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做措施 【四更】
2024-06-05 23:58:23
作者: 沐茶茶
紀沐北挪出半步的腳又收回來,剛才他是有一刻生氣的,覺得他的這個小金絲雀一點兒不招人喜歡,不僅脾氣大了點,甚至現在連裝乖都不肯再裝了。
紀沐北向來大方,人情世故不會不懂。
他送出的東西,沒有收回的。
本就是給她買的,要不要,都是宋茶的事。
摔碎了,紀沐北也不覺得遺憾心疼。
一件禮物而已,一百多萬,不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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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看到宋茶蹲地上把那塊玉石撿起來,無聲的掉眼淚時,紀沐北心口的那塊燥意又散了,沒有掉頭冷著臉走。
紀沐北站多久,宋茶就蹲著哭多久。
紀沐北頭疼,女人真是水多。
如果非這麼哭下去,紀沐北不介意讓她換一種方式讓她在他面前哭。
紀沐北伸出只手,放宋茶頭上。
輕輕揉了揉。
宋茶紅著一雙眼睛,側頭:「幹嘛?!」
語氣有點凶,仿佛遷怒於人。
好像這塊玉石項鍊是紀沐北拿不穩的錯一樣。
紀沐北彎腰,擰著宋茶的胳膊起來,扣住她手腕上樓,把人推到浴室里。
「去洗個澡,到我房間來。」
聞言,宋茶脊背一僵。
紀沐北看出了宋茶身上這點反應,他不冷不淡口吻:「剛才哭什麼,不是要禮物麼,我房間還有,再給你補一個。」
說完,人轉身離開。
宋茶渾渾噩噩的在浴缸里泡了好久,今天發生的一幕幕,心情跟過山車一樣,直到在水裡泡到皮膚發紅,眼睛也乾澀不行時,才裹著浴巾爬起來。
宋茶回自己房間,才想起沒衣服了。
衣服她上次走,都帶走完。
在房間呆很久,準備睡時,才發現床上沒有被子,衣櫃裡也沒有。
宋茶泄氣的低垂著腦袋。
屋裡一展床頭燈,襯的宋茶脊背單薄落寞。
又過了十分鐘,宋茶關了房間燈。
她直接裹著浴巾去敲紀沐北房門。
門開那刻,看到門外裹著浴巾肩膀皮膚白皙頭髮散著,連鞋都不穿的宋茶,紀沐北微微皺下眉,隨後拉開門。
紀沐北:「進來,鞋怎麼不穿。」
宋茶沒什麼表情說:「樓上沒鞋。」
然後,又補一句:「有也不想穿,光腳舒服。」
紀沐北:「……」
他看宋茶一眼,欲言又止,什麼沒說,出門下了樓一趟。沒多久,人進來,扔給宋茶一雙拖鞋,「馮姨打掃收樓底下了。」
宋茶沒回應。
她坐在房間大床上,低著頭,把頭髮弄到前面來,沒有梳子,就用手把打結的頭髮一點點理順開。
過了好一會兒,宋茶抬頭。
問紀沐北:「你不說給我補禮物嗎?」
紀沐北腦子裡在想著其他事,聽到宋茶開口說話,他隨口問了一句:「想要什麼?」
宋茶跟他對視:「你給我什麼?」
宋茶就這麼問他,心裡不懼怕了。
以前,她怕他。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有些不怕他了。
也許,從兩人發生了關係,身體沒有距離的親密幾次之後。人與人的關係,有時候就是這樣簡單又複雜。
中間,只隔著一個男女關係。
紀沐北沒說話,深深看了宋茶一眼,而後拉開床頭柜子,從裡面拿出兩個精緻長形盒,兩個讓宋茶挑一個。
宋茶一個都沒看。
兩個都不打開,不知道裡面是什麼。
但宋茶知道,紀沐北在家裡收藏的禮物,肯定都是貴的,價錢上都高。
宋茶坐的直,仰脖子,抬臉。
她望著紀沐北,一副貪心的樣子:「我要兩個都要,你肯給我嗎?」
紀沐北不說話。
宋茶就看著他,等待紀沐北回答。
紀沐北注視宋茶良久,「可以。」他說。
「但是,有條件。」
「我知道。」宋茶接下下一句話,她知道,禮尚往來,這句話是針對她宋茶的,如果換做她姐宋柔,紀沐北沒有條件就會給她禮物。
宋柔不用付出任何東西。
因為紀沐北會心甘情願的給。
哪怕禮物再貴,天價,紀沐北也會送宋柔的。
且不需要任何條件。
可她不是,沒資格平白的擁有。
想要一件他的禮物,要麼是他在床上意識到對她造成了傷害心有愧疚了,所以給予補償,要麼是她用一種方式換來。
宋茶站起,抬手,扯開浴巾一角。
浴巾瞬間散開掉落,落到地板上。
宋茶向前一步,摟住紀沐北的腰,臉貼靠他懷裡,她面無血色,睫毛抖動。
宋茶說:「兩個禮物,我都要。」
紀沐北沒抱宋茶,在宋茶快要落淚,感覺到恥辱難堪想離開拿回地上浴巾時,聽到頭頂上男人沒起伏的嗓音。
「要兩個,你這個人還真是貪心。」
宋茶險些落淚。
她閉上眼,拼命沒讓自己身體發抖。
若無其事說:「對啊,我就是這麼貪心。」
給不了你的心,可以給我你的錢。
至少,不想最後一無所有。
結束後,宋茶滾進被子裡,勉強的留存一些體力,這次紀沐北明顯有所保留,也許怕再折騰狠了,她會再次發燒住院。
休息會兒,宋茶撐坐起來。
覺得紀沐北不會跟她同睡一場床,她撿起地上浴巾裹住身體,問:「兩個禮物我是不是都可以拿走了?」
紀沐北沉默下,而後應:「嗯。」
聽著有些漫不經心敷衍。
宋茶不管,拿走了兩個禮物盒。
站起身,才覺得兩腿發軟,她沒出聲。
宋茶捏著禮物盒和身上浴巾一角,防止浴巾散開,她回頭,還是問了一句:「我能不能在你的房間睡?」
紀沐北沒出聲。
宋茶心裡知道答案了。
在以為紀沐北不打算開口時,宋茶聽到紀沐北坐起來穿衣服的聲音,他說:「一會兒我有個工作視頻會議要開。」
宋茶點點頭,知道了。
不管是找理由還是藉口,他都不讓她跟他睡。
宋茶轉身離開。
走兩步想起來什麼,去紀沐北衣櫃抱了一床被子走,走到門口,紀沐北叫住她。
「宋茶。」
紀沐北低沉嗓音:「我們剛剛沒做措施。」
想用的時候,卻發現樓上沒有。
宋茶身體一僵,問了句:「然後呢。」
沉默片刻,紀沐北冷靜低淡的嗓音,說:「你知道的,該怎麼處理。」
宋茶聽到心已經不疼了。
有點麻木。
她回頭,平靜的說:「你今年二十八了,有了孩子不好嗎?正好就結婚。」
紀沐北一怔,驀地,臉色沉了。
他不悅的看著宋茶:「宋茶,別得寸進尺!」
宋茶攥緊手指,快要站不住。
她嘴上扯一抹僵笑,說:「我說笑的,你別當真,當我腦子不清胡言亂語。你放心,我今天是安全期不會有問題。」
看著紀沐北臉色,宋茶補充:「你要真不放心的話,我明天買藥吃。怕我騙你,我當你面,你看著我吃。」
說完,拉開門,宋茶離開。
往北邊的房間走,宋茶眼角模糊濕潤。
她在心裡告訴自己。
宋茶,你究竟要犯賤作賤自己到什麼時候。
他不愛你,永遠都不會愛你。
紀沐北只會對你看不起。
他只會覺得你輕浮,不是個值得愛的人。
走到對面房間,宋茶停下,靠著牆,把臉埋在懷裡抱著的被子裡。
無聲掉淚。
宋茶替自己不齒。
她也知道,可已經沒有辦法。
走到這步,她沒有進一步的路,也沒有退路。
不知道該怎麼辦。
宋茶仰起脖子,看著天花板安靜孤獨的落淚。
宋茶。
你真的不要臉,也很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