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305章 廢話文學大宗師

  說實話，姜念現在都不敢出門逛街，甚至都不敢去公司。

  當然了，她現在想自由活動，只怕也沒有這麼容易。

  之前她只是在日化圈名聲大噪，這畢竟是小範圍的事情，可這次她真的是徹徹底底的火了，直接火出圈了，尤其是她在《鵬城晚報》登載的那篇被電視台轉述的聲明更是火的一塌糊塗，那一期的《鵬城晚報》直接脫銷，報社非常雞賊地沒有加印，這讓那天的報紙直接成了收藏品，聽說現在已經被炒到了100塊一份，甚至價格還在上漲。

  文清甚至聽說有不少人已經開始製作那天報紙的復刻版當真品售賣，這操作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氣的姜念臉都歪了。

  不過事實證明，她臉歪的有點早了。

  

  聽月顏告訴姜念，現在揚帆中學的小朋友們已經不說「我從不愛錢」，現在大家說的是「我不會投資」「我出身普通家庭」，這如果是別人說確實找不到笑點在哪，可大家讓大家會心一笑，效果堪比「宮廷玉液酒」和「隊長別開槍」。

  現在效果實在是太猛烈，已經到了街上有人沖姜念友好地一笑姜念都神經質的感覺這個人在嘲笑自己。

  哦，說起這個，姜念更覺得頭有好幾個大。

  她當時發現這文章寫成這樣還被轉載到港城的時候第一時間怒氣沖沖地殺到學校找月顏算帳，可剛邁進月顏的辦公室大門，迎接她的就是一堆香檳齊射，然後一群小朋友盛裝出迎，在詭異的氣氛中高唱起了《明天會更好》。

  輕輕敲醒沉睡的心靈，慢慢睜開你的眼睛。

  等姜念從香檳噴射的泡沫中恢復視覺的時候，她發現鍾立憲帶著一幫學者、薛春風帶著一群記者、梁先生帶著一群名流、鄧翻譯帶著一群明星從四面八方圍上來，在《明天會更好》的歌聲中直接將姜念團團包圍，大家你一言我一語，有的請教姜念對經濟的判斷，有的詢問姜家對未來的計劃，有的邀請姜念訪問講話，更離譜的是還有想認姜念當乾媽的，這場面非常熱鬧，周圍充滿了歡樂的空氣，只有姜念受傷的世界再次完成了。

  姜念一問才知道，原來這次又有人從遠方殺來給自己澆油——聽說前幾天索老頭跟股神一起吃了個飯，吃飯的時候兩人就開始復盤這次失敗的緣由。

  失敗的直接原因肯定還是資金量不足，他們去年用手段玩了一次，這次再來，上面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上面保衛金融市場穩定的決心也遠遠超過了這些大空頭的預料，去年賺多了的大空頭們也不願戀戰，所以這次被揍得落花流水。

  這都不是問題，但問題是姜念到底是怎麼回事？

  之前國際空頭從來沒有注意過姜念這個女人，這次他們仔細分析了一下揚帆日化的財務走向，都驚訝地發現姜念從年初開始就大刀闊斧毫無顧忌地花錢，花完的之後就在股市里作妖。

  一次買入一百多支股票，還有一堆仙股，正常情況下想要獲利是不可能的，唯一的機會就是趁著股市出現大幅下跌的時候快速買入，然後短時間之內再把股市拉起來。

  那麼，姜念至少要做到兩點。

  第一，她對這些從去年就開始興風作浪的大空頭有十足的了解，知道他們什麼時候行動、什麼時候入局、有多少資金量、準備用什麼方法操盤。

  第二，她有十足的必勝把握，相信一出手就是勝負手，這些大空頭雖然攻勢猛烈，可姜念自信能把他們當成提款機戲耍。

  敗在官方手上索老頭服，可被一個年輕的女企業家如此輕描淡寫地提款，索老頭怎麼也不能咽下這口惡氣。

  手眼通天現在已經不足以形容他們的位置，他們很快又調查得知，姜念儘管呼風喚雨，創造了一個又一個奇蹟，卻很少接受採訪，只講過幾次收費課，這次突然在報社上發表長篇大論必有深意。

  進一步調查，兩位巨頭也發現姜念這個人在公司內部也非常神秘，她跟北方公司前總經理張吉慶的電子郵件來往甚至都是用暗語，平時跟她手下的副總說話的時候也說一半留一半，就算是她身邊的至親也沒法準確理解她到底想表達什麼。

  這種行事風格在外人看來是個妥妥的精神病，需要送去電一電的那種，可兩位巨頭恰好也認識一個類似的人。

  那個人就是米國聯邦儲備會的掌門人，傳奇經濟學家、有全球經濟引擎之稱的綠色平底鍋先生。

  這位大掌門永遠穿著黑色的西裝，平時只提一隻簡陋寒酸的公文包，每次搞出來的方案幾乎都會被市場投資者噴的狗血淋頭懷疑他老年痴呆發作，但每一次他都大獲全勝，從八十年代末開始屢戰屢勝。

  更重要的是，這位大掌門就是廢話文學的集大成者，華爾街有專門研究他遣詞造句的提高班，無數人都在仔細研究這位大掌門到底想表達什麼。

  更搞笑的是這位大掌門因為廢話文化登峰造極，在黃昏戀上談的對方一愣一愣，足足用了十二年的時間才讓對方回過神來原來大掌門是在給自己表達愛意，直到兩年前才玉成好事。

  這兩位大亨當然不會認為姜念這種商業奇才是個需要進精神病院的瘋子。

  他們越是復盤，越是感覺後背發冷，深深感覺姜念宛如年輕版的大掌門，天知道她手上還有多少恐怖的陰謀算計，就算是這些傳奇的國際大空頭和股神也不敢說自己能戰勝這位恐怖的大掌門。

  如果姜念有大掌門的功力，不，哪怕只有三成功力，那也是極其恐怖的經濟學天才。

  這種怪物，以後不知道有怎樣的成就，怪不得莫克說他是他見過的企業家中排名前五的厲害人物。

  「以後，我們也會像研究大掌門一樣研究姜念。」索老頭有點沮喪地道，「感覺這次她對付我們就像過凌晨的馬路一樣輕鬆，這種感覺讓我好難受，以後我再做空的時候一定儘量離她遠一點。」

  這兩位如果只是私下說說也就算了，可眾所周知股神有個拍賣自己午餐的愛好，他在午餐中很平靜地說起了自己跟索老頭的這次復盤，拍到午餐的人驚得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股神居然給了姜念這樣的憑藉。

  他選擇將這個消息賣給媒體，掌握媒體的莫克如獲至寶——看看，我怎麼說來著？我當時說姜念是我認識的所有企業家中前五你們還質疑我的判斷。

  現在怎麼樣？大家都這麼認為，姜念要麼有堪比中情局那樣恐怖的情報能力，能提前預判到敵人的下手，要麼就是能從細枝末節中觀察分析並且找到必勝的手段。

  不管如何，這都能證明莫克對姜念的評價，他也立刻發動自己麾下的媒體對姜念展開宣傳。

  一時間，姜念的名聲真正響徹全球。

  在金融海嘯的大潮中隨意衝浪，在滔天巨浪中來去自如攫取巨款，把一眾頂級國際大空頭當成提款機。

  這是什麼怪物？

  這樣的怪物居然是一個女人，一個神秘的，不願意展露自己的女人？

  之前提到姜念的時候，很多人第一反應這不過就是個賣賣化妝品的，搞的這些不過就是給自己的產品造勢，關注她就是給她送錢。

  可現在，就算姜念不喜歡，就算她從來沒有想過，她還是得到了一個新的稱呼。

  股神！

  坊間的散戶都開始津津樂道於她睥睨天下，完全沒有把那些大空頭放在眼裡，直接買一百支股票明牌的壯舉，而經濟領域的從業者也開始紛紛研判學習姜念的判斷思路。

  之前阻擊大空頭的戰鬥，各國都沒有成功的先例，為什麼姜念就能如此篤定，完全沒有把這些大空頭當做對手？

  這個問題已經超過了日化領域，一時間國內幾乎所有的經濟學領域權威幾乎都買票奔赴鵬城，這其中還有不少智庫成員，嚇得姜念趕緊稱病，跑到樓上把臥室門一關，縮在被子裡瑟瑟發抖。

  蛙趣，你們這是做什麼啊！

  你們相信我啊！

  我什麼都不會啊！

  為什麼你們都不相信我啊！

  這麼多智庫成員聽我講課，萬一再腦補點什麼東西，影響了頂層設計，那特麼把我殺了也不能贖罪啊。

  你們真不怕我把你們的思路帶到動物園去嗎？我本科學歷都是混來的，我求求你們饒了我吧！

  姜念越是稱病不出，大家的情緒就越是高漲。

  懂了，請大人物出山肯定得表現一點誠意。

  當年劉備請諸葛亮得去三次，這才請諸葛亮出山成就一段佳話。

  小姜總畢竟年輕氣盛，行，咱們就得給足小姜總面子！

  看著姜念家門口密密麻麻的人群，吳海悠閒地點上一顆煙，臉上露出一絲猙獰的笑容。

  「念念，你也有今天啊。」

  落後他半步的高升長嘆道：

  「都說小姜總心機如海，現在居然還用這種稱病不出的把戲，年輕人終究是太氣盛了。」

  吳海哈哈笑道：

  「這樣才好，念念之前表現冷酷地無懈可擊，我都懷疑她還有沒有人性，這樣才好，自矜之人肯定有弱點，我……」

  吳海說著，卻突然皺緊了眉頭。

  高升疑惑地望過去，只見姜家家門口，一個身穿花布長裙的高挑個年輕女人正費勁地分開人群，笨手笨腳地擠進姜念家大門，連掉了一隻鞋都沒有察覺到。

  「賈星影！」高升遍體生寒，永遠忘不了這個恐怖的背影。

  如果說姜念之前的表現毫無破綻不像一個正常的人類應該有的表現，那賈星影正好反過來。

  這個女人怎麼看都不像是一個聰明人，可大家都知道，此人性格堅韌且下手兇殘，只要出手就一定要讓敵人付出慘痛的代價。

  「她怎麼回來了？」高升驚愕地道。

  吳海緩緩皺起眉頭，冷笑道：

  「念念一直防著我啊，感覺到我要下手，她可能應付不過來，直接把賈星影給調回來了。

  好，我陪賈總好好玩玩，如果連賈總都對付不了，何談對付小姜總！」

  他把菸頭狠狠扔在地上踩滅，剛想離開，旁邊戴著紅袖章的大爺平靜地伸出手來：

  「亂扔菸頭，罰款30！」

  吳海一臉迷惑，看了看不遠處的電線桿，只見上面寫著「亂扔垃圾罰款15元」。

  「不是，不是罰十塊嗎？」

  「扔菸頭！沒素質，加倍罰款。」

  「哦。」吳海悻悻地彎腰撿起菸頭，仍進一邊的垃圾桶，又麻利地掏出錢包，給大爺掏出一張五十，「別找了，大爺我知道錯了，您拿著吧。」

  大爺上下打量吳海一番，讚許地點點頭：

  「不錯，是個好孩子。」

  他開了罰單，卻依舊找給吳海三十五。

  吳海更加迷惑：

  「不是罰三十？」

  大爺呵呵笑道：「小伙子態度不錯，不給你算菸頭，就算你是垃圾了！」

  吳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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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劇場時間：

  吳海：大爺別看我這樣，以前我練武術的，你罵我就不怕我揍你？

  大爺：哎呦，小伙你這麼說我可躺地上了！

  吳海：行，大爺您涼快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