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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死了,驚了胎氣

2024-06-05 23:38:45 作者: 尤知遇

  時隔數月再見蕭明澤,容青煙只覺恍若隔世,相思千萬緒。

  他一身藍衣,較之前清瘦不少,凝聚著寒氣的雙眸在見到她時,立時柔軟下來,目光在她高聳的腹部慢慢掃過,帶著不易察覺的柔情和心疼,最後,深深的凝望著她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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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容青煙站著沒動,一路上,刺骨的冷風吹得臉疼,入了殿,沾染了暖氣,才慢慢放平了呼吸,拼命壓制著想撲進他懷裡的衝動,轉頭看向簫明煜。

  「皇上讓臣妾來,什麼意思?」

  簫明煜一把攬住她的肩膀,沒看她,目光一直落在蕭明澤身上。

  「晉王說,想死在你手裡,皇后,你覺得他這個要求,朕應該答應嗎?」

  容青煙臉上沒有絲毫波瀾,只唇角含著淺淺笑意,恭順道:

  「皇上若是讓臣妾看著他死,臣妾便看著他死,皇上若是讓臣妾親手殺了他,臣妾也可以親手殺了他」

  簫明煜低頭,死死盯著她的眼睛,語間帶著高深莫測的質疑和冷意。

  「他為了你,選擇犧牲自己,皇后不是說喜歡他嗎,當真這樣薄情?」

  容青煙幽幽嘆氣,意有所指道:「皇上與臣妾自小便認識,應該了解臣妾的,大是大非跟前,臣妾一向分的特別清楚,況且」

  她微微一頓,低頭握住他的手放在高聳的小腹上,溫言道:

  「如今臣妾心裡只有孩子,還有......皇上,臣妾喜歡晉王,只是如同大哥一樣的喜歡,沒有男女之情」

  簫明煜慢慢的撫著她的肚子,眸中一閃而過的遲疑,卻終是從秦錚手裡接過劍,輕嘆道:

  「朕不信,皇后,讓朕看看你到底能不能殺了他,若是皇后殺了他,朕保證,皇后只要生下皇子就是太子,若是皇后下不了手」

  他稍稍一頓,把劍一點一點塞進她手裡,意有所指道:「朕就要懷疑,皇后腹中的孩子……是不是朕的了」

  這是......讓她在晉王和孩子之間做選擇嗎?

  容青煙低頭看著手中的劍,冰涼的指尖不停的顫抖,幾乎握不住,還未回神,縈息便已經得了蕭明煜的旨意,扶著她慢慢的往前走。

  容青煙雙手托著肚子一步一步輕輕慢慢的走向蕭明澤,僅僅幾步路的距離,她仿佛走了許久......許久。

  來時的路上,蒙靈一直在她耳邊安撫。

  「娘娘莫怕,奴婢的師父藥谷老人已來京中,一會,王爺會握著娘娘的手刺進他的胸膛,王爺有分寸,不會有事的,娘娘萬要鎮定」

  她反反覆覆的在心中念叨著這句話,即便知道他不會有事,還是不敢想像一會利劍刺入他胸膛的畫面。

  終於,容青煙停在蕭明澤跟前,兩人目光相觸,千言萬語,一切盡在不言中。

  簫明煜朝秦錚遞去一個眼神,秦錚會意,幾個大步走向容青煙,在她身後做出保護的姿態。

  蕭明澤的目光從看到容青煙的第一眼便落在她身上,他已經跟簫明煜挑明了他對阿煙的心思,遂,此刻倒是可以放縱且貪婪的看著她。

  他眸中含著無限的情意,柔聲道:「皇后娘娘,還記得之前在軍營的時候,你受傷時,臣都是怎麼餵藥的嗎?」

  餵藥……

  容青煙聽明白了他的意思,眼底隱有一絲淚光,卻極快的消逝,冷聲道:「本宮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她說話的時候,藏在袖中的手動了動,然後似胃裡不舒服引發噁心,忙用手捂住了唇,乾咳幾聲後,又慢慢的放下手。

  蕭明澤朝她走近兩步,一句未言,直接按住她的後腦勺吻上去,帶著深深思念和疼惜的吻緊緊纏著她的呼吸。

  容青煙幾乎要軟在他懷裡,在身後簫明煜發出暴躁的怒吼時,蕭明澤把容青煙用舌頭餵過來的藥丸咬碎咽下。

  離開她的唇瓣後,在她耳邊低語一聲,然後......

  握著她的手,舉起她手中劍,振臂一揮,劍斷了半截,不待容青煙反應過來,他已經握著她手中的半截劍狠狠刺向自己的胸膛!

  刀劍刺入血肉,蕭明澤極快的鬆了手,所有動作只發生在一瞬間,眾人回過神來時,看到的是皇后殺了晉王!

  蕭明澤的唇角漸漸有刺目的鮮血流出,他最後吻一吻她的唇,掌心憐惜的摩梭著她冰涼的臉,聲音低緩,纏綿柔軟。

  「阿煙,等我」

  容青煙緊緊握著手中的劍,眼睜睜看著他在自己面前倒下去,她手腳發麻,明明冷極了,額頭卻冒出大量的汗,渾身止不住的發抖。

  她大口大口喘著氣,不停地安慰自己,沒事的!沒事的!做戲而已,有蒙靈在,更有藥谷老人在,他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然,即便如此安慰自己,即便明知是在做戲,可看到他奄奄一息的倒在血泊中,心臟還是猛烈的抽痛著,緊繃著身子幾乎不能呼吸。

  縈息第一時間扶住了她搖搖顫顫的身子,秦錚回過神後,立刻上前探上蕭明澤的鼻息,少許,抬頭看向簫明煜,顫聲道:

  「皇上,王爺他......」

  他話沒說完,便沉沉的嘆氣,如此態度,已經足夠明顯,容青煙的雙腿發軟,驚慌失措的扔了劍,整個人完全靠在了縈息懷裡。

  簫明煜大步走過來,臉上還帶著未消逝的質疑,親自俯身探上蕭明澤的鼻息,發現真的沒氣後,臉上有大喜之色,卻很快又變了臉。

  攸的轉頭看向容青煙,他死死抿著唇,臉色有些難看。

  「帳本呢?還有先皇留給他的東西,你還沒問出來,就把他殺了?」

  許是因為憤怒,他竟一把將容青煙從縈息懷裡拽出來,完全沒顧及她此刻虛弱的狀態。

  容青煙剛安撫好自己,猝不及防的被他一拉,肚子不輕不重的撞到他身上,頓痛彎了身子,冷汗直流。

  「他當眾輕薄臣妾,臣妾自然要殺了他,至於皇上說的那些東西」

  她痛的停一停,好一會才道:

  「王爺說,只要皇上把他的屍體完完整整送回并州,與他母妃的衣冠冢葬在一起,到時,自然會有人把東西交給皇上」

  她氣息不穩的說完,腹部突然傳來明顯的下墜感,劇烈的陣痛貫穿她的身體,臉色瞬間慘白無血。

  縈息先發現她的異常,忙跑過來抱住了她笨重的身子,「娘娘,您怎麼了?」

  容青煙腹中絞痛,無比痛苦的弓著身子,借著身體的疼痛,目光移向蕭明澤那張毫無聲息的俊臉,淚水放肆的順著臉頰滑到脖子裡,牙齒發顫。

  「疼......疼」

  她一手托著肚子,一手捂著胸口,斷斷續續擠出一個字,視線開始模糊,肚子疼,心也疼。

  縈息反應過來,徒然大驚失色,失聲道:「皇上,娘娘要生了!」

  簫明煜攸的一驚,腦中更是空白一片,只是下意識彎身從縈息懷裡抱起她,紅著眼大聲道:「太醫!叫太醫!」

  御書房的門被打開,一行人急匆匆的跟著簫明煜跑,蒙靈紅著眼目送容青煙離開,然後趁亂跑至一侍衛身邊,往他手裡塞了兩粒藥丸。

  侍衛是蒙羽假扮的,蒙羽將藥丸藏在掌心,低聲囑咐道:「這裡有我,你快去大小姐身邊,萬萬不能讓她出事!」

  蒙靈頷首,一溜煙跑開了。

  御書房內,秦錚神色複雜的看著倒在血泊中的蕭明澤,沉沉一嘆,似惋惜,似同情,少許,沉重的揮揮手。

  「抬走!」

  他一聲令下,蒙羽忙跟著兩個侍衛走進去,趁人不備時,動作極快的把兩粒藥丸塞進蕭明澤嘴裡。

  今年的冬天,特別的寒冷,今晚的風,格外的強烈。

  因為容青煙臨盆在即,早有接生的嬤嬤住在了長寧宮內,日日做著萬全的準備,經縈息提醒後,簫明煜直接把容青煙送回了長寧宮。

  接生的嬤嬤先一步得到消息,提前燒了熱水,魏太醫也帶著范雲一路狂奔著趕過來,寢殿內,亂作一團。

  簫明煜在偏殿來來回回的走動,不安,焦灼,懊惱,悲憤,害怕,各種情緒交織在一起,腳步便更加沉重。

  容青煙聲嘶力竭的痛呼更讓他心緒難安,抬腳就要往外走,卻被聽到消息匆匆趕來的太后制止。

  「皇帝,產房血腥之地,不吉利,有魏太醫在呢,你去了也幫不上忙,且安心等著吧,皇后有懷雙生子的福氣,自然有順利產下的福澤,不用擔心」

  太后扶著應嬤嬤的手坐下,順便招呼著簫明煜坐下,簫明煜難掩不安和擔心,卻是隨她坐下了。

  太后緩緩轉動著手中的佛珠,轉頭看他一眼。

  「當初皇帝禁足皇后,說是皇后犯了忌諱,需要靜心思過,哀家一直想問問,皇后是犯了什麼忌諱,竟讓皇帝如此大動干戈調了禁軍過去?」

  簫明煜沒說話,只焦灼的搓著手,似沒聽見她的話,太后皺眉,又道:

  「哀家聽說,晉王輕薄皇后,所以皇后殺了晉王?皇帝,可有此事?」

  她嗓音沉沉的,刻意提高了聲音,帶著試探和質疑。

  這次簫明煜倒是聽見了,只是此刻心煩意亂,實在沒心思同她周旋,想想這一切都是因為她的算計,心中更添堵,語氣不耐道:

  「母后的消息倒是及時,不過兒臣的腦子裡此刻只有妻兒平安,這些事,待皇后順利產下皇子後再討論不遲」

  太后一噎,臉色瞬間變得難看,卻是可以理解他此刻的心煩意亂,雖生氣,卻也沒繼續追問,只慢悠悠的朝後靠了靠身子。

  耳邊,容青煙痛楚的呻吟聲愈發悽厲,隨著時間的消逝,太后眉間隱有一絲雀躍,簫明煜的臉色卻更加慘白。

  寢殿內,容青煙死死攥緊了被褥,腹中劇烈的陣痛一波一波襲上來,她萬分痛苦的慘叫著,疼的幾度昏厥。

  縈息和姜裳一左一右按著她,不停在她耳邊說著話。

  她腦子是混沌的,聽得不真切,視線更是模糊的,只隱約能看見魏太醫和范雲忙碌的身影,似乎旁邊還有無數的人。

  她越來越累,越來越困,四肢百骸像是被人用利劍刺入,僅存的一絲理智讓她想起了方才蕭明澤中劍的一幕,刀劍刺入血肉,他一定跟她此刻一樣痛苦,

  他讓她等他,可是她好痛,痛的不想掙開眼睛,痛的想永遠沉睡下去。

  「娘娘,張嘴」

  迷迷糊糊中,她似乎聽到了蒙靈的聲音,無意識的張開嘴,嘴裡被強塞了東西進去。

  似乎是藥丸,入口即化,慢慢的,她恢復了一些力氣,聽到有嬤嬤讓她用力,她憑著本能用著力,直至精疲力盡。

  錦蘭宮。

  對於胡嬋兒的到來,蘭妃非常意外,後宮皆知她與皇后走的近,皇后與左相府出來的人處於敵對立場。

  遂,胡嬋兒突然造訪她這個皇后陣營的人,非常可疑。

  只是來都來了,蘭妃也不好把人趕出去,「這樣冷的天,柔妃怎麼過來了?」

  胡嬋兒見她身上披著斗篷,挑眉道:「這樣冷的天,姐姐是打算出門嗎?去看皇后娘娘?」

  蘭妃也不否認,道:「是,聽說皇后娘娘的情況有些不好,正準備去看看呢」

  她這話有些攆人的意思,胡嬋兒只當沒聽見,扶著蘇荷的手直接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蘭妃有些不悅,心中更覺著急,正準備把話說的明白些,卻聽胡嬋兒道:

  「唉,可憐蘭妃姐姐如此真心對待皇后,卻不知皇后惡毒,毀了姐姐的姻緣」

  蘭妃一愣,立刻警惕道:「你什麼意思?」

  時間緊迫,胡嬋兒也無意與她扯些廢話,直接道:「姐姐入宮前,心悅鎮國公世子容青陽對嗎?如今入了宮,也未曾忘記過容世子對嗎?」

  蘭妃心頭一驚,踉蹌的朝後退一步,春桃忙扶著她坐下,蘭妃躲開胡嬋兒探視的目光,硬聲道:

  「你到底想說什麼?」

  胡嬋兒笑笑未言,朝蘇荷遞去個眼神,蘇荷朝旁邊側了側身,把身後一宮女裝扮的女人拉到前面來,那人一露面,便彎身朝蘭妃施了禮。

  「臣女容青曼見過蘭妃娘娘」

  容青曼?

  蘭妃下意識蹙眉,凝神想了想才詫異道:「你是鎮國公府的四小姐,皇后的妹妹?」

  容青曼頷首道:「是,臣女是皇后的妹妹」

  胡嬋兒讓蘇荷給容青曼搬了個椅子,見蘭妃依舊警惕的看著她,斂眉道:

  「蘭妃姐姐,今天妹妹趕著這大冷的天過來,就是想告訴姐姐一件事,姐姐可知,容世子近來和右相府嫡女謝婉走的極近」

  聞言,蘭妃的神色暗了暗,這事她已經聽說了,胡嬋兒覷著她的神色,惋惜道:

  「姐姐不說話,應該是已經知道了,那姐姐可知,容世子其實一直對姐姐有意」

  蘭妃眼皮一跳,驚愕道:「你……你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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