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不相讓

  外面的陽光刺眼，臨近正午的陽光灑在青黛的屋檐上，粉白的牆壁泛著白色的光，小院的樹蔭縮成小小的一團。

  月笙已經有了三個月的身孕，小腹還未隆起，她一隻手護著腹部，一面望著來人，問：「你們在幹什麼，為什麼要私闖民宅？」

  王婆子見過月笙，知道月笙和趙即墨有了苟且。

  謝品如站在假山上把趙即墨和月笙的私情說出來時，謝玉蟬那時特別想「處置」了月笙，可惜被王氏阻攔。

  最後月笙由徐氏處置。

  當初性格軟弱的徐氏處置月笙的手段，不過是把月笙送給了趙即墨，坐實了月笙和趙即墨不清不楚的關係。

  謝玉蟬眼睛裡容不得沙子，她能容忍一個已經死了的謝品如，絕對不能容忍謝品如身邊的丫鬟待在趙即墨身邊。

  月笙在趙即墨身邊一天，趙即墨看見月笙難免不會想到謝品如，光是想想，謝玉蟬就不能忍受。

  王氏也是一樣的想法，她威逼趙即墨，把月笙送出去，不允許月笙留在他的身邊。

  

  趙即墨答應的很爽快，月笙被他送走了，徐氏和謝玉蟬都鬆了口氣。

  這口氣還沒有鬆開多久，王氏就被人告知，趙即墨沒把月笙送走，而是把月笙養在了外面的宅子裡，更可恨的是月笙有了趙即墨的孩子。

  知道這個消息，王氏更不能忍受了，謝玉蟬還沒有嫁過去，趙即墨就有了孩子，庶出之子生在嫡子前面，這怎麼能行！

  王氏什麼也顧不上，迫不及待地安排身邊的婆子，帶著人去找月笙，把月笙肚子裡的孩子打掉。

  王婆子得了王氏的意思，這趟過來就是要弄掉月笙肚子裡的那塊肉。

  她眼看著月笙把手放在尚且平坦的腹部，看月笙的眼神多了幾分厭惡。

  「你個不要臉的小賤蹄子，在家裡面勾引姑爺不算，還勾引到外面來了，怎麼，想著在外面當個正經太太不成……」

  「瞧你這騷浪賤的模樣，比那窯子裡的窯姐還不如，整日就知道找男人，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

  「誰家年紀輕輕、清清白白的姑娘會勾引男人，我算是見識到了，真是夠不要臉的，下三濫的東西……」

  王婆子的嘴巴很毒，說出來的話一套一套的，愣是罵得人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月笙生平什麼時候聽過這些污言穢語，王婆子說的她臉色泛白，她踉蹌往後面退了兩步，靠在身後的門框上。

  「你不要說了。」

  實在是聽不下去，月笙大聲打斷了王婆子喋喋不休的話。

  王婆子說的每一句話，都戳進了月笙的心窩子。

  有些事不是王婆子說的那樣的，她解釋有用嗎？

  沒有人相信她的解釋都是真的，只會認為她是在為自己強行辯解。

  一著行錯，滿盤皆輸，從她受不了誘惑，被趙即墨勾引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輸了。

  「不要再說了？覺得丟臉了？我還以為你的臉皮有多厚呢？趙公子現在是二小姐未來的姑爺，你個臭不要臉的丫鬟勾引別人的丈夫，還叫我別說了？」

  王婆子進來時，宅子裡的門順手被關上，這是家務事，需要私底下解決，不能被外人看見。

  月笙深吸一口氣，望著王婆子道：「明明公子是大小姐的夫君，大小姐才沒了沒多久，二小姐就迫不及待地和公子有了首尾。」

  這句話直接捅了馬蜂窩。

  謝玉蟬和趙即墨的那些事，早就成了謝家的禁忌，誰都不許說出來，哪怕平時的言行之中稍微露出那麼一點意思，被人聽見了就是一頓嚴懲。

  王氏和謝玉蟬都想用這種掩耳盜鈴的方式，讓趙即墨迎娶謝玉蟬這件事變得合理化。

  月笙說出了所有人都不敢說出來的話，王婆子對王氏忠心耿耿，這哪裡能容忍。她大步往前幾步，很快走到月笙面前，月笙還沒有反應過來之前，「啪啪」兩個巴掌狠狠地打在了月笙的臉上。

  月笙那張白嫩的臉龐瞬間青腫，五個手掌印以最快的速度浮現在月笙的臉上。

  挨了打，月笙不肯低頭，王婆子上門罵了她那麼長時間，月笙也是有脾氣的。

  她和謝玉蟬半斤對八兩，都不是什麼好人，憑什麼謝玉蟬站在義正言辭的那一方，她卻要成為過街老鼠，人人喊打。

  「做妹妹的惦記自己的姐夫，還裝出一副正室的模樣過來抓姦，簡直可笑。」月笙不怕死的又來了一句。

  王婆子再也容忍不得，轉身對跟著她一起過來的幾個婆子道：「你們還傻站著幹什麼，趕緊把這個賤人肚子裡的孩子弄掉，打死了了事。」

  她想好好羞辱月笙後，再把月笙腹中的孩子打掉，至於月笙的這條命，也不用繼續留下來。

  趙即墨把月笙養在外面，誰知道趙即墨對月笙是個什麼態度，要是對月笙動了情意，那可就了不得了。

  得了王婆子的話，站在後面看了半晌戲的幾個婆子，拿著棍子蜂擁而上。

  來找月笙的這一路上，王婆子一直在說，回頭與月笙動起手來時，一定要把月笙連同她肚子裡的孩子一起打死。

  那些婆子得了王婆子的意思，拿著棍子打月笙時，一點都不手軟。

  月笙這邊不過兩個人，哪裡是一群孔武有力的婆子的對手，伺候月笙的兩個人沒見過這種漲勢，嚇得都站在原地不敢動一下，眼睜睜地看著一群婆子拿著棍子打在月笙的身上。

  尤其是腹部，不知不覺間，已經被重重地打了三棍子。

  月笙捂著腹部，痛苦地趴在地上。

  天青色襦裙被鮮紅的血浸透，浸染了她身邊的地面。

  她們都知道月笙懷有身孕，月笙此時樣子顯然是小產了。

  月笙明顯小產，圍著月笙打的那些人還不肯放過月笙，那些手臂粗的棍子還不斷地打在月笙的身上，大有把人打死的意思。

  站在旁邊的婆子和丫鬟呆愣一會兒後，總算是想起了自己身為下人應該幹什麼。

  她們慌張跑過去，拉著那些打人的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