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御書房爭執

  此時，皇帝正看著老王爺呈遞上來摺子有些不敢相信：「短短一個月不到，雲蘿真的種出來這麼多的玉米？」

  「是的！」老王爺沉聲回話，「不僅如此，雲蘿曾經去過的五豐鎮，今年是進貢糧食最多的鎮。」

  皇帝摸了摸下顎沉聲道：「那丫頭還有這樣的本事？」

  老王爺見皇帝對蘇雲蘿的態度尚可，剛想乘勝追擊想為她討封聖旨傍身的時候……

  「陛下，皇后娘娘求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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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帝剛聽到糧食有希望了，心情也變得好起來：「宣。」

  因上次皇帝的訓斥，皇后如今只敢穿素色的衣裙，頭上別了兩根古玉簪子，看著素雅清淡許多。

  「皇后來了，快看看這摺子！」

  讓后妃看奏摺屬實不合適，但老王爺不想觸了皇帝的興致，不然蘇雲蘿那邊不好討封聖旨。

  皇后看了奏摺眼神閃過一絲晦暗：「這杏花別苑還真是一塊風水寶地啊，難怪當初王爺選了這裡做避暑院子。」

  此言一出，皇帝和老王爺都愣住了。

  老王爺謙和的辯解：「皇后娘娘謬讚了，這地方在老臣手裡的時候也沒有種出過這麼多的東西。這完全是雲蘿……」

  『雲蘿』兩個字還沒落地，皇后就反駁起來：「皇叔過謙了，您只是沒有在杏院種過玉米，所以不知道罷了。」

  皇帝若有所思地說：「皇后的意思是，這塊地如此高產，極可能是這地本身就是塊肥田？」

  「臣妾的確這樣認為，雲蘿自幼在宮裡長大，又怎麼會知曉種地？」

  皇后三言兩語就抹去了蘇雲蘿的功績。

  老王爺看出皇帝的動搖開口辯解道：「陛下，無論這地肥不肥，種地人都是有一定功勞的，何況是雲蘿這個沒有種過地的孩子。」

  「皇叔說得對！」

  皇后語調上揚地截了老王爺的話頭：「但云蘿身上本就有罪，如今加上這種地的功績，功過也不過是相抵了。臣妾聽說，昨夜老王爺的杏花別苑走水了？」

  聽到這話，皇帝的目光猛然落到了皇后的身上：「那玉米的可有事？」

  「陛下放心，有陛下的福澤庇佑，玉米地一定沒事。」皇后目光流轉到老王爺身上，「皇叔，那玉米地沒事吧？」

  皇帝擔心的目光也落下老王爺身上，老王爺的心裡卻替蘇雲蘿不值的同時，無奈道：「請陛下放心。」

  「那就好。」皇帝安心地笑了。

  老王爺想到蘇雲蘿辛苦種地澆水如今卻被皇后三言兩語就抹去了功勞，便心口發悶。

  皇后突然憂心道：「陛下，臣妾覺得這玉米地不如交給戶部管理吧，萬一.......」

  皇后沒有把後面的話說完整，但老王爺心裡卻明白皇后這是什麼意思。氣得心血上涌，忍不住開口道：「皇后娘娘不愧是六宮之主，對前朝的事情也多有洞悉，甚至外城的消息也了如指掌，我這個當臣子真是自愧不如。」

  他的語氣不冷也不熱，聽不出什麼情緒來，仿佛在說平常事一番。

  後宮不得參政是雷打不動的鐵律。

  皇后聽出弦外之音臉色驟然變白，後宮不得參政是雷打不動的鐵律，皇叔這話可是能讓她被株連九族。

  屈膝跪在地上：「陛下，臣妾絕沒有干涉政務之心，一時激動失言，請陛下恕罪！」

  見皇帝遲遲沒有答話，皇后又對老王爺開口道：「若是皇叔不願意讓杏花別苑歸屬戶部管轄，直接說就是了，不必往本宮身上扣那麼大一頂帽子。」

  在後宮沉吟多年的婦人，在言語之道很善攻心之術，此話一出，皇帝頗為疑惑地問：「皇叔不願意嗎？」

  「並沒有。」

  「請皇后不要再揣測老臣的心思了，倘若陛下想要收回，打著老臣的旗號。」

  皇帝不滿地抿起嘴角，沒有說話。

  御書房的氣氛瞬間變冷。

  「陛下，顧將軍求見。」

  忽然外面傳來通報，打破了御書房內的氣氛，皇帝沉聲道：「傳。」

  顧懷風剛進到御書房就察覺到了氣氛不對，他先請罪：「陛下贖罪，臣今日乃是為了杏花別苑之事而來。」

  「哦？」皇帝語氣裡面卻帶著一絲不耐煩。

  顧懷風淡然道：「回陛下，雲蘿殿下說想將杏花別苑還給老王爺，多謝老王爺憐她當日無處可去贈的之恩。前幾日賣糧掙了些錢，自然要搬走了。」

  聞言，老王爺的目光投向了看向顧懷風，顧懷風回了一個安心的眼神。

  雖然顧懷風看上去冷靜，但心裡也忍不住驚嘆於蘇雲蘿的料事如神，老王爺果然因為杏花別苑的事和皇帝僵持，方才他說完那話後屋內氣氛明顯緩和了許多。

  皇帝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那她準備去哪。」

  「許是城外，臣也不清楚。」

  被貶為庶人的公主住在哪裡根本沒分別，皇帝詢問此事，定是有所打算。

  老王爺不禁心裡捏了一把汗。

  「陛下，被貶的庶人竟有杏花別苑這麼好的院子住。百姓若是知道，怕不知要怎麼說陛下。」皇后語氣帶著哭腔。

  此話一出，老王爺立即說道：「陛下！雲蘿殿下種出玉米，打擊奸商，救百姓於危難。此乃大功一件，陛下就是將杏花別苑賞給她，百姓也不會說什麼。」

  「皇叔，您的意思是說有人敢在陛下眼皮底下發國難財？荒謬。」皇后冷聲一笑。

  「怕不是皇叔心疼這位侄女，故意編排出一些話來替她求情吧。」

  老王爺大怒，瞪眼道：「老臣豈敢欺君，這是實打實的事！」

  顧懷風見形勢不對，上前一步抱拳道：「陛下英明，自不敢有刁民為非作歹，只是城中確有奸商在唯利是圖。」

  「天下何處沒有奸商，將軍和老王爺怕不是小題大做了。」皇后冷聲道。

  老王爺皺眉不語，顧懷風憤然上前抱拳，還要再說。

  「夠了！城中百姓如何，朕豈會不知！」皇上猛然將茶杯擲於地上，龍顏大怒。

  他已將皇宮中的開支一減再減，身為天子都過著如此拮据的生活，更何況乎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