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第二十一章 請問有電梯嗎

  足球聯賽的餘熱還未散去，兩項新運動又如龍捲般橫掃城市，數千亡靈因此廢寢忘食的投身於偉大事業中，甚至到了廢寢忘食、鑿壁偷光的程度。憑心而論，羽毛球與桌球的吸引力並不能與足球相比，但這兩項運動勝在操作方便與場地要求小。而且最重要的是，幽魂們終於有了用武之地，不必再眼巴巴的坐在看台上當觀眾……

  因而半個月內，整個亡靈城中都可以看見新興蓬勃的運動場面——骷髏衛兵在巡邏的同時頂著一個足球；兩隻幽魂在空中飛過，也沒忘記握著球拍練顛球……這些景象如果換一個時空，簡直可以當作申奧宣傳片來看，什麼叫做全民運動，這就叫做全民運動！

  這麼一來，最初的發明家倒是被徹底拋開，成了無所事事的閒人。懶洋洋的給寶寶進行胎教，又和亞歷克斯他們為孩子的性別打賭下注，在宅院裡憋了幾天的何太平終於帶著大隊出動，打算應邀去拜訪地精的駐地。考慮到可能會出現的不明危險，他也派火苗去邀請過海倫，不過得到的回答卻是——城主大人正在閉關中，沒有時間去旅遊。

  「難道說，她打算出關後大喊一聲『日出東方，唯我不敗』？」這麼胡扯的同時，何太平也不禁有些悵然若失的回頭，看看自己身後的一幹部屬。遺憾的是，僅有的三位女性都在懷孕或充當保姆的過程中，因此自己必須和一群雄性生物上路。毫無疑問，這讓旅行的樂趣減少了大半。

  更糟糕的是，由於地精的發明經常會帶來隱藏破壞力，所以亡靈城在幾十年前就下達嚴令，禁止地精營寨設置在城市周圍。因此，眾人不得不花上半天時間，才氣喘吁吁的到達地精城外圍。見到客人抵達，早已等候多時的本多嚕嚕立刻迎上前來，並且滿面的笑容拉住何太平，開始習慣性的囉嗦和嘮叨。

  「你會吃驚的，安德魯普！我保證你會大吃一驚，地精城有很多你見所未見的發明！」在引導他們進入地精城的過程中，本多嚕嚕起碼重複了這句話十次，而且一次比一次響亮。他當然很興奮，自從五年前一隻骷髏信使掉入魔法攪拌機後，這還是其他種族第一次到地精城來做客。

  「沒錯，我的確會吃驚！」何太平相當贊同的點點頭，暗自祈禱那種驚訝不會讓人送命。不過略一走神，沒有注意看地面的他就被被一條繩子絆倒。本多嚕嚕急忙將他扶起，何太平隨即愕然發覺，這條繩子和許多其他的連結在一起，四面八方的延伸出去。不知道這些繩索通向什麼地方……不過為了安全起見，還是下次再問好了。

  「裡面有很多精彩的部分。」本多嚕嚕並沒有放棄的意思，他依舊喋喋不休的介紹著，直到他們走到一座巨大的鋼門前，「如果你願意的話，我可以直接跳到那個部份，像是我曾曾曾祖母濃修發明了洗碗機……」

  「厄，我很想聽，不過洗碗機對我的用處不大。」何太平無奈的聳聳肩膀，努力將話題引回到正規上來，「實際上我想看看，有什麼東西能增強亞歷克斯他們的戰鬥力。你知道的，他們還稍顯脆弱了一些。」

  「沒錯，看上去的確很脆弱。」看了眼身後肌肉發達的牛頭人，本多嚕嚕相當附和的點點頭。緊接著，他伸手去拉鋼門旁的一條繩子，「不過先別管這些了，我們已經到了大廳的入口，要不要先參觀參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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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說著，他已經帶著微笑，輕輕拉下繩子。有那麼一瞬間，似乎什麼都沒有發生，但緊接著尖銳的哨聲就突然響起，在一陣幾乎將他們全煮熟了的蒸汽噴出後，兩扇位於山脈中心的鋼門打了開來。

  「自動化？」何太平微微露出驚愕的神情，突然覺得自己低估了地精的創造能力。然而幾秒鐘後，當他看到鋼門因為故障卡住，而蒸汽開始從大廳的每個縫隙里噴出時……這位男性立刻嘆了口氣，決定收回自己剛才的推斷。

  「其實，偶爾也會出現小故障！」本多嚕嚕的臉居然帶著微紅，不知道是因為慚愧，還是被蒸汽燙傷。但是周圍的聽眾都沒有興趣聽這種解釋，他們怔怔立在原地，拼命仰頭望向上方，簡直難以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實際上，就連貪吃的星空也忘記了進食，他咬著兩根雞腿，含糊不清的喃喃道：「晤，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這裡？」

  此時此刻，他們正站在侏儒城市的正中央。城市建造在一個死火山口之中，光是半徑就有幾百尺寬，高度將近一里。何太平抬頭往上看……再往上，再往上……還要往上……他突然覺得脖子快要斷了：「好吧，我放棄了！嚕嚕，這裡大概有幾層樓高？」

  「三十五層！」地精首領用那種自豪的語氣回答道，「花費了我們先祖六百年的時間！所以從這一點上來說，我們地精才是這個地下城的真正主人。只不過後來因為懶得管理，才把它交給亡靈和機關人而已。」

  「三十五層？」何太平覺得難以置信，同時也將地精的那種自吹自擂直接忽略。與此同時，亞歷克斯已拍著胸口，大口的呼著白氣道，「三十五層，那麼誰住在頂樓的話不是倒霉透了？老天，他要爬多少層樓梯才能到達三十五層，也許要準備乾糧和清水。」

  「樓梯？不，我們早就捨棄了這種原始裝置。」在何太平想提出「電梯在哪」的問題前，本多嚕嚕已自豪的點點頭，指著一旁的大廳道，「來看看這些，這可是我們製造出來的可怕科技成果！」

  眾人一起將目光投向那個大廳，並且陷入驚愕之中。幾分鐘後，霍恩摸著腦袋，若有所思的詢問道：「看起來，你們正準備打一場大規模的仗？老實說，我從來沒看過這麼多的投石器……厄，當我什麼都沒說過！」

  黑矮人硬生生的吞回所有話，尤其當他看見一聲哨音響起，投石器把一個地精射出去，高高射向二十五樓。此時此刻，面色慘白的眾人終於明白，他們看見的並不是武器，而是一種取代樓梯的裝置！

  實際上，大廳的最底層放滿了投石器，幾乎含括了每一種地精製作的投石器。有彈簧做的、十字弓形的、蒸汽機驅動的……投石器上下左右纏繞著數百里長的繩索，每一條繩索都連接著某種齒輪和機械裝置，發出機器運轉的聲音。然後，在地板、牆壁、投石器上儘是各式各樣的拉杆，成群結隊的地精正努力地拉上拉下。

  「很好，那麼我只有一個問題了。」幾分鐘的石化過後，何太平終於微微動彈著身體，充滿希望的問道：「嚕嚕，放置那些武器發明的陳列室，應該在十樓以下對吧！」

  「不，實際上它在第三十四樓！」本多嚕嚕若無其事的回答，讓幾位客人的臉色都變得象夜行遇鬼一樣。何太平搖搖頭，發出心碎的嘆息；星空咬著雞腿，突然覺得沒了胃口；火苗第一次慶幸自己會飛；至於體型龐大無法搭乘血鷲的亞歷克斯……

  「老闆，我突然想起還沒有和寶寶說早安！」幾秒鐘的沉默後，看似愚蠢的牛頭人居然第一個反應過來，並且立刻走向門外。但在他能夠邁開步伐之前，本多嚕嚕卻已經扯住他的衣角，歡快道：「晤，我的部屬已經準備就緒。大個子，你先上投石器怎麼樣？」

  亞歷克斯在第一時間陷入石化，龐大的他居然被地精拉著，怔怔走向一個巨大的投石器。一名地精不耐煩地向他們打著手勢，比了比後面一長串正排隊等候著的地精。何太平避過亞歷克斯的求助目光，專心致志的望向上空。他可以看見許多株儒從各樓層往下看，身旁環繞著各種機器、齒輪和說不出名字的裝置，最容易分辨的是一種掛在牆壁上、類似棒子的東西。

  「老、老闆……」即使面對龍騎將也不會畏懼的牛頭人，竟然在此時顫抖著發聲，看上去就像一隻落入狼嘴的小綿羊。何太平終於無法抵擋他的祈求，微微嘆息道：「這個，也不是每次都會失敗的……晤，崔斯特，不如你們先代替亞歷克斯？」

  被詢問的幾名黑暗生物齊齊後退一步，堅定不移的搖了搖頭，星空更是乾脆化出原形，將九個頭一起搖得象撥浪鼓似的。何太平無奈的嘆了口氣，拍了拍亞歷克斯的肩膀道：「你看，不是我不幫你！這樣吧，如果你有什麼遺願的話，可以先告訴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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