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我追你 (加更)
2024-06-06 00:12:15
作者: 沐茶茶
傅池宴不發表意見。
冷血這個詞,他聽的已經不是少數。
他是什麼樣的人,他自己清楚,從不活在別人的評價和認知里。強取豪奪,步步為營,冷血冷酷六親不認,這是他身上不好一面的標籤。
姜意意說的,他並不否認。也是這樣,才會把控制欲強的時笙一點點逼成魔逼發瘋。
時笙不甘心掌控權落空。
傅池宴稀釋掉她手裡僅剩的全部股份,甚至剝奪了笙和的控制權,把時笙完全架空。
他冷血涼薄,冷酷無情。
向來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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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沒說過自己是好人,也不是善類。
這是他用強硬手段把時笙送進精神病院,時笙目眥欲裂摔了戴了一輩子祖傳手鐲時說的一句話。
她說,傅池宴,你可真是我的好兒子,冷酷無情用在了養你的母親身上。你比你那個爹,更加冷血涼薄,心狠手辣,你會遭報應的。
一個母親對兒子說,你會遭報應的。
因為兒子的冷血。
姜意意抬頭,納悶的看傅池宴一眼。
「你怎麼不說話?」
傅池宴看她,回答:「說什麼?」
他振振有詞的低沉嗓音,「我是什麼樣的人,你跟我生活了兩年,不會一點不了解不知道。我們之前,向來是你話多,我話少。你說,我聽。你說話不覺累,我聽的也不累。不就是這樣過來的麼?我不善言辭。」
好一個不善言辭。
要不要臉啊,藉口找的清新脫俗!
姜意意憋住了那句不淑女的話。
——「不善言辭你個大尾巴狼啊騙人精!」
「你話不是挺一套一套的麼。」
傅池宴回應:「不也沒套住你。」
還叫她給跑了。
姜意意:「……」
有些莫名,他在說什麼,套她幹什麼。
好好笑,在傅池宴眼裡,難道她是那種隨隨便便用嘴說兩句甜言蜜語就能騙走套住的人麼?她又不是缺愛缺心眼的傻白甜。
「對了,你怎麼在這兒?」
這應該不是去集團的路,也不是回家的路。
傅池宴:「偶遇。」
姜意意被這兩個字整的不會了。
她噎一下,倒沒想到會從傅池宴嘴裡聽到這詞,這不像是他會說的話。
奇怪又新鮮。
「偶遇?」
「嗯。」
「我可沒說你跟蹤我,你該不會以前真的跟蹤監視過我?」姜意意話鋒一轉。
傅池宴眼神變了,看姜意意又像看智障。
他不知道姜意意腦袋裡裝什麼。
向她說的,要真的跟蹤監視她,她能一次次還能出這樣那樣意外?
「你看什麼看,你說話啊!」
傅池宴淡淡來一句:「說什麼?」
姜意意:「……」
怎麼辦,又想發火打人了!
姜意意覺得跟這種人說話需要耐心,也是真的累和疲憊,多說一句話能死還是怎麼的。車裡有了擋板,她說話再無顧忌。
直接把話挑明,繞回原點。
「傅秦文是你爸的私生子,對吧?」
「嗯。」他應。
「那傅清雪是你爸的私生女,這個你承認過,對吧?」姜意意一副義憤填膺樣。
「嗯。」他點頭。
傅池宴好奇她要表達什麼。
姜意意看窗外一眼,反方向的私家車一輛緊跟著一輛密集的還堵著,停在原地。前面的事故還沒有解決,這些車挪不動。
她轉過頭。
見傅池宴深深看著他,目光難辨。
姜意意也直直迎上去,跟他對視,她不閃不躲不臉紅,不像其他見了傅池宴的女人一樣,在傅池宴的注視下,動不動紅了臉,帶著女人的矜持和嬌羞感,姜意意則沒有。
她目光坦坦蕩蕩。
「你剛才拉我,為什麼不帶上傅清雪?她怎麼說也是個女孩子,還是你妹妹,你就把她留在那樣的現場,不怕她害怕做噩夢?」
「你怕嗎?」
「嗯?」姜意意沒反應過來。
傅池宴重複一遍,問她:「你怕嗎?」
姜意意倒也不違心,「你這不是問廢話,不怕我能吐?臉都白成那個樣子。之前,我不怕紅色或者血之類的,可在方林海別墅那晚那次,我慢慢適應,可以見紅色,但害怕見血。」
夜晚怕,白天也是一樣。
前兩天上廁所,大半夜的肚子疼,恰好最近日子是經期,白織燈下,忽然看到衛生棉上自己身體裡的血,她就嚇得差點沒腿軟。
傅池宴聽出姜意意話里的怨念。
的確怪他。
方林海這種人跟姜意意沒有交集,之所以找上姜意意,僅僅是因為他在商場上做事不留情面,才引的對方報復。
姜意意有什麼錯?
她沒錯,錯的是他傅池宴。
疏忽了姜意意,沒有保護好自己老婆。
他道歉:「對不起。」
姜意意愣兩秒沒說話,而後大大方方的說:「說對不起有個屁用,能抵消給我帶來的傷害嗎?既然不能,我不原諒。」
她補充一句,「但是,你要敢在大街上或者晚上跳廣場舞的地方,你要拿著喇叭大聲喊,說一萬句對不起,我就大人大量考慮原諒你。」
「否則,別假惺惺。」
哼,遺憾你的對不起啊!
傅池宴忽然笑了下。
姜意意皺眉看他,想張嘴,忽然發現話題又被這個狗男人不知不覺帶偏了。她討厭這種老被傅池宴不動聲色牽著鼻子走的感覺,她現在只想一腳把這個人踹下車。
「你別老想繞我,我問你正經的,你剛才為什麼只拉我,不帶上傅清雪?你送我一個是送,送兩個也是送,對帶一個你車是坐不下?」
「能坐下。」傅池宴應。
他淡聲語氣:「但是,我不想讓她上我車。」
姜意意不理解。「為什麼。」
「沒為什麼。我的車只有我的女人和辦公秘書能上來,其他的不行。」
姜意意安靜,消化了這話意思。
她說:「那我為什麼能坐?」
他回:「你不一樣,是我的女人,傅太太。」
她辯駁:「已經不是了。傅先生,你要是腦子不好我就提醒你一遍。」
她一字一句:「是前妻,謝謝。」
傅池宴不急不緩說:「前妻也是妻,難道以前你不是我合法娶到家的?」
姜意意嘴一張,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她說不過,就動腳顯示自己的能耐,不輸氣勢。
踢傅池宴一腳。
男人定製的西裝褲上,鞋底灰印明顯。
傅池宴沒生氣,伸手拍打幹淨褲子,說:「說不過人就動手動腳踢人,真跟三歲小孩似的。我要碰你一下,接下來又該哭了。」
「怎麼的,你還想打我啊?」
傅池宴:「打你?我什麼時候真對你動過手,哪次捨得過?」
姜意意:「……」
越來越不對勁,這個男人有毒!
話題成功帶偏第三次。
姜意意要氣死了,她說:「傅池宴,你有病吧?咱兩都離婚了,你說話能不能正常點?不然會讓我以為你想吃回頭草……」
「是想吃。」
話說一半被打斷,聽到那三個字,姜意意頭腦空了空,反應過來傅池宴剛說了什麼,她一瞬不眨的看著傅池宴,感覺眼前這個人怎麼突然有點不認識了?鬼上身了?
她遲鈍說:「……你說啥?」
傅池宴聲音低沉,「我說,我是想吃回頭草。」
吃你個mmp啊!
姜意意爭取保持警惕和清醒,不能隨便三言兩語就被這狗男人帶溝里去了。他狗屁的不善言辭,明明是懶得費口舌才對。
在商場上,論談判。
還真沒幾個人是傅池宴對手。
這一會兒,姜意意被牽鼻子三次,每次被他一話打岔的都忘了她原本想說什麼。
不過,姜意意是個記憶里好的。
尤其是,在這種胡攪蠻纏的小事上。
姜意意聰明的不接傅池宴話,她又跳回最開頭問題上,抽絲剝繭抓住起點不放,就跟傅池宴比,看看誰更能繞。
姜意意一個姿勢說話累人。
她調整坐姿,拿腔拿調:「說的好聽,你說的都是個屁。不讓傅清雪坐你車,那姜聞聞呢,她當初能上你的車坐副駕,是你的女人,還是你的秘書助理?」
她看著傅池宴,看他怎麼回答。
狡辯,再繼續狡辯。
編,再繼續編啊,信你個鬼。
傅池宴:「那是意外,也就一次。你沒發現車已經換了?」他盯著姜意意,微微勾唇,眼底似有若無的笑意,手指敲打著膝蓋西裝褲。
「姜意意,都過去八百年的事,我也解釋過,你還在心裡沒忘,你是不是吃醋了?」
他不給她說話機會,繼續說:「除去工作上,我的車,除了傅太太,其他女人上不來。姜聞聞的確是坐過我的車一次,之後就叫人把車換了,但不我換車不是因為做過什麼心虛,是我不喜歡姜聞聞在車裡留下的香水味。」
「真要吃醋,吃你自己的。」
傅池宴看著姜意意,目光頗深。
他說:「你知道原因。」
原因,是他並沒別的女人,他只愛的是她。
姜意意聽的心梗了。
這情話要是早說,讓人沒有招架能力,但是現在太晚了些。姜意意一點不感動不心動,面無表情說:「我跟你離婚了,不是傅太太,你應該潔身自好,把位置留給下一任傅太太,不要跟前妻再有來有往,斷乾淨比較好。」
這是一個男人負責任的表現。
「斷不乾淨。」傅池宴出聲。
「哈?」
「傅氏地產和你們姜家森源地產有合作,生意人免不了往來,這個項目,你們姜家就指望借這次機會翻身。你是姜總小千金,我要是在過程中拿捏,你說你爸會不會綁著你,往我身邊送?你覺得能斷的乾淨?」
「傅池宴你……」
姜意意一股氣上來,胸口起伏不穩。
想了半天詞,不知道怎麼罵,她最後說出口的只有一句:「傅池宴你真卑鄙無恥!」
傅池宴沒接話,往車擋板敲了敲,中間擋板降下後,他說了一句話,司機遞給傅池宴一樣東西,又不用老闆發話的自覺升起車擋板。
又恢復了剛才一樣氣氛。
車上了高架橋,姜意意現在想跳車都來不及了。
真會摔胳膊斷腿的。
都怪說話說忘了。
傅池宴打開盒子外包裝袋,取出精緻的藍色心形包裝盒,把盒子打開。裡面是一條紅寶石玫瑰花瓣項鍊,國外托人競拍的。
他取出來。
姜意意目不轉睛的看著窗外一閃而過的店鋪。
腦子裡只有一件事。
罵傅池宴,除了罵他,還是罵他。
說好的再也不見呢。
說好的保持距離呢?這麼快,就保持距離到他車上了,兩個人中間隔的還不到一米。最氣人的是還跟他拉手了。
拉手手了!!
一個前夫,一個前妻好不好?
這麼接觸跟離婚前沒兩樣,算是怎麼個回事。
「姜意意。」
姜意意沒反應。
「姜意意?」傅池宴耐心又喊一遍。
姜意意沒聽到,不想理。
傅池宴手伸過去,碰了她胳膊一下,姜意意立馬條件性反射的避開,氣呼呼的轉頭瞪傅池宴,語氣不善,「幹嘛?!」
他用眼神示意。
姜意意目光往他手上看。
一條很漂亮的玫瑰紅寶石項鍊。
姜意意驀地愣住。
幾乎是第一眼,傅池宴手上的項鍊就吸引了姜意意的目光,讓她本能的盯著,看的好一會兒都不捨得的移開眼。
對於鑽石,姜意意是本能的喜歡。
才……不受控制多看了好幾眼。
傅池宴眼神有一絲笑意,不太明顯。
他就知道,姜意意會喜歡。
只要她喜歡的,全世界最好最貴的珠寶鑽石,他都會想方設法弄到手,眼也不眨的買下來。只要是姜意意喜歡的,他都捨得。
他執著事業,要的是商業帝國。
他掙的錢,就是給姜意意花花買買的。
姜意意意識到失態,忙移開眼,若無其事揉一揉鼻子,故作淡定說:「有事求我?」
「嗯。」
姜意意轉頭:「啊?」
「老婆跑了,想追她回來。」
姜意意愣愣地眨眨眼,說不出話,腦子裡除了空白就是空白,「啊?」
她又下意識啊一聲。
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啊什麼。
傅池宴直截了當,「怕沒資格,所以想賄賂你。」
他望著目瞪口呆的姜意意,抬手撩了下姜意意垂到耳旁的長髮,現在這樣傻傻的姜意意莫名有點可愛,傅池宴有股想要吻她的念頭。
他什麼都沒做,克制住。
迂迴戰術,步步為營,他最擅長的。
在姜意意身上用過一次,他不介意用第二次。
手段不重要。
重要的,她能回到他的身邊。
她也只能回到他身邊,她是他的。
姜意意是傅池宴的,從一開始就註定了。
這輩子,他都沒打算要放開她,讓她走。
離婚,只不過讓她開心而已。
對傅池宴來說,離婚不過是一次遷就和妥協,並不是放手和結束。
傅池宴:「以前不懂感情,不知道怎麼愛一個人才能留住她,也用錯了方式。錯了就要改,我失去過一次,再給我個機會。」
他聲音又低又沉,語氣溫柔。
「姜意意,知錯就改善莫大焉,你教我的。」
他說:「重新開始,換我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