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喬偏頭落淚

  韓喬聽到李家人，一瞬間耳鳴，腦子嗡嗡的。

  電話里爸爸說什麼，都聽不見。

  她只知道，外公死了，外公沒有了。

  外公是被李家的車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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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不得心裡那麼難受，怪不得總覺得內心慌慌的，甚至拍攝時候見血。

  見血是不吉利的。

  尤其是贊助商在意這些忌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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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喬渾身都僵住，眼神呆滯，臉色一點兒血色都沒有，木偶似的。

  她心裡還在反覆告訴自己。

  爸爸說不定在開玩笑，騙她回家的。外公好好的，身體一向健朗，怎麼突然就沒了呢。

  不可能啊，怎麼會。

  韓喬不相信。爸爸是騙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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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盯著暗下去的手機屏幕，好半天沒知覺。

  安安靜靜一動不動的坐著，沒反應。

  助理一臉擔心：「喬喬，出什麼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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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入冬的天氣，車裡開了暖氣，助理看著韓喬身上的禮服裙，前面後背都大片的露著，也沒穿外套，她肌膚雪白晃眼。

  助理還是覺得她冷。

  「喬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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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助理又喊了一聲韓喬，把車中間擋板升起，把袋子裡衣服拿出來遞給韓喬。

  「你別嚇我，怎麼突然調頭要回去？你先把衣服換了，不去醫院不行。」

  一聽到醫院，韓喬一激靈。

  她恍惚抬頭，聲音輕弱：「我外公……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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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了？意思是……

  助理一愣，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韓喬什麼都不再說，把禮服裙子撕開，布料纏住手臂傷處，沒讓助理幫忙，打了結，低頭用嘴咬著把兩頭系死。

  她不想去醫院，這個不重要，她必須得回去，回去見外公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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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喬顧不上造型妝容，脫了裙子換上衣服。

  外面看不到車裡面狀況。

  韓喬沒讓助理幫忙，她說：「我自己來。」

  助理看著韓喬沉默不言，眼睛裡的淚要掉不掉的，她也不忍心阻止。

  算了，不去醫院就不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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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剛剛韓喬那句「外公沒了」，是她的親人去世。

  在助理那兒家鄉話，就是韓喬姥爺死了。

  對於連接的意外突發事件，助理也不知道該怎麼處理。先聯繫了經紀人，隨後經紀人打電話給顧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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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韓喬家裡出了事。

  外公去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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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行之了解情況，什麼都沒說。

  關於拍攝的事讓韓喬經紀人跟合作商先洽談，看不能往後延續一段時間，不行的話合作商可以換人，公司不介意違約賠償。

  經紀人很慶幸，幸虧韓喬跟顧行之熟。

  換別的藝人，顧行之不會這麼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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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喬回酒店拿身份證拿包，出門太心急一下絆倒台階上，助理看著都心疼。

  「喬喬你別慌，千萬別慌。」

  韓喬眼淚直往下掉，她喃喃：「外公還欠我一盒紅薯丸子呢，還沒還，他說話不算話。」

  助理抱了抱韓喬，安慰：「別害怕，我跟你一起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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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喬當晚定票飛回桐洲，助理一起。

  這幾天太忙，缺少睡眠。

  飛機上她眯著，不知不覺睡著，做了一個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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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夢裡邊，外公抱著六歲的小韓喬坐藤椅上，找梳子給她梳頭髮，扎麻花辮子。

  外公說：「點點，以後長大了，想嫁給誰呀？」

  韓喬吃著爸爸做的紅薯丸子。

  她笑說：「嫁給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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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公就笑：「那不行，爸爸不能嫁，你看李家的李瑾言行不行？」

  韓喬搖頭：「李瑾言是哥哥，哥哥不能嫁。」

  外公：「李瑾言媽媽很會做飯。」

  很快，韓喬改變想法：「外公，瑾言哥哥家有好吃的嗎，有的話我就嫁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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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句話剛說完，外公突然就變了臉，變成李家爺爺的樣子，面目猙獰。

  他想掐死韓喬。

  韓喬大聲叫，然後就看到外公一臉血的站在李爺爺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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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公說：「點點，殺人償命，記住你李爺爺害了我。」

  韓喬哭的哇哇叫，不知道從哪兒摸出一把刀，刺進李爺爺腹中。

  她手上臉上全是血，桌上盤子的紅薯丸子都變成血，還有外公和李爺爺都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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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喬猛地抽氣，睜眼一下醒過來。

  她臉色恐懼慘白，手指尖還在隱隱的顫抖。

  助理嚇一跳，趕忙握住韓喬冰冰涼的手：「喬喬，是不是做噩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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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喬沒說話，眼神呆滯的望著窗戶口，外面黑漆漆的。

  韓喬閉上眼睛，她說：「我想他。」

  想李瑾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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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聲音很輕，小到助理幾乎沒聽到，助理再問她剛說了什麼，韓喬已經偏過頭落淚不吭。

  她好想哭。

  為什麼她就突然沒有外公了。

  外公總是背著外婆偷偷給她多拿幾個雞腿，給她買禮物，雖然外公嚴肅，可他對她很好，比對程衍還要好。

  那麼好的親人，為什麼就沒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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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上五點半，天微微亮。

  韓喬趕到醫院，在門口碰到李舟唐。

  兩人撞到，皆是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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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舟唐手插著口袋，目光變得幽深。

  李舟唐是李瑾言的堂弟，是李瑾言父親李慕沉的堂哥李慕深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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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陸電話里說的清楚，開車的人是李舟唐，後面坐著李家爺爺和李慎行。外公的車開的好好的，突然被後面一輛車追尾撞到綠化帶。

  當時，李舟唐在開車，突然一個電動車橫插進馬路。李舟唐為了避讓那輛電動車，急忙打反向盤一拐，就碰上了韓喬外公車。

  當時，外公並沒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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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下車和李爺爺說了話。

  車和人也沒什麼大礙，沒人叫交警。

  私下解決。

  然後就各走各的了，都當虛驚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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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沒有人知道，回來後，外公就說累了頭暈想睡覺，喝了一杯水後，然後再也叫不醒。

  外婆發現異樣，趕緊打120，慌張的給韓喬爸媽和舅舅舅媽打電話。

  大家趕到醫院，醫生已經搖頭，說抱歉。

  外婆當時就腿軟栽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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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韓喬跟李舟唐對視片刻。

  她胸口憤怒火燒一樣猛漲。

  要不是李舟唐，外公就不會被車一撞的突發腦溢血死。韓喬抓緊手指，她衝到李舟唐面前，揚手扇打他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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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打到。

  李舟唐迅速後退躲開，他個子高，利用身高優勢反過來抓住韓喬手，把韓喬往玻璃門一甩。

  韓喬撞到玻璃門，碰到受傷的手臂地方。

  她疼的眼睛一紅，沒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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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舟唐追過趙若歆，因為趙若歆的事很反感韓喬，他冷嗤：「別他媽瘋狗亂咬亂打人。韓喬，我不是李瑾言，別以為誰都會慣著你！你外公還等著你去看呢，還是你想看骨灰？」

  李舟唐是毒嘴。

  「你外公年輕時可沒做多少好事，你這眼淚掉的假惺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