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第二十六章 光明神的承諾

  耀眼的光芒遍布整個房間，令人幾乎睜不開眼睛。風舞努力適應著周圍的光線，終於在幾分鐘後緩緩睜開眼睛，而在望見前方矗立的那個巨大身影時，她突然難以置信的驚呼出聲，隨即本能的跪倒在地。

  此刻，展現在風舞面前的，並不是一座巨大的雕像，而是一個活生生的天使——他的身高超過五米，以單膝跪地的姿勢矗立在房間中，高昂的頭顱望向上空，目光中充滿著堅毅與不屈，而修長的羽翼在他背後稍顯收攏，一直延伸到地面上。即使沒有舉動，即使沒有呼吸，但這天使仍然散發出那種強烈的神聖之力，令人一見之下就不不禁要伏地膜拜。

  「這、真的是天使嗎？」跪倒在地的風舞，在震驚了十分鐘後才緩緩回過神來。但她立刻感覺到自己問題的愚蠢。毫無疑問，即使只是從壁畫和教廷典籍中見過天使的圖片，但此刻矗立在自己的巨大生物，顯然比那些天使的圖片更為壯觀更為真實。

  「不，這不是天使！」然而出乎風舞的預料，尼古拉斯卻微微抬頭望著天使，在胸前虔誠的劃著名十字，用那種充滿敬仰的聲音緩緩道，「他不是天使，他是——光明神！」

  寂靜，無法形容的寂靜！直到一滴汗水輕輕落在地面上，呆若木雞的風舞才突然香肩一顫，愕然驚呼道：「什、什麼！」

  「沒錯，這是光明神，我們的神祗！」尼古拉斯虔誠的跪下身來，抬頭望著巨大的天使，「風舞，難道你有什麼懷疑嗎？想想你在神殿中感受到的神聖之力，和我們此刻感受到的何其相似，難道這樣你還有什麼疑惑嗎？」

  「可、可是……」一向鎮定的風舞，此刻竟然連一句整話都說不出來。她怔怔的跪在原地，深深吸著氣強迫自己平靜下來。直到混亂的思緒稍微恢復正常，這位龍騎將才用著顫抖的聲音，沉聲問道：「可是，教宗，光明神為什麼會在這裡？根據教廷典籍的記載，他應該居住在高高在上的天界中，以他仁慈的目光注視著整個世界。」

  「很簡單，那都是騙你們的！」尼古拉斯的回答，險些讓風舞吐血，而她堅持了幾十年的信仰，竟然在此刻微微動搖。如果光明神並不是高高在上，如果光明神也在這個世間，如果眼前的光明神象自己猜測的那樣已經……那麼，所謂的神聖宗教豈不知是個大笑話，那麼自己又為了什麼而堅持了這麼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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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稍微冷靜一下，聽我解釋給你聽。」尼古拉斯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沉聲道，「光明神的確存在，就在我們眼前。但根據教廷散佚的典籍記載，在神祗與黑暗之源的那場上古戰爭中，光明神為了驅散強大的黑暗之源，不但將自己的神力消耗殆盡，同時也身負重傷。」

  「為了讓殘餘的黑暗之源不至於復甦，光明神以他自己的名義創建了光明神教。他將自己運用神聖之力的方法授予信徒，這才使得今天的我們能夠擁有神聖之力。」尼古拉斯虔誠的劃著名十字，緩緩道，「在那之後，光明神憑藉著最後一點神聖之力，陷入了暫時的長眠中。而他告訴他的信徒和子民，只要奉上足夠的神聖之力，他就將從長眠中醒來，並驅散這世間殘留的一切黑暗力量。」

  「一千多年以來，即使教廷經歷了起起伏伏，即使教廷在戰火中走向衰退或逐漸復甦，但我們永遠守護著聖城康德斯，守護著長眠中的光明神，守護著他發布的諭令。而每一代的教皇和紅衣主教，都在竭盡所能的積蓄著神聖之力，希望在將來的一天，可以讓光明神甦醒過來。」

  「三百年前，當時的教皇安德魯一世，從遺蹟中發現了殘留的鍊金術。運用這種鍊金術，我們可以憑藉光明神的一小片羽翼為核心，培育出神選戰士。雖然神選戰士並不可能成為第二個神祗，但他們具備的神聖之力卻幾乎可以和教皇媲美。在這種情況下，教廷通過了秘密協議，決定在今後大力培育神選戰士，並且抽取他們的能量讓光明神甦醒！」

  「但鍊金術的成功率之低，超過了我們的估計，這幾百年來，我們只培育出了十個神選戰士。在這種情況下，我們開始設法提升神選戰士的能力——按照我們的設想，既然他們的神聖之力如此強大，那麼只有經過一段時間的訓練，必然能夠以幾倍的速度增長。」

  「但是我們再度失望了，這些神選戰士由於天生的缺陷，在成形之後就很難提升神聖之力，速度的緩慢甚至比普通的騎士還不如。也正因為這樣，當我們發現安吉爾能夠迅速提升神選戰士的神聖之力後，就設想將她帶到教廷來。不過現在看來，正是因為安吉爾的這種神聖之力提升方法，使得神選戰士出現了自我意識，寂就是最典型的例子。」

  一口氣將所有的隱情托出，尼古拉斯也長長舒了口氣，感覺自己終於舒服了很多。風舞默默的跪坐在原地，仍然在努力消化著剛剛獲得的信息，過了許久她突然站起身來，再度以莊重的方式跪下，向面前的光明神致以最高的禮節。尼古拉斯看著她的舉動，輕輕舒了口氣，微笑道：「姐姐，看來你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那麼我們接下來要做的，就是儘量為光明神收集神聖之力。」

  「光明神的壯舉令我感佩，我將以生命供他驅策，為這世界消滅黑暗之源。」風舞微微頜首，神情顯得比往日更加堅毅。但稍微思考片刻，她又微微沉吟道：「教宗，我們現在已經收集了多少神聖之力？」

  「三分之二，而且為了這三分之二，我們花費了將近千年。」尼古拉斯無奈的聳聳肩膀，嘴角溢出一絲苦笑，「按照我們的估計，也許這三分之二的能量能夠讓光明神恢復部分活動能力，卻無法保證讓他的頭腦意識完全恢復。如果做得不好，或許情況會變得更加糟糕，而我們之前的努力也會白費。」

  「那麼也就是說，要繼續收集能量，我們只能繼續培育神選戰士，或者讓神選戰士儘快變強。」風舞沉吟片刻，很快得出了結論。可是要做到這兩者談何容易，或許自己這一生都已經無法看到……

  「我明白，但我們現在所做的一切都是為後人鋪路，所以這是值得的。」尼古拉斯握著教皇法杖，稚嫩的面容上卻寫滿了堅定信念，「等我們從這次的打擊中恢復過來，我會竭盡所能搜集神聖之力，包括將安吉爾帶到教廷來。」

  所謂的帶到教廷來，恐怕與暴力是掛鉤的，但誰能夠有更好的辦法來解決這個難題。風舞無奈的苦笑一聲，隨即切入正題道：「教宗，您看我們目前要怎麼解決三大公國之間的複雜局勢。穆法特雖然遭受沉重打擊，但仍然心向教廷，倒不需要太過擔心，但坎帕斯和亞德蘭這兩個公國的心思，真的很難把握。」

  「坎帕斯方面，相信他們遭受的損失也不小，暫時不會對我們有什麼不利。」尼古拉斯摸著手中的權杖，沉吟道，「如果可能的話，我建議穆法特與坎帕斯簽訂和平協議，雙方都需要很長的時間來休養生息。我知道，這有點困難，不過如果那位伊莎貝爾女王還有頭腦的話，她應該會理智的意識到，這是最好的建議。」

  「至於說到亞德蘭……」提到這個公國，尼古拉斯卻不禁微微皺起眉頭，沉吟道，「那個神選戰士對我們的敵意很大，我真的擔心他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我現在只希望，他在這次的報復之後能夠平息怒氣，這是最好的結果。否則的話，一旦他控制著亞德蘭與穆法特開戰，或許戰爭帶來的損害是兩大公國都無法承受的。」

  「我想，亞德蘭的尼娜女王不會這麼失去理智，即使她被愛情沖昏了頭，也會明白自己首先是一位女王，然後才是一個女人。」風舞沉默片刻，緩緩道，「不管怎麼說，尼娜女王已經允諾會在最近發表宣言，我想具體的事情就看她的態度來做決定。」

  「我也等著她的宣言，希望不要讓我們失望。」尼古拉斯微微頜首，沉聲道，「不過我們還是應該儘量幫助穆法特進行重建。歷史的經驗教訓告訴我們，女人的感情非常複雜，當你以為她會保持理智的時候，她卻很有可能做出你無法想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