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不信任 【一更】
2024-06-05 23:58:31
作者: 沐茶茶
宋家沒有裝監控,口說無憑。
宋頌是一樣,一面之詞,宋茶也一樣,不是一句誰信誰就能交代的清楚。
樓上房間的確只有宋柔和宋茶進去過,就算宋頌針對宋茶,可宋頌沒有去過樓上,一直呆在樓下陪著宋爺爺和紀沐北下棋。
如果是宋柔的話,以紀沐北對宋柔人品的了解,宋柔不可能會做那種事。
——栽贓陷害嫁禍給宋茶。
沒有理由,再說,宋柔也不可能會。
紀沐北認識宋柔那麼多年,他了解宋柔品性。
紀沐北沒說信,還是不信,他只是冷靜理智的站在旁觀者,事外位置的角度去看待分析問題,對宋茶說了這樣一句。
「從你包里翻出來的,這你怎麼解釋?」
紀沐北:「總不可能是你姐放進去的。」
紀沐北以往一樣,平靜淡漠的聲音。
可對宋茶的打擊是不小的。
潛在意思,不是你姐放進去的,只有你了。
就像是質問——宋茶,你說不是你偷的,但是鑽石項鍊不會自己長腿跑到你包里夾層,你還狡辯說不是你拿的嗎?
宋茶對紀沐北失望了。
她身體微微一顫,感覺腿腳麻木生寒。
沒有人相信她。
就連紀沐北,這個跟他身體有過最親密距離的男人,此刻都冷靜理智的可怕,並不信任她。
宋茶忽然笑了一下,笑容有些苦澀。
她說:「沒想到,你是這樣看我的。」
宋茶抬頭看向宋爺爺。
她眼圈發紅:「爺爺,你也這麼看我嗎?覺得我是小偷,拿姐的東西?我沒拿,至於項鍊為什麼會在我的包里,我真的不知道!」
宋爺爺手裡磨著核桃,安靜坐沙發上,沉著眉眼眉頭微微皺著,他的臉色凝重而嚴肅,沒有回答宋茶的話,心裡琢磨事情。
宋茶不知道爺爺的態度是什麼。
他會站哪邊。
宋家人這是擺明了合夥欺負她,在紀沐北面前讓她丟臉,難堪,當眾羞辱,讓她下不了台。宋茶不明白宋家人為什麼這麼做。
還是說,讓紀沐北失望。
然後,紀沐北覺得她人品惡劣,以這個理由不要她,不會結婚,甚至會退婚。
是這樣嗎?
到底是誰,這麼不希望她好過。
宋茶看向宋柔。
宋柔低頭看著手上項鍊,人也格外沉默。
這時,宋凝發話:「你的意思,這個屋裡還有人故意整你不成?是柔柔,還是我跟你叔叔,總不能是你爺爺吧?」
宋凝:「那就剩下宋頌和沐北了,難不成他們還偷偷摸摸上樓溜進柔柔的房間?這不是笑話嗎,你說,我看你怎麼解釋。」
宋凝氣不過,嘴上就不饒人了。
「你拿別的東西還行,偏偏就是那條項鍊,這要是真丟了,我們家柔柔可就要倒大霉了,一個億呢,上哪兒給人家賠去?」
宋凝:「看見你,我都要被氣死了!」
往宋茶身上倒髒水的話一句比一句難聽,聽的扎心叫人難受,別說宋茶了。這種有嘴說不清,被所有人不信任,被親人誣陷的滋味,真的讓人心涼心冷,絕望。
宋茶動了動嘴,有些無力。
宋父嘆口氣,擺擺手,息事寧人的態度。
「行了,都別吵了!東西還在沒丟就成,別吵吵鬧鬧的,都是一家人。宋柔,去樓上把項鍊收好別隨便就放在梳妝檯上。」
然後話對紀沐北說。
「沐北啊,別介意啊,一群不懂事的姐弟兩鬧玩笑呢,讓你看笑話了。」
紀沐北:「沒事。」
宋茶紅著眼,轉身拿著包跑了。
牛頭梗一看宋茶,起來追出去。
宋茶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逃,逃了就說明她做賊心虛,坐實了罪名,可留在宋家,又實在不想像個傻子被人扒光衣服一樣站在客廳,被人用質疑眼神凌遲。
宋茶受不了這種污衊。
以前,宋家對她就有偏見。
那些事明明不是她做的,她沒有偷沒有拿,偏偏她解釋沒人聽。
一個偷字落在她頭上。
就像她這個宋家的外來者,本該就是個小偷。
覬覦宋柔的東西。
不管是蛋糕,化妝品,還是這次珠寶,宋家人習慣也認定了就是她宋茶拿的。
因為覺得她沒有。
覺得她沒有才嫉妒,所以才有了私心偷拿。
這次牛頭梗沒有攻擊宋茶,只是跟在她後頭,那架勢就是想把宋茶從家裡趕出去。
宋茶回到車上,關了車門。
手扶著方向盤的胳膊直抖。
她沒開車走,平息著憤怒起伏的情緒。
扭頭看著宋家本宅,眼眶熱的要命。
宋茶一直等紀沐北出來。
她不甘心就這麼走了,背負著小偷罪名。
大概十多分鐘後,紀沐北出來了。
紀沐北一眼就看到宋茶的白車,就停在他的車旁邊,紀沐北走過去。
宋茶目光盯著紀沐北。
直到看到紀沐北沒過來,上他自己車。
就這樣嗎?對她失望到一個眼神都沒有了?
宋茶打開車門下去,攔住紀沐北。
她說:「紀沐北,你憑什麼這麼否定我,憑什麼認定是我拿的,就不能是任何人,是我姐,就這麼不分清紅皂白的給我定罪了是嗎?」
紀沐北開車門的動作一頓。
他手收回來,迎面而站,望著宋茶。
宋茶眼睛發紅,口氣咄咄逼人。
她說:「紀沐北,你叫我失望!」
紀沐北開口出聲,說:「宋茶,你喜歡珠寶喜歡鑽石,沒有,可以跟我說,我給你買,沒必要去動你姐的東西。」
「就算真的不是你,難道你喜歡鑽石這件事不是真的嗎?為了得到兩件,你難道不是用你的身體去換的?」
紀沐北聲音很低淡,話音落盡風裡。
比四月的風都涼。
宋茶的眼淚一下就落下來。
她突然捂住臉,不開口說一個字了。
宋茶在哭。
只是沒發出聲音,身體隱忍的輕顫。
紀沐北看了宋茶許久,也許是宋茶哭的太過無聲隱忍,也許是紀沐北不由得動了惻隱之心。
他手臂抬起,剛伸到一半。
宋茶突然把手放下,眼睛濕漉漉,睫毛也全部打濕,她淚流滿面,沒再說話,也不看紀沐北一眼,轉身走了。
宋茶進車,車開出去。
宋茶已經走了好久,紀沐北還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