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那場意外1

  乙西其實沒太思考魯明析說的那個她，只是隱約有個概念，魯明析有個MISS X。還挺神秘的，僅此而已。她也沒把魯明析說自己和那個女孩子長得有點像的事情放在心上，乙西最近滿腦子都是自己要創業的事情，也沒工夫和閒心去管別的。

  她這個人有個缺點但也是優點，就是但凡決定做哪一件事，就會全心全意的準備，心無旁騖。

  他不知道是從哪聽說她辭職的事情，隨口問了句，「你從醫院辭職之後要做什麼，」

  「飯館，我對和美食有關的一切事情都很感興趣，食物的香味可以給我一種濃烈的滿足感，喏，我下午出來就是敲定店鋪門面的，」講到自己工作上面的事情，乙西很開心，連帶著語調都輕快好多，一雙眼睛亮晶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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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哪？你竟然想當廚子？哇，乙西，你真的讓我很吃驚，我以為你是個醫生，沒想到你竟然是隱藏的廚師，」

  她笑笑，輕車熟路地帶著他走過了長安街的主街，從西邊的永樂街旁的一條支路穿過，轉眼便看見一排門面，又往裡走了大概五百米，指著還未掛招牌的店鋪，「這就是我的小店，還沒有掛牌，裡面的裝修微調，目前我想到的也就這麼多了，」

  「乙西，我也是廚師，如果有需要的話，你大可以找我，我保證隨叫隨到。」

  「我當然知道你是廚師，還是米其林的主廚，我在電視上看過你的，」乙西把已經喝空的奶茶杯扔進垃圾桶。「不過現在找你太大材小用，況且我想先自己試試，不過有你這句話就夠了，以後我可能真的會麻煩你的，」

  「我的榮幸，」他摸摸她的發頂，在她反應過來之前先收回手。

  兩人從長安街這邊一路步行散步回去醫院，「店名呢，想好了麼。」

  「時食如意，」乙西回答的很快，這個有些諧音的詞語大概讓魯明析聽起來一時有些不太理解，她攤開左手，右手輕輕滑過手心寫下這四個字，任何時候，美食都可以治癒你的心，溫暖你的胃。人生在世，如意二字多麼的奢侈。把自己的理念給予店名也算是乙西對人生美好的暢想了。

  「哇，好厲害。乙西，你真的是一個寶藏女孩。」他真心誇獎道。

  「大概每個人都在追求完美，追求如意，可是如意真的好難，就算是我，也在努力的和自己的命運較真，我希望自己做出來的食物可以帶給陌生人一點慰藉，一點就夠了。」

  到了住院部的樓下，乙西笑著揮揮手：「我到啦，明析，下次見。」

  「好，」

  「我過段時間的婚禮，你也來參加吧！」

  他微笑著點頭。

  乙西一進門，就看見沈裕站在窗邊，

  「回來了？」他立刻摁滅煙，扭頭問道。「你下午一個人要出去看店鋪為什麼不事先告訴我？害我像個傻子一樣打你電話打不通，差點去報警。」沈裕不滿道，「如果你要一個人出去，起碼要告訴我一聲，就算是通知也請你以後通知我一聲行麼。」

  「不好意思，我手機沒電了，沒接到你的電話，」

  「你能出門帶個充電寶麼，乙西，你一個下午都和魯明析在一起？」

  「沒有沒有，他只是在便利店遇見我，然後我們一起吃了晚飯，剛剛他順路送我回來。我沒有一個下午都和他在一起，」

  沈裕懶得辯駁一起吃飯一起回來和下午的時間都在一起有沒有什麼區別：「我和你說，讓你別和他走的太近的。」

  「不要因為楚然的幾句話你就來干涉我和誰交友，你不了解明析。」

  「明析？你什麼時候已經和他關係親近到忽略姓氏直接稱呼名字的地步了，」他下意識提高了音量，「我怎麼不了解他？我認識他比你還早，

  你什麼時候才認識他，你又認識他多久，知道多少他的事情，

  他在大學的時候就和我認識了，他和楚然交往的事情我也幾乎都知道，他之前還有一個暗戀多年的對象，我和他在紐西蘭的時候也會經常一起吃午飯聊天。餵——乙西？你在聽我說話嗎？」

  她有些不耐煩了，他現在說她不夠了解魯明析，說他甚至連魯明析和楚然交往的事情都知道，那到底是他和魯明析是朋友才會了解那些事情，還是僅僅因為楚然才會和魯明析成為朋友？

  乙西捂住自己的耳朵，用行動來表示自己根本不想聽他說這些話，

  「我出去透透氣。」沈裕看她捂著耳朵，拿出外套口袋裡的煙盒，將她的冷哼不屑關在門內。他下樓來到小花園，點上煙。

  「怎麼在這。」抽到第二支時，一個文件袋子出現在他面前，大力扇走煙霧，「乙西不喜歡煙味，你下次注意點。」

  沈裕心裡無奈，連李道都知道乙西討厭什麼，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她在自己面前表現的什麼都可以，還是說她壓根不願意把她真正的喜好表現出來。

  沈裕摁熄菸頭：「說讓她別和魯明析走的太近，她偏聽不進去。她剛才回來還是明析把她送回來的。」

  「你也不要一棍子打死啊，或許魯明析真的只是覺得乙西是個不錯的朋友呢。你到底在擔心什麼，其實光看照片，乙西和那個女孩子長得也不是很相似。況且，你真的覺得有暗中給乙西和她的母親做DNA檢查的必要麼？。」

  「還是先檢查一下吧，」

  「你是不是想的太多了，」李道看著他，搖頭，「你也不要總是干涉乙西和誰交友，你難道不知道風箏的線扯得太緊，風箏越想跑，然後風一吹，線就斷了麼。過猶不及四個字還要我說給你聽麼，」

  「我只是怕她付出真心之後又被欺騙。」

  「可是她已經是個成年人。」

  「她的心智離成年還差的遠著呢。」沈裕有些焦躁，一碰到她的事情，似乎就沒辦法保持絕對的冷靜，這不是沈裕第一次因為乙西的事情而苦惱了，

  沈裕欲言又止：「明析不是那麼衝動的人，如果他不是知道些什麼事情，也不會毫無根據的就和乙西忽然親近起來。」

  「為什麼不可能是因為乙西真誠又開朗，令人都想成為她的朋友。」

  沈裕擺擺手，

  李道又接著說，「怎麼說呢，那張照片我也看過了——乙西的五官分開來每一樣都和那個女孩有七分相似。但是合在一起就完全不同，那分明是兩個不同人，況且南川和西寧離得那麼遠，這麼多年，如果當初丟失了一個孩子，那家也沒有找人的訊息，或許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罷了。」

  沈裕正遙望湖面，聽了李道的解釋，眼神有一瞬間的恍惚，但立刻恢復：「巧合，哪有那麼多的巧合？」

  「這件事恐怕不是那麼好查，我還需要一段時間。」

  李道轉身欲走時，他又喊住李道：「這些事情暫且不要讓乙西知道。」

  「當然。」

  沈裕回去的時候，她正在沙發里看書，烏黑的頭髮半濕不干搭在肩頭，他頗為無奈的搖頭，去拿了吹風機，手指穿過她發梢的瞬間，乙西楞了一下，下意識要躲開，被他直接按住肩膀，「老老實實坐著，」

  「好的，老闆。」她雙手搭在膝蓋上，無比乖巧。

  惹得沈裕心裡的憋悶消散很多，甚至有些想笑，小學生的姿勢真不賴。離得越近他越把乙西看的清楚，她的面孔白皙潔淨，甚至能看見上面有一層幼細的絨毛，兩條眉十分好看，

  他想起李道之前遞給自己的文件袋，「蔣錦易這個人，你覺得他怎麼樣，」

  她搖頭：「不怎麼樣？」乙西口吻憤然，「我很討厭這個人。」吹風機的聲音實在太吵了，鬧哄哄的聲音將她的話淹沒在嘈雜中。見他沒聽清，乙西伸手拽開吹風機，直接關掉。

  又對著他重說了一遍，「這個人絕對不是好人，」

  「其實，乙西，你大哥當初的那場車禍或許和蔣錦易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