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看見任何李家人

  李舟唐低頭裹了裹大衣，絲毫無視韓喬臉上蒼白的表情，諷刺：「忘了你是演員，會裝。」

  所以能把李瑾言迷的三魂五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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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的臉，她的骨頭，的確都散發著美。

  渾身上下都透著吸引。

  可李舟唐不喜歡，他欣賞趙若歆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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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舟唐就不明白，堂哥那麼優秀的男人怎麼就心裡只有韓喬，這麼多年就對她一往情深，不對別的女人多考慮。

  不說照顧了，李瑾言對趙若歆一點親近感都沒有，甚至因為韓喬，李瑾言有意疏遠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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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若歆那麼好的姑娘，知書達理能幹。

  比韓喬不知道強多少。

  李瑾言簡直豬油蒙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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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舟唐不怕更刺激：「韓喬，想嫁給李瑾言嫁到李家，告訴你，做夢！我爺爺奶奶不允許你進李家的門，我一樣，看著都噁心你。」

  「就你這演戲的，也不知道究竟有沒給李瑾言頭頂戴綠帽。堂哥也都不嫌髒。」

  他說完，還往地上「呸」，吐一口唾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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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喬雙眼發紅的瞪著李舟唐。

  她恨死了這個人。

  李慎行也欺負她，可他只是嘴巴壞，不會往深處多侮辱攻擊她，因為喜歡而用錯了另一種方式，有時候還會替她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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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李舟唐不一樣，他從心底里厭惡韓喬。

  她噎的喉嚨難受，說不出來話。

  她提了一口氣：「你給我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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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舟唐冷凝韓喬：「該賠償我們李家會掏錢賠償，至於你外公突發疾病，那是他自己問題與我們李家無關！韓喬，警告你，下次再動我一次，我擰斷你胳膊。」

  話落，李舟唐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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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喬咬著唇，她手臂疼，指甲掐進衣服里。

  緩了會兒，她進醫院，給爸爸打電話，然後問護士醫院的太平間位置。

  走兩步，手機就響了。

  是李瑾言。韓喬沒接，心滯的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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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瑾言又發來信息：【點點，接我電話。】

  他：【寶貝乖，讓我聽聽你聲音。】

  從知道韓喬外公出事，知道是下午堂弟開車送爺爺回家撞的韓喬外公的車，他都心一直提著始終放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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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後來醫生說，韓喬外公是突發腦溢血昏迷，送到醫院就已經不行了。他應該滑倒摔跤過或者身體被碰撞過，這是誘因。

  知道結果那一刻，李瑾言心都涼了。

  他怕因為這件事，他跟韓喬之間，再無餘地。

  真的要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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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瑾言又打，韓喬沒有接，並不知道怎麼接。

  更不知道說什麼，她眼淚止不住掉。

  韓喬一邊走，眼淚一邊模糊視線，她抬手擦了又擦，總擦不乾淨。

  就知道心很痛，很難受。

  無處宣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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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從下飛機到現在，李瑾言的電話打很多次，韓喬一個都沒理會，她不是不想接，她很想依賴他讓他抱一抱，說她害怕。

  可她又很害怕現在見到李瑾言。

  韓喬現在很矛盾。

  不知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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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想見李瑾言又不想見李瑾言，怕怨恨他，把所有怒火怨氣，失去外公的難受都算到李瑾言身上，因為都怪他們李家人！

  尤其剛剛看到李舟唐。

  她已經不想看見任何李家人。

  他們，為什麼那麼讓人討厭，無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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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喬趕去太平間，看到家人在門口。爸媽，還有舅舅舅媽都在，程衍低著頭，聽到有人動靜抬頭看韓喬一眼。

  韓喬光看程衍，眼淚就止不住。

  她又想到外公護她幫她湊程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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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喬走幾步，腳沉重的抬不起來。

  舅舅程時說：「點點來了，看看你外公。」

  韓喬點頭，舅媽沈襄讓位置到一旁，看到韓喬肩膀都在抖，沈襄安慰的拍拍韓喬肩膀。

  韓喬咬住唇，沒讓自己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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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喬剛進去，看到哭的滿臉眼淚的外婆還沒張口，就被外婆突然狠甩一巴掌。

  大家都愣住。

  韓喬被打懵了，臉上火辣辣，她不可思議，也不理解不明白，含著眼淚看著外婆。

  「外婆，你幹什麼啊。」

  韓喬眼淚往下掉：「我趕上飛機晚了，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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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沒打錯你！」

  外婆指著韓喬，說：「韓喬，我沒打錯！」

  韓喬站著沒動，她腦子很亂糟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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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一把女兒拉開，皺眉：「媽！你幹什麼！」

  韓陸臉色也很不好看，他隱忍著。

  程一心疼的摸韓喬臉，韓喬的臉都打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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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是親媽，一個是女兒。程一對父親感情不深，甚至嫁給韓陸後就跟父親沒有了感情。可到底沒了爸爸，多少都會難受。

  可韓喬是她的女兒。

  韓喬並沒有做錯什麼，不該受這個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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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一：「疼不疼？」

  看著女兒掉眼淚，當媽的心裡疼。

  韓喬搖搖頭，懂事說：「媽媽，對不起。我不怪外婆，我就想知道，我做錯什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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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婆指著遺體櫃，目光又傷心又怨恨：「你沒做錯，跟你無關！可要不是你，你外公怎麼會開車出去找那些記者，他不開車就不會被車撞就不會有事。他還好好的跟我說話跟我吵鬧吃什麼，人還睡我身邊，還是個大活人。現在都是因為你，他走了，讓我怎麼活啊。」

  韓喬全身血液一量再涼，冷到底處。

  她搖搖頭：「我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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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麼記者，什麼意思？

  為什麼外公要去找記者，她不明白。

  韓喬轉頭看韓陸：「爸爸。」她聲音都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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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時制止住韓陸，他搖了搖頭。

  為什麼不讓說，韓喬望著程時：「舅舅，跟我有關係嗎？有什麼事，你們告訴我。」

  被自己家裡人瞞著，她什麼都不知道。

  那種感覺真的很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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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一讓程時把媽扶到外面去，她抱了抱韓喬，推著韓喬肩膀把她往裡推。

  「點點，看看你外公最後一眼。」

  最後一眼，韓喬眼淚驀地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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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道多久，到早上，太陽升起。

  韓喬看著護士跟媽媽舅舅說什麼，看到外婆崩潰的傷心哭，她眼淚乾了又干。

  程衍揉揉韓喬頭：「別哭了，眼睛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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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喬擦下眼睛，說：「外公還欠我一盆紅薯丸子呢。我爸爸做的，外公覺得好吃，就騙我出去找你，等我再回去，外公說他都吃了，以後欠著，他親手給我做。」

  等好久呢。

  外公說，聖誕節你回來，我給你做。

  咱不吃火鍋西餐，外公給你炸紅薯丸子。

  比你爸爸做的都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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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喬不信，因為媽媽就是愛吃爸爸做的紅薯丸子上癮才想跟他回家，才嫁給他的。

  爸爸做的紅薯丸子第一好吃。

  外公說，小饞鬼你等著，到時候比比，到底誰做的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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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喬就等著聖誕節，等著紅薯丸子。

  卻想不到，等來今天。

  她在醫院，一邊是太陽，一邊是冰冷。

  裡面的人不會出來，外面的人在落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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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喬抬頭望程衍：「哥，我等不到了。」

  她眼淚含在眼眶裡，隱忍的打轉。

  程衍把韓喬頭摟胸口，拍拍她頭：「那就不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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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等了，再也吃不到。

  韓喬抓著程衍衣服難受的哭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