先吃早飯吧。」

  許則勻竟然沒有在樓上的大浴室洗澡,而是轉身下樓。單人房的浴室相比樓上潦草很多,沒有浴缸,沒有音響,簡單淋浴。

  不足以解長途睏乏。

  知意揉揉眼睛,覺得哪裡怪怪的。

  早餐送到了樓上島台,她托著腮想了想,端著餐盤到樓下去。

  許則勻甩著半乾的頭髮,脖頸上搭這毛巾走出來。看見端坐在餐廳的知意,眸光一閃。

  但他眼底濃重的紅血絲還是落在她眼中。

  知意端起一杯熱牛奶:「喝吧」

  他接過,一仰而盡。

  她比剛剛看起來清爽很多。頭髮紮起來圓嘟嘟的頂在腦後一團,毛絨發卡把額前碎發壓住。

  是剛剛洗漱過,本就白嫩的皮膚水潤澎滿,顯得吹彈可破。

  每每不施粉黛,知意總是現出並不成熟的俏皮原形。

  到嘴邊的話,順著牛奶的溫潤香甜吞下。

  知意沒提玉南那些事,眼角彎彎閃閃發亮,說:「爸爸媽媽明天要回來。」

  「嗯。」他站著,沒坐。「那太好了,是不是要搬回去住?」

  知意點頭:「對。」

  許則勻伸手,捏了一個生煎包,站沒站相的靠著:「最近工作忙不忙?」

  生煎包很燙,以往他會用筷子戳破,吹吹。表白前,他會把已經降溫的包子放在小碟里推給她;表白後,他會親手夾到她嘴邊,餵她吃。

  真的很怪。

  許則勻這次回來,沒有親親,沒有溫存,連抱抱都敷衍。

  知意氣性上來,「啪」,小小耍脾氣的力氣,把手中筷子放在餐碟上。

  小臉緊緊繃著,眼睛烏溜溜目不斜視,腮幫子微微鼓起來。

  她生氣了。

  許則勻垂了眸,拳頭默默握住,又鬆開。

  她在撒嬌,他哪會不懂。

  可是許則勻沒哄,沒安慰,長腿邁到她對面,坐下。

  他出現在她視線里,知意任性把視線移開。

  許則勻沒強求,開口:「腓腓,咱們兩個的事,先放一放。」

  語調很輕,但不容置疑。

  知意覺得心裡「嘩啦」塌方了一大塊,出現一個不見底的巨大空洞。

  她等了這麼多天,為他擔憂為他緊張,動用人力財力,想找到突破口和他同舟共濟。

  卻沒想很不容易盼到許則勻回來,他說出來的話是:先放一放。

  知意原本就不是溫柔乖順能受委屈的性子。

  「呼」一下站起來,帶起一陣小風。她特有的香味無孔無入往許則勻鼻腔里鑽。

  他的眼眶不禁濕潤,想解釋,去抓她手腕的大手卻落空。

  抬起頭,花朵般的臉上,眼尾是深深的粉紅。

  「許則勻,真沒勁。」她的音調不穩,嘴角倔強的向下扯。

  又重複:「你。真。沒。勁。」

  轉身上樓,一塊宣軟的麵包躺在餐碟里。

  圓弧狀,整齊、小巧的一圈牙印缺角。

  樓上、樓下,都靜得離譜。

  知意氣沖沖,在衣帽間換了衣服,抓起手機,出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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