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痛苦的活著
2024-06-05 21:50:43
作者: 容夏夏
楊潛就是楊大儒,那位名噪一時的大學家,在大夏境內已經很少有人直呼他的名諱了。
沒想到逝世十多年後,第一個指著他名字罵的居然是自己的親兒子。
鍾老生氣地訓斥:「楊准!我們都是你的長輩,你怎麼能和長輩這麼說話?」
「長輩?」
楊准癲狂大笑起來,他的聲音尖銳諷刺:「你們一群跟在楊潛身後的豬,也好意思叫我的長輩?他只對你們好,他讓你們在暖和的屋子裡聽課,卻不讓我的書房裡放炭爐。他們讓你們背一篇文章,我就得背十篇。說什麼不想讓我養成奢靡的習慣,臨死之前把錢全都捐出去了!他是痛快了,名垂青史了,我呢?」
他從懷裡拿出一個小竹筒打開,然後往身後的影壁一倒,一股火油的味道散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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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根本不顧我的死活。」
蘇雲蘿仔細地聞了聞,臉色一變:「不對!所有人去待客廳里,他身後有火藥!」
那群人還沒聽清蘇雲蘿的話,蘇紅錦等人卻已經憑著本能動了起來,其他人本就躲在後面,倉皇下也跟著跑進了屋子裡。
蘇雲蘿站的距離最近,她想後退的時候,被楊准一把抓住了。
「放開我!」
楊准又拿出來一個火摺子,火苗映在他眼睛裡,他聲音仿佛惡鬼索命:「蘇雲蘿你為什麼不能乖乖被抓起來!姓祝的根本就不會殺你,你只要乖乖被抓起來就不會有今天這個局面了!」
蘇雲蘿的手腕被攥得生疼,她看著楊准手裡的火摺子,穩住自己的語氣說:「你叛國就是為了和楊大儒作對?」
「當然不止是如此,但和你沒什麼關係了。」說完,他將手上的火摺子扔在火油上面。
火苗一瞬間就升起來,直接燒進了影壁內。
蘇雲蘿此刻距離影壁非常近,她發現影壁早就有很多裂痕了,尤其是鐫刻著千字文的地方。
他是真的十分憎恨他的父親。
那群文人惜命的很,見身後無人,快速地將待客廳的三扇門關上了。
此刻院子裡只剩下蘇雲蘿楊准二人。
火燒石頭的咔吱聲響在耳邊。
蘇雲蘿開口對楊准說:「你若是想毀了楊大儒聲譽,還是活著更好吧?」
「你說什…」
蘇雲蘿伸手砍在他脖子上,手中的龍牙悄悄放出了一絲電,楊准身體一硬直接就暈了過去。
影壁裡面火油燒到了火藥,待客廳裡面的人將門關上了,蘇雲蘿拉著楊准瞄準了五米外迴廊的柱子後面。
在爆炸響起的一瞬間,蘇雲蘿和楊准瞬移柱子後面!
「砰!」
影壁被炸了個粉碎,石塊滿天地飛。
蘇雲蘿躲在柱子後面,額頭沁著薄汗微微喘著氣,她沒想錯,多帶一個人就是累很多。若是她自己,區區五米之外臉不紅心不跳。
幸好這個時代的火藥威力不大,不然這柱子也擋不住什麼。
蘇雲蘿將手上的楊准用力推在地上,也多虧了楊准對影壁的憎恨,若是放在陶瓷罐子裡,威力也不只這一點。
待客廳的花格門的孔洞被炸通了,糊的紗也全碎了。
聽到外面沒有聲音,蘇紅錦先悄悄打開了門,看了眼院子說:「影壁都碎了,蘇雲蘿呢?」
蘇雲蘿開口說:「這兒呢。」
眾人的目光瞬間被吸引過來,看到地上的楊准驚訝地問:「他怎麼了?」
「被炸暈了。」
蘇雲蘿對陳安吩咐說:「帶著地上這個傢伙和石城主一起,回城主府去吧。」
陳安用腳踢了踢楊准問:「不用給他找個大夫嗎?」
蘇雲蘿知道自己用了多大力氣,搖了搖頭說:「不用。告訴石城主,他要是醒了告訴我。」
剛才用龍牙和帶人瞬移,短時間內損耗了她太多能量,她急需休息。
楊宅的一聲巨響引開了不少人圍觀,緊接著就目睹了陳安扛著暈過去的楊准,再到石城主下令封了楊宅,這都在眾目睽睽之下進行的。
待楊准醒過來,已經是晚上了。
蘇雲蘿披著夜色趕到了城主府衙門,看到了鎖在監牢里的楊准,後者顯然冷靜了很多。
「你怎麼做到的?」楊准冷靜地問。
蘇雲蘿淡淡回答:「我命不該絕,憑什麼和你死在一起?」
楊准冷笑一聲:「我知道為何凌霄那麼想讓你活著了。」他懶散地靠在牆上,「你有話想問我?」
「你真的心向魏國嗎?」
蘇雲蘿聲音在牢里迴蕩著。
楊准愣住了,奇怪地抬起頭:「什麼?我都叛國了,你還問這些?」
「不一樣,你如果真的心向魏國就該死,如果你只是想讓你父親身敗名裂的話,就不用死。」
「不行!」
一聲怒喝忽然在牢里響了起來,蘇雲蘿詫異地回頭看,看到了披著黑色披風的鐘老,後者怒目圓瞪地看著蘇雲蘿。
「為何?」蘇雲蘿問。
鍾老指著牢里的楊准:「他若是不死,豈不是時刻都在提醒別人,夫子有一個叛國的兒子!」
明明數個時辰之前,鍾老還在義正言辭地說這是他看著長大的孩子。
楊准帶著惡意走近柵欄:「老東西,你這麼想讓我死啊?那我還偏偏不死,我就在這兒長命百歲的活著,讓所有人都記得我這個叛國賊是你們夫子教導出來的。」
鍾老指著楊准破口大罵:「無恥小兒,你犯的乃是違背律法的大罪!」
「那又如何?」楊准雙手一攤,「我乃陛下親封聖人的獨子,你問問他姓石的敢不敢動我!」
鍾老往後踉蹌兩步,看到蘇雲蘿在旁邊,指控地問:「殿下,您也允許這樣的人活著?」
蘇雲蘿也無奈地說:「鍾老,我不過一個落魄公主,手上哪裡有生殺大權呢?」
鍾老被氣得轉身就離開了。
楊准狠話放的痛快,可說完又迷茫了,抬頭發現蘇雲蘿又在盯著自己,他語氣不好地說:「看什麼,沒見過我這樣厚顏無恥的人,是嗎。」
蘇雲蘿眼神略帶憐憫,開口:「我在想,你就這麼活著,到底是你難受一些,還是你爹難受一些。」
楊准剛要開口就聽見蘇雲蘿說:「應該還是你更難受一些,因為他已經死了。但是你要靠著他的名號,才能保住一條命。」
她說完就毫不留情地走了,剛踏出監牢的時候,就聽見裡面傳來一聲悽厲的怒吼。
楊准憤怒的同時,又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