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站著不動，我走向你

  韓喬宣洩的打，打累打不動了，雙臂無力垂在身體兩側，頭抵李瑾言的胸口，眼淚鼻涕分不清的蹭在李瑾言大衣上。

  李瑾言並不介意。

  他張開手臂抱住韓喬，把她整個人摟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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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衍在門口等，外面冷，冷風往大門裡吹。這個點，醫院開始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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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了會兒，還是沒見韓喬出來。

  回頭，程衍看到李瑾言抱著韓喬，李瑾言不知道在低聲說什麼，韓喬也不回應。

  他槓不住冷，進去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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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九點，馬上到中午，那邊祭奠儀式要開始，得抓緊時間去。

  程衍：「點點，差不多該走了。」

  韓喬推開李瑾言，她眼角還有淚，一張臉顯得蒼白病態。李瑾言正要說話，他手機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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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下。我接個電話。」李瑾言拿手機。

  這個時候，找他的只有家裡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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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喬沒應，吸吸鼻子，繞開李瑾言往外走，剛走半步，手臂被李瑾言拉住。

  韓喬回頭，帶著鼻音：「我要去殯儀館了。你爺爺若心安理得，希望他夜裡能睡好覺。不要說關他什麼事，人都有生老病死，若我意外不小心撞他一個試試，看他是不是骨頭硬朗。還有你堂弟李舟唐，你大伯家的唯一兒子，我祝他們長命百歲！平平安安。哪天出了事，可能就是我外公不高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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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千萬別有什麼意外！

  對，韓喬就是心裡怨，惱他們也恨。

  她最後說：「今天不來，他們以後就算在我這裡成黑名單，哪天被我撞到了，我把他們頭按泥巴地裡面去！」

  李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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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使勁兒抽開手走了。

  李慕沉打一個沒打通，掛斷又繼續打，第二個才打通：「瑾言，你人在哪兒。」

  李瑾言望著韓喬背影：「在醫院，一會兒去趟殯儀館，點點外公今天中午火化。」

  李慕沉：「我跟你媽也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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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家人認識，爺爺奶奶輩除外，李瑾言的父母和韓喬爸媽關係處的是不錯的，父母之間的朋友情誼，怎麼著也要去弔唁告別。

  李慕沉跟寧梓夕已經出門，寧梓夕開車。

  關上車門，聽到李瑾言不滿顯冷硬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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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爺爺呢，我大伯那邊至少怎麼說都應該有個態度，有些人情世故我不相信他那個年紀會不懂。光有錢沒有人情味人味，他未免叫人寒心落人口舌。」

  李瑾言：「他是想被人揪把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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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慕沉很少見李瑾言發火。

  李瑾言看似給人一種成熟溫柔，如沐春風的感覺，可到底是自己兒子，他真正動了脾氣還是高冷，做事會狠的不手軟。

  他嘆氣，無奈：「你大伯那樣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就舟唐一個兒子，從小寶貝著，舟唐闖過多少禍惹過多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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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和李慎行從小打到大，兄弟打起架動真格的起來能見拳頭見血，並不是省油燈。

  誰能管的住。

  李慕沉：「你還指望你堂弟賠命不成？你爺爺對舟唐比對你和慎行都要親近。瑾言，程家韓家跟我們家，以後結不結怨我不知道。但至少你要還想和點點在一起，不放手，爸勸你還是不要插手。」

  否則，事情很難辦，結局誰都不好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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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慕沉的意思，讓李瑾言袖手旁觀。

  大伯家的事，就讓大伯家解決。

  真的無動於衷，看著韓喬難受，看著自己家人跟韓喬成仇，李瑾言什麼都不做他會更難受痛苦，不僅僅折磨的是他。

  還有韓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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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瑾言深呼吸口氣，又問了爺爺來不來。李慕沉說不來，老爺子脾氣硬的很。聽完，李瑾言有一股心生無力感，有些疲倦，累。

  掛了電話，他加快腳步去找韓喬。

  韓喬坐程衍的車，真要上副駕駛位，手臂胳膊被人突然拉住。

  她回頭，看到李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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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瑾言正好按到韓喬的傷口處，他拉韓喬時用了力道，韓喬疼的倒吸冷氣。

  李瑾言發發覺異樣，皺著眉：「手臂怎麼了？」

  韓喬搖頭，不想回答。

  這時程衍說：「我之前碰她，她也這個樣，很疼，問了也不說，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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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瑾言扣住韓喬手腕，看程衍：「你先走，我一會兒送她。」

  他不由分說拉著韓喬走。

  韓喬迎上冷風，灌了一口冷氣咳嗽幾聲。李瑾言停下來，把韓喬外套拉上，扣子一顆顆給她全部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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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扣到領口，李瑾言手背碰到韓喬的下巴，韓喬微微一瑟縮。

  李瑾言注意到了，他垂頭望著韓喬。

  韓喬嘴上乾的起皮。

  李瑾言心疼的低頭在韓喬唇上親下，輕輕一吻離開。很少在人多場合這麼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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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瑾言握住韓喬手，回答她問他的。

  「我不會利用你，也不需要。我做的產業跟你家的板塊是有競爭，但是點點，有競爭的不僅僅是韓家，你外公家，還有單家。我作為商人再利益薰心不擇手段，再沒良心，我也不會惡意整垮承喬，這對我沒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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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對他沒好處的事，他不會做。

  就算真的有擴大吞併，收購競爭公司的想法，他也會通過聯姻，而不是把對方搞跨搞死。

  更何況，李家韓家關係也都不錯。

  李瑾言不至於卑鄙到那個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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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喬聽完沉默一瞬，抬頭說：「行，我就當你說的是真話，我信你。這些跟你無關，可是真的跟李家沒關係嗎？你大伯家一直是我爸爸公司的競爭對手，他們多年一直打來打去，就算我妄自揣測，不應該把你們李家想那麼壞。可我外公呢，為什麼撞他的就是李舟唐？」

  是別人或許真的就是交通意外，可是不是。

  偏偏是李舟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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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喬望著李瑾言英俊深刻的眉眼，眼淚止不住濕了眼眶。一雙眼睛水霧霧。

  她沒戴口罩。

  灌著風說：「我們還能好好在一起嗎？」

  韓喬嘴唇起了皮，聲音無力：「還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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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李瑾言回答。

  他重新握住韓喬手帶她進醫院檢查手臂。

  疼成那個樣子，韓喬一看有事瞞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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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瑾言一路拉著韓喬，進醫院電梯，裡面恰巧就他們兩個。韓喬靠著電梯壁站著，偏著頭不出聲。

  臉色看著狀態就不好，

  李瑾言喊：「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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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喬不應，低著頭望地板發怔。

  她腦子裡一片空白，像一汪大海。

  什麼都有，又什麼都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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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公還沒死，馬上就聖誕節。

  外公還坐在家裡等著她，等她給他捶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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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瑾言把韓喬頭髮從衣服里拉出來，理順好，道：「你心裡有再大的氣，再大的怨，沒關係，都可以衝著我來。」

  他溫柔聲說：「你不用動，我走向你就行。你進一步，我張開懷抱等你。你退一步，我朝你走兩步四步。只是你別不回頭，也別不給我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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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瑾言目光深沉，手指撫摸著韓喬臉。不管將來怎麼樣，發生什麼，他不會改變。

  「你是我的寶貝，永遠不會變。」

  李瑾言：「如果不是你，我不打算結婚。」

  韓喬不動，只是眼圈很發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