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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點點遠離了他

2024-06-06 20:53:55 作者: 沐茶茶

  程一停車的地方,正前方二十米遠的距離,韓陸跑向一個穿著白色羽絨服的長髮姑娘,他把手放那個姑娘的肩膀上。

  那個姑娘仰頭跟韓陸說話,韓陸聽著。

  稍後,韓陸揉了那個姑娘的頭。

  程一冷冷的看著,眼睛一眨不眨,她半天都沒動,直直的盯著韓陸和他身邊的人。

  韓陸跟那個姑娘走過來。

  又近了,程一才看的清楚。

  那個姑娘長得精緻如水,眉眼清淡,笑起來溫柔,像天上的月光,清清淡淡的,很乾淨,很美好。

  韓陸目光都放她身上。

  就這麼一段平路,韓陸緊張,小心,生怕那個人摔倒會磕著碰到似的。

  現在的韓陸,他眼裡是別人。

  

  程一心裏面平靜,她不相信,韓陸不是那樣的人,他怎麼會三心二意,她怎麼會看錯他。

  可程一眼睛紅了。

  韓陸沒看程一一眼,手牽著孟葉清的手腕,護送她往值班室走。剛才孟葉清鞋底打滑差點摔在馬路上,韓陸心都跳到嗓子口。

  孟葉清不比常人,她不能有半分閃失。

  程一下車,朝韓陸走過去。

  孟葉清注意到了程一,她停下來,悄悄的拉了拉韓陸的衣角,她輕聲細語說:「韓陸,那個女的是不是找你的?你們認識?剛剛你是不是從她的車上下來的啊。」

  韓陸抬頭,看到程一。

  她眉眼冷淡,眼底卻凌厲,她朝他走近。

  韓陸不動聲色的抬腳,擋在孟葉清面前。

  程一眼底的冷更甚,剛才孟葉清的話她都聽見了,不用猜的,韓陸跟他面前的這個女的認識甚至關係親近。

  程一從來不知道,韓陸身邊還有別人。

  她只知道溫淺予。

  程一身影逼近,她想把韓陸身後的孟葉清扯出來,卻被韓陸手臂阻止。

  程一冷冷笑了:「怕我打她?這麼護著。」

  韓陸說:「她你不能動。」

  程一惱勁兒上來,她偏要去揪孟葉清出來,韓陸用力扣住程一手,面無表情,聲線不冷不淡警告:「程一,我再說一遍,別動她!」

  程一眼淚一瞬流下來。

  她沒哭,也沒有發出聲音,眼淚無聲的從眼睛裡滑落,她心底有什麼東西墜落。

  程一緊咬著下唇,沉冷聲:「她誰?」

  韓陸沒吭。

  程一吼出聲:「韓陸,我他媽問你她誰?」

  稍後,韓陸淡漠聲:「你看不出來?」

  韓陸身後的孟葉清不知道眼前是什麼情況,她被冷厲哭了的程一嚇著了。看了韓陸一眼,孟葉清臉色有些蒼白,她蹙了下細眉,一瞬間只覺得肚子痛。

  她緊張又擔心。

  孟葉清喊韓陸:「韓陸,我肚子不舒服,是不是孩子有事?」

  韓陸一愣,放開程一手,他立馬轉身,目光擔心的看著孟葉清,「要不要去醫院……」

  正說著,他的手被孟葉清牽住,拉起來。

  然後,孟葉清把韓陸的手放在她腹部。

  韓陸愣住,愣住的還有程一。

  孟葉清按住韓陸的手,她低著頭,柔順的頭髮垂在臉前,她聲音輕輕低低的,有些害怕,也有點輕顫。

  「寶寶,不怕啊,乖,爸爸在這兒,這是爸爸的手,爸爸會保護你。」

  韓陸想把手抽出來,卻沒抽。

  他沒動。

  程一徹徹底底愣住,她張著嘴,啞了聲。

  程一渾身發涼,她一步步後退,身體很僵硬。

  忽然,她抬頭,狠狠瞪著韓陸。

  韓陸清晰看到,程一眼睛紅透。

  然後,程一扭過頭轉身跑走了。

  雪花紛紛揚揚飄下,程一長發風中飛揚,一點點遠去,遠離韓陸身邊。

  韓陸腳跨出去一步,他驀得收住,他沒動,沒去追程一,就看著程一傷心的跑遠,他握緊了手,唇角緊繃。

  沒人看得見,韓陸眼睛深處有痛。

  孟葉清擔心孩子有事,等那陣心悸的感覺過去她抬頭,才發現程一不見了。

  她懵懵的問韓陸:「她呢?」

  韓陸不說話。

  沒多久,孟葉清就看到程一,她從車裡出來。

  程一手上提著六個服裝袋,她走過來,什麼話都不說,把衣服袋全部扔在韓陸面前,扔他腳下,最後一個砸到韓陸身上。

  程一不看韓陸一眼,轉身離開。

  她真的走了。

  頭沒回。

  一句質問,一句指責也沒有。

  程一的車走了好久,韓陸還原地不動站著,他臉上沒有任何情緒,沉默著,身影有點孤單冷肅。而他深而靜的眼睛裡,有點兒紅。

  孟葉清人單純,可也不是什麼都不懂。

  她輕輕問:「韓陸,你是不是,喜歡她?」

  韓陸沒回答,他手指微顫了下。

  他轉身,目光靜靜的看著一張臉素淡乾淨的孟葉清,輕聲:「走吧。送你回去。」

  孟葉清搖搖頭,「不用了,我就過來看看你,沒想耽誤你,我自己回去就行了,我會很小心的,你進去吧。」

  韓陸堅持:「我送你。」

  孟葉清沒再固執,輕輕點了點頭。

  程一回去,一到家就衝進浴室,浴缸里滿滿的水直到溢出來,程一脫光衣服,把自己悶在水裡。

  她沉下去。

  手臂和腿腳的傷口很快泡開,水染成紅色。

  回來路上,程一開車注意力不集中,避開一輛小轎車時一頭撞到了路邊台階上,不嚴重,但她撞傷到了額頭,手臂和小腿。

  她沒管,沒去醫院。

  她除了心口疼,身體上疼她完全感覺不到。

  那晚,程一睡覺時又做了夢,她夢到森林裡有一隻迷路的兔子,白白靜靜,柔柔羸弱,她剛想過去為那隻兔子指路,就被突來的一頭狼咬斷了脖子。

  她到斷氣的那一刻,那隻狼都沒回頭看一眼。

  程一抽了一夜的煙。

  她眼睛沒有再紅過。

  她該的,也怪她動心,先他動情。

  接下來,程一沒有再聯繫韓陸,她不是死皮賴臉的人,死纏難打她做不到。年三十,程一沒有回家,程時也沒回,跟沈襄在他們的小家過年。

  收到祝福簡訊,程一關了手機,她抱膝蓋坐沙發上,沒有年夜飯,只有一瓶紅酒,一個打火機,兩包煙。

  程家因為梁芊兒流產的事,鬧的不可開交。

  沒人想回去團聚,眼不見心不煩。

  程一到凌晨,再到初一,她都沒有收到過韓陸的簡訊,也沒有一通祝福電話。

  韓陸冷淡遠離程一的同時,程一也在不知不覺的,一點點遠離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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