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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6.虛霩行舟,雲都講道(求訂閱)

2024-06-06 00:06:56 作者: 是桃花酥呀

  泰山下。

  李元走了幾步,越走越覺得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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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掃了一眼自己身側的數據「270萬~4100萬」,心裡浮出一個大大的問號:我為什麼還要走路?

  堂堂斗帝為什麼還要騎馬?

  他心念一動,感知著自身的力量,又掃了一眼自己的「界」。

  那原本三四十里的界非但沒有變大,反倒是縮小了數千倍,成了個僅有小舟、竹筏之類載具大小的空間。

  在正常人認知里,變強了應該會伴隨變大,怎麼會縮小呢?

  李元再細細感知,這一次他發現了其中的奧秘。

  這小舟般的空間所處的環境,和原來那「三四十里」的界所處的環境完全不同了。

  原來那「三四十里」的界,就是漂浮在祖地之外,宛如「小泡泡粘著大泡泡」,就似是每一個星辰那般的「暗界」。

  可現在這小舟般的界,卻明顯不是在祖地之外,而是浮在一片極其空曠、沒有顏色的世界裡。

  說是浮在其中,其實也不恰當,因為這小舟還是停在祖地之上。

  是停,而不是粘。

  粘,是無法離開。

  停,卻是可以離開。

  李元心神一動,立刻就鎖定了大唐都城所在區域。他感到自己只要踏入這小舟,然後那麼一滑,就能抵達那兒。

  不僅如此,他看到了祖地旁的地府。曾經,地府如衛星繞祖地,可現在卻重新粘附在了祖地上,給人一種「天地重通」的神話感。

  可是,這一刻,李元卻覺得無論地府有沒有連上祖地,他都可以抵達。

  抵達方式,就是踏入這小舟,然後鎖定目標,就可以過去了。

  唯一的問題是,這片空曠的,沒有顏色的世界是什麼?

  他從未見過這樣的世界。

  便是星空,那至少還是黑色的。

  可這世界卻沒有任何顏色。

  李元幾乎無法用人類能夠理解的詞彙去描述這一刻的所見,那是深沉的,空曠的,虛無的...

  「這絕不是星空。」

  李元喃喃著得出結論。

  而旁邊的樹林裡,忽地走出一個呆滯的小女孩,那小女孩負手走來,用奶氣的聲音道:「虛霩,我叫它虛霩。」

  「阿庭老師?」李元聞聲側頭,看到那小女孩。他心底頓時充滿了尊重,因為這是他的老師,至於老師曾經教過他什麼,他卻忘記了,但總之是很重要的東西。

  這一刻,他突破了,才感到老師周身散發出的特殊力量,那是一種難以想像的力量,常人只能看到弱小,但達到了二品巔峰的他卻能看到這「弱小」只是投影。

  老師不愧是老師。

  李元心中暗嘆,『看來我還有很多路要走。』

  他行禮罷了,問:「什麼是虛霩?」

  阿庭走到他身邊,稚聲道:「世界是舟,星辰在舟中。

  虛霩是不動之河,河流載著舟。

  但如果河想流動,那就需要時間。」

  李元腦海里頓時浮出了一幕景象:【星辰,星辰...【祖地】星辰,星辰...】【他的小舟】/虛霩。

  「所以,我已經在這世界之外了?」李元根據這想像出的景象問著,他是真的有些不明白此時自身的狀況。

  阿庭搖搖頭,道:「本來是,但現在卻不是。你和這世界之間存在著極大的聯繫,所以是...連環舟。」

  李元懂了,就是這一刻【他的小舟】和【祖地世界所在之舟】連在一起。

  正確的圖案應該是:

  【星辰,星辰...【祖地】星辰,星辰...】——【他的小舟】/虛霩

  可即便如此,這是不是意味著...

  「我...這就超脫出這方世界了?」

  李元不敢置信地問出這個問題。

  因為...這太令他驚喜了,有那麼一種在做夢的感覺。

  要知道,上一個時代帝異之爭的目的並不是「是否陰陽大同」。

  「是否陰陽大同」只是手段。

  他們所想要的,正是「跳出這方世界」,或是「等著這方世界恢復」。

  換句話說,上個時代,無論是紫薇抗拒的,還是北斗渴求的終極目標已經被他完成了?

  這...

  他雖然知道自己進步很大,可卻沒想到是這種看起來似乎是終極的,一下子就完成了最終目標的進步。

  「我...跳出去了?」

  李元又掃了一眼停在虛霩中的小舟。

  只要駛離這兒,去到足夠遠的地方,那...就是完完全全地和這裡沒關係了?

  阿庭搖搖頭,道:「你出不去。」

  李元問:「為什麼?」

  阿庭道:「這個世界很奇怪,你連在這個世界出不去,怎麼連的我也不知道,但就好像...」

  她忽地跑開了。

  李元追了過去。

  阿庭忽地消失。

  李元下意識地往「虛霩」里一看,看到阿庭在「虛霩」里居然也有一條小舟。

  他便跟了進去。

  須臾之間,雙舟盪開虛霩,前一剎兩人還在泰山腳下,下一剎就已經到了千里之外一個城市的貴族府邸里。

  那院子裡安安靜靜,有一隻貓和一個絨線球。

  阿庭撲上去抓住貓,然後用絨線球開始逗它。

  很快,貓和絨線球搞在了一起。

  阿庭驕傲地舉起「絨線貓」,道:「就好像這個。

  你是貓,這個世界是團絨線。

  本來你跑你的,絨線在那兒和你沒關係。

  可現在...你卻和絨線纏在了一起。」

  李元凝視著那絨線球,一瞬間腦海里浮現出了那最初的景象。

  深海洋流,隆隆水聲,傾城的青衣美人抬手向水底招著,三色光華從不同方向而來,匯於他身...他慢慢從那縹緲空靈又透著神秘的水中浮起,然後睜開眼看到了閻娘子在說「元哥兒,家裡的粟米缸見底了」。

  他已經知道這「絨線」是什麼了。

  那三色光華,就是絨線。

  那三條光華,應該也是他的三種力量。

  可若是沒有這絨線,他也無法成長到今天這一步。

  他閉目,沉吟道:「我屬於這個世界。」

  阿庭眨巴著大眼睛看著他,那神色呆呆的,盯了一會兒後,阿庭又搖了搖手指道:「不,你不屬於。

  你明明已經跳出去了,這個世界也恨不得你趕緊跳出去,可你卻偏偏還纏在這兒。」

  正說著話,庭院外傳來又一個小女孩的聲音。

  「阿咪,阿咪,阿咪呢?躲哪兒去了?」

  小女孩從庭院入口探出腦袋,看到被絨線纏著、正一副經歷了掙扎卻發現無能為力、繼而呈現生無可戀狀的貓咪,於是跑了過來,看了一眼阿庭,氣呼呼道:「姐姐,你又欺負阿咪。」

  秋日陽光里,貓咪扭動著肥肥的身子,可見平日裡沒少吃好的。

  就在這時,小女孩才發現院子裡還有個男人。

  男人穿著破破爛爛的衣裳,披頭散髮地站著,好像乞丐。

  她嚇得叫了聲,問:「姐姐,這誰呀?」

  阿庭道:「我的徒弟。」

  小女孩咯咯笑了起來。

  「餓啦。」阿庭道。

  小女孩抱著貓跑了出去,同時喊道:「娘,姐姐肚子餓啦。」

  李元略顯詫異地看著這一幕,他是萬萬沒想到老師這麼強大的人居然住在這麼個普通的家庭里,雖然對於世間,這一家已經算很不錯了,但卻絕對不是老師該在的地方。不過他沒深究這個,而是在庭院沒人後,這才繼續問:「為什麼這個世界恨不得我趕緊跳出去?」

  阿庭舉起一個小拳頭,喊道:「星星。」

  然後又伸出另一隻手,那手的小指頭鑽入小拳頭中間,扭著擠著,從小拳頭縫兒里探了出來。

  阿庭道:「星靈。」

  李元點點頭道:「星靈從星辰中誕生,星辰乃是混沌道而成,星靈則是星靈道而成,這屬於六道中最上的二道,不入輪迴。」

  阿庭雙手一攤,又重新舉起小拳頭,喊道:「世界。」

  然後...另一隻手的手指又慢慢地從世界裡擠了出來,她喊道:「天道。」

  說完,她歪著腦袋看向李元問:「你是嗎?」

  李元道:「我是靠著自己的努力,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我的汗水灑在這世界的泥土上,我怎麼就不是了?」

  阿庭又跑開,到了庭院的小花園一畔,抓起一個水壺,盯著小花園看了會兒。然後又用手按著小花園,道:「世界。」

  繼而又指著花園上空那只有空氣的地方喊道:「天道。」

  然後又指著花園裡的「花」道:「肥料。」

  然後,她又舉起水壺,淅瀝瀝地給那些花澆水,同時喊道:「花兒快快長大,花兒快快凋謝...」

  李元:......

  老師明明很可愛的動作,在他眼裡卻蘊藏著某種神聖且恐怖的暗喻。

  那一句奶氣的「肥料」里,滾滾而過的是朝代的興衰,是蒼生的吶喊,是數不盡的英雄血...

  他默然地看著,然後道:「我也是肥料?」

  阿庭丟開水壺,道:「過去是,現在...你超脫了。可是,你又沒有超脫,你纏在了這世界裡。好奇怪。」

  兩人說著話的功夫,一個穿著華衣的婦人匆匆而來,在看到李元的剎那愣了愣,旋即似乎想起這位少年時常和自家大女兒往來,還稱自家大女兒為老師。

  阿庭很有些神秘,認她當老師並不奇怪,而且這少年也是個不錯的人。

  只是,非禮勿視。

  她微微別過頭,道:「怎麼搞成這樣?你等等,我讓下人為你燒一桶水,再準備些衣服。」

  李元道:「有勞了。」

  片刻後,他泡在水桶里。

  之後又換了新衣。

  去到廳堂里坐在阿庭旁邊吃了飯。

  吃完了飯,阿庭就帶著他離開了這座府邸。

  出門的時候,這一家子人里的小女兒跑出來,對著李元喊道:「哥哥下次再來玩。」

  說完,她又看了一眼阿庭,好奇道:「是哥哥的女兒嗎?」

  李元沒多解釋什麼,他和這家人似乎也不熟。

  對,不熟...

  不是不熟,而是不認識...

  他沒有來過這裡。

  他只是在某一處的花園裡見到了某一隻貓,然後洗了澡,換了衣裳。

  花園消失了,貓消失了,有關衣裳的一切消失了,剩下的只有那些朦朦朧朧的話和其中蘊藏的世界真相的可怕隱喻,就好似潛意識中忽地多出了些東西。

  兩人走遠。

  阿庭道:「你超脫了,這個世界不喜歡你,祂要你走。可這個世界的祂還在誕生中...」

  李元大概明白這話,說白了,就是一山不容二虎的意思。

  天道容不得他,但天道還沒誕生?

  這個世界容不得他,因為這個世界「懷」的是天道。

  「可我確實生於這片世界。」李元道。

  他有許多無法割捨的東西,根本不可能超脫出去。

  相比起來,他更願意承擔天道的責任,來儘可能地拯救這個世界。

  阿庭道:「天道是從世界裡誕生的,你只是外人...當花兒被風吹遠,那原本的土地就和花兒沒有關係了。

  你是那朵花兒,又怎麼可能成為天道呢?

  不過好奇怪,這世界的天道應該早就誕生了。

  若是誕生了,也不會出現你這般的超脫者。

  為什麼呢?」

  李元道:「數十萬年前,這個世界的外域曾經爆發過一次大破碎。或許...」

  阿庭撫掌道:「應該是這樣。」

  李元道:「老師,那世界為什麼會產生大破碎?」

  阿庭道:「我又看不到過去,我哪裡知道。」

  「那過去...能被看到嗎?」李元問。

  阿庭道:「天道不僅能看到,還能回去呢。」

  李元一愣,問:「若...天道回到過去,改變了過去,會發生什麼事?」

  阿庭搖搖頭道:「不知道。」

  說著,她就跑開了。

  李元看著她遠去的背影,視線里只剩下一個普通小女孩在街市跑著的影子,他不認識那小女孩,稍作發愣後,才拍了拍腦袋,腦海里忽地多出了一些信息。

  這些信息好似藏在了記憶深處,被面容模糊的神秘存在通過耳語告知...

  『進入二品後,開始發生一些奇奇怪怪的事了。』

  『不過,似乎並不是壞事。』

  『至少,我知道了許多東西。』

  李元沒有追究自己為什麼在這座陌生的城市裡,一股子奇異的力量正在迫使著他回到原本的線路,除了一些模模糊糊的記憶。

  他一步踏入停靠在虛霩中的小舟,看著這完全由緻密空間構成的奇異區域。

  小舟只是他腦海里的比喻,事實上...這是一個長逾五米,寬逾三米多的球形空間。

  這空間中還能擺放物件,就如同「儲物空間」一般,

  「便稱空間舟吧。」

  李元喃喃道,然後又開始看向周邊虛霩。

  沒有任何顏色的深邃世界,顯得空曠、無垠。

  星辰的夜幕就好像流淌在這虛霩之上。

  而他卻在虛霩之中。

  雖還連著這方世界,但本質卻是已跳出到了外面,只是這種「跳出」卻感覺卻更像是「深入」。

  此時,李元眼中只和往裡里坐在高坡上觀看繁星一般,只不過...繁星的夜幕多了兩種「層次」,一個層次是漆黑的,一個層次是沒有顏色的。

  李元盯著看了會兒,這虛霩好像吸人視線。

  他看著看著,就只覺眼睛有些麻木,若是有一張鏡子,他應該能看到自己的雙瞳出現了一點點呆滯的模樣。

  可什麼是呆滯?

  呆滯,是人的感覺眼睛無神,顯得空洞。

  可空洞的...不止是眼神,還有星空,以及此刻的虛霩。

  ...

  ...

  大唐都城,皇宮深處,垂垂老矣的太后拄著拐杖坐在秋風。

  黃葉飄落魚塘,內里朱魚潛游,水藻猶碧。

  不遠處的湖畔,還有灰褐鳧雁振翅,成群結隊,弄得水聲嘩嘩作響,竟頗顯幾分生機盎然之感。

  有宮女勸著:「太后,天涼了,早些回殿吧。」

  李幼寧看著眼前風景,動中藏靜,動靜相生,有枯葉在死去,有水鳥在戲水,有生便有死,生死輪迴間,哪有長生客?

  她顫顫巍巍著起身,接過宮女遞來的手,道:「回去吧。」

  宮女小心攙扶。

  李幼寧慢慢走著。

  她眼中的世界已經呈現出灰色。

  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她的大限也快到了。

  她走在路上,但腦海里浮現的卻不是此時此刻的場景,而是那許多年前還年輕的她,英姿颯爽,母儀天下,不怕熬夜,不怕辛苦地捧著奏摺走過這般的迴廊。

  那時,這迴廊還是新修,如今朱顏已有斑駁,又塗了新漆。

  之所以會這樣,還是她為了省錢?

  此時的老人,和數十年前的美婦重疊在了一起,她們同樣都走在此處,但是...卻是在做不同的事。

  李幼寧忽地拄杖而立,停了下來。

  她下意識地往回看了看。

  好似在回首。

  這一世,她卻是沒多少遺憾。

  史書上...她李幼寧的名字也必會被濃墨重彩地被記上一筆。

  可遺憾的是,那位老祖,那個男人,那個皇帝,那個神靈......卻再也見不到了。

  在歇下來的日子裡,李幼寧不看政務卻看起了史書。

  她在泛黃書頁的只鱗片爪間痴迷地尋找著他的痕跡,卻發現所見甚少,她便又傳了說書先生,傳了戲子,看著那些由他改編成的故事。

  李幼寧輕輕嘆了口氣,正要再走,卻發現身側宮女忽地身形僵硬,有種極為緊張的模樣,好似前面出現了什麼洪水猛獸。

  李幼寧抬起頭,一眼看到了對面的男子。

  時間好像停止了。

  那宮女正要質問「你是什麼人,怎麼闖入後宮來了」,卻聽太后道:「你回來啦?」

  能伴在太后身邊的宮女自然聰慧無比,她詫異地看著這一幕,很快明白了眼前男人是誰。

  唐朝開國皇帝,那被奉在神龕上的...明王,是絕對神聖的存在。

  宮女急忙拜倒,叩首,口稱:「拜見明王,拜見太上皇。」

  李幼寧道:「你先下去吧。」

  那宮女行了一禮離開。

  李元走上前,攙扶住太后,忽道:「想看看我真正的模樣嗎?」

  李幼寧眼睛發紅,笑著道:「早看過啦,家傳的老祖畫像,水墨丹青,便是傳過百年,也栩栩如生...」

  李元心念一動,血肉蠕動,此時的他是本體,過去的一切力量自然可以正常使用,「人間變」讓他須臾就化作了最初的少年模樣。

  他道:「是這樣嗎?」

  李幼寧痴痴地看著他,老眼魚尾如樹皮,濁淚流淌不停歇,口中誦著:「是...是...是...」

  李元扶著她,道:「先回屋吧,這些天發生了許多事,這個世界也發生了很大變化。」

  李幼寧柔聲道:「那是你的世界,但對我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李元道:「新的世界,一切未必不能改變,走吧。」

  他再度變回原樣,然後帶著李幼寧回了寢宮,坐在床榻,一會兒就傳天子到來,再一會兒又傳長公主到來...

  李道,李嬋匆匆而來,待到太后宮中,卻是恭恭敬敬地拜見了這位父親。

  敬畏遠勝親情。

  ...

  光明教。

  明王像已成,在教中的陽光下俯瞰眾生。

  而光明教教主,也已經有了新的稱號——教皇。

  這位教皇乃是當年追隨李元去往北極幽帳封禪的少年之一,他終其一生未曾婚育,而只將信仰獻給了明王。

  當信息傳來時,教皇步行,領教中信徒,踏過雲都大道,向皇宮而去,欲拜明王。

  皇都沸騰了,人們竊竊私語,又充滿好奇和敬畏地看著皇宮方向。

  暗室之中,戴著新月面具的李影也霍然起身,他負手而起,又飄然而遠,往皇都方向飛去。

  這位影子庭的統領,已被人稱為影子教皇。

  光影相隨。

  有光就有影。

  因為飛的緣故,很快,李影就率先抵達了皇宮,未待通傳,就落向了後宮區域。

  啪...

  他擇定庭院,落下,卻恰好看到天子和長公主在那男人身側的情景。

  李影行大禮。

  李元掃了一眼這位,卻見其數據已經變成了「2100~21000」,這是妥妥的大真知之境。

  只可惜,如今的他已經遠遠超過了這個境界。

  於是,他道:「大真知之境上乃是真意之境,真意之境上則曰天意。

  真意者,開闢一小界,界中力量自可調動。

  天意者,開闢一大界,界雖然不如滿天繁星,卻已強大無比,舉手抬足,彷如蒼天之意。」

  李影一愣,他抬眼看向遠處的明王。

  他記得光明教中那由諸多大師耗盡心血雕琢出的明王神像,略一對比,他忽地發現...神像比起真人,竟少了幾分神性。

  他心神顫搖,本還暗存了幾分爭意,此時卻全然消散無蹤。

  李元繼續道:「天意境之上者,則類我。」

  說著話的時候,外面有宮女來報,說是教皇領著教徒欲參拜明王。

  李元側頭看了一眼天邊垂落的黑紅二氣,雖微若遊絲,卻猶在升騰,那是靈氣復又迴光返照,照落此地...顯然,即便再來一次,這些靈氣也絕對沒有上個時代那麼強了。

  他略作思索,繼而拂袖而起,扶搖直上,卷著風雲和天穹之上的萬丈光芒,一念生出三十六瓣巨葉蓮花,繼而盤膝坐上,坐於雲都,對著天地,淡淡道了聲:「來,聽我講道。」

  既然天地需要「肥料」,那他就讓這世界奼紫嫣紅,萬花齊放,人人如龍,天地富強。

  他不僅要講真知之道,天籙之道,還要講那契合靈氣的...影血之道。

  他要把一切講清說明,讓人人可修行,讓人人知道如何修行。

  如此,天人互助,共渡難關!

  但這般情景又必然產生動亂,所以世界也必然需要更大的秩序。

  而這秩序...就由他一手維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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