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卷第二十五章 教廷的最大秘密

  一場硝煙瀰漫的慘烈戰爭，卻因為亞德蘭軍隊的陣前反戈而宣告結束。這麼一來，原本坎帕斯和穆法特各自製定的計劃全部落空，而整個大陸的局勢變得更加複雜多變。許多觀察家在跌破眼鏡的同時，也不禁搖頭感慨局勢如粗撲朔迷離，而又有誰敢斷言今後的三大公國將會如何相處。

  從坎帕斯公國的角度來說，雖然獲得了一場莫名其妙的勝利，但戰爭帶來的巨大損失卻是不能迴避的。為了這場戰爭，公國調集了大約二十萬軍隊和將近三分之二的物資貯備，而戰後倖存下來的士兵僅僅不到八萬人，物資儲備也消耗大半。至於樂園城方面，人類軍隊的損耗倒不是很大，但黑暗種族戰士卻在與教廷騎士團的交戰中折損近半主力，情況也並不容樂觀。

  當然，與坎帕斯公國相比，穆法特公國的情況卻更為嚴重。估計不提南方國土被樂園城和西亞德聯軍掃蕩造成的後遺症，出征坎帕斯的二十五萬生力軍，在最後能夠平安回到國內的竟然不足五萬人，而且小半都帶著傷勢。至於公國為此付出的物資、金錢、精力就更不用多說，單單撫恤那些陣亡將士家庭的費用，就足夠理察二世和他的家屬焦頭爛額了。

  理所當然的，因為穆法特公國向來與教廷連枝同氣，所以這次穆法特損失嚴重，教廷也絕對好不到哪裡去。多年培養的騎士團主力在一夜之間損失殆盡，尼古拉斯突然愕然發覺自己竟無兵可用。而比起兵力損耗，更為可怕的是民心的喪失，即使在聖城也開始有流言偷偷傳播，信徒們紛紛猜疑——為什麼有了光明神的庇護，教廷還會失敗？為什麼同為光明神光輝沐浴下的亞德蘭會突然反叛，這中間是否還有一些不為人知的原因？

  可是，又有誰能夠知道亞德蘭想做什麼？按照道理來說，作為最終贏家的亞德蘭應該以高姿態出現，但隨著幾萬士兵撤回本國，這個唯一損失不大的國家居然就此偃旗息鼓，重新恢復了它的平靜。當然，說是完全的安靜也不對，至少尼娜女王在第二天就向整個昆塔斯大陸發表了一份宣言，聲稱會在不久之後對這次的特殊事件做出解釋。

  如果擱在以往，被人狠狠咬了一口的穆法特和教廷自然不肯罷休，勢必就要立刻咬回來。只不過現在他們都受創極重，能夠不被尼德蘭趁機落井下石就已經是大幸了，又哪裡還敢提什麼報仇。因此理察二世只能咬碎了牙齒往肚子裡吞，暗自發誓等到國力稍微恢復之後，就要立刻發動大軍將尼德蘭夷為平地。

  另一方面，風舞也已經乘坐著銀影返回聖城康德斯。沒有太過在意城市中的沉悶氣氛，她徑直在神殿外的空地中跳下龍背，匆匆忙忙的走入神殿。而幾名巡邏的騎士不禁面面相覷，他們隱約察覺到，團長這一次行走間的步伐顯得又快又急，似乎帶著幾分怒氣……

  實際上，風舞此時又豈止是帶著幾分怒氣，簡直可以用滿腔怒火來形容。在大步走入神殿議事廳，並且望見尼古拉斯的身影時，一向冷靜的龍騎將居然略顯失禮的喝道：「教宗，我希望得到一個解釋，那個神選戰士究竟是怎麼回事？」

  「很簡單，他背叛了我們，然後控制了尼德蘭公國。」尼古拉斯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不慌不忙的舔著棒棒糖，「難怪當初我們一直都找不到他，原來他居然潛入了尼德蘭境內，甚至不知道用什麼方法獲得了尼娜女王的傾心。」

  「您知道，我想問的不是這個。」風舞微微一怔，隨意勉強壓抑著怒氣，沉聲問道，「寂告訴，他不想被人當作抽取能量的工具。教宗，我很想知道，什麼叫做抽取能量的工具？或者說您抽取了他的能量，打算用到什麼地方？」

  

  「唔，他這麼對你說了？」尼古拉斯舔著棒棒糖的動作突然一滯，面色也頓時陰沉下來。風舞深深吸了口氣，沉聲道：「教宗，我覺得您有什麼事情在隱瞞著我。我從八歲開始就立誓將終生獻給光明神，難道您對我的忠誠還有什麼疑惑？」

  「我不是不信任你，但是這件事的關係實在太大，而且歷代的教廷典籍中也明確規定過……」尼古拉斯輕輕搖搖頭，但他看著風舞的堅毅目光，卻終於無奈嘆息道：「好吧，如果你真的想知道，那麼跟我來！可是，我必須要告訴你，在你得知這個秘密之後，你的責任將會更大，而你的一生都將永遠和教廷綁在一起。」

  風舞微微頜首，堅定的目光中沒有絲毫猶豫。尼古拉斯緩緩站起身來，帶著她走到議事廳頂端的那座巨大光明神像面前。輕輕吟唱起咒語，傳送魔法陣的光芒開始從神像背後顯現出來，尼古拉斯遲疑著看了風舞一眼，緩緩點頭道：「那麼，跟我來！但是我還是要問一句，你確定已經做好了思想準備？」

  風舞堅定的點點頭，跟著尼古拉斯踏進了傳送陣，下一刻他們已經出現在神秘的地下宮殿中。幾名正在這裡研究的紅衣主教微微一怔，紛紛站起身來行禮，但在看到跟隨在尼古拉斯身後的風舞時，他們卻突然不約而同的呼道：「教宗，您怎麼把風舞帶來這裡？」

  「各位，我知道這違背了教規，但在如今教廷遭受沉重打擊的情況下，我們需要補充一些新鮮血液。」尼古拉斯緩緩注視著在場的每一個人，直到他們無奈的點點頭，重新坐回到位子上。而與此同時，風舞已經用詫異的目光觀察著周圍的一切，在她看來，這裡似乎是一個實驗室……

  「沒錯，所謂的神選戰士，其實就是從這個實驗室里培養出來的。」仿佛知道風舞心中的想法，尼古拉斯帶著風舞走向遠處的玻璃器皿——在這具透明的器皿中存放著一具男性身體，微微起伏的胸口顯示著他還具有生命。而這個男人的面孔，風舞實際上曾經見過幾次，那是幾名神選戰士中的一人。

  這一刻，風舞的震驚簡直無法用語言來形容。雖然她從很早以前就懷疑過神選戰士的來歷，但怎麼都沒有想到，他們竟然是通過鍊金術人工培養出來的。沒錯，教廷的確擁有一部分從古魔法時代流傳下來的鍊金術，但從什麼時候起。他們竟然能夠培養出一個活生生的人類——不，應該說比人類更強大的存在。

  「其實，我們對外宣稱擁有的鍊金術只是一部分，真正的核心內容卻都存放在這裡。」尼古拉斯輕輕嘆了口氣，沉聲道，「我們以某種原料為核心，通過培育製造了神選戰士，但這種技術還不完善，成功率非常低。所以過去的幾百年中，真正培養成功的神選戰士也沒有超過十個，而如今僅剩下五個了。」

  「幾百年？」風舞聽到這個數字時，突然微微一怔，難以置信的睜大了眼睛。換句話來說，這裡的實驗並不是由尼古拉斯開始進行的，而是由上任教皇、上上任教皇就開始的。而尼古拉斯，只是繼承了前幾代教皇的志向，繼續進行這項實驗而已。

  「可是，那究竟是為了什麼？」強烈的震驚過後，風舞卻又情不自禁的想起關鍵問題，「難道說，教廷只是為了製造一些強大的作戰兵器？等等，如果寂說的沒錯，那麼其實這些神選戰士的真正用途是被抽取神聖能量，那麼這些能量又被用到什麼地方？另外，您剛才說到以某種原料為核心來培養神選戰士，那麼這種原料又是什麼東西？」

  「不要亂，你的問題太多了，我要慢慢的回答。」尼古拉斯緩緩抬手，阻止了風舞的提問，「首先，我們的目標不是製造兵器而是抽取能量，至於發現他們擁有強大的作戰能力，那只是在實驗中偶然發現的。至於原料是什麼，而他們的神聖能量又被用到什麼地方……」

  他說到這裡，稍微停頓片刻，卻終於緩步走向實驗室旁邊的一扇鋼鐵大門。輕輕握住了門把手，尼古拉斯轉頭望向風舞，肅容道：「答案就在門後，可是你確定你真的想知道嗎？如果後悔的話，現在還來得及。」

  沉默許久，風舞還是神色凝重的點點頭。尼古拉斯無奈的嘆了口氣，緩緩拉開關閉的鋼鐵大門。在耀眼的光芒中，他首先邁了進去，同時低聲道：「好吧，那麼請做好思想準備，你將看到教廷的最大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