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康斯坦絲的傑作

  瘋狂的三日大採購，讓德克商業街的大半商人都記住了那個名字，很多人反覆提醒著自己，如果下次再看見這位財富之神的使者，自己一定要撲上去抱住他的大腿，那樣至少有80%的機率可以保證大發一筆。但他們的幻想沒有持續太久，在揮霍了將近十五萬金幣後，何太平便在第三日傍晚帶著眾人離去，留給德克城的，便只有一個敗家子的神奇傳說……

  這是一趟讓大家都心滿意足的旅行，何太平大大過了把揮霍的癮，金月得到了大批服飾、濂珈得到了武器盔甲，就連小蘇也被一堆糖果活埋了，但真正說到大豐收的話，還要算地下城下的諸多種族。

  

  迷戀午睡的康斯坦絲擁有了整套豪華寢具，她把這套寢具擺放在龍穴中，貼上了黑龍專用的標籤，並且決定每天多睡上三個小時做為感恩。牛頭族換了全套的裝備，幾乎連小褲褲都換成新的，只差在頭頂寫上暴發戶三個字。暗精靈得到了大批藝術品，黑矮人分享了美酒和鑄造工具。至於那位火焰君主，雖然何太平許諾的三百公尺廚房還在建造中，不過精鋼打造的新廚具已足夠讓他欣然了。

  總而言之，如果現在有一個人類到暗夜地下城去，即使掐住他的喉嚨拼命搖晃，他也不會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這還是黑暗而貧瘠的地下城麼？原本黑暗的石壁被鑲嵌上夜明珠，比起陽光普照的地表還要美麗，崎嶇的地面被擴寬休整，各個洞穴被裝潢一新，黑暗種族穿戴著嶄新的盔甲服飾，吃著只有貴族才能享受的美味，欣賞著藝術大師的傑作……如果將這些畫面拍攝下來並且放映出去，估計整個大陸有一半的黑暗種族會前來投靠！

  而在回到福萊爾之後，何太平又閉門忙碌了十幾日，這才打開緊閉的府門，邀請以埃德蒙與穆恩為首的一干商人入府做客。在這十幾天中，商人們早已因為內部矛盾斗得焦頭爛額，此時聽到何太平的邀請，紛紛欣然前往，希望這位強有力的人物能夠站在自己身旁。

  「這是？」但在望見桌上的那匹白布，他們卻暫時忘記了心中的小算盤。在布匹的遮掩下，是康斯坦絲連續奮戰十日的辛苦成果，也是何太平將要展現給商人們的新產品。實際上，就連一旁的小蘇、金月、濂珈都未曾目睹過，因為它們全部是在龍穴的密室內製作完成，並且由黑龍守護到今天為止。

  「我知道各位都有很多疑問，但在這之前我想問一句！」何太平輕輕拉起康斯坦絲的手掌，施施然走到白布旁。在眾人疑惑的神情中，他並不急著揭開底牌，而是淡淡問道：「請問，在這個世界上，什麼人的錢最好賺？」

  商人們彼此對視一眼，雖然他們都經商多年，卻很少考慮過這個問題。沉默了幾秒鐘，埃德蒙遲疑著應道：「應該是，富人，或者，貴族？」

  「不對，那只是購買力的體現！」何太平微微眯起眼睛，給出了標準的答案：「很簡單，就是女人和小孩，因為她們往往購買超過自己購買力的東西。那麼，我再請問一句，女人和小孩都會迷戀的商品是什麼？」

  這是典型的賣關子，商人們都已經失去了回答的興趣，只是用那種「要麼告訴我們要麼幹掉我們」的目光注視著他。何太平撓了撓頭，終於在眾人的驚呼聲中，驟然掀開那塊白布，而暴露在陽光下的——

  那是一堆可愛到無法形容的絨毛玩偶，憨態可掬的模樣足以讓任何女性在第一時間軟化成泥。同樣是首次看到這些玩偶的小蘇，已經嚶嚀一聲撲了上去；金月帶著滿臉的微笑，將幾隻kitty貓捧在懷中；而獨自立在一旁的濂珈，雖然還在竭力控制著身體的顫抖，但可以很清晰的從她嘴中聽到某種嘟囔：「可、可惡！即使是這樣的東西，也不能改變我……」

  然而話音未落，再也抵禦不住誘惑的女武士便大喝一聲，象跳水般高高躍起，扎入了玩偶堆中。商人們在這一刻徹底化為石像，他們怔怔看著幾名女性搶奪玩偶的熱鬧場面，既有些迷茫，卻又有些怦然心動。何太平輕輕打了個響指，微笑道：「看到實驗結果了嗎？還有人對這些商品的魅力有任何懷疑嗎？」

  商人們整齊劃一的搖搖頭，順從得象綿羊一般，如果連粗魯得不像女性的濂珈也被這些玩偶折服，那麼毫無疑問，它們的魅力無可抵擋。康斯坦絲站在戀人的身旁，高高挺起胸膛，只差在額頭刻上「製作者」三個字——雖然這種玩偶的創意來自於何太平，雖然材料來源於地下城特有的絨毛獸，但真正縫合製作這些玩偶的，卻是一向被認為笨手笨腳的黑龍……

  很難想像，一條龍會有這樣精巧的手工，而且在創作中還能根據自己的見解發揮創意，這讓何太平只要畫出kitty貓之類的玩偶造型就可以了。最重要的是，黑龍的體質決定了它根本不怕被任何骨針刺傷，那才是製作複雜玩偶的決定性要素吧！

  「該死的，這的確足以引發女人和孩子的瘋狂搶購！」埃德蒙摸著下巴，在心頭暗自歡喜的感嘆道。這種可愛到無法抵擋的玩偶，將很快成為風靡整個昆塔斯的時尚——想像一下，當年輕人購買玩偶送給戀人，當丈夫購買玩偶送給妻子，當大人購買玩偶送給小孩……你可以去計算，那是多麼恐怖的一筆財富！

  不僅僅是他，在場的商人們又有哪個會想不到這一點？短短片刻過後，庭院中的呼吸聲突然變得沉重起來。埃德蒙反應得最快，不等同伴們將目光投向何太平，他便搶先開口道：「何先生，如果可以的話，是否將玩偶的專賣權……」

  「埃德蒙，你不要太貪心，難道那些新發明的賭博遊戲還不夠你大賺一筆麼？」穆恩第一時間打斷了他的話，隨即忙不迭的諂笑道：「何先生，我們反正也要進行餐飲業的合作，不如順帶也簽署玩偶的合作協約如何？」

  他的話音未落，卻又頓時引起更多商人的抗議聲。要知道，穆恩在半個月前剛剛獲得何太平提供的「火鍋」，這幾天來連著開了幾家新餐館，生意紅得勝過猴子屁股。商會聯盟的其他成員早就看得心頭髮狠，如今見他又要出手相奪，頓時喧鬧起來。

  然而穆恩掌握了商會聯盟的近半權力，又哪裡會怕這些昔日的同伴，當下仗著自己最早與何太平接觸的背景，叉著粗腰一句一句的反駁，大有「不服來咬我」的氣勢。埃德蒙之前被他搶白了幾句，這時自然沒有放過的道理，乘機就要棒打落水狗，一時之間，整個場面混亂得如同菜市場一般。

  「笑話，我弟弟什麼時候說過要轉讓販賣權，難道我們自己不能賣麼？」混亂中，卻是金月的輕輕冷笑聲鎮壓了局面。商人們如同被一盆冷水從頭澆下，頓時老實了許多，個個都眼巴巴的望著何太平，唯恐從他嘴裡吐出「不轉讓」這幾個字來。

  「不轉讓！」何太平微微一笑，輕輕吐出幾個字，頓時讓商人們情不自禁的「啊」了一聲。然而不等他們的心沉入沉淵，何太平卻又繼續道，「但是，可以合作！」

  「合作？」商人們面面相覷，似乎有些理解卻又糊裡糊塗。何太平笑了笑，也不急著解釋，而是先招呼眾人在事先準備好的圓桌旁坐下，直到金月親自為眾人倒上咖啡，他這才淡淡開口道：「諸位先生，我們相識也有幾個月了，各位覺得我發明的那些小玩意如何？」

  這問題問得多此一舉，在場的商人們又有哪個不知道，這位何先生簡直就是財富之神的使者降臨，隨便發明的小玩意就能獲得巨額利潤。如果不是他身旁已經有幾位出色的美人，在場凡是條件合適的商人都想將女兒嫁給他。

  「火鍋、米酒、撲克牌、桑拿、自助餐……」何太平屈著手指，將自己這段時間發明的東西一一報出，聽得那些獲得經營權的商人滿臉堆笑，也讓沒有收穫的商人們雙目通紅，「但是各位，請恕我狂妄的說一句，這些東西在我的創意發明中，連百分之一也算不上。」

  無法抑制的低呼聲突然響起，商人們的臉色在一瞬間變得蒼白，卻又很快因為興奮轉為紅潤。還有很多發明，而且價值更大？這就意味著，在場的每一個人都可以分到不少，只要能和這位何先生搞好關係的話……

  「錢是賺不完的，而且只有聯合起來，才能賺得更多！」何太平微微一笑，目光緩緩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所以我覺得，與其大家為了這些發明的專賣權爭來爭去，倒不如乾脆聯合起來。我們何不建立一個新的商會，共同來製造販賣這些商品？」

  這一次，商人們沒有驚呼，而是默默的彼此對視一眼，他們固然為這提議而砰然心動，卻又唯恐合併之後失去自我。何太平自然理解他們的心理，又繼續道：「各位放心，只要大家按照本錢入股，就不用擔心自己會受到不公正的待遇。另外，我會儘量遊說領主大人也投資在商社裡，這樣一來……」

  「這樣一來，領主就和我們綁在一起，再不用擔心她會損害商人的利益。」幾乎在一瞬間，所有的商人都想到這個關鍵點。如果說剛才他們還只是砰然心動，那麼此刻卻是大動特動，心臟都幾乎要跳出喉嚨了。自從莫特離開後，他們最擔心的就是領主可能會翻臉，但只要她也加入商會，就再不用擔心這點了。

  「那麼，我給大家幾分鐘的考慮時間，如果哪位不願意可以離去，但今後我將拒絕與他合作。」而此時，何太平拋出的殺手鐧，也讓猶豫不定的幾個商人徹底下定決心。一片沉默中，埃德蒙與穆恩彼此對視一眼，忽的不約而同道：「何先生，您打算為新商社起個什麼名字？」

  半個小時後，商人們一起在名為「龍與地下城」的商會協議上籤下了名字。正如協議中規定的那樣，何太平的技術股與資金股加起來，占了商會30%的股份，薇雅夫人以政治地位入股，占了5%，埃德蒙與摩恩各自分享10%，剩餘的45%則由其他商人自行劃分。而憑藉著遠遠高於他人的30%股份，何太平也毫無異議的成為新商會的領導者。

  協議簽署完畢，眾人都是長長的舒了口氣，露出淡淡的笑容。而何太平也毫不吝嗇的將玩偶設計圖交出，簡易的製作過程更是讓商人們喜形於色，當下決定在今後幾個月中主推這個產品。實際上，性急的埃德蒙已迫不及待的取過圖紙，打算立刻去僱傭女工來跟隨康斯坦絲學習，但何太平卻在此時輕輕擊掌，阻攔了他的離去。

  「先不用著急，這只是個賺零花錢的小發明而已！」所謂的「零花錢」一稱，讓商人們不禁面面相覷，但他們突然意識到——如果可能產生的近千萬利潤還只是「零花錢」的話，那麼將要展現的新發明將會帶來何等財富？

  「不是新發明！嚴格來說，我將它稱呼為新產業！」何太平微微一笑，同時輕輕的打了個響指。在眾人期待的視線中，一塊半徑約有十厘米的水晶球被輕輕擺放在桌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