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誰嫌棄誰
2024-06-06 00:33:35
作者: 嵐梨
悉悉索索的聲音傳遍樹林,幾個黑衣人快速穿梭在其中,在尋找剛剛聲響的發出者。
「人呢?」黑衣人焦急催促,「千萬不能讓人跑了,分頭去找!」
等黑衣人的身影徹底消失時,花如許才鬆了一口氣。熾熱的溫度越發強烈,這讓花如許實在沒辦法忽略身後的人。「多謝指揮使大人.......」
話還未說完,便被男人低冽嗓音打斷,「認識他們?」
花如許飛快搖頭否認:「不認識!屬下怎麼可能會認識那些人?剛剛路過這裡,撞見他們鬼鬼祟祟的身影,突發好奇,便跟來看看。」
「然後險些自己栽進去被人發現?」江辭樹冷眼倪著她,唇邊泛起一絲意味不明的弧度。
花如許:「......」
「不是,我......」花如許無話可說,沉默半響後,悲憤地抹了一把臉,抬頭對上他略帶戲謔的眸子。
忽的發現,二人姿勢親密,僅隔幾公分之距。他稍微低個頭,便能碰上她的臉。花如許臉頰泛紅,不自在地推開江辭樹的身軀。
「指揮使大人,屬下突然想起還有些要事沒處理完,先告退了!」說完,花如許轉身就要跑,那驚慌失措的背影,多多少少帶著幾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站住。」江辭樹眸光凜冽,扣住她的手腕使勁一扯。
花如許本就驚慌,被這麼一扯,腳下一滑,身子就撲向了大地。
預期而來的疼痛並未席捲她,下一瞬,腰間一緊,她被拉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花如許慌張掙脫,江辭樹唇角微扯,面無表情放了手。
「哎呦!」
花如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齜牙咧嘴地動了動身子,話到嘴邊的抱怨被她硬生生噎了回去。想她一個黃花大閨女,什麼時候受過這等人間疾苦!
「起來。」
修長又好看的手伸到了她的面前,花如許怔愣片刻,抬眸對上了男人冷凝的視線。她偏過頭,心中賭氣:「不麻煩指揮使大人了,屬下還是自己起來吧。」
聞言,江辭樹收回了手,垂眸看著她:「花校尉這是在嫌棄我?」
「屬下怎敢!」花如許站起身,雙手不停地比劃著名,「天地良心,指揮使大人風流倜儻又辦案入神,屬下崇拜還來不及呢,又怎會嫌棄?」
江辭樹視線掃過她的動作,輕嗤一聲,轉過身提醒:「天色已晚,花校尉莫不是打算在這樹林中過夜?」
天色昏沉,一大片烏黑的雲壓得人喘不過氣。風呼嘯著,將樹林中樹葉颳得沙沙作響。花如許瑟縮一下:「不、不打算。」
剛走沒兩步,花如許便覺得腳腕處傳來陣陣針扎般的刺痛,她腳步慢了幾分。男人身高腿長,不多時,就落出了好幾米遠。
「馬車就在前面。」江辭樹站定腳步,淡淡開口。
半響都沒有人回應,江辭樹蹙眉回身。只見花如許一簸一簸,臉色不怎麼好看的跟了過來。江辭樹視線落在了她的腳腕上:「受傷了?」
「不小心崴到了,沒什麼事。」花如許顫著聲音回應。
江辭樹沉默片刻,大手抓住了她細瘦的胳膊,將人拉了過來。花如許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生怕被他發現自己的身份,推拒著:「屬下無礙,不勞煩指揮使大人,屬下還是自己走吧。」
「你若不想與野狼過夜,就繼續慢吞吞走回去。」
涼薄又威脅地語氣讓花如許放棄了掙扎,默默無言,被他扶到了馬車上。
一路無言,本以為會平靜過去,可一道低冽的嗓音響徹馬車之中:「花校尉如何確定那是一起冤案?」
不用明說,花如許都知道他說的是哪一樁案件。她猶豫半響,才開口解釋:「屬下只是覺得有些蹊蹺罷了,想她一介女子,怎麼也做不出這等傷天害理之事,便打算前去探探情況。」
「就這麼巧,剛好探到了真相?」江辭樹明顯不信她的一面說辭。
斷案易,翻案可不易。
絕大多數人在看到案卷第一反應都會被案卷內容所占據自己第一想法,鮮少有人會從中判斷出這是一場冤案。
更何況,翻案期間,花如許那般坦然,設下圈套故意將人引入,從而炸出事情真相。這等才華,豈非一般人能夠擁有?
心思如此縝密又這般能言會道,或許他真的與郡主失蹤一事,有著千絲萬縷的聯繫。
「大人有所不知。」花如許敬佩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一字一句道,「屬下一直都很欽佩您,為了能夠跟上大人,屬下便想著,若是大人,會如何斷案。此次不過是運氣好罷了,下次說不定就沒有這麼好的運氣了。」
山路不平,馬車顛簸。
喝了不少酒的花如許臉色越發難看,她一手按住胃,強壓下去翻江倒海的感覺。江辭樹並未注意到她的舉動,往她身邊坐了坐,嗓音低沉誘導她開口:「那花校尉不妨說說,你是如何欽佩我的?」
「嘔!」噁心翻湧的感覺實在是壓不住,花如許閉著眼睛一股腦地都吐在了江辭樹的衣服上。
江辭樹臉色瞬間陰沉下來,指關節泛泛作響,嫌惡地扯開自己衣服丟在了地上。本欲責備,卻在看到花如許面色蒼白時,罕見的沒有計較。
不出半個時辰就到了北鎮撫司門前,馬車長驅直入,穩穩停在房門口。江辭樹掀開帘子,冷倪了她一眼:「下來。」
花如許一手捂著胃,一簸一簸地走下了馬車,侷促地站在他面前,不知該怎麼開口。
一個瓷瓶被塞到了手裡,花如許一愣。
「去上藥。」江辭樹頭也沒回地推開了門,直奔屏障後的木桶去,還不忘吩咐讓人去準備熱水。
花如許默默跟了進去,看著進進出出的下人一趟一趟的打水,她坐在椅子上一臉呆滯。
「哐啷」一聲,門被緊緊的關上,花如許突然回神。聽著木桶中的水聲,她抹了一把臉欲哭無淚,怎麼、怎麼就這麼倒霉啊!
花如許嘆息,將腿放在椅子上,彎起褲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