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猜中誰的心事3
2024-06-06 00:44:49
作者: 四喜楠瓜
沈裕以前不是沒有談過戀愛,但是真正帶回家裡,這倒是頭一次,乙西的這些話他聽著都覺得難受,
好一會兒,組織好了語言,打電話給老太太,「奶奶,乙西她不怎麼會處理婆媳關係,也不太會說漂亮話哄老人高興,但是她已經在很努力的融入我們這個家庭了,您今天和楚然把她晾在那,其實我看著挺.....心疼的,您想想我,行麼?」
打完電話又給乙西發了簡訊,說讓她早點休息,自己去找李道說點事,晚點回病房陪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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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地花園是南川市數一數二的餐廳,二樓包廂里,久安端著杯,白淨的臉頰已經開始紅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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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是個老滑頭,笑呵呵的拿起酒杯跟她客氣的碰了碰,也不先喝,等著久安把半杯白酒都幹下去了,才慢慢抿了一小口笑笑,「巾幗不讓鬚眉,盧總啊,你這些日子的付出我都看著呢,你放心,這項目能給你們,肯定跑不了。」
「謝謝您。」久安顯然也是到了極限,捂著嘴往門口走,
久安從包廂出來,一改剛才在屋裡的醉態,下了樓,坐在車裡,眼神清明,除了一身濃重的酒氣外,看不出半點喝高的樣子。好一會,司機匆匆忙忙趕來,看她一直按著眉心,問了句,「咱們回老宅麼,」
「嗯,」
今日是盧父的六十五歲生日,長安路上的盧家賓客盈門,盧弘樹膝下有兒有女,盧久安是家裡的第二個孩子,上面還有個大哥,同父異母,久安的媽媽才是盧弘樹當年明媒正娶的妻子,大院子裡的齷齪事多了去,久安的媽媽病逝之後,盧弘樹二婚娶了個比自己小十五歲的美艷老婆,沒多久就生了兒子。
換做別人,閒言碎語肯定少不了,到了盧家,掉個個,還有人恭維盧老老當益壯,喜得貴子。
現在盧家頂在人眼跟前的基本就是久安和那個弟弟,不過弟弟毫無經商的天賦和意願,倒是久安似乎憋著一口氣似的,在盧家的產業里混的風生水起。
車停在大院門口,她也不急著下車,看了眼不遠處,連花園也布置得無比奢華,盧弘樹二婚的老婆徐艷艷站在中央,邊上一群貴太太圍著她嬌笑盈盈。
她看著看著就覺得沒來由的心煩,推門下車。 一身水綠色的西裝,身材瘦高,長捲髮束成馬尾在腦後,高跟鞋細長,標準的都市白領的打扮。
她一出現,徐艷艷幾乎是立刻就收斂笑意,只是眼裡的高傲和不屑卻如此明顯。
久安一向直接忽視這個女人,倒是徐艷艷的兒子,盧征溫笑著主動招呼:「姐姐。」
「嗯,」她淡淡的應一聲,直接走開,見她今日出現在這裡,盧弘樹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笑臉,反倒是讓秘書把她喊去二樓的休息室,門一關,氣氛驟冷。
「盧久安,你就這麼容不下你大哥,還想讓澳洲那邊扣著他,要不是我知道了消息,你是不是打算趁著這個機會徹底把他送進監獄,」
「大哥?我媽只生了我一個女兒,我怎麼不知道我還有什麼大哥,請您弄清楚,您在外面生的那些孩子,和我沒關係,」
盧久安厭棄地轉開眼。
下一秒,盧父的巴掌就到了久安的臉上,「混帳東西,我今天把話撂在這,你大哥回來之後,你最好不要背地裡做小動作,不然我不會饒你。」
盧久安就算被父親打了一耳光之後仍舊面色不變,只是眸子卻深了幾分,她對著盧弘樹再次重複先前話語,「您可以讓他回來,但是您能時刻保著他麼,那種爛到骨子裡的甚至都不能算是人的雜種,就算不是我,也一定會有人把他送進牢里,」
盧弘樹氣急,揮手還想再打,卻被久安直接反手擋住,
「今天是您的壽宴,第一巴掌算我給您的面子,適可而止四個字希望您記著,向來只有你欠我媽的份,若是你還有良心,起碼也該對我稍微好點,在外人面前裝作懷念故去的妻子,會好好照顧她留下的孩子,事實卻對我動輒打罵,實在可笑,」
她的聲音裡帶著難以化解的偏執和恨意:「還有,別讓他再惹事,別打著盧家的旗號在外面吃喝嫖賭。如果十年前的事情再發生一次,到時候不是別人,我會親手,殺了他。」
說完直接走出去。
她離開的時候從容依舊,與徐艷艷施施然擦肩而過。
「艷艷,盧小姐怎麼走了呀?」
「今天可是她父親的壽宴。」
「這丫頭,實在不懂事,」
「你小點聲音,她聽得到。」
幾個貴太太在她身後議論道,盧久安當然全部聽見了,扭身對著她們一笑,那幾個人臉色瞬間變得僵硬,她滿意的轉身上車,
下屬卻打來電話,「不好了,盧總,項目被截胡了,」
「什麼意思,」
「有內部人員說,東方國際那個項目已經應允要給沈氏了,」
「沈氏?那邊負責的人是誰?」
「聽說是沈裕的特助,李道。」
這不是久安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了,這幾年沈氏在房地產開發方面發展速度很猛,早年沈氏是做實業起步的,老一幫子的那些人都涉足不深,自從沈裕回來之後,一路高歌猛進,不得不提的就是沈裕身邊的得力幹將,有些神秘的李道。
盧久安想拿下這塊蛋糕,勢必要和沈氏正面競爭。「去調查調查這個人吧,」她打電話給助理,畢竟老話說得好,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同一時間,金地的包廂,李道臨走時還不忘了跟市場部的幾個年輕人囑咐,務必陪好張總,讓他喝的盡興。
沈裕來的時候,李道手裡還拿著從公司帶出來的合同,他很淡定,李道的能力不用質疑,拿下這個項目也是意料之中。
看見沈裕來,李道心裡有數,大概是要說那件事,兩人坐在車裡,沈裕坐在后座掐了掐眉心,心中鬱結未解。
「臨錫分公司那邊現在有個項目,你過去負責一段時間吧,」
李道知道沈裕的意思,讓他不要和那個人有正面碰到的機會,默了默,開口拒絕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我不能走,十年前我沒錯,現在我也不會躲他,」
當年的事情也不複雜,那個富家公子迷奸了一個姑娘,李道去的時候被那幫人打的半死,發生了衝突為了保護那個姑娘捅了人,那個富家公子受了傷,事後倒打一耙非說那個姑娘就是出來賣的,這姑娘是李道老家那邊的娃娃親,是追著李道來的南川,那家花了大價錢把那人保出來,李道雙手難敵四拳,被判故意傷人罪進了監獄。
後來那個人也出國了,這些年都沒動靜,前幾天,沈裕得到消息,那個人回來了,這人不是善茬,當年的事情仍舊耿耿於懷,放話非要將李道給辦了。李道以前不叫李道,現在他的名字和履歷都是沈裕重新修改過的。
但是南川就這麼大,只要看見李道這張臉,比什麼都管用,一下子鐵定認出來,到時候又得出事。十年前,沈裕不認識李道,但是現在他把李道當成自己的兄弟,肯定不能看著李道再因為這樣的畜生耽誤了下半生。
沈裕不同意繼續留在這,「你沒必要和這種畜生較真,他靠著大樹好乘涼,你的人生耗在這不值得,」
聽到這,李道身子坐的直了些,犟著脖頸絕不低頭,眼神里寫著倔強的——「不」。
沈裕不言,目光沉靜,終是敗下陣來:「那我只和你商量一件事,想著你妹妹,想著你還有兄弟。」
他笑了,問沈裕,「我是有妹妹,但是我媽就生了我一個還有我妹一個,我哪有兄弟,」
沈裕一拳砸在他身上,眼神罵人,
李道笑的舒心,連帶著喉結都上下翻滾,外人面前他們是上下級,但是沈裕一直都是把他當成自己的兄弟,畢竟沈裕碰見李道的時候,是沈裕難的時候,也是李道孤立無援的時候,都是彼此最艱難的時期,相互撐著,才一路走到今天,這份情誼,別人比不來。
「這幾點了,你還不趕緊回去陪著乙西,」李道看了眼手錶,
「嗯,馬上就回去了,」沈裕不再多說,開車離開。
李道站在自己的車邊,抽了好一會煙,才壓下心裡猛地冒出來的那些情緒,到了車裡暖氣一吹,微咳兩聲。他頭趴在方向盤上,揉了揉眉心,每次心煩意亂的時候總是犯菸癮,電話卻響起,是公司的職員。
沈裕回到病房的時候,乙西已經睡著了,他放輕腳步把窗簾拉上,
夜裡的時候乙西醒了,病房微光弱,將沙發上躺著的人身型勾勒得利落。她走過去蹲在他的身邊,伸手輕輕的去摸著他的發梢,手指輕輕地生怕吵醒他,
他的頭髮比前幾天又剪短一些,頭髮不算太硬,想著想著又伸手去摸摸他的耳朵,不都說耳骨硬的人不聽勸麼,她小心翼翼的捏捏,不算太硬,行吧,一百分滿分的話,先給個八十分吧。剩下的二十分扣在他還有進步的空間。
楚然接到主治醫生的電話,去醫院的時候臨近下班時間,端坐於診療室的板凳上,打扮的乾淨清爽,她並不看醫生,只是說:「我感覺好多了。最近吃東西也沒有噁心,晚上忽然醒的時候也不發抖,您開的那些藥我都有按時吃,」
醫生看著電腦上的CT,微微皺起眉,伸手把電腦屏幕轉給她看,「這個高密度的區域看見了麼,還有這一塊,已經有侵襲現象了,你要做好隨時住院的準備,」
楚然有點猶豫,之前她是很堅持自己不會住院的,說只要藥物治療,眼下下意識問了句,「那住院動手術……那能治好嗎?」
這醫生年齡不大,但是說話卻很有權威性,頭也不抬:「住院之後還要看你的化療情況,如果化療依舊起不到很好的效果,那就要進行下一步的治療方案討論了。」
「最差的結果是什麼?」
「等待移植,但是你前面已經有很多人在排隊了,他們的病情比你更加嚴重,」
楚然聽完心中仿佛被什麼堵住了,沉默良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