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如墜冰窟

  「不過只是舉手之勞罷了，莫仙姑不必放在心上，本公子回去之後也自會向家父傳達你的謝意。」

  賀九卿晃了晃頭，淡淡的說道。

  「師父，我今日可是準備了你喜歡的酒，今日咱們師徒來一個一醉方休！」

  楚玥知道莫清喜歡喝酒，也提早讓錦繡去準備了各式各樣的酒。

  「好，不過賀公子，你一次只能喝一杯，切記不可貪杯，否則對你的病情沒有半點好處！」莫清重重的說道。

  她醫者仁心，賀九卿在藥莊待了這麼長的時間，服了這麼久的藥，身子骨才好轉了很多，但眼下也絕不是該嗜酒之際。

  「莫仙姑放心，今日我不會貪杯。」

  賀九卿也不算一個酗酒之人，他從小身子骨不好，吃穿用度上，都是格外的講究。

  就算喝酒，也只能喝些度數不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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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便好。」

  莫清輕輕的點了點頭，也不再繼續多說。

  楚玥在飯桌上主動舉起酒杯，眼中含著熱淚，「徒兒祝願師父在新的一歲，能夠長命百歲，平安喜樂。」

  這番話，不僅僅只是生辰祝福，更多的是把前世發生過的一些遺憾未能說出口的話，在這一刻全部都說了出來。

  莫清也是舉起酒杯笑了笑。

  幾人在一片歡聲笑語之中，喝了個伶仃大醉。

  「把這裡都收拾了吧。」

  賀九卿吩咐著手下的僕人，來收拾這裡的爛攤子。

  他眼中同樣是帶著幾分艷羨，望著喝醉了的幾人。

  從小到大，酒這種東西對他來說就很遙遠，逢年過節的喝一口都已經不得了了，平日裡更是見不到。

  像這般喝的酩酊大醉，更是他從未體驗過的事。

  「是，公子快去歇息吧，這裡就交給我吧。」

  賀九卿出門之前，賀家老爺就派了好幾個僕從跟著他一起前來。

  他從小養尊處優慣了，這些髒活累活，自然也是輪不到他去親手做。

  「嗯。」

  他突然回想起，明天就是七月的最後一天了，身軀不由自主的發著寒顫，但他到底沒有說半個字，只是緊緊的抿了抿嘴唇，然後就回到了西邊的閣樓。

  翌日，楚玥拖著昏沉沉的腦袋醒了過來，「糟了，今天是他發病的日子！」

  她立刻叫來錦繡，替自己梳妝打扮一番之後，就去找到了莫清。

  「玥兒，你把這碗藥端給賀公子，務必要切記一件事情，他喝完藥之後千萬不能讓他睡著，喝完藥之後雖然會比之前更痛苦，但是多喝幾次就會見效！」

  莫清忙著研製其他的藥，一時之間也走不開，也只好讓楚玥把藥給送過去。

  更何況，從賀九卿的長相來說，她已經早早的發現了一些端倪，只是沒有捅破。

  她會收下賀家老爺送過來的貴重藥材，也是因為那個「原因」。

  「好，玥兒知道了！」

  楚玥眼底深處也是閃過一絲擔憂，平日裡賀九卿就是個病秧子，臉色蒼白，看起來就像是風一吹，骨頭隨時都會散架似的。

  楚玥一端藥，剛進賀九卿的屋子，就覺得一股灼人的熱氣，撲面迎來。

  床上的賀九卿，卻是蜷縮在一起，仿佛凍的不行，雙手雙腳都在打著寒顫，呼吸更是仿佛格外的不暢。

  「賀公子，該服藥了……」

  楚玥把藥端在他的床邊，小心且輕柔的攙扶著他喝了藥。

  她感受著他手上的溫度，都忍不住心頭為之一跳，賀九卿整個人仿佛就像是如墜冰窖，冷的不行……

  「啊——」

  那股冰冷的寒氣又再度襲體，讓他止不住驚呼出聲，凍的不行。

  濃濃的困意也朝著他席捲開來，讓他喝完藥之後就倒在床邊想要睡過去。

  「賀公子你不能睡，有些藥喝了，你一旦睡過去了，恐怕會大事不妙！」

  楚玥也是懂醫術之人，而且前一世為了幫助風胤禮，後來她自己還鑽研了許多醫書，其實在某些方面上來說，甚至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真的很冷……冷！」

  他隨便呼出一口氣來，仿佛在空氣之中都會凝結成為水珠。

  「錦繡，趕緊去再拿兩床被子過來，然後再打一些熱水過來！」

  楚玥眉頭忍不住一擰，一時之間除了這些法子，也想不到更好的法子。

  他這是病，就算是去熬了一些薑湯過來，多半也是無濟於事。

  「是。」

  錦繡也是有些擔憂和驚恐，她從來沒有見到哪一個人可以冷到那個地步。

  整個人仿佛就被扔到了冰塊裡面，不斷的被冰淬體，隨時都有可能會凍死。

  「別睡……」

  楚玥坐在他的床邊，不由的呼喚了一聲。

  「好難受……真的好睏……」

  賀九卿意識已經開始出現了一些恍恍惚惚，說起話來，也已經有些結結巴巴。

  「楚玥，你給我講故事吧，不然恐怕我真的要睡著了。」

  賀九卿覺得已經忍耐到了極點，只好想些法子來轉移注意力。

  楚玥聽到這話不由得愣了愣，然後猶豫了半天，這才有些臉紅的說道：「那我就跟你講一些我小時候的事情，不過……你千萬不能告訴旁人！」

  朦朦朧朧的賀九卿，意識格外的游離，他還是點了點頭。

  「其實我小的時候，有一段時日，格外的厭學，不想去上學，然後還在同窗的慫恿之下，逃過一次課，後來被夫子抓到，把我提到我爹面前，好好教訓了一頓！」

  楚玥自己說著說著都笑了，這件事情發生在很久之前了。

  如果不是他提起小時候之事，楚玥恐怕都快把這件事情忘在腦海之中。

  「哈哈哈哈……沒想到……你竟然小的時候也會這麼調皮？」

  格外虛弱的賀九卿，一副不相信的眼神，只是笑的時候也同樣的乏力。

  楚玥又說了自己一些小時候的事情，她倒沒覺得有什麼尷尬，反而像是在回憶起那段無憂無慮的時光。

  話音一落，楚玥就忍不住的看向賀九卿，直直的開口問道：「那你呢？你小的時候呢？」

  她對他的記憶並不深刻，無論是前世還是今生，一時之間談到這個話題，也不由得來了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