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程，我懷孕了

  秦延晚上喝了酒，他打算去車上坐著等助理過來，抬腳沒走兩步，程一叫住他，「秦延。」

  秦延停下，扭頭望程一。

  程一不冷不熱說：「秦延，你喝酒了別開車，不安全，坐我的車。」

  秦延下意識看了韓陸一眼。

  韓陸聽到程一這句話，臉上並沒什麼反應，也沒抬頭。他背對著程一站著，低著頭，衛生紙纏著大拇指裹了幾圈後，抬頭，嗓音平靜的跟其他人說：「把東西清理清理，注意座位上別留玻璃渣碎片，趕緊弄好回去。」

  說完，他先走了，手上的血滲透了衛生紙。

  去車上找創可貼。

  韓陸的手程一看到了，她包里就有，好幾個，濕巾衛生紙都有，可她沒叫韓陸。她沒回頭，打開車門，平淡對秦延說：「上車。」

  旁邊，陳來看著韓陸離開的背影，他偷偷撞了大劉胳膊一下，沒說話，眼神示意大劉看程一和她車，意思不要太明顯。

  這女的，和陸哥什麼關係啊？

  

  路虎車，白色，長捲髮，長得還可漂亮。

  陳來很好奇，可他也不敢問他也不敢說，就想知道這女的是不是嫂子啊？不像認識，可剛剛看隊長的反應又不像是不熟的。

  關鍵，這女的邊還有一男的，西裝革履，一看就是上層精英人士，光那男的手上戴著的一塊表，就是勞力士。

  隊長應該不認識這種層次人。

  不一樣階層，差距太大。

  說不定，人家才是一對，是兩口子。

  剛才程一踢韓陸，大劉看見了，韓陸不但沒有生氣，眼底里似乎還有縱容無奈。不像其他年齡小的隊員，大劉心思比陳來林航幾個要深要細些，想問題想的要更多。

  他把程一看成了水性揚花，不忠的女人。

  再說，程一臉蛋冷艷漂亮，也有那資本花心。

  大劉替韓陸不值，口氣冷淡：「你們都快點弄動作快點，弄完了走。別人的破事，我們管不著，干好自己活。」

  距離近，程一聽到，愣了下。

  這句話，要麼是無心之說，要麼就是故意說給程一聽的。什麼叫別人的破事，什麼是破事？

  他們是一個隊的，自然不可能說韓陸，那麼就明顯了，話就是罵程一的，指桑罵槐替他們隊長出氣呢。

  「你。」程一回頭，指著大劉，「把剛才話再說一遍我聽聽。」

  大劉聞言一愣，抬頭看著程一。

  程一抱著手臂，她不急著走，後背靠車：「你說的話什麼意思？當面跟我說一遍，這裡沒別人，你說誰破事呢？不說，我找你隊長去。」

  剛才還不確定，程一這話一說，證實了。

  程一知道韓陸是隊長，那就說明兩人認識。

  程一的眼神很冷，大劉只對視幾秒，莫名的心虛了，她的眼神太像韓陸，都很凌厲冷漠。大劉心口震撼了下。

  程一也沒真的要為難大劉，她鑽進車，然後把車開走了。

  等程一走後，陳來問大劉：「到底是不是陸哥女朋友，不像是，可又怪怪的。」

  大劉哼笑：「想知道？問你隊長去。」

  程一車上，秦延坐副駕，他幾次想問程一，她跟那個看著像消防隊長的男人到底什麼關係，可又覺得這麼問很唐突，也沒有立場問。

  程一臉色始終冷淡，車上沒說話。

  秦延到底是問了一句，他試探性，說：「那個是消防隊長吧，人有味道，身上的感覺跟其他人不一樣。你跟他談過戀愛吧？」

  程一睫毛抖了下，淡聲：「沒。」

  美談過戀愛，但上過床。

  這句，她心裡說，嘴上沒說。

  程一沒有說不認識，她說的是沒，沒跟那人談過戀愛，意思她是認識的。認識的人不會是裝不認識的態度，能那樣，只能說明這兩個人是有曖昧關係的，有過一段糾纏。

  秦延已經明白了。

  他心裡有些惋惜，不是瞧不起韓陸，只是覺得不可思議，不理解程一這種女人，怎麼會跟一個普通不起眼的消防員產生交集的。

  程一跟那個男人，就像是一個天，一個地，世界不同，距離不同，階層也不同。

  一般，這兩種人不會有結果。

  因為圈子不同。

  程一把秦延送回他住處，她回到家打開燈，一進家裡就聞到花香，淡淡的香水味縈繞著她一個人住的家，溫馨，可也冷清。

  程一沒想太多，她扔了包去洗澡，出來後去工作室插花，弄了十分鐘，她沒心思再弄，覺得插的都是什麼，一點不好看，不滿意。

  她全部撈出來。

  花里有兩支玫瑰花，程一手指不小心就捏到了玫瑰花的枝幹，一刺紮下去，手掌扎出血，然後滴到她身上裹著的白色浴巾上。

  跟韓陸手掌血按在她的白車上，是一樣顯眼。

  程一低罵了聲：「靠！」

  她心煩意亂的把那兩支玫瑰狠狠扔牆上，她起身去廚房，打開水龍頭，手伸過去，水把血沖洗掉。

  接下來忙了兩天，這天中午，程一研究了幾個國際品牌的調香成分，她拿筆剛記下了腦中想到的幾個東西，有人敲門。

  程一奇怪是誰，她起身開門，看到是周亦行後她臉色一變，立馬關了門。

  程一進屋拿手機，沒猶豫，直接叫了物業。

  周亦行沒多久就走了，程一下午沒出去，就呆在工作室忙，五點半沈襄打過來電話，聲音都帶笑：「程程，對不起，我不能做你閨蜜了。」

  程一聞言笑起來，「知道，我得叫你嫂子。嫂子好，終於如願成為我哥的人了。他婚也求了膝蓋也跪了，別矯情，嫁給他吧。」

  「我當然要嫁給你哥。」

  沈襄停頓一下，下一句輕笑說：「程程，我懷孕了。剛知道，有一個多月了。」

  「我哥知道嗎？」

  「知道，剛剛電話他說了。」

  程一驚訝不已，又驚又喜，她正要問，忽然聽到沈襄那頭有車鳴笛的聲音，程一問了，知道沈襄這會兒在高速上，往家趕，她叮囑：「襄兒，肚子裡有小寶貝了，開車小心點兒。」

  沈襄那頭笑：「我知道，你放…」

  話沒說完，突然猛的一聲車碰撞聲，還有手機沉悶的掉地上聲，尖銳刺耳連續撞擊的聲響透過電話穿過程一的耳膜。

  程一手抖的厲害，差點握不住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