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菊花門菊花煞
2024-05-01 06:46:36
作者: 寂靜的雪
王土豪見林岩沒理自己,難免有些氣惱,便對老鼠須使個眼色,意思問此人什麼來頭靠不靠譜。
老鼠須心領神會趕忙說道:「林大師一路勞累了,不如先坐下休息休息。」
「不妨事。」說著林岩從兜囊中取出一個信封探手丟在茶几上,信封順著茶几滑向王土豪,剛好卡在邊緣停下。
「我已經為你批過八字命格,你需儘快找人製作此物,然後用紅綢包好系在身上,記住一定要隨身攜帶不可稍離,要帶足半年以上方才有效,切忌,不可讓女人直接碰觸此物。」說完對王土豪和老鼠須一拱手:「在下言盡於此,告辭了。」
這一幕不免讓老鼠須一愣,「這,這是怎麼話說呢?大師難道是嫌我們招待不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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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也,只是王總眼下有一生死大劫,恕在下無能為力。」出口提醒事主這也不算壞了規矩,說完再不停留轉身就走。
「喲!我家老爺身體硬朗著呢,怎麼就生死大劫了呢?」一個嬌柔的聲音在門口響起,頓時讓林岩後背汗毛倒豎。
起初他還沒有在意,但此刻已經徹底明白,這叫做小柔的女人,分明就是一個風水局的高手,就連這聲音也是多年訓練,應該便是靡靡魔音。「這次是碰上硬茬了。」
五音對五行入五臟,對人的影響早有定論,所以這門靡靡魔音確有其事,今日領教效果還在傳聞之上,看來這位小柔夫人可絕不是等閒之輩。
雖然林岩給人看風水的次數不多,但他可是飽覽群書,加上他過人的才智,又豈會看不出這是一個局?而這設局之人鐵定就是這位王夫人小柔,至於目的更是顯而易見,分明就是要奪了老王的命,然後吞下他的億萬家財。
現在他想走,但小柔擋住了去路,而王土豪正專心致志的看著自己給的東西。
那裡面有一封八字批註,還有一個畫影圖形,圖案是一方印,要求必須用紅色玉石,印面雕刻復林二字,側面一面雕刻祈福符文,一面雕刻一句平安咒語。
此印可說是中規中矩,原本可以稍稍改動王土豪的姓名八字帶來的沖煞,卻不想這宅子裡面的水如此之深。這方印所能起到的作用幾乎就可以忽略不計了。
林岩有些騎虎難下,老鼠須有些不知所措,王土豪故作沉思狀,好像是在看笑話,而小柔則是咄咄逼人,分明是要逼他就範,這其中一定另有原因,但不論原因如何都不會是好事。
風水師之間最忌諱的就是當面戳穿互相拆台,林岩還不想跟這個女人撕破臉,但那句話他又實在不想解釋。解釋了就是破人家的局,這種當面破局,就是生死大敵。弄不好便又是他父親遭遇的以死相拼的下場。
怎麼辦?心念電轉之下,他飛速打定一個主意,服軟!不由哈哈一笑說道:「原本我以為王總的錢好賺,便來這裡打算隨便的點撥一下,但今天一見王總家宅里里外外這風水局可謂大氣磅礴蔚為壯觀,顯然布置此局的大師要技高一籌,小子甘拜下風,再不走的話只怕就要當眾出醜了。」
這句話先抑後揚,先認錯服軟承認自己無能,再向小柔點破自己已經看破此局最好不要當眾翻臉,否則大家誰都不好看。
「至於那句大難臨頭不過是江湖上的一個點子,好給自己找個台階,還望主家原諒則個。」說這話林岩轉身對王土豪深深一揖。
此刻王土豪已經看完那張批卦,顯然被當中批註的卦辭打動,他不著痕跡的將信封疊好收入口袋,然後對老鼠須說道:「小謝,這是怎麼回事?大師怎麼說些沒頭沒尾的話就要走了呢?是不是你惹了大師不高興?還不快請大師落座。」
這句話雖然是在替林岩解圍讓他不至於太過尷尬,但卻讓他陷入更加為難的地步,想要脫身便更難了。
小柔再旁嬌笑一聲:「哎呀,就是的嘛,大師快請坐,人家還沒給您沏茶呢。」
王土豪聽到那聲哎呀不免渾身一抖,老鼠須也是臉上飄紅,只有林岩已經汗透背心,卻也不得不依言落座。
王土豪呵呵一笑,一臉邪惡的對小柔說道:「今天有貴客在,我便饒了你,你再敢亂叫的話,看我怎麼收拾你,嘿嘿。」
這種公然的打情罵俏絕對不應該是王土豪這種成功人士應該有的,那麼原因應該就是他已經被靡靡魔音影響過深,再加上那些擾神符還有屋裡獨有的那些香氣的作用,讓他性情大異從前。
見小柔眉目傳情的挑逗完王土豪竟然真的起身沏茶,林岩趕忙道:「不敢勞煩夫人,況且我此來沒有尺寸建樹,又怎麼敢討要主家的施捨?」
這話依然是說給小柔聽,希望此事就此過去,讓他離開,他會權當沒有發生過。
但對方顯然不依不饒,嬌笑著轉過身來:「這不都是應該的嘛,人家看林大師也是飽學之士,我可是對風水頗為喜好,自己私下裡也有研究呢。
剛好我有好多不懂的地方要向您請教呢?要不我先帶大師轉轉?看看我們這所別墅內部的布置?」
這分明就是挑戰,不由讓林岩臉色一沉,而且從小柔的神態語氣當中他聽出了另外一種味道,好像對方正等著他來,所以不肯輕易放他過關。
面對如此挑戰,林岩少年心性發作,陡然間豪氣頓生,不由將心一橫,管他龍潭虎穴小爺今天就闖一闖再說。
「好,那我們就不耽擱時間了,勞煩夫人頭前帶路。」說著站起身來讓開道路,便要跟小柔去探一探這所豪宅。
「人家真是高興呢,又可以跟大師學到新的本事了,林大師,您不知道,我可是對風水很是著迷呢。」小柔也不含糊,直接邁步就朝內走去。
穿過大廳便是內室,這一路上四處裝飾的花花草草,還有牆上現代派的怪異畫作,都給人一種混亂壓抑的感覺,還有那種陣陣的香氣,熏得人頭腦昏沉。
林岩已經快要咬破舌尖,靜心咒更是始終沒停,不知不覺來到三樓,這整座豪宅便算看過。心底更是陣陣忌憚,如此大規模而且細緻到毫顛的布局,絕非一日之功,而且也不可能是小柔一人完成。
這應該是一個龐大的團伙,而且是以此為業的。說的直白一點他們就是風水行中的邪師,專門利用風水術禍害那些大富大貴之人。
而這次他們是打算做個乾乾淨淨,既要老王的錢還要老王的命。這得是有多大的仇恨?
如果這些人真的是邪師的話,按說對老王幾億家產應該不會如此上心,更不會做得如此狠毒,畢竟現在是法治社會,一個富商的死還是會引起懷疑的,這本身就對他們不利。
那麼他們為什麼會這麼做?林岩有些不解,偷眼看一看小柔,發現對方也正看著他,那種眼神絕對不是一個邪師面對風水門同行的眼神,而是一種刻骨銘心的仇恨目光。
突然一個念頭閃過,頓時讓林岩驚出一身冷汗。林岩的父親林正春當年便是遇到了邪師,結果因為年輕氣盛當眾拆穿結下大仇,最後落得被毒害而死。
難道這兩件事會有聯繫?不可能這麼巧吧,這事已經過去十餘年時間,如果仇家想要報仇應該早就找上門,況且在風水行里有禍不及家人的行規,他們怎麼可能在此布局等著自己?
「林大師您看這布置可還過眼?或者大師看出什麼不妥的地方還請指點一二。」此時小柔的聲音已經不是那種嗲的要死甜的發膩,完全就是一個普通女人的聲音,而且還帶著一點怪異的口音,一時卻又聽不出是哪裡人。
「在您面前我又豈敢稱大師?叫小子一聲晚輩便是恰當。這布局精巧細緻,可以說是面面俱到算無遺策。小子真心佩服得五體投地。」
「哈哈哈哈,這就認輸了,這可不應該是你的性格,難道你的性格遺傳自你的母親?」小柔說完這話眼中閃過一道寒芒。
這寒芒直接刺入林岩心底,頓時讓他四肢百骸全都冰涼,就好像大夏天被突然丟進南極的冰海當中,那種無力感湧上心頭,更是讓他恨不能當場自盡以求解脫。
「瞳術。」林岩咬破舌尖狠狠將那口鮮血眼下,強撐著神志保持鎮定。看來他剛剛的猜測不幸成真,這個局果然是針對他而來。
「既然前輩出招那在下也不能不還禮,不過小子有個提議不知前輩是否應允。」
「但說無妨,在我家中你是客人,理應是主隨客便。」
「好,那我們就按照行規不得使用風水以外的力量,來一場公平的較量如何?」
「大師要求,敢不從命?」小柔偏偏一禮,但卻不似中國古禮,動作當中雙膝併攏身體轉向一旁,垂首順目很是謙卑。
「這是,一本禮節!」林岩心頭頓時劇震,心中低吼一聲:「老爹害我。」
一本菊花流,是傳自中國一個風水流派的分支,到幕府時期達到鼎盛,當時幫助幕府將軍爭奪王位,可是做出了不少驚天動地的大格局。
也正因為有這一段歷史,讓菊花流逐漸形成了一股邪派風水學,也讓菊花流邪師極為盛行。
當年林岩老爹林正春,一定就是遇到了菊花流的邪師,雙方較量究竟如何已經不得而知,因為他本人從未提起過,哪怕一個字都沒跟家人交代過。
也許他認為同是風水流派,也一定會遵守行規禍不及家人的,但沒想到十餘年後,他的兒子卻要面對這個陰毒的流派處心積慮的算計。
既然躲不過那就迎難而上。林岩的血管里到底流淌著林正春的血脈,那樣的硬朗,寧折不彎,那樣的正直,嫉惡如仇。
但同是他也有著母親的遺傳,圓潤和善適當的變通。
這樣的性格讓他先是委曲求全想求自保。現在自保已經不可能,那麼便是父親的血脈占了上風。
突然小柔一個細微的動作吸引了林岩的注意,隨後便有一股若有若無的氣味傳來,讓他不敢大意及時閉住呼吸。