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遇,你有多少秘密?
2024-06-06 00:03:42
作者: 沐茶茶
沈蔓眨了眨眼,順下一口氣。
她心裡自我安慰,不要生氣,無視他就好了。
見沈知遇凝視著她,沈蔓咽了咽喉嚨,她錯開目光:「你這玩笑一點不好笑,藏沒藏人你不是應該知道?還不是你的功勞。」
她的意思顯而易見,說小草籽呢。
現在可不就藏在媽媽的肚子裡。
還真是藏了人了。
「哎,要不你把鞋換下?」
沈蔓對家裡的地板,是有潔癖的。
地上掉一根頭髮,她看著心裡都不舒服。
沈知遇沒答,目光落到沈蔓的嘴角上,她喝了牛奶,有一點沾在唇邊,白白的。他下意識的伸手想去擦,手伸到一半。
沈知遇忽然動作頓住。
他眼眸一深,乾脆利落收回手。
沈蔓抬頭時,沈知遇剛好錯開視線。
她沒注意到沈知遇剛才的異樣。
沈蔓見沈知遇沒說話,以為他沒聽見,指了指門邊的鞋櫃,又說了一遍,「你鞋底粘了什麼東西啊,把地板踩髒了。我現在的身體情況,沒辦法勤快拖地的。」
她商量:「我去給你拿拖鞋?」
說完,沈蔓轉身去拿。
放沈知遇面前,沈蔓坐了一個請換鞋的動作。
沈知遇低頭看著放在他面前的拖鞋,深藍色男士款,大約四十三四碼,看樣子一看就不像是新買的,不知道誰進來穿過。
沈知遇站著不動:「沒新鞋?」
沈蔓一看沈知遇這態度,就知道他不會穿。
他這龜|毛性子,還真是一點沒變。
沈蔓搖頭:「沒的。」
她嘆了口氣,無奈道:「不知道你來,沒準備你的鞋。你要是真的不願意穿,沒關係,就是臨走你把地拖一下就行。」
「拖乾淨,我就不用再拖一遍。」
沈蔓又補充一句:「沈總,你能拖乾淨嗎?」
她話語有些調侃,眼神透著狡黠。
沈知遇:「……」
他看著沈蔓沒說話,心裡受到傷害。
他長這麼大,還真就沒拖過地。
主要是一些家務活,不需要他親自動手做。
可沈蔓質疑他不行,連個地都拖不好。
沈知遇看了一眼地板,又看了看鞋底,他不知道到沈蔓家一路上腳底踩到了什麼,地板一處處黑乎乎的東西。
拖不拖地再說,至於別人穿過的鞋——
沈知遇不會穿。
他微微彎腰,個子高的緣故,臉忽然壓下來湊到沈蔓面前,沈蔓冷不丁抬頭看到一張放大的俊臉,心猛地嚇一跳。
她嚇得結巴,「你,幹嘛?」
說話就說話,突然臉湊過來嚇人幹嘛呀。
沈知遇唇角輕輕勾了勾,「沈蔓,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不打算請我喝杯水?」
沈蔓退後一步。
她用手扇了扇風,心跳的快了。
心尖上蔓延著隱隱的悸動。
這個人,明明都不記得她了,之前看到她還一副冷冷淡淡的態度,對她態度冷冰薄涼冷酷的不行。現在,是撩她麼。
沈知遇追人的手段有多撩,沈蔓最清楚。
不然,她也不會一頭栽下去。
一栽,就一輩子。
哪怕以後和沈知遇分開,在遇到別的人,談戀愛結婚生子,沈蔓也覺得,不會再那麼心動的愛一個人了。
愛過沈知遇——
這輩子,可能就不會再愛上別人。
哪怕將來沈知遇娶妻生女,沈蔓娶妻生子。
沈蔓發覺自己想遠了,想那麼多幹什麼,掐了胡思亂想的念頭,她拿了一個乾淨的杯子放水龍頭下沖洗乾淨。
先開水燙一遍,倒掉。
再重新倒上熱水,七分滿,給沈知遇端過去。
「只有白開水。」
沈蔓彎腰放茶杯時,沒握好杯身位置,手心感覺到猛地一燙,急忙就放下去。動作急了,不小心灑出一點兒水,燙到手指。
沈蔓立馬縮回手,手指蜷起。
她忍著沒出聲。
「只有白開水,沒有茶葉和咖啡。」
沈知遇本來走到沙發邊要坐下的,他一大早沒去公司,推了早上會議,打算一會兒和沈蔓好好談一談。
鄭重談談兩個人的事。
但看到沈蔓手被開水燙一下,人也不吭,當作若無其事的跟他說話,沈知遇靠近沈蔓,拉著她的手臂去看她的手。
「剛才燙到了?」
沈蔓還沒說話,就聽到沈知遇淡嗓的下一句。
「沈蔓,你是個傻子?」
沈蔓一聽就不樂意了。
她瞪他,「沈知遇,你才是個傻子!」
沈知遇靜靜地看她一眼,稍微使勁兒捏了一下她被開水燙到的手指,沈蔓叫了聲。
「你還知道疼,手被燙了也不知道趕緊用冷水衝下,還沒反應。你不是傻子誰是?」
說著,沈知遇把沈蔓帶到廚房。
「用冷水沖兩分鐘。」
沈蔓身體僵在原地,冰涼的水流沖刷著手指都沒感覺,她現在滿心想的是沈知遇,仿佛又看到了沒有丟失過記憶的沈知遇。
他對她那麼寵,那麼好。
好到,沈蔓不願意和別人分享這個男人。
她想努力讓自己優秀起來,強大起來,和沈知遇站到一個位置,和他肩膀齊平,或者他很優秀她也不差的地步。
就沒有人說她配不上沈知遇。
除了改變不了的身份之外,別的她都可以拼。
為自己而拼,為愛的男人而拼。
可是,一夜之間,她失去了沈知遇。
現在的沈知遇,還是曾經的沈知遇。
只是,卻已經不是她沈蔓的沈知遇。
他沒變,也變了。
兩個人的故事,現在就只剩她一個唱獨角戲。
心裡一酸,沈蔓眼角發澀。
她關了水龍頭,安靜站在洗手池邊沒動。
沈知遇去衛生間拿了沈蔓的牙膏,讓她往手上燙處抹一點,免得待會兒手會起泡。沈蔓現在懷著孩子,用藥需慎重。
「沈蔓——」
沈知遇喊聲,見沈蔓沒反應。
他走到水池台旁,準備拉沈蔓的手,沈蔓忽然轉過身,張開手臂一下子摟住沈知遇的腰,她臉緊緊埋在他的胸口。
沈蔓手臂越收越緊,死死的抱著。
沈蔓眼淚一下子湧出來。
她閉著眼說:「沈知遇,你不能對我這樣。」
她不想哭,可是控制不住。
眼淚越流越凶,她顧不上擦。
一點兒不想鬆開沈知遇。
沈知遇一愣,低頭看著沈蔓頭頂的發旋。
沈蔓一邊流淚一邊傷心的控訴,這麼長時間,她第一次情緒崩潰:「沈知遇,你追了我四年你忘了嗎?我們在一起兩年,我十八歲在遊樂場遇見你,你對我一見鍾情。我不信你,覺得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可你不放棄。」
沈蔓停了下,接著繼續:「二十一歲生日,我答應做你的女朋友,你那天很高興,高興的讓我以為,我不會看錯人。」
「可是你還是把我忘了。」
「沈知遇,還是說,你不想要我了,找不到理由,就故意車禍後把我忘的一乾二淨,裝作不認識我。就算是這樣,沈知遇,你也要給我一個交代啊,我不想不明不白的好不容易動了心接受一段戀情,又這麼快的,被你說不要就不要的扔了。」
「沈知遇,你可以不愛我,也可以因為孩子將就不得不跟我結婚。等孩子生下來,我們可以和平分手,離婚都可以。」
「但是——」
沈蔓眼淚往下掉,「沈知遇,你想起我,別一輩子都想不起來。」
那對她——
不公平。她不甘心。
一輩子都因這段感情遺憾,不會甘心的。
沈蔓抓著沈知遇的衣服死死的揪著,肩膀微微的顫抖,她想控制情緒,可心裡的難受有了閘口宣洩而出,她收不住。
沈知遇拍拍沈蔓後背,「沈蔓。」
沈蔓剛才說的話,對他心裡是有衝擊的,沈知遇也感覺到了內心深處一種莫名的心疼感,還有難受,是對沈蔓。
可關於沈蔓剛說的,他半點沒印象。
就像是這段記憶,是沈蔓憑空杜撰的。
他不記得自己做過這些。
有關沈蔓的一切,沈知遇腦子裡空白。
真的,忘了沈蔓?
沈知遇也想知道,他真的忘了一段記憶,為什麼忘的不是梁卿,而是沈蔓?
那晚車禍之前,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失去一段記憶,是不是又跟沈蔓有關?
沈知遇眉宇凝重。
不是他不相信沈蔓,而是他那場車禍,本身出的就詭異。有人說他車禍前心情不好喝酒喝的很醉,有人說他是疲勞駕駛深夜飆車跟別的車相撞衝進河裡。
他醒來後,車裡的一切都丟了。
就連手機,都沉入水底,不可能打撈出來。
沈知遇根本不相信——
他的車禍,會是一場意外。
只是他不知道,身邊到底是誰想讓他死。
沈知遇從一些事裡回神,低眸看著懷裡緊揪著他衣服的沈蔓,輕輕嘆口氣,「別哭了,忘了你還懷著孩子,再哭進去醫院一趟怎麼辦。」
沈知遇說:「要不住院,到孩子出生?」
一句話,把沈蔓給氣著了。
她又氣又惱的狠狠掐了下沈知遇胳膊,一點沒不捨得,掐的沈知遇疼的皺眉。不過對沈蔓,他打不得也湊不得,不能還手。
疼,沈知遇也只得忍著。
沈蔓抬頭,眼圈紅紅的。
望著面前陌生又熟悉的沈知遇,她心裡更痛。
「沈知遇,你到底有多少秘密?」
沈蔓說:「到底是我在騙你,還是你騙了我?」
說完,她扭頭走了。
——————
***
沈蔓住的這套房子,不大不小。
原本兩個人住,加上陸枝枝東西多,她平時又懶,東西亂扔,就顯得屋內很擠。
如今,少了一個人,空間立馬大了。
沈蔓的東西不多,基本不會亂花錢。
剛才情不自禁,沈蔓發泄完就後悔了,她轉頭進了屋裡好一會兒才出來。出來時,人已經冷靜下來。
跟剛才失控哭的時候判若兩人。
這是第一次,沈蔓在沈知遇面前哭的一點形象都沒有,也是一下子說那麼多話,攢了她跟其他人平時的幾倍話。
沈蔓早上還沒吃飯。
從冰箱拿了一個饅頭,一個雞蛋,還有一盒純奶,她問坐在沙發上喝白開水的男人。
「你吃早飯了嗎?」
沈知遇看向沈蔓,見她手上拿的東西,他微微擰了擰眉,說:「吃過了。」
「喔。」
那就不用管他了。
沈蔓徑直去了廚房,生雞蛋放在盛了水的鍋里煮熟,上面搭上篦子,然後把饅頭放上去。另起一口小鍋,煮牛奶用。
沈蔓後退時踩到一個人的腳。
她連忙回頭,不知道沈知遇什麼時候過來的。
「對不起啊。」
沈知遇手上端著喝了一半的水杯,他四周打量了一下廚房,眉眼裡看不出情緒。看完,他轉過頭問沈蔓。
「早上就吃這些?」
「嗯。」沈蔓說:「我吃的不多,夠吃了。」
沈知遇:「我說的是營養。」
沈蔓一愣,反應過來他這是擔心他的孩子,怕她吃不好餓到了他的娃。
她說:「面,雞蛋,牛奶,這些都有營養。」
沈蔓說的認真。
沈知遇這才認真的去看沈蔓,她身上衣服穿的寬鬆,看不出她的身板。可露在衣服外面的手臂和脖子,十分纖細。
她很瘦,臉上也是。
怕是身上也沒幾兩肉。
更別說,她肚子裡還揣著一個小東西。
沈知遇剛要張口說話,他手機響了,王秘書打的,公司那邊的事。王雅沒找到合同書,去沈知遇辦公室,他的辦公桌上也沒有。
「沈總,亞西的合同您拿了沒?」
沈知遇站在陽台,「我帶回家了。」
王雅:「這……」
她現在急用,總不能開口讓沈總去一趟公司把合同送過去。
沈總是老闆,沒人敢使喚老闆的。
沈知遇想起來亞西的合同今天上午用,他昨天忙的太晚,一時忘了這件事沒想起來。不過亞西的合同急是急,不過今天就無事。
「下午我回公司,帶回去。」
王雅鬆一口氣:「沈總,顧總叫人送來了幾盒茶葉,要不要捐贈了?」
沈知遇凝眉,問:「他又送東西過來?」
「嗯。今早上收的。」
以往顧嶼往沈知遇辦公室送東西,沈知遇都叫王雅看著處理了。因為秦縷縷,兩個人關係鬧崩後,顧嶼沒消停。
還是會往沈宸送東西過來。
除了一盒進口咖啡留下了,其他的,沈知遇都讓秘書處理了。
「什麼茶葉?」沈知遇問。
王雅沒看,她進沈知遇辦公室拆開快遞盒,往裡頭看了看,「沈總,是白茶。」
她又看了眼,「白豪銀針。」
這款茶葉高端,價格貴,王雅上次給客戶選禮物送,價格是三千五一斤。
顧嶼一送,就送來八盒。
王雅心想,沈總會不會留下,應該不會。
沈知遇喜歡喝的,也就是咖啡,別的不青睞。
王雅都準備把快遞抱出去了。
想著沈總應該不會收。
結果,聽到沈知遇說:「留下吧,放我辦公室里。替我給顧總打個電話。」
王雅:「好。」
沈知遇打完一通電話的功夫,沈蔓已經在吃早飯了,手上一個白饅頭,餐桌上一杯煮過的牛奶。雞蛋還在鍋里悶煮。
沈知遇沒說話,等沈蔓吃完。
她一小口一小口把饅頭咽下去,吃一口喝一點牛奶,把整個饅頭吃完,牛奶也喝光了。沈蔓去廚房拿煮熟的雞蛋,當著沈知遇的面,安靜的剝雞蛋殼。
指尖燙了下,她摸了摸耳朵。
也不搭理沈知遇,把一整個雞蛋吃完。
咽下蛋黃的最後一口,沈蔓一下噎住了,
她猛地咳嗽,伸手抓杯子,忘了牛奶喝完了,想起身去找水喝,沈知遇拉住沈蔓胳膊,把他喝一半的水遞給她。
沈蔓這時候也管不了那麼多,咕嘟咕嘟的仰脖子喝水。水順下去,沈蔓拍了拍胸口,好一會兒才感覺東西下去。
她打了一個嗝。
接著,又連續打了兩個。
不無意外的,沈蔓聽到了沈知遇的低笑聲。
她看他:「我快噎死了,你就知道笑。也不知道過來捶捶我的後背。」
沈蔓的口氣,帶著嗔怪指責。
但她忘了。
眼前的人,是記憶里並沒有她的一個人。
說完,沈蔓慢慢也意識到了。
對面前的沈知遇來說,她不過是一個陌生人。
沈蔓平靜下去,良久沒說話。
沈知遇也沒有說話,就安靜的看著沈蔓。
直到,再也安靜不下去。
沈蔓說:「你今天來,有事嗎?」
總不能是來看考察她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
這來了半天,沈知遇也沒提一個字。
「這是在趕我走?」沈知遇接了一句。
沈蔓拿了兩個杯子去倒水。
等回來,沈知遇問她:「你現在沒工作?」
聽到這個,沈蔓手指一僵。
她什麼都沒說,點頭,「沒有。還沒找到。」
懷著孕的人,工作沒有那麼好找。就算幸運的找到了,也不會是正兒八經正規的公司。沈蔓心裡正發愁著這事。
沒工作,就沒有收入來源。
她總不能把希望寄在沈知遇身上。
不說沈知遇願不願意養著她,就算沈知遇願意給她錢花,沈蔓拿別人錢心裡也不舒服。
畢竟,他們不是真的夫妻。
只不過,是因為孩子。
如果沒有這個意外的孩子,怕是沈知遇看都不會多看她一眼。
沈蔓呼了口氣,她說:「我不會平白無故亂花你錢的,我會想辦法掙。」
沈知遇眼神微動,「我不缺錢。」
他不動聲色的看著沈蔓,她眼中的一切情緒他都看在眼裡,直到沈蔓沒理解他的意思,沈知遇把話說清楚。
「沈蔓,我的意思是,我還沒有缺錢缺到養不了你跟孩子的地步。」
沈蔓張了張嘴,一時說不出話。
半晌,她扭過臉,說:「不需要。」
她已經不剩下什麼了。
只剩下一點要強的自尊心。
就算再難,到走投無路的份上,沈蔓也不想靠可憐脆弱博取同情,尤其這個人還是沈知遇。她不想讓他覺得自己弱。
覺得自己除了一張漂亮的臉和一份學歷,一無是處,再沒其他能拿出來的。
沈蔓不想被沈知遇看不起。
是,她窮,也沒有任何關係背景。
可是她也有驕傲。
想成為一個不依靠別人不依附別人,靠自己的一步步奮鬥通過自己努力,做她想做的事,成為她想成為的人。
想成為沈蔓。
而不是他的朋友永遠不屑也看不起的花瓶。
沈知遇不知沈蔓所想,只覺得她在耍小女孩脾氣。嘴上說不需要,可到了困難的地步,手頭沒有錢,她能自己撐多久。
當然,她手裡有一筆錢。
司棉君給的,五十三萬在她手裡。
沈知遇剛想到這兒,沈蔓就提到了這筆錢。
「你等下。」
她起身進屋一趟,再出來,拿了錢和卡。
「司阿姨不是給了我五十三萬嗎?她是趕我走的,我沒走,她肯定會找我要回這筆錢的。我不想糾纏,心裡也不踏實。這錢,你還是給她吧,你要自己收了也行。」
沈蔓一點不脫泥帶水,都塞給了沈知遇。
沈知遇嘆了口氣,無奈道:「沈蔓。」
他說:「我今天找你,就是想好好和你談一談的。你跟我領了證,懷了我的孩子,不管法律上還是名義上,你都是我的老婆。」
聽到老婆,沈蔓一下紅了眼。
她低下頭去,眨了眨眼。
沈蔓想起她跟沈知遇的聊天,在一起後,他喊她老婆,她喊他老公。可手機聊天記錄,沈蔓嫌占內存都清空了。
要是她知道有這麼一天,她就不會刪。
這是他們兩個人的記憶,也是證據。
可是天意弄人。
她清空了手機,他的手機沉入湖底。
再登錄回來,一切空白,丟了一切。
其他人的手機里,也不會有沈知遇和沈蔓同框的證據。就算有,有的也是被人為的消除了,抹了痕跡。
況且——
沈蔓和沈知遇在一起,本來就沒多少人知道。
知道的,只知道沈知遇金屋藏嬌。
但藏的誰,知道的人不多。
沈知遇清楚的看到沈蔓紅了眼,她性子倔,不讓眼淚掉,一雙眼裡,眼神格外的脆弱,也格外的冷淡要強。
說到底,沈蔓也就還不到二十四歲。
一個小了她六七歲的小姑娘而已。
欺負她,他有點兒不忍心。
沈蔓肚子裡,何況已經有了她跟他的孩子。
沈知遇起身坐過去。
他揉了揉沈蔓的頭,聲音又低又沉,說:「你身體狀況還是少憂心。過幾天,搬到我那兒去住,你一個人住我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