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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表情,「我留下。」

2024-06-06 20:53:39 作者: 沐茶茶

  程一愣住,她腦子裡都是韓陸那句話。

  跟韓陸回家,跟他回他的老家嗎?

  韓陸的老家在一個縣城,蕪江,地方不大,聽韓陸說依山傍水,環境好,空氣新鮮,而且,水土好,那兒出來的姑娘水靈漂亮。

  溫淺予也是那個地方的。

  程一不憧憬小縣城,她就饞有紅薯丸子吃,圓圓的金黃金黃的,甜絲絲。

  以前,她不吃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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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天下午,韓陸特意做的,用了兩個多小時。

  程一不要吃,韓陸硬餵她吃了一個進肚子裡。

  吃過一個,就愛上了,不再提油膩熱量的事。

  程一嘴角無聲勾著,淡淡說:「不去。」

  她就隨口一說的,心裡沒排斥嫌棄的意思,她也不知道當時韓陸怎麼想的,他有一會兒沒說話,電話里沉默著。

  程一正要開口,聽到韓陸那頭的警報聲。

  稍後,就聽到韓陸說:「程一,先不說了。」

  「韓陸。」程一急忙叫住他,「你注意安全,要平平安安的,不許再受傷!」

  韓陸心裡一暖,「知道了。」

  結束通話,程一關了手機屏幕,她呼了口氣。

  車上放著的紅薯掉下來,滾到程一腿上。

  程一吃不了那麼大個的紅薯,涼了就不好吃,她看到一位清潔工拎著掃帚孤零零掃地,手上凍的通紅,也沒有戴手套。

  程一又想起韓陸,她想著韓陸救每一個人,一個小動物,以及他英勇義無反顧的衝進每一場火里的身影。

  他人是熱的,就像火,像太陽。

  他的心也是,很暖。

  程一把剩下的紅薯裝回去,又往袋子裡塞了幾張紙巾,她下車把還熱著的紅薯送給那位清潔工老人吃,對方說了好幾聲謝謝姑娘。

  程一心頭感到了點暖。

  久違的暖意,讓她有種想流淚的衝動。

  程一說不出為什麼,討厭自己的心,麻木冷漠又壞又沒良心,可剛剛,她被那個清潔工的感激的笑震撼到了。

  一件很不起眼的小事而已,她被觸動。

  程一想,溫暖從來與金錢身份名利權勢無關。

  在於人心。

  程一終於理解,為什麼她和周亦行,只有刺激沒有激動,只有感官的愉悅,心靈深處沒有一點靈魂起舞至死不渝的感覺。

  而和韓陸在一起,她的心會跳動的狂熱。

  每當韓陸用力,程一總有種想流淚的衝動。

  程一打電話給程凌楊,程凌楊沒接,她又打給程凌楊秘書,秘書說程總不在公司,他今天一下午都沒來。

  程一心裡明白,她掛了電話去梁芊兒家。

  程凌楊應該在那女人那兒。

  五十多歲的人,外面女人要給他生孩子,她爹這是又要有後了,福分不淺啊。

  程一冷笑一聲,內心失望到低處。

  程一開車到半路,接到家裡阿姨的電話,「程程,不好了,你媽去找梁芊兒算帳了!剛剛不知誰來了一個電話,她知道你爸晚上就在梁芊兒那兒住,你媽氣的砸東西,然後就開車出去了。我擔心她情緒失控,會做不理智事,你趕緊給你媽打電話勸一勸啊。」

  程一眉頭止不住的跳,「我知道了。」

  她又問:「她去多久了?」

  阿姨說:「剛走五六分鐘。」

  程一這邊掛了,立馬加快速度,同時手機開外音,先給夏至打,夏至不接,她又打程凌楊的號碼,也沒接。

  梁芊兒的電話,程一不知道。

  夏至什麼脾氣,程一很清楚。她膽小怕事,可一旦真動了脾氣被人逼到絕處,她什麼都敢做都敢幹,甚至命都說不要就不要。

  程一擔心夏至會發瘋。

  夏至得過抑鬱症,時間長達五年,時好時壞。

  梁芊兒是刺激源,那麼梁芊兒肚子裡懷的程凌楊的孩子,就很可能是壓死夏至在這場掙扎無望如死水的婚姻中的最後一顆稻草。

  程一趕到梁芊兒家,她還是晚了一步。

  夏至的車就停在門口,大門開著。

  程一跑進去,不知道為什麼,她從一下車就心口發涼,手臂發冷,等進屋,她一眼就看見這幅景象,她狠狠怔在原地。

  二樓的樓梯上,夏至站在高處。

  她眼神一動不動,額頭前頭髮凌亂,表情說不出的詭異,又驚俱害怕又得意冷笑。

  一樓地板上,躺著的是梁芊兒。

  她側趴在地上,一隻手捂住腹部,大腿根處有血,而且還源源不斷的滲出來,地板上一片血色,驚心刺目。

  程一反應過來,立馬打救護電話。

  她話說到一半,手機突然被夏至奪走,夏至手指緊撰著手機,眼神茫然陰冷說:「不許打電話,不許救她!十多年前,她還沒成年就勾引我丈夫,十年後,她還陰魂不散纏著凌楊,想生孩子把我擠下去,她做夢!」

  程一過去搶手機,夏至不給。

  程一惱怒,火了:「媽,是你推的她?是不是,你有沒有推她!」

  夏至被程一吼的一愣,她似乎靈魂出竅的突然反應過來,看了一眼糖地上已經暈過去的梁芊兒,她渾身一抖,牙齒都顫。

  「我沒推她,不是我,不是,她自己跌下去樓梯的,我根本就沒碰到她。」

  夏至忽然慌了,抓程一手:「程程,媽該怎麼辦,我就不應該來找梁芊兒的。你爸他知道了會扒了我的皮的,他會要我的命,一定會跟我離婚,我完了。」

  程一心煩意亂,她搶過手機先打電話。

  梁芊兒必須要儘快送醫院。

  救護車沒多久到了,梁芊兒被拉走,夏至手指哆嗦著坐沙發上抽泣,程一靠著牆壁抽菸,她眉眼冷淡的很,誰也看不出她內心什麼樣。

  一兩分鐘,程一吐出煙氣,偏頭。

  她看夏至:「媽,你走吧。回家去。」

  夏至聞言抬頭,「你呢。」

  程一看地面,沒什麼表情:「我留下。」

  她掀眼皮,看著樓梯口地面上那一攤血,那是她見不到面的弟弟妹妹的血,程一是恨,可她也有點小難過。

  畢竟,血的主人,是無辜的。

  是大人齷齪,骯髒,心太狠。

  程一頭靠著牆,黑色羽絨服把她臉襯的雪白,像冬天乾淨的雪。程一說:「你快回去吧,把車開走,回去洗個澡,別說你來找過她。我留在這兒,老程再怎麼樣,虎毒不食子,他不會對我這兒親生女兒動狠的。其餘的,交給我。你回去,現在就走。」

  程一太淡了,雲淡風輕的。

  夏至點點頭,最後猶豫著就走了。

  程一一個人在梁芊兒的房子裡,她環顧一周,看到了程凌楊的鞋,領帶,西裝外套。甚至,還有他的菸灰缸,常喝的保溫杯。

  呵,家外有家。

  程一把煙掐了,她垂下頭,長發垂肩膀。

  突然想韓陸。

  程一覺得累,她想靠在韓陸懷裡,想親他。

  太多煩心糟糕的事,躲不開,趕不走。

  程一靜靜等著程凌楊回來,她腦子裡想著的是韓陸的那句低柔的話,程一,想跟我回家?

  程一輕輕點頭。

  她自言自語著說:「韓陸,我想跟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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