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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嘴慧妃,朕很想你

2024-06-05 23:39:32 作者: 尤知遇

  容青煙順著聲音望過去。

  胡嬋兒正挽著慧妃的胳膊身姿款款的從殿裡走出來,兩人的關係看起來極為親密。

  

  對此,容青煙倒是不意外,小福子在信中提到過,胡嬋兒自臉好了之後,時常去映月宮走動。

  胡嬋兒看見容青煙時,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一雙眸子卻隱有掩不住的恨意,不過消逝的極快。

  慧妃的目光在容青煙身上不停地打量,見她較半年前愈發光彩奪目,不免想到了這半年自己水深火熱的生活,心中竄起一股火氣,忍不住譏誚道:

  「呦,皇后娘娘終於捨得回宮了,堂堂一國皇后,竟帶著剛出生的小皇子在娘家久居半年,哼,皇上對娘娘果真是寬厚的過分!」

  容青煙未搭理她,只指著小福子朝小常子道:「馬上把人抬去太醫院,讓范雲好好醫治」

  小常子忙不迭的應下,用袖子抹了把淚,喊了兩個人急匆匆的把小福子往外抬,見此,慧妃猛地變了臉,厲聲道:

  「來人呀!把他們給本宮攔下,今日沒有本宮的允許,誰也不准把這偷東西的狗奴才帶走!」

  映月宮的宮人都在院子裡跪著,聽到慧妃的話,立刻有幾個人要起來去攔小常子,姜裳猛地大喝一聲。

  「皇后娘娘沒讓你們起來,誰敢起來!」

  宮人們渾身一哆嗦,剛要站起來的幾個人瞬間彎下腰去,匍匐在地不敢再動,小常子趁著這個空,帶著人直接衝出了門。

  完全被忽視的慧妃驚怒的瞪著眾人,很快又抬頭看向容青煙,咬著唇冷笑不止。

  「皇后娘娘,你太過分了吧,縱容底下的奴才偷我的東西,我還沒找娘娘算帳呢,娘娘倒是先管起我宮裡的奴才了!」

  容青煙好整以暇的摸了摸手腕上的翡翠鐲子,似漫不經心道:「姜裳,她剛才說了幾個『我』?」

  姜裳會意,數也沒數,直接道:「奴婢記著,至少十個」

  容青煙微微一笑,「那就十下吧,不用太使勁,慧妃這張臉如同嬌花似的,本宮可捨不得把她打壞了」

  慧妃不明所以,胡嬋兒卻是聽懂了她的話,只是還沒來得及提醒慧妃,姜裳已經大步走過來,直接點了慧妃的穴道,擼起袖子,不輕不重的一巴掌落在了她嬌嫩的臉上。

  慧妃動不了,卻是不可置信的瞪直了眼,尖聲咆哮道:「賤婢!你竟敢打本宮!你......啊!」

  姜裳又甩了兩個巴掌,直打的她嘴角痛的直抽抽,再也說不出話來。

  胡嬋兒站在她身後,面色變了又變,在慧妃的哀嚎中,朝容青煙冷笑道:

  「皇后娘娘還是這麼喜歡賞巴掌,臣妾也就算了,只是,慧妃身份尊貴,皇上都憐惜的緊,皇后娘娘就不怕梁王不滿嗎?」

  容青煙慢悠悠的撫了下鬢前碎發,不疾不徐道:

  「歷朝歷代的規矩,后妃見了皇后要自稱妾,慧妃一口一個『我』,不懂尊卑,不知規矩,本宮小懲大誡,錯了嗎?」

  胡嬋兒被懟的啞口無言,正不知該如何開口時,姜裳已經打完了。

  「慧妃娘娘,奴婢的手已經打疼了,若您還是不懂尊卑,奴婢只能請褚嬤嬤來了,褚嬤嬤掌嘴的功夫是祖傳的,您若不知道厲害,可以問問柔妃娘娘」

  往日的屈辱瞬間湧上心頭,胡嬋兒下意識伸手捂住了臉,氣的面色雪白。

  姜裳似是沒看見,解了慧妃的穴道,甩了甩手,然後轉身朝容青煙走去。

  慧妃整個人靠在婢女金蓮身上,雙手捂著臉,又痛的慌忙鬆開,平日高傲姣好的面孔此刻顯得異常滑稽猙獰。

  她恨恨的瞪著容青煙,因為氣憤,胸口劇烈的顫抖,一時說不得半句話。

  容青煙慢悠悠的理了理衣裳,身後已有宮人機靈的搬來了椅子,姜裳扶著她坐下,然後朝慧妃道:

  「慧妃娘娘說小福子偷了您的鐲子,您可有證據?」

  慧妃氣的直喘氣,「本宮在他身上找到了鐲子!豈容他狡辯!」

  容青煙抬抬眼皮,似笑非笑道:「在他身上找到?莫說小福子不會偷東西,就算他真拿了,也不會蠢到放在身上讓你找到,慧妃,所以你是故意栽贓陷害是嗎?」

  胡嬋兒盈盈笑著,不等慧妃開口,已經意有所指道:

  「皇后娘娘,慧妃怎麼能是栽贓陷害呢,當初臣妾送給娘娘的人參也是無毒的,偏偏娘娘的人在臣妾宮裡搜到了毒藥,這道理不是一樣的嗎?」

  說罷,又幫著金蓮扶住慧妃。

  「怎麼同樣的事,娘娘可以掌嘴臣妾,毀臣妾容貌,慧妃卻連懲治一個奴才都罰不得了?皇后娘娘是看不起慧妃?還是說,宮裡的奴才比主子更金貴?」

  容青煙慢慢眯起了眸子,犀利的目光在胡嬋兒身上不停的打量,沒理她,只突然看向慧妃道:

  「聽說,那鐲子是梁王送給慧妃的稀世珍寶,慧妃,鐲子拿來讓本宮瞧瞧,若真是價值連城的寶貝,小福子動貪心也是可能的,如此,本宮便把他交給你,要殺要剮隨你」

  胡嬋兒下意識覺得不太對勁,慧妃卻很是爽快,直接從手腕上取下手鐲讓人遞給容青煙。

  這確實是父皇送給她的鐲子,她敢確定是價值連城。

  容青煙從姜裳手裡接過鐲子,目光里一閃而過的精光,不急不忙的細細打量起來,她不開口,四周也無人敢說話,氣氛凝滯的有些駭人。

  直到,高成帶人來了。

  高成見小福子已經不在這裡,知道被救走了,心中鬆了口氣,朝容青煙行了禮,恭恭敬敬道:

  「皇后娘娘,皇上去了長寧宮不見娘娘,一打聽才知娘娘來這了,特讓奴才來請娘娘早些回去」

  容青煙拿著鐲子有一下沒一下的敲打在腿上,等高成說完,她未回應,只盯著慧妃道:

  「高公公,慧妃對著本宮自稱『我』,該不該罰?」

  高公公看一眼慧妃的臉,忙恭謹道:「回皇后娘娘的話,妃子在皇后面前不稱妾,自然該罰」

  容青煙滿意的頷首,又看向胡嬋兒道:

  「柔妃倒是個懂規矩的,但一度巧言令色,不敬本宮,高公公,柔妃該不該罰」

  高公公又看一眼胡嬋兒,更恭謹道:「回皇后娘娘的話,按著宮裡的規矩,該罰」

  容青煙扶著姜裳的手站起來,看著臉色蒼白的兩人,慈和道:

  「本宮是不想罰你們的,但你們犯了宮規,如今高公公也在,本宮便不能再縱容,這樣吧,你們每人就抄十遍《女誡》,十遍沒寫完之前,都各自在宮中,不許出來!」

  突然想到什麼,又加了句,「一定要親手抄寫,否則一旦被本宮發現不是你們自己的筆跡,罰抄一百遍!掌嘴一百!」

  見兩人一臉驚懼的抖著身子,她這才滿意的轉頭朝高成笑道:

  「本宮的話,她們心中怕是不服氣的,高公公派幾個人看著吧,記住了,十遍《女誡》抄完再把人放出來,抄完第一遍先送到長寧宮,本宮要檢查」

  高成忙拱手應下,「是,奴才知道該怎麼做,請皇后娘娘放心」

  容青煙臨走時,朝慧妃晃了晃手中的鐲子,溫和道:

  「如此貴重的東西,丟了實在可惜,既然放在慧妃身邊不安全,本宮就好心幫你保管幾日,等你抄完《女誡》之後,本宮再還給你」

  梁王送的鐲子,慧妃的字跡,嘖,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

  直到她帶著人離開,慧妃才後知後覺的回過神來,頓氣的幾乎嘔血,一把推開金蓮,狠狠甩了胡嬋兒一巴掌。

  「這就是你說的讓皇后回宮好?你個蠢貨!」

  是胡嬋兒總說,太后之所以看她不順眼,總尋她的錯處,都是因為她風頭太盛,是因為皇后不在宮中。

  若皇后回來拿回主理六宮的權利,太后就不會再干涉後宮的事,說太后與皇后有仇,皇后會是她的擋箭牌。

  她信了,誰料皇后一直不回來,於是胡嬋兒給她想了一個辦法,讓她故意刁難長寧宮的掌事公公,胡嬋兒說,皇后很護短,只要動了她的人,她一定會回來。

  結果呢,回來是回來了,可剛才發生了什麼?皇后這番操作直接把她看懵了!

  本該她刁難皇后的,怎麼自己平白挨了十個巴掌?人也被皇后輕而易舉的帶走了!自己還莫名其妙被罰十遍《女誡》!關鍵還被禁了足!

  還有她的鐲子!皇后說拿走就拿走了!

  「你說本宮可以當著皇后的面把她的奴才打死,這樣皇后就會恨上太后,現在呢!本宮的臉都丟盡了!蠢貨!滾!本宮再也不想看見你!」

  慧妃氣急敗壞的走了,胡嬋兒捂著被打痛的臉,陰惻惻的看著她離開的背影,心中也是堵得夠嗆。

  原是想利用慧妃,好好報當日被皇后掌嘴五十的仇,她以為慧妃足夠囂張,以為皇后顧念著慧妃的身份不敢動慧妃。

  沒想到慧妃如此沒用,被打了竟然沒撒潑,真是白白浪費了她將近半年的討好巴結!

  長寧宮。

  容青煙剛走到門口,就聽到兒子響亮的哭聲,心中一緊,忙提著裙擺朝殿裡跑去。

  寢殿內,褚嬤嬤正抱著洵安來來回回走著,嘴裡還哄逗著,洵安卻越哭越厲害。

  蕭明煜一臉急躁難看的坐在榻上,容青煙來不及行禮,徑直朝褚嬤嬤走去。

  「給我吧」

  褚嬤嬤見她回來,猛地鬆了口氣,忙小心翼翼的把孩子遞過去,壓低聲音道:

  「小皇子睡得好好的,皇上非要把他弄醒」

  她聲音裡帶著微小的抱怨,說完之後就退下了,蕭明煜從榻上站起來,目光灼灼的看著容青煙,兩個大步朝她走過來。

  「煙兒,這孩子平日裡就這樣鬧騰嗎,朕才抱了他一下,他......」

  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洵安在容青煙懷裡後,粉嘟嘟的小嘴巴在她臉上和嘴巴上蹭了蹭,似乎是找到了歸屬感,很快就不哭了,嚶嚶兩聲後就趴在她懷裡睡著了。

  見蕭明煜臉上帶著些許尷尬,容青煙道:「皇上莫怪,安兒這個點鬧睡,睡醒之後就好了」

  蕭明煜鬆了口氣,笑道:「朕還以為他不喜歡朕呢,朕也是瞧著歡喜,想逗逗他」

  他瞧著洵安紅潤的小臉,喜道:「瞧瞧,他跟朕長得真像,小鼻子小眼像極了朕」

  容青煙笑笑未言,其實若仔細看,洵安的眼睛和嘴巴像她,其餘像王爺,不過蕭明煜和王爺本就有五分相似,孩子還小,他覺得像他也不奇怪。

  蕭明煜屏退了宮人,原想讓姜裳把洵安也抱走,但洵安一離開容青煙的懷抱就哭,無奈,蕭明煜只能讓他留下。

  「煙兒,朕很想你」

  蕭明煜把她連同孩子一起抱在懷裡,拿著她的手在自己太陽穴上揉了揉。

  「你不在的這些時日,朕真的很疲憊,朕總想著出宮去找你,可朕不能放鬆警惕,好不容易有剷除左相勢力的機會,煙兒這半年過得心驚膽戰,朕也是如履薄冰啊」

  他慢慢傾訴著這半年來過得如何辛苦,有大權在握的快感,也有損失親信的悲憤,更有在慧妃和太后那得到的窩囊氣。

  容青煙只安安靜靜的聽著,不插話,也不發表任何意見,只在他說完之後,把剛才在映月宮發生的事跟他說了。

  蕭明煜聽完,臉色變了變,鬆開了攬住她肩膀的手,捏著眉心似煩躁道:

  「煙兒,太后和慧妃的事已經夠朕煩的了,你怎麼也跟太后一樣了,朕讓你回來,就是想讓你壓一壓太后,慧妃背後是梁國,朕現在不能得罪梁王,你怎麼還為了一個奴才打了她呢?」

  容青煙把兒子往懷裡抱了抱,似不經意道:「皇上,臣妾聽大哥說,高衡曾讓人送來摺子,說梁國在西南邊境有動靜」

  蕭明煜一愣,蹙眉道:「是有這回事,怎麼,煙兒也覺得梁國會對蕭國不利?」

  這件事,他告訴過右相和容青陽,兩人都說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可他不相信。

  慧妃是梁王最疼愛的公主,如今就是他手裡的人質,有慧妃在這裡,梁王怎麼可能動蕭國的主意。

  容青煙好言勸道:「皇上,高衡是將,將士對戰爭的敏感非同常人,高衡定是嗅出了動靜,所以才敢將此事告訴皇上,臣妾覺得,皇上應該重視」

  蕭明煜把頭枕在她肩膀上,似無盡的疲憊道:

  「煙兒,朕跟你說句實話,朕現在最怕的就是打仗,打仗要花銀子,青陽告訴朕,朕的國庫已經虛空了,經不起折騰了」

  容青煙道:「若真打起來呢?皇上總要未雨綢繆」

  蕭明煜好看的眉毛全皺在了一起,沒有考慮,直接脫口而出。

  「如今是朕奪權最重要的時候,朕不能允許出現任何差錯,所以,若梁國真的有異心,朕寧願割幾座城池給他來平息戰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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