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猜中誰的心事5

  乙西送久安下樓準備回病房的時候，小花園那邊好像看見了熟人，那人偏頭的瞬間，乙西看的清楚，這不是楚然麼，她來醫院幹嘛？身體不舒服？

  不同於往日的白領打扮，楚然今天只穿了一條深灰色的連衣裙，裙子很顯身形，她的小腿圓潤骨骼纖細，優雅又不失性感。

  她站在原地，停住腳步，

  楚然對面站著的人微微低著頭，似乎兩人在討論什麼事情，

  沈裕的表情稍稍有些嚴肅，

  楚然則是一副小鳥依人的姿態，旁邊沈裕黑色短夾克和休閒褲顯得人高腿長，短髮比平日鬆散清爽，氣質出眾。

  旁邊一個婆婆看乙西一直盯著那不遠處的兩個人，笑著搭話，「看嘛呢，姑娘，是不是羨慕人家小姑娘來醫院都有男朋友陪著？」

  「......」乙西挑眉，「我不羨慕，」

  

  乙西她遠遠看著，男人的手臂線條流暢，筋絡清晰，手指修長又骨節分明，得宜的舉止讓他顯得更加儒雅溫和，

  「不是，姑娘，你那表情都寫著呢，你羨慕人家，你看看人家俊男靚女。多般配，」

  「婆婆，您看我，看，不覺得我和那個男人看起來更般配麼。」乙西說著還抖抖自己的外套，順手還捋了一把自己剛長到肩頭的頭髮。

  婆婆搖頭，「不像，還是那姑娘好看些。」

  乙西默了默，一時間沒忍住，「婆婆，您眼神不太好，明明是我更好看，」說完就跑，後面傳來那個婆婆的吼聲，「你這女娃，說什麼話呢，你就是沒那個姑娘好看，還不許人家說實話麼。」

  乙西不是一個擅長惹事的個性，但是被路人說自己沒有楚然好看，還是讓人心情很不爽的，她回到病房就反鎖了門，也不管沈裕回頭能不能進來，

  她裹著被子找店面，位置合適的價錢太貴，價錢合適自己預算的位置實在有點偏僻，菜單心裡已經大概有個雛形，還要找設計師做出來。她坐起來拿個本子，寫寫畫畫，既然打算創業，那乙西就得認真把這件事落實。

  沈裕沒回來的時候，護士來例行檢查，門開了之後乙西就沒顧著去關門，見他進來，乙西身體本能一頓，和他拉開距離，沈裕只當是之前因為魯明析的話題她還在生悶氣，也不多說，自顧自的拿過樂高去堆。

  等他覺得有人一直盯著自己看過去的時候，就看見乙西眼神複雜，幽怨悲傷中帶著幾分憤怒，打量自己的目光絕對不算友好，又仿若嫌棄地輕蹙了下眉，沈裕無奈的笑，「你幹嘛這樣看著我，」

  乙西端著杯子哼笑一下，心說：真有意思，現在還反問我。

  室內只有他們兩人，空氣突然安靜。

  隔了會兒，沈裕站起來向著乙西走去，拿過她手裡的本子「算帳呢？」

  「還我，」她伸手多回來，「不關你的事情，」

  他們之間隔著兩步距離，沈裕手插口袋，「這又生什麼氣？」

  「誰說我生氣了，」

  「你這裡，寫了四個大字，我很生氣，」沈裕說著伸手指指她的腦袋，

  乙西哼了一聲，「你想知道？好。我剛剛在樓下小花園看見你和楚然在一起。」

  「然後？」

  「然後一個婆婆非說楚然和你是一對，」她做了個鬼臉，顯然是對這句話很不滿意。乙西放下水杯，誇張地拍著他的肩膀，「恭喜你啊。」

  「恭喜？」沈裕眼疾手快，一把攥住她的手，「你不該在外面為我證言麼，畢竟我現在是你的人。」

  乙西不干：「哪敢啊？我長得這麼丑，說出去人家也不信。」

  沈裕沒忍住，笑起來，其實乙西真的不算什麼大美女，但是可愛倒是真的，眼睛又大又圓，不管是笑的時候還是生氣的時候，整張臉都圓鼓鼓的。頭髮是沒有染過的黑色，飽滿的額頭，白皙的臉頰，乾淨又可愛，甜的很，真不至於說丑，不至於。

  他以前沒見過這樣的，就是每次看著乙西的時候，看著她那雙眼睛的時候，他總是覺得一掃疲倦，大概是因為她的眼神實在很亮，溫暖又可愛，

  「只是在樓下的時候碰見楚然了，她與我說了幾句話，也沒其他的，」

  感情的天平，一方主動說明，另一方接受是常理。要是乙西還繼續這樣胡鬧下去，豈不是顯的她很胡攪蠻纏麼。

  她蓋好被子，「你忙你自己的吧，我睡一會兒。」說罷，她便側身閉上眼，

  沈裕盯著看了會兒，想想還是把剛才的事情說明一下：「她說，最近身體不太舒服，今天來醫院檢查一下，又問我老太太壽宴要如何準備，是否需要她幫忙，楚然剛到律所那邊上班，工作最近遇到點兒困難，她閱歷淺，沒受過什麼打擊，情緒難免有些失控。就和我多說了幾句……」

  沒過多久，她還是沒動靜，沈裕就出去了，乙西捂著臉慢慢睡著。

  下午的時候她和一個中介約好了要去看店鋪，沈裕有事回去了公司，她便一個人前往。這應該是其中最不錯的一個店鋪了，裝修的很好，也很乾淨，位置不算好但也不至於一個人都沒有。

  乙西速戰速決的簽好合同，神清氣爽，準備去便利店買個麵包，她最喜歡的巧克力麵包竟然被放在架子的最上方，乙西踮起腳尖夠了兩次，也沒夠到，還沒準備找店員幫忙，身後一個人幫她拿了下來。

  她一轉身就撞上這人的下巴。

  「喏。」魯明析牽過她的手，攤平掌心，把麵包放在正中。「想見你一面好麻煩，你的病房門口有很多人守著，」

  乙西有些尷尬，撓撓頭，那是沈裕為了防止陳平和乙父來找她讓人看著的，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解釋，只能訕訕的笑笑掩飾自己的尷尬。

  「我請你吃飯吧。乙西，我們一起吃飯吧，」

  等餐的間隙，魯明析給她倒水，「最近還好嗎？」

  「還好，休息了幾天，整個人都很輕鬆，那你呢，你最近怎麼樣？」

  「有點累，最近的工作比較多，」魯明析笑笑，「南川的變化太大了，我想去以前念書的地方看看，去了卻發現早就搬走了，」

  「是的，早幾年，南川發展經濟，很多地址都發生了變化，你以前在南川讀過書麼，」乙西原本以為他一直都在外地，從未來過南川。

  「因為父親工作變動，我初一跟著父親去了臨錫，之後考到了南川的大學，後來又去了紐西蘭，之後再也沒回來過。」

  他略一停頓，「乙西，你有兄弟姐妹麼，」

  「有啊，我有一個大哥一個姐姐，」她表情略顯凝重，好幾秒才繼續說，「不過我姐姐去世了，我大哥現在失蹤了。」

  魯明析微微楞了一下，去世了？回過神來立刻道歉，「對不起，是我唐突了，問了不該問的話。」

  兩人走出餐廳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天色漸沉，他給乙西買了一杯奶茶，靜靜地望著身旁的人。她的眼睛垂著，恬淡安靜。和記憶中的模樣有著很大差別，他忽然輕笑了一聲，

  「笑什麼。」乙西抬起眸子看著他，

  「大概笑我自己，看誰都像她，」

  「她？」

  「昂，有那麼一個人，我有沒有說過，你和那個人長得很像？」

  「你這是第一次說，所以你剛問我有沒有兄弟姐妹，只是想要試探一下我和你的那個她有沒有親戚關係？」乙西就是這樣一個人，很少會和人繞圈子說話，「有多像？你有她的照片麼？」

  魯明析輕輕呼出一口氣，又低聲說：「沒有，你和她其實不怎麼像。」

  她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無奈的聳聳肩，只當是魯明析懷念曾經的感情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